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031章 第三十一章
樓上, 收到阿言消息的許嬌嬌無比錯愕。
季明硯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明明，明明這個時候蘇念回國，這幾個人要搶着去接機, 接人, 每次的這個期間恨不得壓根不認識她一樣。
季明硯為什麽回來找她？
這不合理。
此時她哭腫了的眼睛尚未消腫，拿着煮雞蛋和冰塊上來的阿言帶來了最新的消息。
“他在這住下了。”阿言面無表情地說着。
“你要是準備離開, 我現在聯絡車送你走。”
如果這兩個人誰都不打算離開的話，接下來極道團隊在蒙哈沙漠這裏測試的日子恐怕又很多樂子看了。
卻見許嬌嬌搖了搖頭, “阿言，不用麻煩。”
“現在這個時間, 恐怕哪裏都堵車，不要耽誤你們原本的計劃, 我沒事的。”
她也想看看季明硯來此究竟是做什麽，是警告她不要再蘇念回國期間出現, 還是其他的事, 總不能是良心發現吧。
許嬌嬌記得很清楚, 上輩子的這個時候, 蘇念回國的時間是臨時的, 以至于打了這幾個男人措手不及, 而要求她打扮成蘇念樣子陪同參加沙漠拉力賽的梁瑞馳正是趕回去最晚的一個。
她陪着他在五十度高溫猶如蒸籠的賽車裏，作為一件貌美的，朝思暮想姐姐的替身，自始至終保持着完美笑容适時地提供情緒價值。
而等到了其中一個比賽賽段站點，梁瑞馳得知蘇念回國, 當即放棄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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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挺好笑的哈。
來之前, 聲稱這是他一直以來的夢想，帶着她去暢游大漠, 縱橫黃沙。
而蘇念的一個消息就可以讓夢想就此截止，所謂夢想，挺不值錢的。
前世，她心如死灰，但也不知道抱着一股怎樣的心思，拿下駕照不足三個月的許嬌嬌第一次抱着那麽一股勁兒。
她一個人開着車完賽了。
大漠黃沙之間，輪胎漫過叢叢印跡，越過一處處沙丘，縱情肆意地宣洩自己的情緒。
幹燥起皮的嘴唇大口大口喝着甘甜的水，渾身發燙的身體看向前一路高歌猛進。
身下的車子仿佛化作自己的軀體，她聽得到激烈的心跳聲。
只見前路，不見回頭。
許嬌嬌心想，做人本就應該如此。
阿言看得出許嬌嬌心中有自己的計較，他人感情的事，誰也無法管的太多。
她留下了雞蛋和冰塊就離開，回到和覺覺的房間裏，直接在床上躺成了“大”字型。
“覺覺，我的心好累。”
阿言把季明硯頭頂上突然冒出來“重生”光環的事情告訴了覺覺，兩人坐在一起發呆。
她掰着手指頭數數，
“易知是從末日重生的。”
“許嬌嬌是重生火葬場。”
“季明硯是單純的重生。”
“總不能是許嬌嬌把季明硯傳染了吧！”
奇奇怪怪的，怎麽突然就重生了呢？完全沒有一點準備。
許嬌嬌那個時候是高中，季明硯晚了三年，這個時間差她也搞不懂。
這些光環人士的光環的原理到底是什麽啊？
而且這是第一位男嘉賓，之後不會四位男嘉賓都重生？那樣的話阿言真的要懷疑這個光環是不是一個大型傳染病毒了。
“所以，重生之前這裏許嬌嬌發生了什麽事，季明硯才會突然出現在這裏？”祝覺說着。
阿言捧着臉，“想不出來。”
“難道是等梁瑞馳走了準備趁虛而入？”
“重生也改不了智商，況且他以前不是也不承認喜歡嬌嬌嗎，只說是照顧同學。”
被阿言和祝覺讨論的主人公季明硯，此時獨自呆在小旅館的客房內。
他用冷水洗臉，原本清明的眼瞳內滿是紅色的血絲，季明硯捂着自己的心口。
回來了，他真的回來了。
回到初入大學的十九歲，這個時候，嬌嬌還沒有出事。
