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電視劇裏的意外接吻是真的!
第29章 電視劇裏的意外接吻是真的!
錢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提高音量問道:“這是誰說的,趙家那個,還是那個明星。”
“是那個明星,我看着他跟趙家那個關系不一般啊,挺親密的。”
小王剛出門時,這倆人就在門口拉拉扯扯的,一點都不避人,而且圈裏都知道趙夜霆有情感冷漠症,他跟那個楚喻白在一塊說說笑笑的,不像是冷心冷肺的樣子。
錢老下意識去看霍北川,他可以确定霍北川拿過來的是真跡,他還不至于老眼昏花到連韓嚴大師的作品都不認識。
莫名的火氣蹿上來,錢老拍了拍身下的椅子,專挑他九十大壽來搞事情,趙家這些人還真是霸道慣了,什麽都要橫插一杠。
“錢爺爺,您也別生氣,不如讓他們拿進來,你仔細鑒定一下,我倒是想看看是什麽樣的作品。”
稍微了解韓嚴一點的都知道,《百壽圖》只此一幅,既然是遺作,那就是孤品。
霍北川家裏的字畫多了去了,他又不是沒見識,專門拍贗品,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行吧,小王,喊他們進來。”
趙夜霆一開門,一眼就看見坐在霍北川身側的陸叢舟,他似乎比上次見面更好看了,柔軟的發絲耷拉在眼睛之上,輕輕咬着殷紅的唇瓣,半靠在霍北川身上,像是沒骨頭似的。
賤人。
霍北川這個賤東西有什麽好,怎麽還不死。
趙夜霆侵略性的目光太重,陸叢舟幾乎是瞬間就察覺到,他擡眸和他陰郁的目光對上,咦的一聲,只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毒蛇一樣粘膩又惡心,如影随形,陸叢舟搓了搓胳膊,手指更緊更緊地握上霍北川。
“怎麽了。”
霍北川說話時貼在陸叢舟耳根,如同氣音,湊的太近,在外人看來,倒像是霍北川吻在陸叢舟的耳尖上。
把一切盡收眼底的趙夜霆呼吸的節奏都變了,他長舒一口氣,板着棺材臉強迫自己移開視線。
陸叢舟臉頰發燙,僵直着身體瞥了眼四周探究的目光,捂着嘴巴輕輕開口:“沒事,我就是感覺趙夜霆看我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別怕,有我在呢。”
霍北川身子向前,剛好把陸叢舟擋了嚴嚴實實,他看了眼楚喻白手裏的盒子,精美的包裝之下,應該就是他說的那幅《百壽圖》。
“錢老,祝您身體康健,福壽雙全。”
趙夜霆微微躬身,難得的姿态放低。
錢家的生意遍布各行各業,尤其是錢宜嘉,圈裏封神的大導,部部精品,還想在圈裏混下去,總不能惹了他們。
“錢老,我是楚喻白,跟趙哥在一起錄節目,聽說你今天九十大壽,跟着過來沾沾您的喜氣,祝您福壽安康。”
“哦。”錢老對這倆人不感冒,趙家什麽做派,淨幹些偷雞摸狗的事情,跟趙夜霆一起的,能是什麽積極向上的人。
“錢老,這是我們家之前珍藏的《百壽圖》,聽聞您最喜歡韓嚴大師,特意拿來送您的。”
楚喻白把畫遞給小王,期待地望向錢老。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快要搭上錢家這艘大船了,完全沒注意到一旁陸叢舟一言難盡的神情。
陸家哪有什麽好東西,他們現在拿出來裝門面的全是牧婉清的遺物,陸叢舟就怕這幅畫也是。
“小王,你把畫打開。”
畫展開之後,和霍北川拿過來的那幅一模一樣,甚至宣紙的年代感都看不出差別,可錢老臉上絲毫沒有喜悅之色,楚喻白驚疑不定,甚至在想是不是調查錯誤,他喜歡的不是韓嚴。
一時間剛剛看過霍北川那幅畫的人都圍過去,确實是看不出差別。
錢老接過小王手裏的放大鏡,在落款處尋找韓嚴大師造的那個字,同一個位置确實有字,只不過是個清楚的牧字。
“北川,字不對啊,是牧。”
陸叢舟豁然起身,一瞬間就紅了眼眶。
“楚喻白,這畫你從哪裏拿的,這分明是我媽媽的遺物。你們簡直不要臉,我把遺囑拿出來你們視而不見,現在又把我媽媽的畫以假亂真,你們到底想幹什麽?”
