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032章 第三十二章
“別打了別打了。”
衆所周知, 看熱鬧的時候,尤其是打架的熱鬧,要麽有人熱心出手, 要麽有人主動出面調停。
只不過, 眼前這兩個打紅了眼的男人聽到“別打了”反而打得更狠。
直到有人喊了一句“報警了!”,此時季明硯與沈景琛才放下了拳頭。
該說不說, 這兩個男人打得還挺有分寸,沒有往彼此的臉上招呼。
不過阿言看着兩人一個的襯衫, 另一個高定西裝此刻都打得一身狼藉。
站在窗口的許嬌嬌已經不見蹤影,阿言看着季明硯轉身進了旅館, 沈景琛則是進了一輛豪華商務車。
打架的核心主人公不在,吃瓜群衆們一邊興奮讨論一邊散場。
在沙漠裏颠簸了一天, 團隊在當地訂的晚飯已經送到了旅館,大家都累得不行, 取了分裝好的盒飯趕快回房間歇息。
吃過飯丢了垃圾, 阿言和覺覺趕緊回到房間洗澡。
淋浴間的水壓還算足, 阿言沖掉腳上還沾的沙子, 揉搓着頭發上的泡沫, 全身上下仔仔細細地洗了一通。
車上颠了一天, 再回來認認真真洗個澡,她包着吸水頭巾趴在床上頓時覺得失去了全身的力氣。
好累,她已經沒有更多的力氣了。
覺覺還在洗澡,阿言等着一會兒吹頭發,看着手機上朋友們的消息。
沙漠裏一直信號不好, 這會兒阿言才發了幾張白天在沙漠裏拍的照片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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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冰冰第一個回複, 整個人都是大寫的羨慕。
【楚冰冰】:人!好!少!啊!
【楚冰冰】:看看我今天......想哭,人從衆人山人海。照片.jpg
楚冰冰發的照片是故宮排隊, 密密麻麻的全都是腦袋,看着就能夠想象得到排隊擁擠的窒息。
阿言看得有些無奈,她給冰冰私聊了一條消息過去。
【阿言】:冰冰,你可以等捐獻儀式那天參觀,應該會有講解員帶着走吧?那天不是星期一?
【楚冰冰】:呆滞.jpg 我忘了。
阿言搖了搖頭,冰冰這個錯峰出游,是完全沒執行到位啊。不過作為首都的寧城,每個季節都是旅游季,什麽時候人都不會少就是了。
除了楚冰冰,其他的三位室友都很安靜,朋友圈也沒有發什麽動态。過了半晌兒,她見易知冒頭出來。
【易知】:褚深的蛋炒飯太火了。
【易知】:照片.jpg
照片裏,是阿言和覺覺去過的褚家小飯館,她甚至從照片裏看到了大約三分之一之前見過的食客,不大的店面滿滿當當,全都在埋頭狂吃。
易知也是個大吃貨啊!阿言在內心感慨,這就特地趕到店裏去吃了。
朋友圈裏,覺覺的醫聖室友蕭青囊分享的每日養生心得,林凡今天的曬老婆曬娃。
阿言刷刷朋友圈聊聊天,時間一會兒就過去,等到覺覺洗完澡,她又舒舒服服地坐着吹頭發。
“覺覺,你說今晚上會不會還有事......”阿言捏着下巴。
“不好說。”祝覺認真地吹着頭發。
阿言眼神閃爍,沈董和季學霸一見面就打起來了,之後要是同時出現在嬌嬌面前會是什麽态度?
據她觀察,先前季明硯和沈景琛打起來的時候,許嬌嬌可都在樓上看着呢,如果在意的話,早就應該下來阻止。
嬌嬌的眼神感覺和他們這群路過的人差不多,像是在看狗咬狗一樣。
也不知道在重生之前究竟是發生了什麽,才能讓他們在重生後發生這樣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回想着先前許嬌嬌發給自己消息裏的“很過分的事”,阿言深思了半晌兒。
這個很過分的事兒,不知道有沒有觸及到法律法規,那這個“重生火葬場”的光環,莫非是物理意義上的火葬場?