他年輕清峻的面龐上透在鏡中，露出與這幅面貌本身有些違和的成熟感。
只有失去才知道心有多痛。
現在，曾經的那些事一切都沒有發生，一切都來得及，真好，真好。
他看着自己蒼白而骨節分明的雙手，牙齒咬在唇尖滲出血意。
記憶之中，蘇念的這一次回國，他和沈景琛，溫玉都早早趕到了現場。
原本的他還在因為梁瑞馳帶着嬌嬌離開而竊喜少了一個競争對手。
但梁瑞馳也卡着蘇念接站的時間出現，那時候的他完全沒考慮過許嬌嬌去了哪裏。
有很多事，他是在嬌嬌離開很久以後才知道。
當時，嬌嬌被梁瑞馳一個人扔在沙漠，如果不是有好心人在，性命有危。
這一次，他在重生回來意識到時間的第一刻找了梁瑞馳，這個騷包又粗暴的傻叉竟然再一次把嬌嬌毫不猶豫地舍棄。
季明硯唯一慶幸的是，這一次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變故，嬌嬌被扔在了賓館，而非大漠深處。
人生在世，所謂幸運之至，不過是“失而複得”這四個字。
讓他後悔的一切都還沒有發生，嬌嬌還在那裏，而他已經意識到自己對嬌嬌真正的感情。
季明硯照在鏡中的唇角扯出了一絲笑意，梁瑞馳，沈景琛，溫玉，你們三個狗咬狗去吧。
他會彌補所有的一切。
這一世，他再也不會對許嬌嬌放手。
他注意到阿言從餐廳提走的冰塊與雞蛋，想來已經能猜到嬌嬌因為梁瑞馳抛下她一人在這荒僻之處的無措與害怕。
現在他出現在這裏，沒有去接蘇念，嬌嬌應該很驚喜吧。
季明硯在簡陋的浴室快速洗了個澡，他換上一件淺藍色的襯衫給嬌嬌發了一條消息。
【季明硯】：嬌嬌，我來找你了。
【季明硯】：我有話想對你說。
許嬌嬌在看到消息的第一瞬間就察覺出了問題。
季明硯，至少這個階段的季明硯不會這麽叫她。
“許嬌嬌，這道題懂了嗎？”
“許嬌嬌，看着我。”
高中三年，他始終連名帶姓地稱呼她，在她懊惱解不出題的時候拿過卷子，用清冷的聲音給她講題。
而當她一副恍然大悟，得益于他的講解搞懂的題目的表情，尤其是這張神似蘇念的面孔以崇拜的眼神看着季明硯時，他的內心會得到極大的豐足。
許嬌嬌很早就看透了這一點，所以這一世，她早早啓動了季明硯，不為什麽，免費的年級第一講課工具人，只要自己以熟練而精湛的演技為他提供恰到好處的情緒價值，這三年下來的補課費完全省了。
免費的全科老師，別的不說，季明硯日後能當教授是真的有兩把刷子。
要不是靠着他補課，這三年她一邊跟四個傻狗糾纏，一邊用前世快忘光了的腦子學習，真的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寧師大。
許嬌嬌并沒有急着回複。
她才哭過一場很是傷心，趴在被窩裏一個人療傷不看手機不是很正常的嗎？
他等的急了，才可能露出更多的馬腳。
一個晚上，阿言和祝覺都沒有收到許嬌嬌和季明硯的消息，走廊裏也很安靜。
早上起來，阿言面帶沉思地刷着牙。
今天他們要跟着車隊進沙漠，團隊位置有限，攜帶人員，設備和物資都是算好了的空間，所以兩位光環人士肯定是無法加入進來的。
這樣的話，她是不是可以放心了？
昨晚洗了的衣服已經幹幹爽爽，她換了防曬衣和長褲在身上，和覺覺只帶了個随身便攜包出門吃早餐。
鎮上不大的小旅館，僅有的餐廳內此刻已經是滿滿當當的自己人。
早餐樣式不多，面包粥品雞蛋香腸咖啡牛奶麥片，主打的是一個簡便，填飽肚子就行。
阿言正啃着小面包喝酸奶，裹着酸奶瓶喝的嘴邊都是白邊，覺覺拿着紙巾給她輕輕擦嘴，就見阿言的嘴巴慢慢張大，好像看見了什麽不可思議的東西。
“活見鬼了。”她說。
今早的許嬌嬌容光煥發，哭腫的眼睛已經完全消腫，冰白的肌膚沒有留下任何傷心的痕跡。
她正在餐臺前思索要拿着什麽，季明硯此刻出現，拉着許嬌嬌到一旁的桌前。
就在阿言和祝覺的隔壁。
面包已經用不知道從何而來的餐刀切好，甚至出現了佐餐的果醬，水煮蛋剝殼切成了容易入口的小塊。
