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賺錢懲惡
薛銘擺擺手表示自己沒事,看着地上的新鮮的果子,問道:“花了多少錢?”
“老板,你真的沒事嗎?要不咱們去報官吧,我聽說這裏的縣令剛剛上任,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咱們去肯定可以要回來。”
薛銘嘴邊的那點笑意散去,變得陰沉最後化為嘲諷,這也未必太小看他了,“今日他欺我,我定百倍還回去。”
張書文沒聽懂他的意思,被張老更拉了一下,話又堵在了喉嚨裏。
“咱們就別給老板添亂了,我估摸着他心裏不好受,咱們快些把這裏的東西賣完吧!”
張書文心裏再氣也不敢和官鬥,只能憋屈的把果子的價錢說給薛銘聽,“這兩籮筐的果子都是在一家人手裏買的,他們家裏好幾棵果子樹,聽說咱們要買,就按着兩籮筐一錢的價格賣給咱們了,若是咱們還需要的話,他們可以再便宜一點。”
果子大長相也好,薛銘吃了一個,汁水甘甜,很滿意點頭,又讓他們把果子搬回到漁船上,今天就此收攤。
張書文看着剩下的一桶冰有些不解地問:“老板,明天這冰就化掉了,咱們的損失就大了。”
為了避免他們起疑,薛銘只是說這冰是用藥粉制成的,皇上避暑都用這個制冰塊,藥粉的價格昂貴,他是通過層層關系才從買到一點。
張書文見識小被他騙得一愣一愣的,又聽說他認識皇帝身邊的人,對他崇拜又敬重。
等把東西搬上船,薛銘嚼着冰塊吃着果子悠哉悠哉讓張老更劃船游河。
張書文按着他吩咐買來酒菜,哼哧哼哧地說:“老板,你怎麽這麽開心,我剛剛在街上看到那兩個捕快拉着人逼着別人買冰塊,比咱們的價錢高好多!”
河風縷縷,酒香撲鼻。薛銘不為所動,只是掀開簾子端起酒杯眯眼一品,問道:“夜晚這裏的美景怎麽樣?”
張書文憤懑的撿起兩塊冰塞進嘴裏,嚼得嘎嘣響。
琴瑟簫笛聲聲悅耳,歌喉宛轉清越。河風吹過,薛銘支腿坐在船頭端着酒,沉醺恍惚之間,卻見一人站在船頭。
他仰頭大喊:“平安!宋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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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得左右船只側目,有大膽的女子扔來一兩條粉色手帕,嬌羞地回道:“平安在這裏!”
撐船的張老更也跟着笑了起來,估摸着他嘴裏的“宋平安”是他心上人,道:“老板,是不是想家了?”
薛銘按了按眉心往嘴裏塞了一粒花生,“是想家了。”
更想人。
張老更調侃道:“老板真受歡迎,好多姑娘傾心。”
薛銘瞥了一眼趴在船艙昏昏欲睡的張書文,便把地上的手帕撿起來扔了過去,正好蓋在他的臉上。
醉了一夜,日上三竿,薛銘被張書文一聲驚吼震醒,眼睛還未睜開就聽到張書文噌噌的聲響,緊張兮兮拿着帕子問道:“老板,這是怎麽回事?”
這裏的人骨子裏封建的狠,女子扔帕子漢子接了就代表同意了這門親,薛銘一身起床氣眼睛帶着猩紅的血絲,半晌回神,随口編道:“昨天兩個姑娘送給你的,你答應娶她們過門。”
船上的貨物已經被張老更搬上了岸,這會累的滿頭大汗,他擦着汗過來也附和說了兩句:“對,是對姐妹花,你昨天還摟着親了兩口,啧啧。”
張書文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薛銘把換下來的衣服挂在船蓬上,洗漱完就帶着張老更上岸。
等他回神,懊惱的挑着籃子去趕集。
剛把東西卸下來,程家程業又來了,昨天他們強搶強賣賺了一大筆錢,今天更是仗勢欺人,指着他籮筐裏的果子和桶裏剩下的碎冰道:“這就歸我了!”
薛銘故作為難,“二位,昨天你們已經拿走了一桶,讓我損失慘重,你們今天還來是不是太貪得無厭了?”
程家背着哨棒蠻橫地說:“給老子讓開,否則老子弄死你!”
張書文拎着桶往回跑,程業眼疾手快的踢了他一腳,掰開他的手指耀武揚威的大笑,“娘的,還跟老子搶!”
這會是街上正熱鬧的時候,周圍圍了不少人指指點點,大多都在說程家兩兄弟不講道理。
薛既明身體本就身得柔弱,臉色煞白,搖搖欲墜的樣子讓人心疼了一把,他啞着嗓子央求,“二位給我留點活路,你們昨天已經搶了一桶,再搶的話我血本無歸阿!”
