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大理寺日志2
大理寺日志2
大理寺後堂四位寺丞和一位少卿圍着跪坐的喬微, 苦苦勸說告知去南陽可能會遇到的危險，想讓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小妮子知難而退。
聖上是表示要大理寺派人前去南陽調查幼童失蹤案件，但不代表她們大理寺要推一個剛入職沒多久的人去。
說出去既給旁人笑話大理寺上下欺負新人, 也不放心細胳膊細腿，半點沒威懾力的喬微前往那麽遠的地方獨自辦案。
颠來倒去的幾句話聽的喬微耳朵起繭子，同時不免感動大家對她的照顧, 揚起唇真誠道, “幼童失蹤不是小事，我明白背後會牽扯出其他勢力。恰恰對方發現來的辦案官員是新人, 才會放松警惕, 更好讓我去搜集t線索。”
含羞的姑娘不知道想到了什麽，雙頰浮上可疑的紅暈，“其實我也有私心的。”
一看她這副模樣, 一幫早就成婚的人心知肚明。
原來相好的在南陽啊，距離也真夠遠的。感慨到底是年輕啊，無畏距離的長短只在乎對方。
話說到這份上，連喜歡的人在南陽都搬出來了，再勸阻倒像是她們要棒打鴛鴦。
确定是她前去南陽後，大理寺上下知道這件事的皆跑過來拉着喬微提點着外出辦案需要主意的事。
讓她對任何人和事萬不可放松警惕, 免得着了道, 她們在大理寺等着她帶好消息回來。
幼童失蹤的事涉及面不小, 驚動聖上要求辦案人員三日內整裝完畢從長樂出發。
散職後喬微馬不停蹄回府收拾東西, 此番前去跟着她的只有徐娥一人, 為了節約路上的時間兩人決定放棄馬車，改為更便捷的騎馬出行。
想到同僚談論外出辦案時遇到的危險, 喬微心裏不免打鼓。
徐娥的武功到底怎麽樣喬微也沒瞧見她動手，但黃柳雲派給她的應該不會差吧。
已經床上躺着的喬微放心不下, 翻身起來重新檢查了一遍包袱。
除了大理寺牌子和通關文書外，秉承着銀子在手，哪裏都能混得開的想法，帶的最多的就是銀子了。
想了想不放心，找出皮質的綁腿将匕首藏在了大腿處，才稍微心安些。
叩門響了三下喬微才聽見，開門後是身上裹着寒氣的喬詩霜，披着霜白的月光藏不住的疲憊，見到她時還是勾唇笑了下。
“阿姐，你忙到現在才結束嗎”喬微讓開位置請她進來，忙把堆在桌子上的東西抱去一旁，倒了熱茶給她暖身子去乏。
喬詩霜捂着手沒喝，裹在身上的寒氣在溫暖的室內淡了不少，她問，“你主動要求去南陽辦案？”
莫名喬微有點心虛，點了點頭。
随後覺得雖然心裏是想去見許淵，但她也是要去出差辦案的啊！頓時挺起胸膛，再次自信的點頭。
“你們前去的路上能碰到一支前往南陽駐紮的軍隊，領頭的叫婁亞。我已經打點好，你到時跟她報我名字，跟着軍隊路上能安全些。”
喬詩霜從袖中拿掏出不少東西擺放在桌子上，“這是你去迎江時我給你的，我要了五瓶來，還有這兩瓶是解毒的藥，不論是迷藥還是毒藥，只要服下它就能緩和。”
喬微怔怔看着瓶瓶罐罐和妥帖的安排，眼眶泛紅，忍不住哽咽，“這些你拿來也花費了不少功夫吧。”
“都沒你的安全重要。”喬詩霜摸着妹妹如綢緞般的秀發，“怎麽出去，怎麽回來，知道了嗎？”
明知道讓喬微入大理寺遲早會有這一遭，人也遲早要獨立，可還是放不下操心的心。
