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國子監日常1
國子監日常1
白駒過隙, 日月如梭，春去東來三個秋。
開春氣候稍微暖和些後街上熱鬧喧騰，出攤的小販一個塞一個熱情, 蒸籠的騰騰熱氣飄在街道上空。
一輛青帳馬車從萬鶴樓下過，車內的人習慣地掀開側窗卷簾向上看去，果不其然在二樓雅廂的窗戶處看到了想見的人。
窗戶處靠着個穿着藕粉色春衫的少女, 正百無聊賴打着哈欠, 裏面的人跟她說了些什麽，少女笑了下, 起身離開了窗戶。
“看什麽那麽出神？”閉目養神的許懷月睜開眸子, 想要順着許淵的視線看去，卷簾已經落了下來。
“沒看什麽。”許淵道。好在面紗遮擋住了他微微上揚的嘴角。
許懷月看了他一眼，沒再說什麽。
萬鶴樓二樓的雅間內鬧騰的厲害, 從未想過古琴的聲音會彈的如此聒噪刺耳。喬微恨不得把洪雪岚雙手捆起來，讓她把古琴還給琴郎，別在這兒丢人現眼了。
“你們懂什麽，我看三郎那麽彈的，怎麽到我手裏就不成了呢？”洪雪岚蹲在古琴邊思考片刻，得出這把琴音色不好, 全然不想是因為自己的問題。
琴郎聽到臉色瞬間變了, 奈何幾位是惹不起的貴人, 只要僵硬着表情陪笑。
包廂內除了喬微和洪雪岚, 邊上還坐着鳳泰平和莘岱, 要說這兩人怎麽跟她們玩到一起，還得拜洪雪岚的福。
三年前莊園一遭, 洪雪岚把性格古怪的莘岱記心裏去了，為了膈應喬微總是把莘岱喊着一起出來玩。別看這家夥性格奇怪, 但對朋友那是出手闊綽，估計家裏給她不少零用錢。
莘岱和鳳泰平算是穿着一條褲子長大，她來鳳泰平也來，倒不是為了陪莘岱，而是想來碰碰運氣能不能遇到自己偶像。
前幾次喬詩霜還會陪着喬微出來，後來不知道在忙些什麽就很少再跟喬微一同出游了，就連每天去她書房都免了，由喬微自個學。
這自個學嘛......喬微的自制力還沒那麽強，堅持了幾天就被洪雪岚勾的出去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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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四個人莫名其妙的玩到現在。
莘岱長的不醜，但眉宇間陰郁的氣質揮散不去，跟她極度厭學有很大的關系，一口氣吊着那半死不活的狀态，問，“馬上要入國子監了，你們有什麽看法？”
“能有什麽看法，我要是敢不去，我娘非得廢了我不成。”洪雪岚過來坐下，轉頭看到鳳泰平頓時沒了詢問的欲望。
以喬詩霜為偶像的人能差到那裏去，鳳泰平就是她們之中的好學生。不過這好學生天天勸解她們用功讀書将來報效朝廷，但總是架不住喬微和洪雪岚忽悠，屁颠屁颠跟着她們後頭玩去。
三人視線一下落在了喬微身上，喬微撓了撓腦袋，不确定道，“去肯定是要去的，不然我娘不說，我阿姐也不會放過我。但我就是去混個時間，等歲數到了該幹嘛幹嘛去。”
喬微從裏到外透出的擺爛想法三人見怪不怪了，紛紛點頭。
“你娘也忒兇了點，上次我們去找你玩，那眼神吓的我現在腿還發軟。”莘岱連連搖頭，“不過也好，國子監要住裏頭，每旬只放一天，管不着我們了。”
喬素華是有點不怒自威，但也不至于說到現在腿還是軟的。難不成是她看的多了，對喬素華那張臉免疫了？