“嬌嬌，我借了廚房，煮了你喜歡的燕麥粥。”季明硯說着。
他的音色一如既往清冷，可卻帶着明顯的讨好之意。
比起隔壁桌把簡陋的早餐弄成了精致西式brunch的模樣，阿言和覺覺扔在餐盤裏的雞蛋皮就顯得過于接地氣了些。
阿言輕輕一瞥那燕麥粥，季明硯或許不清楚，但阿言卻很清楚的一件事是，許嬌嬌不喜歡喝燕麥粥。
許嬌嬌的确不喜歡。
她高中時候會每天給講題的季明硯帶燕麥粥，也會一起吃面包配燕麥粥的早餐。
但她不喜歡，只是為了陪他而已。
因為這是季明硯的情懷，因為曾經為他當過家教的蘇念會給不喜歡吃早餐的季明硯帶燕麥粥。
許嬌嬌的眼中閃着錯愕，在季明硯看來，這是無比驚喜與不可置信。
“明硯，這......這是你給我做的？”她一副驚喜地表情。
季明硯看着此刻的嬌嬌，強忍住了想把她一把擁入懷中的沖動。
這是他的嬌嬌，哪怕是這麽一點微不足道的小事，就會如此感動。
而在重生之前，他從未做過。
他對着她露出笑容，無比珍視地看着她：“吃吧。”
“嗯。”他看着嬌嬌小口小口喝着粥，眼睛盯在粥面上，每一口都像是舍不得咽下去。
“好喝嗎？”他問着。
許嬌嬌仍然低着頭，紅着臉點頭，悶頭喝粥。
季明硯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他的嬌嬌，還是這樣啊。
舍不得他給的每一樣東西，不過是這小旅館裏取材的燕麥粥，竟然喝的這樣美味。
他讓她喝粥，她竟然只喝粥。
季明硯眼中閃過一絲柔情，“別光顧着喝粥，這裏太簡陋了，我今天陪你離開好不好，你想去哪裏我都陪你。”
許嬌嬌在假裝喝米湯，她看到燕麥粥都想yue，季明硯忽然一副轉了性子的模樣，實在很是迷惑。
“我已經讓人準備了寧師大旁的房子，你不是說不喜歡和室友住在一起？那就一個人出來住，我過來陪你好嗎？”
“梁瑞馳，沈景琛，溫玉，他們以後都不會來打擾我們。”季明硯極為認真地開口。
許嬌嬌愣住了，她是真的愣了。
首先，寧師大地處二環內，旁邊的房子因為還有學區的緣故起碼八位數起步。
但季明硯緊接着的這些話，簡直像是夢魇了，突然浪子回頭金不換，來吃她這個回頭草了？
許嬌嬌注意到季明硯的右手拇指與食指此刻捏在一起，她心中陡然一緊。
這個習慣，是季明硯成了講師後捏粉筆才養成的。
他也重生了嗎？
許嬌嬌此刻內心想笑，因為重生了，所以第一時間來找到自己，沒有去接蘇念嗎？
這一通表白算什麽？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我，我。”她舔了舔唇，紅着臉蛋，像是手足無措地放下了勺子，完全不知要如何面對眼前的情況。
良久，她才小心翼翼地擡頭看着他：“真的假的？”
“我不是說房子。我是說，你要來陪我？”
季明硯看着嬌嬌這一副樣子，知道自己恐怕吓到她了。
不過是一套房子，她受驚如此，半點不在乎房子，只期盼他是真的能去陪她。
“真的。”他柔聲說。
“這一套是給你大學住的，寧大附近的我也準備了，都寫你的名字，你随時都可以來看我，好嗎？”
兩套！一套寧師大，一套寧大旁邊的，許嬌嬌內心忍笑，三千萬起步，自帶高校附屬小學學區，發大財了。
“我不要，我們只是普通同學而已。”她在“普通同學”上面咬着牙。
這可是前世季明硯一直向她強調的話，許嬌嬌此刻原封不動的還回去。
聽見許嬌嬌這話，季明硯心裏又苦又澀，酸澀得十分難言。
前世他一次次向嬌嬌強調兩人普通的關系，令她不要有非分之想，可如今，看着嬌嬌咬牙不接受的樣子，可想而知她是多麽受傷。
“許嬌嬌，聽我說話。”他語調上揚。
許嬌嬌聽見這一聲全名，像是條件反射一般坐好。
季明硯不想這樣，但現在只能如此。
他從包裏取出文件，将餐桌前的位置挪出空間來，沉重的金屬簽字筆從襯衫口袋掏出。
“簽字。”季明硯冷聲說。