“我不在家，你多陪着爹爹。今日爹爹知道我要出遠門，他嘴上不說但我知道他肯定要偷偷哭了。”喬微吸着鼻子，一手擦眼淚一手不停歇把保命的玩意往口袋裏塞。
喬詩霜來此不止是為了給阿妹送東西，也想知道第一次出公差她心态如何，還能逗趣就證明沒什麽問題。
“早點休息，明日我送你離開。”
床簾後側躺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青絲鋪滿了半邊，雪白的胳膊搭在床沿，合上的薄薄眼皮青色血管肉眼可見，一瞧就知道是家中好生養着的小姐。
金栗邁着輕巧的步子繞過屏風走進來，撩開床簾輕拍着熟睡的小姐，“時辰到了，該起來了。”
看到小姐大腿處綁着的匕首，金栗又想笑又難過。
要是放在平時喬微得讓金栗喊個三四回才情願從床上離開，今個喊了一次就迷糊坐了起來，眼睛還沒睜就囑咐金栗為她洗漱。
為了節約路上的時間，天沒亮就得出發，趕在天黑前抵達驿站。兩人在荒郊野嶺過夜可是巨大挑戰，不到萬不得已喬微不想嘗試露宿荒野的滋味。
出行自然是要低調行事，官袍疊放整齊擱在包袱中，身上就穿着件連花紋都沒有的素色衣裳，讓人一眼看不出是幹什麽的。
金栗、金盞出落成了大姑娘，行為做事穩重不少。明白小姐因為公事要去往很遠的地方，心中再不舍面上除卻拉攏着眉眼，半句不敢抱怨。
喬微怎麽會不知道她們的擔憂，安撫的一人捏了下臉蛋，哄着姑娘道，“等我從南陽回來，給你們帶當地土特産。”
“要是能帶着我們去就好了，路上也能伺候小姐起居。”金盞難過的鼻尖泛紅，取來發帶将小姐青絲盤在帽中，“奴婢聽說去往南陽路上花費少則近兩月，且都是難走的山路，怎麽舍得小姐去吃那樣的苦。”
眼看着兩丫頭要哭出來，喬微連忙一胳膊攬着一個，“想想看，你們小姐是去南陽抓壞人的，抓着壞人才能避免更多的孩子失蹤受害，是好事啊！”
她出遠差整個喬府上下都來送她，習玉成摸着小女兒的臉蛋，盼着能把人模樣記在心裏，“到南陽大概入冬了，冷了記得添衣裳知道嗎？盤纏帶夠了嗎？別想着省錢，家中不缺你那點。”
喬微連連點頭應下。
年輕時喬素華還未擔任工部尚書，走南闖北勘察地形是家常便飯。如今女兒要出遠門辦案她與其他人的态度截然不同，沒有過多關心的話，而是遞給她一枚玉扳指。
“南陽都督府中有個我的舊友，若是在南陽遇到困難，可拿着玉扳指去尋她。”
喬微極其緩慢眨眼，難以置信竟然是喬素華給她的東西。生怕喬素華反悔立馬戴上了拇指，惹得喬素華罵她出息。
六歲的喬玲琅已經是紮着兩小辮子的小姑娘了，牽着伊景同的手可憐巴巴含淚盯着喬微，小姑娘知道二姐姐要去幹正事，乖巧的不哭也不鬧。
“二姐姐回來後給你讀小話本好不好？” 喬微将人抱起來蹭了蹭臉蛋，小姑娘不舍地摟住她脖子，小聲抽泣，糯糯的應了聲，“好。”
“早去早回。”喬詩霜上前替喬微整理系帶，低聲囑咐道，“我簡略看過幼童失蹤的案件，能大規模的失蹤且找不到半點痕跡，當地官員脫不了幹系，到那兒後別掉以輕心。利字當頭人什麽都能做出來。”
“我明白的。”喬微點頭利索翻身上馬，陽光照在嬌好的臉龐格外耀眼，拍了拍馬兒的脖子，“踏雲，辛苦你跟我跑一趟了。”
踏雲鼻子出氣，原地跺了幾下蹄。