三年的時間經過國子監祭酒幹彩的提議，國子監分為了乾學院和坤學院。乾學院顧名思義便是男子學院，主要給宮內六局培育人員，協助君後料理後宮瑣碎之事。而坤學院則是女子學院，專門為前朝輸送新鮮血液。
“聽說坤學院和乾學院就一條荷花塘之隔，也不知道怎麽想的，要讓男人進學院來。”洪雪岚的語氣不似嘲諷，是真的不理解，“別到時候誰面紗落了，被看上一眼就哭哭啼啼，總覺得事情多的很。”
“事情再多也輪不到你操心。”喬微塞了塊糕點給她。
提起乾學院她想起阿姐說過的，要是真辦出乾學院，為了讓其他世家公子放心入學，身為皇子的許淵會帶頭進學院學習，起表率作用。
三年的時間許淵的名字已經逐漸淡去生口，要不是提到乾學院她還真不一定想起這人來。
要是許淵去乾學院的話，多少會碰面吧......碰面她該以什麽樣的表情？裝作不認識？還是上去打招呼？
感覺都不太好，喬微犯難起來。
開學當日國子監門口停靠着許多送自家小姐來的馬車，一輛挨着一輛擦過去，要不是金栗駕車技術好，好幾次都能剮蹭上。
為了讓悻悻學子專心讀書，是不給自帶家仆進去，國子監會為每人分配書童作陪。
金栗金盞淚眼懵懂地看着自家小姐，自小就跟着沒怎麽離開過身邊，這下一別要十天可不得想的厲害。
喬微一人揉了一把腦袋，從馬車上跳下來，回頭去扶下來的喬詩霜。
喬詩霜的登場讓喧鬧的四周陡然安靜了下來，無數道視線落在了她們身上，長樂城內誰人不認識喬詩霜啊！
在此之間不少人猜測以喬詩霜的天賦到底會不會來國子監上學，還是會直接被太女喚去東宮。
開學當天人出現在國子監門口，一切謠言不攻自破。
兩人手裏拿着蠻大的包袱，裏頭都是習玉成給準備的東西，這份量還是挑挑揀揀下許多的。
喬微一眼看過去，納悶道，“不是說開設了乾學院嗎？怎麽沒見到有男的啊？”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國子監在邊上又開了個門，供乾學院的學生入學。”喬詩霜接過妹妹手中的包裹，兩個分量不輕的東西在她手裏提着跟玩一樣。
被寵慣的喬微沒覺得有什麽，樂呵手裏輕松。
喬微對喬詩霜在長樂的影響度一向是有心理準備的，但事實告訴她還是準備的少了。喬詩霜就像是自小出道的童星，不但沒長殘還越來越耀眼，追捧她的人遠超過了想象。
一路上受到的目光注視就夠讓喬微頭皮發麻，甚至有膽子大的還會來和喬詩霜打招呼。阿姐依舊是一副不鹹不淡的模樣，誰來都禮貌且疏離，沒聊幾句那群人自個都不好意思的離開了。
國子監內又分為蔭監、舉監、貢監。
蔭監便是一定品級的官員子孫可以直接入國子監讀書。舉監是會試沒考中的舉人，送來國子監補習的。貢監要分的就更細了，這裏就不談了。
學院內又分三級六堂，依照學業進度分為三個等級的班級，六堂簡單易懂的解釋是初級班有三個，中級班兩個，高級班一個。
院內又有五廳，分別掌管着學生在國子監各方面的學習事務。
鑒于喬微和喬詩霜是姐妹，她們一起被分到了崇志堂。一進去喬微傻眼了，怎麽到處是熟人。
前些天還說入學後會不會被分到不同學堂，沒想到四個人湊一齊了。
洪雪岚和莘岱看到喬微眼睛瞬間亮了，揮手讓她過來。而鳳泰平則是眼珠子掉喬詩霜身上，立馬翻開書本保持好學生姿态，在偶像面前多留點好印象。
她們的位置靠着窗戶，窗外便是說的那片荷花塘了，遠遠能看見乾學院的外牆。
洪雪岚坐在她後頭，占據天然開小差的位置，羨慕的喬微牙直癢癢。左手邊坐着莘岱，這人不用看，上課不打瞌睡就算喬微輸。