許是陸叢舟眼裏的淚來的太突然,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只是呆呆地望着陸叢舟,不明所以。
霍北川起身把陸叢舟攬在懷裏,大掌揉搓着他的腦袋安撫。
“舟舟別哭,爺爺在這,我也在,錢爺爺也在,你別激動,是怎麽了。”
錢老讓小王把畫收起來,黑着臉看向楚喻白。
“叢舟,你是什麽意思,這畫是婉清丫頭仿的嗎?”
“錢爺爺,楚喻白是陸國華和楚詩琳的兒子,只比我小一歲。我發現媽媽的遺物都沒了,她遺囑上說留給我的一樣沒看見,她生前最愛畫畫,每次都會在落款寫上牧字,這畫應該就是她仿的。不知道怎麽就到了楚喻白手裏,又輾轉來到您的壽宴上。”
楚喻白私生子的身份驟然被戳破,他的臉一陣青一陣白,他從來沒告訴趙夜霆他是親生的,只說是親媽後爸,現在被陸叢舟捅出去,他都不敢想趙夜霆怎麽看他。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楚喻白身上,他脹紅了臉,一遍又一遍解釋:“哥,你誤會我了,我不知道這是阿姨的遺物,在家裏放着,我就拿了。”
“家裏放着?楚喻白,就在家裏放着,我怎麽找不着?我找了多少次,應該随着我媽下葬的珍珠項鏈到現在還戴在你媽脖子上。”
“你确定是拿,不是偷、不是藏、不是據為己有嗎?”
“牧家當年給的不是陪嫁,是要陸國華入贅的,他是怎麽做的,不到一年就在外面生了你嗎?你現在還好意思拿着她的遺物到處騙人,你要臉嗎,你們一家子要臉嗎?”
陸叢舟字字泣血,錢老都不忍心看,他怎麽就忘了牧婉清學的是國畫,仿一些大師的作品信手拈來。
“小王,把畫包起來給叢舟,這是婉清丫頭的心血,不能落到一些心術不正的賊人手裏。”
楚喻白想反駁都張不開嘴,在場的這些人他一個都惹不起,除了吃這個啞巴虧,別無他法。
媽的,陸叢舟倒是會演戲,低估他了,眼淚說來就來,毫無表演痕跡。
“哥,這裏面肯定有什麽誤會,不行咱們現在回家,看看是不是哪裏沒有找清楚,漏掉了。”
“你別喊我哥,我不配。陸家是你家,不是我家。我确實要回去找,要算清楚,少一件你們都得補上。”
鬧成這樣錢老也沒了什麽上臺講話的心思,早就到了約定好的時間,愣沒一個人下去。
在場的賓客議論紛紛,都不清楚發生了什麽,只知道趙夜霆進去之後,那扇門就再也沒打開過。
“趙家什麽時候跟錢家關系這麽好了,都能單獨進錢老的會客室了。”
“不見得是關系好吧,趙家除了他,一個也沒露面,總不至于派一個小輩來賀壽就算完事,很有可能趙家就沒接到邀請。你難道忘了趙家人大鬧霍家喪宴的事情,當着霍老的面大罵霍總,說是父母是他克死的。錢家跟霍家什麽關系,怕是跟趙家早就不來往了。”
閑聊的人一驚,會客室的門突然打開,錢家的管家出來,一直做出請的手勢。
“錢老,您聽我解釋,我真的不知道怎麽回事,陸叢舟誤會了。”
楚喻白急得團團轉,可不想在這麽重要的場合把面子裏子都丢幹淨。
“趙哥,你能不能幫忙解釋一下,我真的沒有,也不清楚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
錢老喜歡韓嚴是趙夜霆說的,家裏有《百壽圖》是陸國華說的,楚喻白連韓嚴是誰都不清楚,怎麽可能知道手裏的畫是假的。
像這種情況,他完全不知道如何開口。
趙夜霆沒有正面回答楚喻白,只是淡淡道:“你不是說跟陸叢舟沒有一點血緣關系嗎?為什麽現在成了同父異母的兄弟。”
如果一開始知道楚喻白是這樣的身份,趙夜霆絕對不可能自降身份跟他親近,他們趙家可不跟私生子有關系。
“還有,畫是你拿過來的,你說是家裏的畫,我不知道是這種情況下的畫。”
趙夜霆眼神裏明顯帶着輕蔑,就這個一閃而過的眼神深深刺痛了楚喻白的心,他居然還在妄想當什麽趙夜霆的男朋友,簡直是豬油蒙了心,沒看透趙夜霆是這種東西。
眼看着趙夜霆和楚喻白內鬥,錢老朝小王使了個眼色,示意把這兩個人攆出去。
好好的壽宴,讓這倆人毀了。
“兩位,請吧。”
楚喻白站在原地不肯挪動半步,小王擡起來的手沒有放下,微笑着開口:“是想讓我們安保把二位請出去嗎?”