他欠嬌嬌的太多，可她那樣的性子，從來不會要求他什麽，想要的只有他而已。
兩套房子，不過是給嬌嬌兩間容身之處，這點小小的東西也要使些手段讓她收下，真是有些傷腦筋。
許嬌嬌紅着眼眶，一副不敢露出委屈的樣子含淚簽字。
兩套學區房啊，首都頂配啊，居然就這麽輕輕松松到手了，前世的她真的高潔啊！
“簽了我也不會去的。”許嬌嬌惡狠狠道。
季明硯看着她的樣子，“我去，你去不去？”
“嬌嬌，不管你去不去，證件我會辦好寄到你的學校，你不想要也得要。”
阿言和覺覺沉默地吃着早飯，她看着許嬌嬌抖動的身軀心想，如果這是自己，怕是心裏憋笑憋得渾身顫抖。
被人逼着接受贈予兩套價值幾千萬房産這種事兒，阿言真是做夢都不敢想。
不愧是光環人士，這種事情阿言以前從沒見過。
許嬌嬌簽完字，飯也不吃了，似乎是使了很大的力氣想要摔筆又舍不得，跺了跺腳就跑離了餐廳。
季明硯收好文件，将簽字筆重新別回自己的口袋前，嘴角挂着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笑意抓緊跟上。
兩人走後，整個餐廳都沸騰了，團隊成員一下子全都聚在了阿言和祝覺的身邊。
“卧槽？這是什麽劇情？”
“言董祝董，這兩位是什麽情況啊？還有昨天走的那個，到底哪位才是這位嬌嬌的真命天子？”
“這個瓜我是真的有點看不明白，但一看就老狗血了！”
“昨天說的那個蘇什麽又是誰啊？還有好幾個名字我沒記住。”
“天降房子，那個大美女居然還不樂意，老天爺怎麽不送我一個會送房子的帥哥！”
阿言面露滄桑，她知道一些，但她不能說，只能跟覺覺回房間裏偷偷讨論。
“我也不太清楚，很複雜。”她張了張口，幹巴巴地說着。
“行了行了，都吃好了吧，我們得準備出發了。”李總和秦總隐藏在人群之中，聽了阿言的回答同樣很是失望。
不過想來也知道，以言董祝董他們的背景，加上那二位宛如電視劇男女主的容貌，這就是另一個圈子的狗血了，估計不好外傳。
年輕人，就是故事多啊。
極道團隊開始檢查物品，等到晚上他們測試結束依舊是要回到旅館的。
阿言和祝覺考慮了再三，還是決定跟着去測試，雖然他們可以留在旅館附近，去隔離開的開放旅游區。
但是......考慮到許嬌嬌和季明硯這兩位重生光環擁有者，兩人果斷一塊去體驗測試。
只不過這一次，因為陸地霸主這輛車是要測試的，會進行各種提速檢驗，高難度動作，兩人去了後方跟随保障的越野車裏，車子提前放好胎壓，單車配備一部衛星電話，駕駛員都是經過各種地形測試，沙漠經驗十足的老司機。
“小言董，真的不能和我們透露一點嗎？”後勤小姐姐坐在副駕駛星星眼看着阿言。
這渴求吃瓜的眼神是如此執着，阿言忍痛搖了搖頭。
她真的不能說。
光環人士的事情，一向都是說不準的，而且很容易遭到打臉報應。
臨走之後，阿言給許嬌嬌發了條消息，問她有沒有事，結果許嬌嬌問了她一個問題。
【許嬌嬌】：如果一個人曾經對你做了非常過分的事。但他現在又用一切來彌補，你覺得應該原諒嗎？
阿言發給她的消息同樣是一個問題。
【阿言】：網上那些打完老婆哭着跪地求原諒的家暴男你覺得能原諒嗎？良心發現的爛人就是好人了？
所謂知行合一，過去的傷害已經證明了那是個爛人。潰爛深層的傷口已經存在，又怎麽能是用什麽就能輕易消除彌補的呢？
網上那句話怎麽說的來着？從沒有什麽浪子回頭金不換，不過是渣男上岸緩一緩。
痛改前非立地成佛這種事，還是多看點《故事會》就行了。
旅館內，許嬌嬌看着阿言的回複勾唇淺笑。
不愧是阿言，她這麽一說，自己真的是一絲負罪感也無。
她裝作生氣，仍然沒有回季明硯的消息。
只是切換了幾個不同的房産APP查看自己簽下兩個房産贈予合同上的小區房子均價。
三千多萬的首都房子如此輕松到手，她在被窩裏偷偷笑出了聲。
人生換個角度重來，居然如此易如反掌。
許嬌嬌沒再回她，阿言也不看手機，她和祝覺饒有興致地看着窗外的大漠。