不過以季明硯和沈景琛兩個人,起碼不會用現在的形象去見許嬌嬌。
阿言的頭發依舊吹到八分幹,祝覺用木梳子梳得順滑濃密。
吹完頭發,阿言卻見他臉上的表情似乎不太妙,覺覺一只手摸着後肩處。
她急忙拉着他在床邊坐下,“怎麽啦?是不是今天坐車太久颠到了?”
祝覺看着她關切的目光,他眼神晦澀,低聲開口:
“可能是颠到了,在浴室不小心撞了一下架子。”
一聽這話,阿言頓時急了起來。
“破沒破啊,快給我看看,你剛才一直舉吹風機,要是拉扯到就更疼了。”她急忙解下了覺覺的小狗睡衣扣子,将衣服慢慢扯下來。
阿言仔細地看着,輕盈的指尖摸到覺覺的後肩,“哪裏,是這裏嗎?”
她不敢使勁兒碰,生怕稍微碰到覺覺就更痛了。
“好像這裏有點紅紅的。”阿言并不知道自己放松的指尖在他的後背掠過有多癢。
她下意識像小時候痛的時候對着那裏吹了兩下,帶着涼意的風讓人心更加發癢。
背對阿言的祝覺此時一把轉身抱着她,相擁交頸之間,溫熱的氣息打在鎖骨上。
“覺覺?”阿言環着他的後背,聽得到覺覺猛烈的心跳聲。
“我不疼了。”他緩緩松開手,一只手卻依舊環着阿言的腰,垂着頭看着她。
他一只手牢牢抓着阿言的手,被燙意熏紅的臉咬着唇開口:
“你看我夠不夠養眼。”
“襯衫還是西裝,我什麽都可以穿。”
阿言此刻雙頰飛上紅暈,坐在覺覺的身上只覺熱意湧動,通身好像泡進了溫泉池裏。
她“嗯”了一聲,瞧着眼前大醋王的樣子眼睛亮晶晶。
兩個人臉紅得宛如煮熟的蝦子,阿言飛快地在他面頰上“啵唧”了一口。
“我家覺覺最養眼。”
祝覺同樣在她的面頰親了一口,輕柔發絲的花香濡濕氣息,他喉頭滾動,壓下心底的燥意,抱着她掖住被子,他起身重新将睡衣穿上,将室內的空調面板調低了一度。
洗漱間水聲響起,祝覺搓洗衣服,打掃衛生,清理散落的長發,和昨日沒什麽不同。
祝覺把室內唯一的椅子搬回到書桌前,開着臺燈,認真畫着今天的沙漠之行。
等到阿言和他交替畫完拍照存在手機裏,已經晚上十點半,團隊整理好的照片也發了過來,甚至給精修好了。
兩人選好圖發出朋友圈,祝覺一如既往地發了兩顆貼貼的愛心,他看着林凡光速給自己點贊,并留言一句“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祝覺順勢點進了凡哥的朋友圈,林凡晚上八點發了一家三口的合照,他立刻點贊并留言,“幸福一家,長長久久。”
林凡:[大拇指][大拇指]
林凡這個人,雖然思維經常過于“直線”,但平心而論,在對于家庭的方面,祝覺覺得這個室友很不錯。
他還沒給林凡發消息,林凡的私信已經發了過來。
【林凡】:祝覺,你真神了。
【林凡】:我按照你說的,在公司放假前回家換了老婆以前給我的衣服,帶着女兒去接老婆下班,你嫂子很高興。
【林凡】:[感謝送花]
【林凡】:老婆在樓下接我,叫我老公,這下他們公司的人都記住我了。
【林凡】:[旋轉跳躍開心心]
祝覺看着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被林凡帶的心情愈發輕松。
“覺覺,快來看航拍。”阿言招呼着祝覺,他立刻過去,兩人依偎一起看着團隊剪輯完發在群裏的今日沙漠航拍視頻。
與兩人的輕松不同,剛剛入住小旅館,沈景琛看着狹小的室內空間處處皺眉。
如果不是為了嬌嬌,他怎麽可能來到這裏。
身上經過一日奔波又與季明硯打了一場的西裝換下,他扯下袖口,在鏡前看着微青的唇角冷笑。
如果不是他醒的太晚,怎麽會讓季明硯搶了先機?