原本想坐在喬微身側的喬詩霜只好坐在了她前面，鳳泰平一看偶像邊上有個空位，一馬當先抛棄莘岱坐了過去。
學堂內還有其他人互相認識，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着天，但無一例外她們都會來跟喬詩霜打招呼，變相的社交一下。
百無聊賴之際後背被戳了一下，喬微回頭看去。洪雪岚指着荷花塘另一頭，“你看，那是不是入乾學院的？”
遠處零零散散帶着面紗的少年向院內走去，勉強能看個大概。
“還真別說，一眼看過去就是t養眼。”洪雪岚感慨道。
“你羨慕啊？不然你看看能不能混進去。”喬微轉過身趴在她桌子上，“也就是女扮男裝一下。”
“我吃飽了撐的。”洪雪岚擺擺手。
第一天見了夫子，領了書。蔭監的學子多兩人一間宿舍，其餘則是四人一間，這時就到了拼娘的時候了。
喬微和喬詩霜分到了一起，小時候在習玉成的院子內左右廂房住着，後來搬出院子偶爾喬微會跑去賴在阿姐那裏，但長時間生活在一起還是頭一次。
喬微不免有些緊張，她的生活習慣算不上好，已經能想到阿姐皺着眉頭教育的模樣了。
雙人間的宿舍和現代宿舍沒什麽區別，床在左右兩邊，衣櫃在床尾處，中間擺放着桌子。
收拾包袱時喬微發現習玉成給她帶了許多易于保存的解饞零食，她又在阿姐的包裏翻騰翻騰，笑道，“爹爹知道我嘴饞，光給我包袱裏塞零嘴了。”
“長身體的時候，多吃點沒壞處。”喬詩霜揉了下妹妹頭發，拿起衣服去收拾了。
三年的時間在喬微堅持不懈的喝牛乳和睡覺之下，身高明顯往上竄了一截，可把她開心壞了。
只是她長，周圍的人也在長，一下看去就跟沒長一樣。
說句心裏話，喬微在入學第一天是有好好學習的打算，但往往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當看到夫子捧着書本在講臺上之乎者也念經似的叨叨，喬微腦袋就受不住的直點，餘光瞥着四周，借喬詩霜遮擋，吧唧趴了下去。
她這一趴，給洪雪岚和莘岱看困了，跟着趴了下去，一下倒了個三角形出來。
不出意外下課後被夫子叫到前頭，手排排伸出來，一人挨了一戒尺，疼的三人捂着手嗷嗷叫喚，逗的學堂內其他學生哈哈大笑。
“帶頭多打一下。”葉曉楠對喬微道。
“等等，您肯定看錯了！”喬微扭頭準備嫁禍給洪雪岚，這家夥皮糙肉厚多挨一下也沒事。
可兩人相處多少年了，眼珠子動一下就知道對方打的什麽算盤，洪雪岚先發制人地抓住喬微手腕，狗腿道，“夫子！您來！我給你控制住！”
“你還大将軍呢！有這樣的......嗷！！！”
莘岱忍着疼默默轉過了身。
國子監的日常就是依照課程安排讀書，六學自是必不可少。
在葉曉楠的課上打瞌睡保準會被逮着，她性子可謂是剛正不阿，旁的多少顧及着學生背後當官母親的面，但葉曉楠不，只要違反課堂紀律就會挨戒尺，哪怕是開小差也會挨上一頓批。
很快葉曉楠的修羅名聲就在初級傳開了，上她課的甭管老娘多牛皮，都得給我乖乖挺直腰板聽課。
喬微學乖了，合理利用每節課的時間來睡覺，比如下一節課是葉曉楠的，那她上一堂課就得眯一會，不然聽葉曉楠講保準會犯困。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雖然不值得提倡學習，但洪雪岚和莘岱其他不能，學習如何偷懶一個塞一個的厲害。