趙夜霆丢不起這個人,先楚喻白一步要下樓,在路過淚眼朦胧的陸叢舟時,深深地望了一眼。
就這一眼,讓霍北川周身的尖刺冒出來。
趙夜霆觊觎他的小貓。
那種勢在必得的眼神霍北川不會看錯,他想起之前趙夜霆嫌棄的樣子,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神經病就犯了,敢觊觎他的小貓了。
楚喻白刷一下眼淚就掉下來,委屈地咬着唇,就像是受了很大的屈辱,捂着唇也跟着跑了。
一場鬧劇轟然而散,錢老到底是意思意思說了兩句,在巨大的蛋糕上切了一刀,吃了幾口就離開了現場。
還是熟悉的會客室,錢老拍了拍陸叢舟的肩膀,珍重地把畫遞給陸叢舟。
“叢舟,你受了委屈就說,我們都會盡可能的幫助你。”
陸叢舟眼眶還是紅彤彤的,說話時帶着濃重的鼻音,甕聲甕氣的。
“謝謝錢爺爺,我可以的。”
“那就好啊,北川,你好好陪陪他。”
陸叢舟适時提出想先離開,霍硯山欣然同意,他朝兩人擺擺手,自己又跟錢老說話去了。
觥籌交錯的宴會廳裏,議論聲沒有停下。
陸叢舟他們剛剛知道,那個和陸叢舟同父異母的明星有不少人認識,他對外的人設可是悲慘窮苦的小老百姓,現在突然成了陸家的私生子,也是夠炸裂的。
最炸裂的還是這倆人被趕出去了,也不知道是哪個方面惹到了一向好脾氣的錢老。
啧啧啧,以後他在娛樂圈的路不太順利了。
***
一直到上了車,陸叢舟還是紅着眼眶不說話,他頭歪在一旁,看着車窗外不斷後退的風景,心裏煩悶的厲害。
他也太沒用了,什麽事情都需要霍北川幫忙,總是依賴着他,總有一天霍北川要煩他的。
白皙的手指絞的通紅,陸叢舟指甲陷在掌心的軟肉裏,微微垂着眸子,洶湧的淚意又冒出來。
噠一下。
滾燙的淚珠砸在手背上,陸叢舟哭起來無聲無息,只有微微發抖的肩膀昭示着他內心的不平靜。
“陸叢舟”也不好好學習,大學學的物流工程,考公都得三不限。
陸叢舟偷偷擦了擦眼淚,還好他穿越過來前的知識還在,回去了就買點真題看看一樣不,努力上岸,不能總賴着霍北川。
正想着,陸叢舟的下巴被霍北川輕輕擡起來,他茫然地扭過頭和霍北川對視,豆大的淚珠跟着掉下來。
“怎麽跟奶團似的,哭還不讓我看見。”
霍北川的指腹輕柔地擦過陸叢舟臉頰上的淚珠,停在他通紅的眼尾上摩挲。
“陸叢舟,別哭,晚上睡覺眼睛疼。”
“我沒哭,奶團也不哭。”
霍北川養的奶團溜光水滑的,看着挺霸氣的,才不會哭。
“你知道奶團啊,顧宴跟你說的。”霍北川頓了一下,“他給你發我的照片了。”
“沒有!”