得知蘇念回國的第一時間,沈景琛就在司機的開車下前往了寧城機場的路上。
他沒想到的是,閉眼小憩那一會子的功夫,整個人仿佛度過了一生。
再醒來時,他已然不是曾經的他。
彼時阿斯頓馬丁剛剛抵達機場,沈景琛沒有前往接站區域,而是第一次進入了繁忙的候機廳。
私人飛機協調航線俨然已經來不及,繁忙假期的關口,飛往偏遠城市的飛機近乎滿員。
沈景琛第一次體驗到了狹小的經濟艙,小飛機沒有頭等艙,商務艙又已然滿座。
他縱然可以砸錢将其他乘客協調,但沈景琛此時已經沒了這個心思。
廉航的座位近乎安放不下他的腿,一身的高定西裝窩在擁擠的座椅上數個小時,身後的孩童盡管有着母親的訓斥依舊踢了無數次的椅背,沈景琛的人生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麽叫做“憋屈”。
他在飛機起飛前連續撥通了數個電話,快速發令讓人協調好接下來的行程,直到空姐一次次來催促關機飛行,沈景琛才在旁人異樣的眼光中關上手機。
只看了一眼便不進食的飛機餐,一口一個“服務員”的隔壁大爺。
沈景琛在心中不斷默念“許嬌嬌”三個字,壓下自己心頭的厭煩。
出了機場在分公司下屬的安排下接連堵車,沈景琛定氣再好,也有些壓制不住脾氣。
最後調來了本地的直升機,終于趕到了這個偏僻的小鎮。
只可恨,季明硯竟然搶先一步抵達。
明明這個時間,他應該在寧城,接機完蘇念之後,他絕對沒有可能比自己到的更早。
可據當地人說,他昨晚就已經到了。
這只能說明一點,季明硯也重生了。
沈景琛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老天不公,既是要讓他彌補昔日的過錯,又為什麽讓這個渣滓也回來。
萬幸的是,他的嬌嬌沒有出事,沒有被扔在沙漠裏,此時的她是十九歲的嬌嬌,年輕,青春,美麗,活潑,依舊會用崇拜而尊敬的眼神看着他。
但這一次,他要做她真正的“先生”。
大理石臺面上,沈景琛的電話接連撥出,“東西準備的怎麽樣了?”
“還有多久到?”
“我要百分之百,不允許失誤,明早六點,你們必須出現在這個地點,聽懂了嗎?”
挂完電話,沈景琛看向自己随身帶着的一套衣物,那是車上備用的一套西裝,他挂在簡陋的衣櫃裏,将近乎只有一層紙一樣薄的旅館拖鞋套了兩層在塑料拖鞋內。
這麽艱苦的條件,便是留學時期也沒體驗過。
他匆匆沖了個澡洗去身上的疲憊,沈景琛換上幹淨的衣物,捂住胃腹。
一天多時間只喝了些水,堵在路上的時間只覺難熬,更是半分都吃不下。
才到了這鎮子上又和季明硯打了一場,沈景琛此刻體力幾盡,積年的胃病犯了。
他唇色發白,扶着大理石臺面給嬌嬌發出了一條語音消息。
【沈景琛】:嬌嬌,我來找你了。我住在你的旅館303,等會兒見。
...
許嬌嬌收到了沈景琛的消息,她聽着語音裏帶着明顯的氣音,閉着眼睛都知道是沈景琛這傻叉胃病犯了。
她嘴角勾出一抹嘲諷的笑容,沈景琛發給她這條語音的目的多麽明顯。
以她許嬌嬌這麽善解人意,肯定會第一時間聽出他出了問題,主動前去照顧他的吧。
她下了趟樓,季明硯不在,他先前也給他發了消息,兩人打了一架,這會兒恐怕在各自舔舐傷口。
許嬌嬌去了趟旅館的餐廳,極道團隊訂的盒飯有多的送給旅館,她要了一份,借用小鍋把米飯加水煮成稀飯。
她帶着胃藥和稀飯與盒飯,敲響了303的門。
沈景琛一手捂住胃部,面色有些蒼白地開門,看到許嬌嬌的一瞬間,他整個人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動。
“嬌嬌,你來了。”他冷峻的音色帶着顫音。
許嬌嬌關上門,一邊提着東西,一邊關切地看着他,一手扶住他的胳膊坐在床上。
“沈先生,您沒事吧?快坐下。”
沈景琛看着她急急忙忙,如同旋轉的小蜜蜂把東西放好。
嬌嬌聲音溫柔,冰白的皮膚還沒有留下一絲受傷的痕跡,讓人想要呵護之至。
她從藥盒裏擠出了藥片,雙手又捂了捂旅館提供的廉價礦泉水瓶子。
嬌嬌看着他低聲開口:“沈先生,這是胃藥,您先把藥吃了。”
她穿着潔白的長裙,站在沈景琛面前遞出藥片。
沈景琛看着熟悉的藥片,從她白皙的小手中接過,泛苦的藥片在舌尖碾過,不知名礦泉水流入喉嚨。
似乎随着這藥片順流而下,他覺得嘗不到苦,只有甜。
這是他第一次在嬌嬌面前不小心犯胃病之時,她倉促之中買的藥。
沈景琛知道,嬌嬌沒有胃病,但她總是會帶着這一盒藥。
曾經的沈景琛會在厭惡之時怒視着她,“随身帶着胃藥,你恨不得我時時犯病是不是?”
