第21章 他得對婚姻忠誠
他得對婚姻忠誠
霍如臨接了無數個找不到人的電話後,也在車內絞盡腦汁想姚玉安會去哪。他大致還原了一遍過程,姚玉安在看到那盒抑制劑後就知道他是故意的,所以負氣出走,覺得他不遵守約定,可是他已經說了,約定作廢了。
也許太過臨時起意,這讓姚玉安措手不及,清醒了也仍然不能接受。他是第一次,他就做那麽狠,但他真的是第一次嗎?如果他不是姚玉安,那還會是第一次嗎?他不是姚玉安那會是誰?
霍家層層安檢确認,會放一個假的姚玉安進來嗎?不可能啊。
霍如臨只覺自己腦子要爆炸了,其實他已經有一條很清晰的判斷,嫁給他的姚玉安,不像一個Omega。他從來沒從姚玉安那得到過信息素的安撫,就連昨晚标記時,只聞到香味,卻沒有任何實質性的生理作用,Omega柔軟溫順,但這姚玉安,他看到的永遠都是堅韌不屈。
至于姚玉安是不是姚玉安,他實在無法下定論。
突然一陣急促的鈴聲響起,霍如臨接起電話,那頭說:“今早有十幾個在公園打車離開的人,其中有五六個都是戴面具的Omega,有一個看起來身體不舒服,我聯系了那個司機,司機說那人的目的地是金銀國際。後來我又調取了金銀國際附近的監控,并沒有姚玉安的身影,霍先生,是不是查錯人了?”
“金銀國際附近有醫院,沒查錯。”
手機屏幕顯示耿山的來電,霍如臨挂斷電話,接通耿山的電話。耿山說:“霍先生,今早我給姚先生送過衣服,在金銀國際附近,但姚先生看起來很好,他說他要一個人靜靜,讓我送完東西就回去。”
“他約你見面的地方很偏?”霍如臨攤開手掌,看着那枚胸針問。
“是的。四周都沒有監控。”
“我知道了。”
霍如臨挂斷電話,輕輕摩挲着手裏的胸針,眸中閃過一絲狠辣,下一秒卻又輕笑出聲,嘴角不由地勾起,俨然一副預備捕獵的猛獸姿态。
六個小時手術結束,許青木悠悠轉醒,睜眼前一秒心提到嗓子眼,慢慢睜開一條縫,轉動眼珠大概掃視了一圈,是在醫院,四周都空無一人,只有儀器的聲音,很安心。
護士見他醒了,叫來了醫生,醫生替他粗略檢查了一番,說:“你是Beta,跟Alpha在一起不能玩太過,你的生殖腔本來就發育得十分差,這麽一弄大出血,是要人命的。還有你的脖子上傷口怎麽回事?是被Alpha當腺體咬了嗎?血也流個不停,你們玩得太危險了,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許青木艱難開口道:“……我知道了,謝謝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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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說完,樓道上突然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他的病房被人推開,醫生啧了一聲說:“病人需要休息,誰允許你們大晚上來鬧的?”
“抱歉。”領頭的保镖鞠了個躬,說,“姚家少爺姚玉安失蹤了,現在生死不明,我們盡量小聲點。”
醫生看見了保镖身後的人,立馬笑了起來,也鞠了個躬說:“那你們慢慢找,不要影響病人休息就好。”
等醫生一行人離開,保镖們将目光投向了躺在窗邊病床上的人,他們走一步,許青木的心跳一下,直到完全四目相對,許青木眼神絲毫不畏懼,坦蕩地跟人對視。
不是霍如臨,那更不用怕了。許青木暗暗松了一口氣。
僵持了幾秒,保镖說:“霍先生,不是姚先生。”
霍如臨也來了?!
許青木忍不住想吞咽口水,但嘴裏太幹了,滿嘴血味。
“是嗎?”