顧宴千叮咛萬囑咐不讓說,這才多一會兒,就被霍北川知道了。
“我看看是哪幾張,他有沒有發我的醜照。”
霍北川的手掌瞬間冰涼,他喉結滾動着,緊張到額前冒出陣陣虛汗,他大概知道顧宴手裏有那些照片。
之前在精神病院監控器二十四小時開着,他病情最嚴重時候自己都控制不住,醫生有拍照片分析他當時的情況,霍北川就是害怕,害怕顧宴給的照片裏面夾雜着,陸叢舟看見了怎麽辦。
會不會害怕他,會不會直接就不理他。
霍北川眼前一陣發暈,心髒跳動的頻率驟然加快,他手臂脫力似的滑下來,瞳孔微縮。
好像,又有些軀體化了。
耳朵嗡嗡嗡的聽不見聲音,只覺得陸叢舟靠過來,手機遞給他,他眼前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依稀只看見毛茸茸的一團。
“顧宴哥就發了這個照片,奶團真可愛啊。”
“嗯。”
低啞地回應讓陸叢舟頓時察覺不對,他收起手機擡頭,只對上霍北川渙散的瞳孔。
“霍北川。”陸叢舟呢喃道。
陸叢舟湊到霍北川跟前,捧着他的臉頰仔細端詳着,他好像是犯病了。
欻。
車子忽然停下。
前面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交通事故,交警臨時把路堵了。
嘶。
陸叢舟手掌還停在霍北川臉上,車子颠簸的剎那,陸叢舟身體前傾,結結實實吻在霍北川的唇瓣上。
發怔片刻,陸叢舟紅彤彤的眼睛看向茫然的霍北川,默默坐好。
他唇瓣上還有霍北川嘴巴柔軟的觸感,他後知後覺舔了下唇,有淡淡的血腥氣散開,陸叢舟一哽,他,他把人家唇咬破了。
陸叢舟眼珠子轱辘轱辘轉着,肉眼可見的慌張,坐立難安,偏偏車子還要繞路,更是如坐針氈。
咚一下,霍北川滑下來靠在他的肩膀上。
怎麽辦怎麽辦,不會給霍北川親暈了吧。
“霍北川,霍北川,你還好嗎?能聽到我說話嗎?”
霍北川捂着抽疼的心髒,眼前忽的一黑,是李弋把車燈關了。
陸叢舟:“……”
不是,李弋你在幹什麽!
我們只是不小心親了一下,你升擋板幹什麽,你關燈幹什麽。
還有你霍北川,躺我身上幹什麽!
“霍北川,你還醒着嘛,醒着就嗯一聲。”
半晌,霍北川從喉嚨裏擠出一聲嗯來。
他難受得厲害,神經密密匝匝的疼,口腔裏淡淡的血腥氣,再加上他瞥見陸叢舟慌慌張張的神情,不難猜出,是陸叢舟咬的。
車裏現在太暗了,他看不清陸叢舟的表情,他示弱般靠在陸叢舟懷裏,手指緊緊扣着他的手腕,抿着唇,試圖從溫熱的唇瓣上,感受到陸叢舟的體溫。
陸叢舟單手打開手機看了眼地圖,距離回家還有十六分鐘,就霍北川現在的情況,他都怕霍北川堅持不到家裏。
小說裏對霍北川的病只是囫囵帶過,他那天看到的藥有治療抑郁症的,還有失眠加神經疼的,還有一些藏在最下面,短時間裏他也看不出是什麽。
陸叢舟急得一個勁兒揪霍北川的耳垂,直到聽到霍北川唔的一聲,他才驚覺。
小習慣害死人啊。
“霍北川,我是不是揪疼你了。”
他捏過的地方滾燙滾燙的,想來是用勁兒太大了。
霍北川沒有回答,只是慢吞吞地蹭了蹭他的脖頸。
柔軟的發絲掃過,陸叢舟僵直地向後靠了靠,到底是沒再說話。
“小先生,到了。”
“需要我跟您一起把老板送上去嗎?”