她們不僅要學習六學，體能鍛煉也是必不可少，每三天一次的騎射課那就是洪雪岚的主場。一掃在教室中的萎靡，次次在練習中脫穎而出。
騎射的場地距離乾學院不遠，這個年紀正是對異性感興趣的時候，自由練習時就見幾個不學無術的人圍在一起，打量着乾學院的方向。
喬微自覺自己不是什麽無恥之徒，不屑與她們為伍，專心拉着手中弓箭。
真上課了喬微開始感謝當初阿姐在身後的督促，不然她就該和莘岱一樣，兩條胳膊弱的跟棉花似的，被教官重點照顧。
咬着牙臉都憋紅了，愣是沒把弓拉開，氣的教官是原地打轉，是沒見過那麽弱的人。
一聲聲歡呼從人群裏傳來，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是洪雪岚跑去找喬詩霜比賽去了，這人腦袋瓜裏不知道裝着什麽，總是想從武方面跟喬詩霜比較個高下。
這有可比性嘛？反正喬微覺得不管洪雪岚挑戰多少次，阿姐都不會輸的。
她收斂心神專心自己的訓練，忽然偷看乾學院的幾個學生零星的竊竊私語聲傳到了她耳朵裏。
“咻！”
晃神撒手飛出去的箭在空中颠了下，沒氣了似的一頭栽泥地裏去了，距離不過三步。
喬微偷摸看沒人發現，又給拔出來放回箭筒裏去了。
許淵這名字好久沒聽見了，喬微往那群偷看的無恥之徒湊了過去，順着她們的視線看去。
乾學院的學生和她們的課程不一樣，現在是戶外活動時間，一下荷花塘邊湧現一堆青春靓麗的少年郎，玩什麽的都有，看過去怪賞心悅目的。
“你們看那邊。”其中一個學生對她的同伴說道，喬微也跟着看了過去，“那人就是三公子許淵了吧。果然跟其他人不一樣啊，光看着就好看！”
其他少年郎結伴游玩，唯獨許淵一人安靜地坐在樹下，仿佛周圍的熱鬧與他無關。
離別後第一次見面沒想到會是以這樣的方式，距離有些遠喬微只能模糊看個輪廓，但那人說的對，光看許淵的身姿就能感受到這人氣質不凡。
對比外在的東西，喬微更加注意到為什麽許淵獨自一個人，難道因為他是皇子身份的緣故大家都避諱着他？又或者是那無稽之談的不詳？
思緒碰到許淵時彎轉了一個又一個。
“好看嗎？”
後頭幽幽傳來說話聲。
看出神的人連連點頭。
喬微覺得不對勁，一扭頭對上了教官笑的狡黠的面容，渾身寒毛立了起來，螃蟹爬似的挪了出去。
剛走沒幾步聽到了後頭那幾人的哀嚎，更是腳底抹油溜了。
到旬假的日子也就意味着要旬試了，考察在學院十天所學的內容，由博士監考。
喬微看到葉曉楠那張臉時頓時兩眼一黑，互相打小抄那是不可能的了，況且就洪雪岚和莘岱那學習态度，還不如喬微懂的多呢。
好在喬微底子不算差，內容基本在入學前阿姐的不斷叮囑和督促下學會了，反正考出來不被罰是綽綽有餘。
結束旬試後就是旬假，一天的時間。
只有短短一天喬微也不明白有什麽好放的，但喬府的馬車早早就來門口接了，還真別說沒見到金栗金盞挺想她們的。
老遠就看到兩個小丫頭站在馬車前室伸長脖子往裏頭看，找到喬微和喬詩霜後激動的跳了起來，“大小姐！二小姐！我們在這裏！”
兩丫頭眼圈紅了一周，嚷嚷着小姐在學院內肯定吃不好，正君讓廚房準備了許久小姐愛吃的東西，回去要好好補補。
喬微直說她們兩人誇張，也就十天的時間，吃的再差至于能看出來瘦了麽。況且國子監的食堂味道還真不錯，反正每次喬微吃的很開心。
回去後習玉成見到她們也說瘦了，害的喬微摸了摸臉，難道真被累瘦了？
也不對啊，除了葉曉楠的課和騎射課沒法子偷懶外，其他夫子的課她過的都很舒坦啊。