徐娥向喬素華和喬詩霜作揖，上了另一匹馬，看了眼泛白的天色，“大人，時候不早了。”
缰繩在手腕處繞了一圈，喬微再次告別家人，準備出發時聽見了遠處有人在喊她。
原本今日喬涵雙在國子監內讀書，喬微沒想着她能過來相送。
從馬車上下來的喬涵雙急的滿頭大汗，身上還穿着國子監的校服，幾乎是跑着到喬微跟前，仰頭看着馬上的喬微，露出了舒心微笑，“我沒來遲就好。”
“今日國子監有課，你怎麽來了？”喬微當下下了馬，取出帕子給喬涵雙擦汗，“別被葉曉楠抓着，她打手可疼了。”
喬涵雙憨憨一笑，搖頭道，“不會，上午課的夫子有事，讓我們自習。”
她拿出一個布袋子遞給喬微，“我沒什麽好送給二姐姐的，這是前段時間跟同窗去菩提寺求的手串，還請它能保二姐姐一路平安。”
喬微當即拿出來戴在了手腕上，是一串菩提籽串成的手串，晃了晃手，“我收下了，等着我回來。”
望着喬府門口越來越遠的人影，喬微感慨萬千。
誰能想到有朝一日她會同書中的人有如此強烈的羁絆，盼着對方歡喜，盼着對方平安。
“大人，您家裏人可真好。”徐娥馭馬在她左側，羞澀的說道。
“你家裏人呢？”喬微問。
“我是個孤兒，自小就被抱大理寺養着，大理寺就是我的家，大理寺內的人就是我的家人。”徐娥半點不覺得委屈，她欣喜地拍拍身後鼓鼓囊囊的包袱，“她們知道我要跟着大人出差，給我裝了不少東西。”
看徐娥臉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喬微心想大理寺也沒有她想的那樣冷酷，最起碼對待自己人，是發自肺腑的關照。
出了長樂城往外就是綿延的山脈，山路固然能省點時間，但跟着路線走官道更安全些，一路上還能有驿站歇腳。
除了給馬兒喝水時她們能短暫的休息一會，其餘片刻不敢耽擱。
越遠離京城的治安越差，随處可見的小偷竊賊以及土匪流氓t，好在喬微和徐娥打扮的樸素，誰問就說是來找遠房表親，一路走下來倒也是平安。
徐娥頭頂着遮陽的草帽，人比出發時要瘦了一圈，眯着眼睛舉着輿圖對照四周，疑惑道，“大人，咱們的路線和周圍對不上啊！”
喬微接過看去，輿圖上的路就是這兒，但圖上标記的地點卻沒見着。她下主意道，“前後就一條道，順着走準沒錯，說不準是什麽時候拆掉了，圖沒更新。”
一路走下來喬微已經習慣事事拿主意，雖多數情況的遭遇不是自己情願，但苦中作樂的想算是一種磨練了。
徐娥對喬微的命令不做懷疑，先往前跑了一小段探探路。
走的是山路，馬跑不快，眼看着太陽快落山還沒有到達驿站，喬微不免有些急躁。
雖現在這個時節不至于有蚊蟲叮咬，可山中是否有匪徒或是夜晚上山起歹心的獵人誰都說不準。
能不露宿還是別露宿，哪怕是睡也得晚上輪着班來，保證有個人是醒着的。
太陽可不會管她們有沒有抵達目的地，眨眼間溜下了山頭。更令人為難的是今夜無月，可謂是伸手不見五指，趁着月色趕路的念頭徹底斷了。
喬微找了個還算平坦的高處，讓徐娥到周邊撿些柴火來，兩人升起了個簡易的火堆。不僅是為了照明，也是為了驅趕在夜晚活動的野獸。
喬微靠在樹上，火光打在她精致的五官，垂下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她擡頭注意到隔着有兩人距離徐娥，發笑說，“你往我這邊靠過來一些。”