霍如臨說着,一步一步沉穩地朝許青木走來。
許青木在這漫長又急迫的幾秒內,仔細過了一遍細節——避開監控,用路邊的碎玻璃挖掉了被标記的假腺體,登記的是許青木的名字,□□也确實能刷出來,戶口冊上只有他自己一個人,姚玉安接到了他的電話,六個小時之內足夠他坐私人飛機回京城,只是他為什麽還不打電話過來,快點……快點……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記憶裏模糊的輪廓有了清晰的弧線,再一步,最後一步——
突然,刺耳的手機鈴聲響起。
霍如臨站住腳,拿出手機一看,是姚玉安的父親姚松濤的電話。
“爸,怎麽了?”
那頭響起一個姚玉安母親的聲音:“怎麽了?你對玉安做了什麽?為什麽他從今早回來到現在就一直躲在房間裏不出來。我趴在門上聽,還能聽見他在哭!霍如臨我告訴你,我不怕你們霍家,我不怕魚死網破!我就這一個兒子,你們霍家別逼我……”
“對不起。”
霍如臨誠懇道歉,“是我的錯,我現在就過來。”
許青木懸着的心将将落地,他聽到往外撤離的腳步聲,這才慢慢轉過頭來,誰想正對上霍如臨居高臨下的審視目光。
“……”
許青木沒說話,鎮定自若地看着他,抓着床單的手心完全被汗浸透了,忽上忽下的心讓他呼吸艱難,但他仍然波瀾不驚,望着霍如臨的黑眸,任由他将自己的臉看了一遍又一遍。
霍如臨也沒說話,他沒聞見自己的信息素,但這張臉似乎就是那張模糊的臉的清晰版,直覺如此,可是沒有信息素的氣味,這讓他又開始動搖起來,也許他多想了。
可那張臉究竟怎麽回事?霍如臨的思緒又亂作了一團。
“霍先生。”
門口的人叫了一聲,霍如臨後退了一步,不情願地又看了一遍許青木蒼白的臉,這才轉身離開。
幾分鐘後,許青木才開始大喘氣,吊瓶裏的針水此刻似乎才恢複正常流速,即使他感受不到信息素的壓迫,但剛剛那幾分鐘,他實實在在被壓制得喘不過氣來。
放在枕邊的手機震了震,許青木拿起來看了一眼,是姚玉安,他問他手術做得怎麽樣,是否平安。
許青木摁住語音鍵說話,轉成文字發過去,姚玉安發了個抱抱的表情包,說讓他不要擔心好好養傷,接下來他來搞定。
兩人聊了一會兒,沒多久他家傭人就給他報了信,說霍如臨到了。
他走到窗邊看了一眼,底下那人英俊挺拔,明明比他和許青木都小,但似乎更加成熟穩重,每次見似乎都更帥了些,帥是帥,但怎樣都比上他的心上人。
很快門外就傳來爸媽的敲門聲,姚玉安說不見就是不見,怎樣都不肯開門。
“爸,媽,這是我和玉安的私事,我們自己解決,我跟他說吧。”
姚家父母并不知道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麽,但霍如臨從道歉到現在來到家裏,一直都彬彬有禮,他們也沒什麽好說的,只希望雙方都好。
等二人離開,霍如臨站在門口,頭抵着門框說:“你在氣我不遵守約定,還是臨時改約定?無論哪個,都是我的錯,以後不會了。”
許青木聽着手機那頭的認錯,艱難地用一只手打字,姚玉安看着許青木發來的消息,醞釀了一下,帶着哭腔複述:“我以為你是君子,但你不僅不尊重我,還欺騙我,我現在跟你沒什麽好說的。”
姚玉安聲音和許青木聲音有八成像,現在摻着顫音,又隔着牆,霍如臨根本聽不出來。一聽姚玉安的哭訴,霍如臨神色有些慌張,他拍了拍門,說:“是我的錯是我的錯,以後我會遵從你的意願,不再強迫你,這樣的事不會再發生第二次了,我保證。你別哭了,跟我回家好不好?”
“我不。我們都冷靜一段時間吧。”
霍如臨手指蜷縮起來,問:“……多久?”
