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鎮裏賣冰
宋平安原本暴躁的身影陡然停住,突然像箭一樣的沖了出去抱着一個大樹狂踢,樹葉刷刷落在他肩膀和頭頂上。
發洩完又沉着一張臉坐在牛車上,這會是下了狠心不願意搭理薛銘,無論他說什麽都是沉着一張臉。
三個小時終于是到了鎮上,宋平安抱着宋母進了醫館,薛銘沒成想把人氣狠了,摸摸鼻子也跟了進去。
醫館裏面的人給宋母把完脈又問了點情況,表示要是想治好得花點大價錢,薛銘把藥方子拿過來看了一眼,道:“這只是一個治感冒的方子,你要五兩?”
醫館的大夫本就是看宋平安是個莽夫想訛錢,這會被拆穿假裝生氣讓徒弟趕人。
這是鎮上最大的醫館一般宋平安都不來這裏抓藥,只是聽別人說宋母這病這家醫館能治便滿懷期望的帶着人來,這下氣的不輕,一雙眼睛死死地瞪着薛銘。
薛銘拍着他的肩膀,道:“嬸子的病沒有那麽嚴重,我們換一家醫館看。”
宋平安甩開他的手又把宋母抱到一家小醫館看,小醫館的大夫看了宋母一會,只是開了她平常的吃的藥方子,只是治标不治本。
看着他一副頹敗的樣子,薛銘要了紙筆把剛剛的藥方子背下來遞給大夫讓他看,聽着大夫說是治感冒的房子,宋平安才緩和一些。
希望落空,宋母又劇烈的咳嗽起來,臉上還僵硬的撐着安慰宋平安:“阿母這病多吃兩貼藥就好了,你別擔心。”
看着宋平安那張失落臉,薛銘道:“我出去一趟,你弄完就在街上來找我。”
見他不為所又說:“你放心嬸子的病肯定有救。”
薛銘曾經有一段時間對中醫學感興趣便自學了一段時間,原本以為古人對中藥研究的比自己透徹便沒插手,沒想到這裏的醫療水平這麽差,只能寫了一個方子抓了兩貼藥打算自己給宋母治。
宋平安自然是不肯相信他,但是看過藥方子的老大夫卻摸着一把白胡子說可以一試他便收了起來。
這會子天氣正熱燥,正是賺錢的好機會,薛銘在街上轉悠了一圈,碰到一個長相還算清秀的衣衫破爛的少年,見着他被一群叫花子追着打,靈活的鑽進了巷子裏人就消失了蹤跡。
就在少年捧着包子往一個方向飛奔的時候薛銘攔住了他的去路,他警惕的将包子藏在身後問道:“你想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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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銘現在就需要一個幫手見着他還算靈活從袖子摸出錢袋,在手裏颠了颠道:“你幫我幹活,我給你付工資。”
像這種人在街上能碰上許多,薛銘并不打算常用,畢竟手腳不幹淨。
他向來不是個壓榨員工的老板,出手闊氣,工資也絕對不會低。
那少年退後兩步,一臉嫌棄地道:“我不會去做殺人放火的事情,你找別人。”
薛銘沒忍住笑了出來,道:“你覺着我像是做殺人放火的事情嗎?只是讓你做點苦力,能幹就幹,不能幹有人會幹。”
那少年愣了愣,似乎有些驚訝,不确信的又問了一句:“你的意思是要聘用我?”
薛銘點頭,“幫我賣點東西!”
少年像是遇到了大恩人一般連忙點頭,表示自己什麽都能幹。薛銘把裝有五十文錢的錢袋子扔了過去,那少年便自報家門說了自己的姓名,又把薛銘領到自己家裏。
少年叫張書文,家裏只有母親和一個幼妹,方才是和一群叫花子搶包子被追着打。薛銘進了他屋便看中了家裏的那口井,表示願意用一桶三文的價錢以後就在他這裏買水。
張家又是感恩戴德一番連忙把家裏能用的幾個木桶都拿出來幫忙裝水,張書文力氣不小一人拎着兩桶水便到了街中心。
等攤子擺好薛銘用了異能把一桶水凍成冰塊,讓張書文一邊吆喝一切梅子。
“冰鎮酸梅汁,一文一碗。加冰,三文一碗。”
不一會就有人過來湊熱鬧,問道:“大兄弟,你這冰哪來的?”
薛銘讓張書文拿了一桶去冰鎮酸梅汁免費讓人品嘗。
張書文口若懸河,炫耀道:“你放心,這冰很幹淨,我一家人夏天都吃這個,這是我們老板托朋友弄來的,這可是只有皇上才能享用的東西!”