徐娥騰一下臉紅了，慢吞吞挪到喬微身邊，忍不住的打量她的側臉，心道自家大人長得真好看。
“大人，您休息吧，今晚我來守夜。”
“我們兩個都得保證充足的休息，上半夜你來守，下半夜我來。”
兩人分食了幹糧，喬微取出薄披蓋在了身上，不浪費時間閉上眼睛。白天在馬背上颠簸已經非常的疲憊，哪怕是在深山之中，閉上眼睛很快就入睡了。
這也是喬微在匆忙趕路中被迫學會的技能，無法适應周圍環境睡不着，那第二天只能渾渾噩噩的騎馬，被折磨的久了，漸漸脫敏。
就現在給喬微放到人堆裏，只要告訴她周圍有人守着是安全的。她就能立馬睡着。
夜晚的山裏也不得安生，偶爾貓頭鷹的叫聲盤旋在頭頂，樹枝上會傳來窸窸窣窣的小動物攀爬聲，不過這些對睡着的喬微來說恍若未聞。
不清楚睡了有多久，喬微感覺到有人在拍她，睜開眼後是一片漆黑，她下意識地抓住了身邊的人。
“大人是我，徐娥。”徐娥一雙眼睛在黑夜中亮的厲害，“我剛剛聽見旁邊有動靜，似乎不少人。我擔心對方來者不善，就先把火堆滅了。”
喬微點頭，又想起漆黑一片點頭也看不見，于是道，“你看清楚她們了嗎？”
“沒看見，光聽着動靜了。”徐娥如實回答。
大晚上來山裏頭人還不少，要麽是土匪下山，要麽是趕路的軍隊。
前者喬微自然是不想遇到，後者……阿姐說過婁亞會帶着一支隊伍向南陽駐紮軍彙合，若真的是婁亞那她們一路上就能輕松許多。
喬微拉着徐娥在身後，“我們先摸着邊緣看看是誰。倘若是山匪，到了下一個驿站報告一下。若是軍隊，可看看能不能順道一起走。”
徐娥點頭，全然聽喬微安排。
人多趕路比不上她們兩人走的快，順着一路留下的痕跡很快看到了灌木後的火光，想來她們剛才也在找地方休整。
喬微壓低身體湊近想看個明白，驟然亮光晃眼還未适應，只聽見嗖的一聲，暗道不好。
箭直沖着她門面而來，等看清楚時已經來不及逃了，就在喬微以為會交代在此處時，眼前閃過銀光。
令人牙酸的摩擦聲回蕩在耳畔，一柄彎刀硬生生将箭從中間劈開，裂開的箭頭分成兩半深深紮進喬微身後的樹幹上。
喬微立馬向箭來的方向看去，看清楚人後欣喜和後怕參雜着湧上心頭，“婁亞！是我！”
多年不見婁亞依舊從前的模樣，她皮膚黝黑一下子喬微沒能在人群中看見她。
婁亞認出來她，擡手讓戒備的士兵放下武器繼續休息，大步走過來将喬微提出了灌木。
現在好歹成為了大人，喬微羞恥彌漫心頭，甩着胳膊掙脫了婁亞鋼筋般的手勁。
“是你怎麽不說一聲，剛才差點把你訂樹上。”婁亞敲了喬微一腦袋，而後欣賞起張開的喬微，“之前覺得你長大可能不醜，沒想到咋那麽好看呢？”說完揪了下喬微臉蛋，“細皮嫩肉的。”
“我家大人就是好看。”一直揉着手腕戒備的徐娥一聽她說這話，贊同地點頭。
“吼！就是你砍斷我箭的。”婁亞打量着眼前平平無奇的徐娥，如果不是一定眼力見的人還真看不出來她會武功。
徐娥瞄了眼喬微被捏紅的一側臉頰，氣憤的雙手叉腰護在喬微面前，“你要殺我家大人，我肯定不讓。”
“大理寺奉聖上命令前往南陽調查案件，天黑前沒抵達下一處驿站，就只能在林子裏歇息。大晚上碰見你們不知道是山匪還是其他什麽，就沒敢聲張。誰知道我湊過來還沒看個究竟，就差點丢了小命。”
喬微簡單的表明了來意，怕婁亞懷疑還将大理寺的牌子拿了出來，她同婁亞商量道，“你們是前往南陽彙合的吧，我阿姐，就是喬詩霜，她告訴我可以和你們一塊前往南陽。”