陸叢舟搖了搖頭,他扶着霍北川下車,在李弋擔憂的眼神裏緩步上了臺階。
此刻已經接近十點,陸叢舟把人扶回卧室,把大大小小的藥瓶掏出來,緊張地問:“霍北川,你要吃哪個藥。”
“不用。”
這十幾分鐘裏,霍北川第一次開口,他眼底滿是猩紅,無力感漸漸散去,站在他神經上蹦跳的怪物悄悄隐藏,撲通撲通的心疼緩下來,他才把緊握的手掌攤開。
只差一點,難捱的呻.吟就要吐出來。
“我不用吃藥。”霍北川又重複道。
“好,那我陪你。”
陸叢舟跟霍北川一起躺下,他開始複盤霍北川到底是什麽時候成這樣的,好像是他說完奶團之後。
顧宴也沒說奶團是怎麽走的,會不會是他提起來,霍北川觸景生情,一下子受到了刺激。
不對不對,是照片。
是霍北川想看顧宴發給他的照片,霍北川知道照片都是什麽,可能是想起來不好的事情,應激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就在陸叢舟以為霍北川睡着時,他突然開口。
“陸叢舟,你是不是看見照片了。”
幾秒的沉默後,陸叢舟還沒有組織好語言,霍北川突然自嘲一笑。
“我知道你看見了。”
“陸叢舟,我是不是很吓人,我是個瘋子,你害怕嗎?怕不怕哪天你就好好在沙發上睡着,我就殺了你。”
“怕也不行,合同簽了,這幾個月你都得忍着。”
陸叢舟坐起身,帶着氣惱把霍北川偏向一邊的腦袋勾過來,他直勾勾地盯着霍北川猩紅的眼眶,濕漉漉的。
霍北川,像是要哭了。
這人,明明自己難過的要死,還要說些讓兩個人都難過的話。
“我不怕。”
“霍北川,我是看見照片了,有幾張你在醫院的,那又怎麽樣。我連陪你一起死都願意,怎麽會怕你殺了我。”
咔噠一聲,陸叢舟解開霍北川手腕上的表帶。
在瞬息之間,霍北川反手扣上手腕,掙紮着爬起來,近乎卑微地捂上陸叢舟的眼睛。
“陸叢舟,別看。”
那道疤幾乎是繞了手腕大半圈,凸起的痕跡上全是交錯的劃痕,有深有淺,一刀一刀刻下去,又一點點愈合。
“霍北川,這些東西我一點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是你怕了,你怕我走對不對。”
察覺到霍北川呼吸變了,陸叢舟輕輕拉下霍北川的手,在昏黃的燈光下,他撫摸上霍北川那道疤。
密密匝匝的心疼湧上來,陸叢舟淚眼婆娑道:“是不是很疼。”
絕望地劃下去時,是不是很疼,暗無天日的那些年,是不是很疼。
“不疼,一點都不疼。”
“騙子。”
陸叢舟把霍北川的手腕捧在手心裏,指着心口道:“我都要疼死了,霍北川,你怎麽下得去手。”
成串的眼淚砸下來,霍北川慌張地要把傷痕遮起來,無措地給陸叢舟擦淚。
“是不是醜到你了。”
“才沒有,我就是疼,心疼。”
這十幾年,霍北川到底是怎麽過來的,他以為自己在孤兒院艱難生活就夠可憐了,卻沒想到,霍北川比他認知裏的,還有悲慘千倍萬倍。
許是常年帶着腕表,霍北川這塊皮膚更白一些,襯得傷疤更加可怖。
霍北川想哄勸着陸叢舟松手,反倒被他越抓越緊。
陸叢舟瞪了霍北川一眼,小珍珠又差點落下來。
幾秒後,在霍北川難以置信的眼神裏,陸叢舟俯身輕吻了在那道疤上。
窗外呼嘯的風似乎在這一刻停住,霍北川心跳頓時漏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