不過這些喬微是絕對不會說的，不然習玉成不生氣，喬素華也得劈頭蓋臉給她罵一頓。
也幸好阿姐坐在她前頭，喬微在後面跟洪雪岚和莘岱偷偷摸摸的時候她能沒看見。
國子監宿舍的床簡直可以用一塊木板來形容，那鋪在下面的褥子跟沒鋪沒什麽區別，還是自己的床舒坦，軟乎乎的。
為了迎接她回來，被子和枕頭曬過，上面殘留着令人安心的陽光味。
日子就那麽一天天過，喬詩霜的成績向來是居于榜首，夫子看她的眼神藏不住的欣賞，而看到身為同胞妹妹的喬微時，總是要忍不住嘆口氣。
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內國子監內的夫子基本上都認識喬微了，喬微她對天發誓其實自己什麽都沒幹，要賴就賴在洪雪岚和莘岱身上，一個性子一挑就炸，一個暗戳戳喜歡煽風點火，兩人加在一起簡直是闖禍機器。
而喬微則是被她們去哪裏都夾着的那個，要抓可不就是一起抓。
就是喬微死活不承認，每次有什麽奇怪的點子都是她提出來的，不然國子監最讓人頭疼的不學無術四人組也不會讓夫子提都不願意提。
為什麽說是四人組，鳳泰平學習在班裏也是名列前茅t，奈何她受不住其他三人忽悠，幾句話心思就飄了，跟着一起走。
搞的每每抓到，夫子對其餘三人更是氣的牙直癢癢。
國子監的食堂夥食有專門人把控，要是菜品上出現任何問題，都可以直接前往繩愆廳檢舉，所以總體來說不出什麽大錯。
這天下了學堂喬微美滋滋拉着阿姐往食堂趕，昨日的菜單上寫了，今天會有甜口的糯米藕吃，待會去晚了指不定就被搶完了。
半道上一個穿着緋色官袍的人攔住了她們，喬微不認得人，卻認衣服顏色，幾乎是立馬猜到了對方是誰。
“祭酒下午好！”喬微熱情打了招呼，着急拉着阿姐去食堂搶飯。
“等等，兩位等等。”幹彩面相和藹，不自覺讓人心生好感。
喬微只得停下腳步，聽她繼續道，“我找喬詩霜有些事情要商談，可否暫時給我點時間？”
喬微在糯米藕和對方是國子監祭酒間搖擺了兩下，點頭道，“好吧。”
幹彩笑着搖搖頭，卻沒說話。
喬詩霜拍着她手道，“你先去食堂取餐吧，我馬上就來。”
敢情這兩人要說的內容不能讓她知道，喬微了然，一溜煙跑走了。
幹彩笑呵呵瞧着喬微離開的背影，“年輕就是有活力啊！”
“您背後讓葉博士盯緊喬微的事，我知道。”喬詩霜面無表情，聽不出是喜怒來。
“我呢只是覺得，你如此聰慧，喬微定然不差，事實證明這孩子确實不差，不過心思沒放在正事上。”
兩人走到了一處無人的亭子內，跟喬詩霜說話從來不需要鋪墊什麽，你怎麽着這人一眼就能看穿，比朝廷裏的一些老油條還厲害。
幹彩也就不費腦筋，開門見山道，“最近我入宮聽聖上的意思，有意讓你入弘文館，這可是難得的一個機會。”
弘文館說白了就是給頂級官宦的後代進入官場從制度上開綠燈，而喬素華肯定算不上頂級官宦，要說還是喬詩霜自個争氣。
“你可得好好考慮考慮，不是所有人都有你這樣的機會。”幹彩見她不說話在猶豫着什麽，惜材心起，“自古多少有名的政治學家在科考中落過榜，一環扣一團，其中的變故太大了。”
若是旁人聽到可以入弘文館怕是嘴要笑裂開了，偏偏喬詩霜事不關己似的，極其淡定道，“我暫時不考慮。”
“因為喬微？”
喬詩霜眸子閃了閃，抿唇沒說話。
幹彩嘆了口氣，“這事你先考慮着，也別着急回絕，天底下沒那麽多絕對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