“你姐姐是喬詩霜？”婁亞的詫異分不清是真的還是裝的，“不過就算你不說，憑我們之間的交情我也會讓你搭着一起走。”
婁亞一支隊伍人還不少，十幾人為一組分散在四周，一旦發現異動會吹響随身攜帶的骨哨。
化整為零的好處是萬一遇到伏擊不至于全軍覆沒，探查的耳目也能遍布方圓幾裏，将婁亞所在的一組裹在中間，極大可能避免核心人員受敵。
“手沒事吧。”剛才那力道喬微聽着都心驚，她檢查徐娥的手掌，果不其然受力的虎口處裂開了，這孩子真就是她不發現就不吭聲。
好在随身攜帶着治療外傷的藥，喬微握着徐娥的手腕替她包紮。跳動的火光映在喬微認真側顏，微微擰着眉頭仿佛在幹什麽重要的事。
徐娥不自然的蜷縮起手指，漲紅着臉眼睛亂飄不敢放到大人身上，多看了幾眼邊上打盹的黝黑婁亞，臉上的滾燙才消下去。
細看之下才發現徐娥的掌紋因為長時間摩擦受力而變得雜亂無章，老繭幾乎覆蓋住了指腹。
“你自小在大理寺就練武術嗎？”喬微問。
徐娥點頭，“少卿撿我回來，發現我沒讀書的天賦，但身子骨倍棒！就讓我習武以後當個護衛。”
“都是磨出來的厚繭。”喬微喃喃，徐娥的年紀比她小，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滋味。
“磨出來才好呢，有老繭就不疼了。”徐娥全然不覺得有什麽，驚喜地舉着被包紮好的手掌，對着火光看了又看，“大人，您包的比我好看多了。”
“從前阿姐為了救我，也曾裂開過虎口，換藥什麽的都是我來，久而久之也就會了。”喬微仰頭看了眼天色，如今跟着軍隊緊迫的神經放松下來，才發現夜空中繁星點點是從未注意過的美景。
咕嚕肚子抗議的叫喚了下，徐娥不好意思坐直身體，裝作若無其事打量四周。
軍隊攜帶的食物可比喬微她們幹巴巴面餅好吃，用小鐵鍋燒了水将馍泡在裏頭煮開，加上點鹹菜熱騰騰的下肚，渾身舒坦了起來。
徐娥吃的滿面紅光，連泡馍的湯都不剩下，捧着喝了個一幹二淨，心滿意足的攤在包袱當成的枕頭上。
着急趕路已經有許多天沒吃頓熱乎的東西了，喬微也吃了不少。
喬微捏着玉佩看了一會，将其放進了衣擺下頭，對徐娥說道，“時候不早了，有人守夜咱們就抓緊時間睡一會，免得明天趕路沒精神。”
次日天剛蒙蒙亮就滅了火起來趕路，徐娥已經将放在原處的馬牽了回來。軍隊自然是不會每個士兵配備馬匹，所以趕起路要比她們慢上許多。
她們馭馬跟在婁亞的馬匹後頭，喬微得空打量着四周山林草木，荒無人煙連個山中人家都見不着，只能聽聞她們一行人馬蹄和腳步聲。
“大人，依照這樣的速度，咱們什麽時候才能抵達南陽啊。”徐娥皺起臉來，跟着軍隊安全是安全，t但遠不及她們跑馬來的快。
喬微不說話也是在思考這件事，一方面擔心山路會遇見匪徒，一方面又着急路上耽擱的時間。
她們不像婁亞趕在規定時間內抵達南陽彙合就成，喬微晚一步到南陽變故就會多一分，說句誇張的話時間關乎着生命。
“再走一段看看，要是安全咱們就先脫離......”喬微話音驟停，瞳孔急劇收縮，顫着手拉住徐娥，僵硬道，“你看上面是什麽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