現在回想起來,沈景琛就想猛然給過去的自己一巴掌。
他怎麽能這麽想?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
許嬌嬌把礦泉水擰好,又打開帶來的稀飯和盒飯。
“沈先生,這裏沒什麽大飯店。旅館也沒有晚餐,這是我朋友他們車隊訂的飯,我煮了一點方便消化,您吃一點吧,胃痛不能不吃東西。”
沈景琛看着嬌嬌無比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生怕一不小心就觸怒了自己的樣子,他心中只覺得抽痛不已。
看着那還有着熱氣的稀飯,他還沒有吃也覺得胃裏暖暖的。
嬌嬌這麽短的時間內,居然為了他又去找人要了盒飯,又去借了廚房。
這就是她對自己的愛啊,從來都是如此。
沈景琛從來沒有吃過這麽簡陋的一餐,但他吃的很香,胃裏的抽痛不再,身旁的一雙美眸始終關切地看着他,讓他忍不住一口接一口吃下這稀飯。
雖然沒什麽味道,但這都是嬌嬌的一片愛意。
許嬌嬌驚訝地盯着沈景琛竟然真的把她用自來水随便煮煮的稀飯吃了。
吃吧吃吧,吃稀飯粥水對胃不好,這麽愛吃今晚上再犯病就別折騰她了。
她默默将東西都收拾好,把藥留了下來。
沈景琛去衛生間用礦泉水漱口,看着嬌嬌收拾着垃圾,又将胃藥給他留了下來。
“沈先生,袋子裏有一個面包,如果您還是胃痛,臨睡前吃些東西再吃一粒。”她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似乎是在預估藥效。
沈景琛冷峻的面龐帶着柔和,“好。”
許嬌嬌咬着唇看着他,“我,您,您這裏是怎麽了?”
沈景琛意識到這是在說自己微青的唇角,他淡淡一笑,渾不在意。
“在樓下遇上了小硯,年輕人火氣勝,你不必在意。”
他悄然給季明硯上着眼藥,見嬌嬌的臉上果然有了變化。
她的手想要觸碰自己又不敢的收回,最終只微微低着頭,像是在抱怨季明硯:“他怎麽能對您動手。”
沈景琛無聲勾起唇角,“我沒事的,嬌嬌,我是長輩,總不好跟小輩計較。”
許嬌嬌心中冷笑,兩個傻叉,真以為我在樓上沒看着,我看你計較的挺兇。
可惜了,兩個人的臉基本沒怎麽太傷,不然她非要留下這黑歷史的照片,好好給視他們為男神的人洗洗眼睛。
她咬着唇沒說話,只關心道:“您早些休息。”
許嬌嬌走到門口,還沒拉開門,沈景琛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沈先生?”沈景琛看着她回頭,精致的眉眼裏閃過的茫然與一絲雀躍。
他微微低頭,冷峻的面龐距離許嬌嬌越來越近,近的幾乎聽得到彼此的心跳與呼吸聲。
“嬌嬌,別叫我沈先生了。”
他的手掌撫摸着許嬌嬌的頭頂,“以後,我做你的先生好嗎?”