醫生來查看許青木傷口,許青木要回複醫生的話,他暫時放下了手機,沒有回複。
姚玉安想許青木也許在計算什麽時候能出院,他也不說話,靜靜等消息。
只有門外的霍如臨心急如焚,他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沉聲問:“一個星期?”
沒有回複。
“兩個星期?”
裏面鴉雀無聲。
“半個月?”
一分鐘過去,還是沒聲音。他不免慌張起來,“一個月嗎?好……兩個月也好,你只要說話,我都答應你。”
霍如臨的心此刻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捏着,想要肆無忌憚地狂跳,又怕被捏碎。
“一個月半。”
裏面終于傳出回應,霍如臨想也不想,連連應聲。而後他又連忙說:“你現在不願意見我,等你回家那天,我來接你好不好?”
“不用了。”
霍如臨的唇瓣微不可見地顫抖了一下。
裏頭的人毫不留情,“你忙你的工作,我自己會回來。”
沒有繼續執着,霍如臨問了最讓他挂心的問題:“你今早去了醫院嗎?是我弄傷你了嗎?”
“是。”
霍如臨沒臉再說什麽了,他張開嘴又合上,反複幾次後,才慢慢說:“對不起,你想要我怎麽彌補,你只要開口,我都會答應你,你要記得按時回家。”
姚家父母見霍如臨垂頭喪氣地走出來,心中頓時也明了了,自家兒子在霍家過得不錯,還能由着性子耍脾氣,霍如臨也不見生氣。
姚母心思活絡,見人到了面前,便主動開口道:“這麽晚了,你吃過飯了嗎?沒吃的話留下一起吧。”
霍如臨哪還有心思吃飯,擺了擺手,強顏歡笑道:“我吃過了,謝謝媽。玉安他......最近身體不好,你們多注意一下,有什麽事就聯系我,我一定趕到。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說完他就快步轉身離開,腰杆挺得筆直,卻也難掩落寞。
他一向思緒清晰,此時卻混亂紛雜,耳朵裏只有姚玉安委屈的哭聲,眼前也只有他挂着兩行清淚倔強的模樣,腦海裏又有那張模糊的陌生臉龐,他煩不勝煩,惱怒地用頭撞車窗,他究竟在懷疑什麽,那張臉也許只是夢裏見過,因為看不清,所以想法設法也要看清,而他卻把那張臉代入了姚玉安,這對姚玉安一點都不公平,他得全心全意,他們已經結婚了,他得對婚姻忠誠。
手機又響了。
霍如臨往後靠回椅背,捋了一把頭發,接起電話:“什麽事?”
“姚先生的病歷我看了,他的身體沒什麽大礙,只是有些撕裂傷。”手機那頭的主治醫生向奇說,“霍先生,還有什麽事需要吩咐的嗎?”
“.....沒有。”
他想說很多,但也許姚玉安不會領他的情。
向奇讓霍如臨保證身體就先挂了電話,下一秒他就撥通了姚玉安的電話,說:“姚先生,我按照你的吩咐回複了霍如臨,您還有什麽事嗎?”
姚玉安說:“幹得不錯,好好照顧35床病人,你的報酬我已經打到你賬戶上了,你注意信息提示。”
“謝謝姚先生!”
挂斷電話,到賬信息就出現在屏幕上,他頓時幹勁滿滿,走出辦公室,直奔35床。
許青木正在睡覺,但也不妨礙向奇将他從頭到腳檢查了個遍,知道他是Beta,又有一個Alpha男朋友,向奇正好用他做試藥的實驗品,藥沒有副作用,只有修補改造Beta生殖腔的作用,針對Beta的醫療水平及保障都挺落後,很少有人在意他們,但向奇的伴侶也是個Beta,藥在他身上起了作用,他還得多找幾個人進行實驗,許青木現在是最好的實驗品,生殖腔幾乎全毀,如果藥在他身上都起了作用,那這藥無疑是成功的,到時候他便可以嘗試向禾和尋求合作,飛黃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