“老子管你!”程家甩開他的手,提着桶子就在他對面開始賣。
衆人暗自在心裏唾罵,看着薛銘頹敗的撐着頭,‘哭的’肩頭聳動,讓人心碎。
殊不知薛銘捂着臉笑得肩膀抖動。
衆人實在于心不忍都上來挑了梅子李子買回家,張書文提着稱咬牙切齒的瞪着對面拉着人強賣的程家兩兄弟。
晌午時,兩籮筐梅子和李子賣完。薛銘這才擡起頭領着忙了一上午的張書文和張老更去酒樓。
吃飽喝足後,回來就見着程家兩兄弟已經收攤。
張書文瞧着他們把大把的銀子收回兜裏,悶悶地說:“昨天和今天他們少說賺了一百多兩。”
原本來計劃得賣個一個星期,也多虧他們幫忙不僅把時間提前還賺了一倍的錢。薛銘把頭發弄亂了一些,又抓起一把灰塵往身上撒撒,便道:“走,咱們去衙門。”
張書文不解:“之前不是說縣令大人不會幫咱們嗎?”
薛銘眼底閃過一抹狠戾,渾身散發着冷氣:“現在不由得他幫不幫了。”
張書文沒懂他的意思,還是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
衙門口黑壓壓的圍了一群人,張書文墊着腳往裏面瞅了瞅,又拉着旁邊的人問道:“這是怎麽回事?怎麽圍了這麽多人?”
那人憤憤地說:“衙門那兩個捕頭你曉得吧,昨天和今天在街上拉人就要二兩銀,把咱們城裏的幾家大戶給得罪了。”
“這怎麽說?”張書文一喜,難怪老板一點也不擔心,原來是未蔔先知。
那人又說:“他們倆欺負咱們平常老百姓也就罷了,他欺負到了城裏李公子和王小姐丫鬟小厮身上,這兩個都是不好的主,你說能不來讨個說法嗎?”
薛銘外面站了一會,等程家程業被捕快抓進衙門才“顫顫巍巍”的走了進去。
縣令大人沉着臉,怒瞪堂下的程家程業。
這兩兄弟證據确鑿也抵死不認:“大人明察,我們兩兄弟只是看着他一個外地人不好做生意,這才幫忙的!”
薛銘擡起袖子做模做樣的擦了擦眼睛,道:“望大人明察,小人薛銘初來乍到,還未開始做生意就被衙門的兩個捕頭搶走所有家當。”
程家怒瞪着他:“你別血口噴人,我們兩兄弟就是受你的指示!”
薛銘不慌不忙回頭對着議論紛紛的衆人道:“大家夥也都看到了,我攤子還未擺開就被搶走了家當,這冰是小人向給皇上供貨的皇商表哥高價買來的,路上已是虧損了許多,這回是血本無歸。”
堂上的縣令很快就捕捉到了“皇上”“皇商”兩個關鍵詞,臉色變的更黑了,站在一旁的師爺附在他耳邊說了兩句話。
縣令擰着眉已然是氣急,道:“程家程家,今衆人皆狀告你兩兄弟強搶強賣,罰你兩兄弟二十板子,并歸還薛銘所有財物。”
薛銘拱手作謝,又說:“不瞞大人,小人明日就要回鄉迎接皇商表兄,還望大人給個賞賜,讓兩位捕快當着所有人的面把銀錢結清。”
等縣令應許,薛銘便擡手讓張書文打着算盤上來。
兩人對視一眼,張書文心領神會的打着算盤,道:“一碗冰三兩銀,一碗酸梅汁四文,兩位捕頭大人一共搶了我們兩桶子冰,四桶酸梅汁,共九十碗冰,一百八十碗酸梅汁,如此便是二百七十兩銀七錢二十文。”
程家程業一聽到這個數字眼前一黑,連忙磕頭大哭:“大人,您別聽他胡說,我就搶了兩桶冰,一共賣了一百兩不到。”
現在有縣令大人撐腰,張書文上去拉開他的衣服把銀子全部倒了出來,其中不止有他們今天賣的冰錢還有收的保護費。
他當着縣令面清點一共一百二十兩,便磕頭道:“大人這是他們兩兄弟今日賣的所有銀兩,你看看他們這是在說謊,求大人明鑒!”
薛銘低着頭,嘴角含着笑,又說:“大人,如果不替小人做主,小人只能去省城告狀以求公道。”
他說得不卑不亢倒是把縣令吓得後背一涼,連拍驚堂木道:“本官罰你兩兄弟照價賠償!”
程家程業确實沒賣出兩百兩,但是堂上縣令已經認定,加上證據确鑿,他們有口難辯,只能回家東拼西湊帶着二百七十兩銀七錢二十文去領板子。
出了衙門,薛銘這才卸掉僞裝露出譏诮的笑容,把銀票和銀子收好憧憬的瞧着遠方,輕笑道:“平安,我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