他看着嬌嬌的臉上肉眼可見的升起了紅暈,整個人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
沈景琛心中更軟,他的嬌嬌,知道這個消息高興壞了吧。
她會是他的小妻子,今生唯一的摯愛。
這一世,他絕不會放手。
許嬌嬌是真的很不可思議,這一個個的,真是給她帶來了大驚吓,不是驚喜。
她一副受了驚的樣子,惶然松手,不知所措。
“沈先生,我,我。”
她像是大腦宕機不知道說什麽,最終只說了一句“我才十九歲。”
沈景琛輕笑一聲,“沒錯,你十九歲,最好的年紀,我們可以先訂婚,明年等你到了法定年齡就領證結婚。”
他迫不及待的想把他的嬌嬌護入自己的羽翼之下,他會彌補前世的一切,寵她,愛她。
“沈先生,這個玩笑不太好。”許嬌嬌深吸兩口氣結結巴巴,像是在給他開脫。
她一把拉開門,“您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飄逸的裙擺在小腿間飛揚,少女倉皇的離去,卻如蹁跹的蝴蝶落在沈景琛的心頭。
他将門關上,喃喃一聲:“吓到嬌嬌了嗎?”
沈景琛重回床邊坐着,心中思量不斷,他是有些着急了,嬌嬌如今只是個剛上大學的姑娘,但他一想到前生俨然心絞痛。
他是急了,但必須如此。
季明硯,溫玉,還有那個蠢小子梁瑞馳,沈景琛的眼中諷意尤深,你們也配?
手機一動,他看着嬌嬌發來的消息。
【嬌嬌】:沈先生,我已經回到房間了,您早些休息,注意身體,晚安。
沈景琛看着消息露出一絲笑容,他回了一條晚安。
只是心裏忍不住想到,嬌嬌這個晚上,恐怕興奮得難以入眠了吧?
沒關系的嬌嬌,明天,他會證實自己對她的心意。
...
阿言和祝覺一夜安眠,一大早,生物鐘自動起床。
阿言伸着懶腰正要走進餐廳,就看到更早下樓的極道團隊成員在旅館大堂裏圍着一團,趴在旅館門口往外看什麽。
阿言和覺覺對視一眼,趕緊走了上去,這麽一早不會是又打起來了吧?
“什麽情況?”兩人走過去問着,團隊成員已經給他們擠出來了位置。
“小言董快看,好牛逼啊,這是哪來的餐車。”
“大廚現場烹饪,我驚呆了。”
阿言和祝覺看着眼前的情景也驚呆了。
旅館門口的空地,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兩輛自帶設備的大車,七八個穿着廚師服的身影正在忙碌。
阿言看到一身廚師服腰間系着金色腰帶的大廚正現場煮出一碗面條。
一旁支起的天幕下方,精致的桌椅上坐着西裝革履的成熟男人,而坐在他對面的年輕女生顯然很是局促。
“嬌嬌,我記得你喜歡吃炸醬面,寧城皇家酒店的杜大廚這手是一絕,手擀現做。”
沈景琛說着話,站在大廚身旁的精英助理已經捧着餐盤将剛剛出鍋的炸醬面端了上來。
兩輛手推餐車出現在他們的桌旁,一車中餐,一車西餐,琳琅滿目,來自西班牙的火腿正由大廚現場刨片。
“沈先生,這,這太破費了。”許嬌嬌雙手交叉扣在一起。
“嬌嬌,我說過,不要叫我沈先生。”
“你如果現在不願意叫我先生,那就叫我景琛,好嗎?”
許嬌嬌渾身肉麻,她試圖四周亂看轉移注意力,餘光一瞥就看到了旅館門口的衆人。
沈景琛注意到她的眼神,他順着方向看了過去,注意到了兩個有點眼熟的小情侶。
那是嬌嬌的高中女同學,他隐約記得,和嬌嬌關系似乎還不錯,他張口道:“是你昨晚提過的那個朋友團隊?有兩個小朋友确實眼熟,是叫言?阿言是吧?”
“叫他們一起來吃吧,不然準備了很多,我們也吃不完。”沈景琛寬容地張開手掌。
想到阿言他們昨天吃的白粥牛奶什麽的,許嬌嬌覺得這個便宜不占白不占,要不以沈景琛的作風剩下的食材也只會浪費掉,不如讓大家吃掉。
她沖着阿言招手:“阿言,你讓團隊過來吃早飯吧,這邊準備了很多。”
吃瓜團隊集體看向了阿言,阿言琢磨了一下。
這也算是蹭到光環者的湯了吧?在沙漠裏也是簡單墊一口,鎮子上物資匮乏,能讓團隊白吃一頓也是好的。
她小手一揮,“走吧,去蹭點好吃的。”就走向了幾個大餐車。
季明硯此時從旅館內的人群中穿出來,他看着眼前的情形怒火中燒。
一身白襯衣的清隽青年冷笑:“沈董,哈,不愧是沈董。”
“沈董不去接你的未婚妻,跑來找嬌嬌做什麽?”