大家夥半信半疑都不敢吃,薛銘往嘴裏放了一兩塊,大家夥這才一窩蜂的湧了上來。
薛銘打着蒲扇坐在一旁看着張書文分出一些碎冰給來湊熱鬧的人。
在古代除非宮廷夏日能見到冰塊是個稀罕事,能在炎炎夏日吃到冰塊是十分奢侈的事,薛銘不打算低價銷售,而是擡成高價一碗一兩。
嘗到了甜頭的人趕緊回去拿了碗,花三文錢買一碗加冰酸梅汁。
若是有小孩在周邊玩耍,薛銘毫不吝啬的給他們幾塊,不一會小孩就會帶着大人過來買酸梅汁,幾分鐘的時間薛銘賣出去了百碗。
宋平安本來是出來尋人的,路上聽到有人拿着碗說是要去買冰塊,就跟過去正好看着他在攤子旁邊收錢。
其實他不得不承認,薛銘長的很好看,在一群人之中容貌顯得越發的出衆,這人幹起活來很認真,他一時沒有忍住,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潋滟的桃花眼含着笑,卻又不像和自己在一起笑的那麽坦然。
薛銘一早就發現他過來了,感受他盯着自己看了一會,便沒上去和他打招呼,等着他自己過來,誰知宋平安看了一會又慌張的捂着臉跑了。
他正準備放下手裏的活計追過去,卻又見他自己折了回來。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對視,宋平安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的紅了起來。
宋平安覺得自己魔症了,居然看着一個男人的紅臉,當即準備跑的時候,薛銘卻眯着桃花眼沖他招手,喊道:“過來幫我忙,人手不夠!”
他那裏生意确實很好,旁邊還站了許多人在等。宋平安只當自己是為了報答他的藥方子,邁着僵硬的步子,朝他走去。
宋平安瞅了一眼他腳邊的籮筐,裏面的梅子已經所剩無幾,看着他裝錢的匣子頓時就睜大的眼睛,不可置信的問道:“這都是你賺的?”
薛銘“嗯”了一聲,便把自己坐的椅子讓給他,自己則站着幫忙給客人舀冰塊。宋平安自然不肯坐把地上的兩個空桶拎了起來,問道:“去哪裏打水?”
“不用你去,我自己去。”薛銘不着痕跡的在他手背上摸了一下,又假裝正人君子一般去拿他手裏的桶子。
張書文賣冰賣上了瘾,以為他也是薛銘雇的夥計,便指着自己家的方向道:“你往前邊走,右拐兩條巷子第三家你喊張書文就有人來接你。”
薛銘一記刀眼刷了過去,張書文脖頸上涼意一片,回頭一看就見着他快速的摸了一下對面漢子的手,又沖漢子挑了挑眉,那漢子臉色陡然一變一腳踹了過去,他也不擋就這麽受了,待那漢子拎着桶子離開他又擡起愛戀的看着那一塊灰塵。
他像是發現了什麽稀奇事加快速把幾個客人的冰塊給舀了,過來湊在薛銘身邊好奇的問:“老板,方才那人是誰啊?”
“一點眼力勁也沒有嗎?”薛銘睨了他一眼。
張書文立馬就反應過來,感情那是老板的心上人啊,自己居然讓老板心上人去打水,他戰戰兢兢地道歉:“老板,我眼拙不曉得那是你夫人,我這就去把桶子拎回來。”
薛銘看着宋平安的身影消失在眼底,心裏癢的難受,撂下攤子追了上去。
張書文懊惱的不行,在心裏不停的咒罵自己沒有眼力勁,又害怕丢了活計,幹活就更加賣力希望老板能留下自己。
宋平安一進了巷子就把桶子擱在地上,擡起被他摸過的手,瞪着看了一會見四下沒人,把自己的另一只糙手搭了上去借着記憶仿着薛銘的動作摸了一下,卻是沒有那種酥麻感狠狠的拍了下去,罵道:“呸!有甚好摸的!”
随即追來的薛銘正好看到了這一幕,心裏癢的更加難受,就想追上去把他壓在牆壁上對個嘴,在揉一揉捏一捏。
宋平安很快就找到了張書文的家,打好水準備離開,回頭就見着薛銘笑如春風的臉,心裏一猝,兩桶水差一點就被打翻。
薛銘的目光在手上上下游離,把那股子躁動壓制下去,要去接他手裏的桶,然後順手在摸一巴。
宋平安一眼就洞察到他的心思,白了他一眼,疾步走了出去。薛銘锲而不舍的跟在他後頭喊他的名字,一聲高一聲緩,像是一陣陣暖風灌進了他的耳朵裏。
不覺之中腿有些發軟,就想把他摁在地上打到說不出話來。
好在出了巷子薛銘就老實了,可是這不喊他心裏還是不舒服。
張書文忐忑了好一會,連忙去接他手裏的桶,暗自看了一眼薛銘,見他臉上帶着笑心裏才松了一口氣。
宋平安這會身上出了些汗,扯下布巾擦了兩下就對上薛銘如狼似虎的眼睛,心裏驟然一咯噔,下一秒布巾就甩到了他的臉上,怒道:“給老子拿去擦!”
張書文頓時就呆住了,心道:“好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