陸地霸主在前方飛馳，他們在後方跟随，遼闊沙漠，一望無際的黃沙眼前，讓人的腦中瞬間掠過一道道曾經學過的詩文。幾臺越野放飛了無人機多角度拍攝記錄，阿言坐在車上，她看着劃過的車轍，流水過痕，一陣風又沒了。
沖上尖峰，整個越野車幾乎傾斜到四十五度，仿佛就要翻了過去，下一秒又穩穩落下。
這是人類借用工具與大自然的搏鬥，阿言只覺比游樂園的高空項目還有更加驚險刺激。
無垠沙漠，無邊藍天，停車休息的時候将雙腳陷入沙子裏，是與海邊的沙灘截然不同的感受。
整整一天的測試日程，盡管颠簸得有點遭罪，但阿言并不後悔，有些風景只有親自感受了才能體會那一份魅力。
快到了來路的沙漠外圍，手機信號多出了幾個格子，阿言才又拿起了手機。
她準備刷一刷看看小鎮上有沒有什麽本地的正宗小館和覺覺去吃。
結果“附近”一刷新，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張直升機的照片。
定位是蒙哈沙漠的鎮上，發照片的一看就是本地人，十分驚嘆地配着文字。
“長這麽大第一次現實裏看到直升機，聽說最近有大公司過來，不知道是不是來航拍的。”
看到這條，阿言也困惑了。
目前出現在蒙哈小鎮上的大公司應該只有極道吧？
她看向前排的後勤小姐姐：“我們請了直升機航拍嗎？”
後勤小姐姐被阿言問得一懵，“沒有啊。我們計劃表裏完全沒有啊，是兩位加預算了嗎？”
阿言搖了搖頭，“沒有，不是我們那就不知道是誰請的直升機了，可能是別的游客吧。”
就在此時，覺覺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大了手機上的照片。
他上上下下仔細看着照片裏的直升機，“你覺不覺得這直升機有點眼熟？”
嗯？阿言一怔，然後自己也越看越眼熟。
“這個，我怎麽感覺我好像坐過。”她語氣飄飄，腦子裏已經自動激發了高中的一段記憶。
兩人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道不可思議的可能。
“不是吧......”阿言喃喃。
阿言和覺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兩人已經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
直到車隊返回到鎮上的旅館，下車的那一瞬間，阿言的雙腳有點打顫。
第二個重生光環，不對，啊第三個重生光環出現了。
那輛眼熟的直升機的主人，寧城沈家如今的掌事人，曾經高中的校董沈景琛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一天之內，居然出現了三位男嘉賓！
一身高定西裝的成熟男人風塵仆仆，此時卻正與淺藍襯衫，清冷斯文的季明硯打成一團。
兩個高大的男人動手恨不得弄死對方，拳拳到肉，打紅了眼。
阿言擡頭，她清楚地看到了許嬌嬌正站在窗口往下看。
她驚嘆地看着樓下這一幕的發生，手邊還握着杯子，像是看着和自己完全無關的熱鬧。
“打，打起來。”她唇語微動。
阿言身後的小姐姐在她身旁偷看，“言董，我們用不用報警啊？是不是得去作證啊？”
“男人為了愛情肉搏，愛看愛看！”
阿言摸了摸下巴，“不會的。”
這兩個男人，怕是打死都不會鬧到許嬌嬌的面前，鬧到警局裏丢臉。
不過目前看，季明硯有點劣勢了啊，畢竟是高中長期學習，雖然運動也不弱，但比沈董差一點的樣子，這沈董雖然歲數大了點，但力量訓練的顯然很好。現世裏拳拳肉搏的交手可不多見，長得這麽出色的型男就更少見了。
“真精彩啊，還挺養眼。”阿言此刻發出一聲由衷的感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