沈景琛正在餐車上為嬌嬌取了一點西式的早餐,他用餐刀抹勻了黃油,禮儀矜持而周道,紳士地将餐盤送到許嬌嬌面前。
他這才緩緩擡頭看了季明硯一眼:“真正的紳士不會擅自打擾別人的用餐。”
許嬌嬌前世陪着沈景琛的時候受夠了這冷冰冰的白人飯,這老小子自己在國外就吃出了胃病還得讓她陪。
她默默接過了炸醬面,筷子挑勻肉醬拌開,突然碰觸到了一個硬物。
許嬌嬌愣了一下,她筷子夾出來,從碗底翻出來一顆起碼有十克拉的海藍寶石戒指。
正在端着一碗剛出鍋的湯面的阿言和祝覺看着愣住了。
吃瓜群衆們也愣住了!
卧槽?這不是求婚的路數嗎?
“沈景琛!”季明硯看到那戒指此刻眼睛已經紅了。
沈景琛仿佛根本沒有聽見他的叫聲,他輕柔地挽起許嬌嬌的手腕,笑着開口。
“無際之藍,和嬌嬌很配。”
“遲來的高中畢業禮物,我個人無償贈與,祝你前程無際。”
毫無存在感的精英助理驟然出現,一疊文件已經随時準備好。
許嬌嬌看着那枚戒指發呆,她沒記錯的話,這枚藍寶石戒指是沈景琛應該剛從拍賣會上拍下,送給蘇念的。
無際之藍,産地非洲,落槌價1.7億。
她的呼吸此刻急促起來,雖然蘇念前世也沒收,但這是将近兩個億啊!
“嬌嬌,你不能收,那是他......”季明硯急切地就要脫口而出。
沈景琛驟然将他的話打斷,笑臉上帶着狠勁:“季同學,我送給嬌嬌的禮物,還不用你說收不收。”
“我記得嬌嬌的高中畢業禮物似乎被不懂事的同學弄壞了,就讓我這個校董兼學長補償一下。”
他用手絹輕輕擦了擦餐刀,看了季明硯一眼。
“只有房子就想把女孩追到手,那也太輕松些了吧。”
阿言端着碗忍不住盯着那餐刀,只怕下一刻就要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緊張,她好緊張。
昨天都已經打起來了,今天可千萬別上升到法制專題啊!
餐刀好尖銳,看起來真的好危險啊!她試圖摸向自己的手機時刻準備110和120。
此刻,季明硯的臉青一塊白一塊,他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改之前的語氣,同樣以冷厲的眼神回敬沈景琛,對着許嬌嬌開口:
“簽,嬌嬌你簽,這本來是他欠你的。”
“一塊石頭而已,真不愧是商人,滿滿的銅臭味。”
沈景琛不在意地看着他,像是聽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季同學,那我很期待。放心,你送給嬌嬌的東西,我不會攔着的。”
“欠下的債,總是要還的。”
許嬌嬌在兩個男人的強烈目視下哆哆嗦嗦被迫地簽字,接收了一顆快兩個億的藍寶石。
她眼中淚花湧動,鬥,你們繼續鬥,這一切都是你們無償贈予我,逼着我收下的。
餐車旁邊,大廚瘋狂下廚,阿言端着碗站着吸溜着面條,祝覺正咬着一片面包,秦總不知道從哪摸着一個西瓜外形包正在啃,李總躲在身後連幹了四小碗湯面。
阿言默默在心裏計算,短短兩天,許嬌嬌已經淨收入兩個億,平均一天一個億,不愧是光環人士,這跟她的其他兩位室友賺錢能力有的一拼。
而她和覺覺,只能跟在身後喝點湯了。
比如今天,蹭豪華早飯,真·喝面湯,還有佐餐的即興演出,吃的肚飽溜圓。
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