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腫臉撩漢
宋平安一路罵罵咧咧到了廚房,把昨日買來的藥打開準備煎了,拿了瓢去水缸取水,卻見着水缸裏的水結成冰還不停的往外冒着寒氣。
他心中一喜,驚喜之餘又是疑惑,盯着轉了兩圈,試探地拿起一塊在放在手心。
這大熱天的正好可以解暑散熱,他連忙拿起菜刀對着冰面猛劈,奈何這冰愣是一點也沒有碎下來。
外頭還是烈日高照,他連忙把壇子抱起來往外搬。此時薛銘正好将柴房門推開,見着他臉上的笑容嘴角不由自主的上翹。
宋平安在這日頭底下熱的滿頭大汗,可這冰一點融化的趨勢都沒有,急的他又回到廚房拿着菜刀揮舞。
薛銘哪裏舍得讓日頭就這麽的曬着他,手指輕輕一撚,就聽到缸裏冰塊層層碎裂的聲音。
宋平安扯下腰上的布巾慌忙的擦掉額頭的上的汗珠,擡頭似乎明白了什麽,用瓢把碎冰舀了起來,這一擡頭就看到薛銘不懷好意地看着自己,悶哼一聲背着他就往宋母的屋子走。
宋家的房間是用土磚壘起來的,屋頂是用茅草蓋的冬冷夏熱的。地基還挺夯實,但是地面就是牛踩的河泥,坑坑窪窪的,下個雨,屋裏跟屋外好不到哪裏去。兩間朝南的主屋,加一間不透光的廚房,而柴房被他剛剛那麽一震已經是四面透風。
若是擱在以前,薛銘要是看上了誰決定會在自己名下送上一套市價上億的別墅,可是擱在現在他摸摸袖兜裏的銀子,估摸現在的市價也就能給他換上青瓦或者一兩根橫梁。
不過對于他來說雖然這裏是貧瘠之地,但是卻有非常大的商業潛力。
薛銘前世的産業設計的範圍很廣,食品、房地産、娛樂圈……等等。當然他也不是白手起家,在家接受薛家的時候薛家已經是一個龐大的集團,他只是往裏面添火加薪。現在他面臨的局勢就是從零開始,對他而言确實一場挑戰。不過卻有很刺激,畢竟為是為了他喜歡的人而戰。
宋平安把瓢裏的冰端了進去,宋母還在靠在床頭咳嗽不止,見着他連忙問道:“你向薛少爺認錯了沒?薛少爺走了沒?”
他臉上一僵想起薛銘那一句腌臜話,氣的不打一出來又不敢同他阿母開口,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吞,說:“已經同他說了,準備走了!”
宋母見他的神色有疑,不大相信他的話,雙手撐着床就要下地,“我去瞧瞧!”
“他真的要走了!”宋平安連忙攔住她,指着瓢的碎冰說,“阿母你看,這是我從咱們喝水的壇子裏發現的,好大一壇子,恁大的日頭都沒有曬化。”
說着對着冰塊扇了起來,宋母往瓢裏一看,驚訝的說:“這大夏天的,哪來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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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管他哪來的,又不是什麽壞事!”宋平安也覺得大熱天的壇子裏結冰确實是個稀罕事,但又想到什麽,說:“壇子裏的水是幹淨的,吃了甚麽問題也沒有便道,說不定是老天爺虧欠咱們家,就特地給咱們一壇子冰,讓咱們過完這個暑天,說不定你的病也就好了。”
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宋母看着兒子心裏湧起苦水,道:“平安,昨你摘回來的梅果子還有沒有?”
“有啊,有一些。怎麽,阿母你要吃嗎?我這就去給你拿一些來。”宋平安把蒲扇一放,起身就要去廚房拿果子過來。這幾天宋母胃口不好,宋平安就去摘了一些回來,正好給她開開胃。
宋母拉住他的袖子道:“你把那果子切開放進冰裏,弄一碗給薛少爺送去。”
宋平安一聽當即就把臉沉了下來,鐵青着臉,“阿母,我憑甚把果子給他吃,薛家還欠我三兩銀沒給。”
宋母深知自家兒子脾氣死倔,又和薛家結下梁子,“薛家是什麽家境,咱們又是什麽家境,薛家人不講理他們鬧到衙門,說咱們綁架他兒子,莫說三兩銀,到時候咱們指不定還要賠錢,你聽娘的,去弄一碗梅子汁給薛少爺,趕緊送他回去,三兩銀日後再去要,成不?”
她分析的頭頭是道,宋平安不是不懂這個道理,而是有苦他說不出,誰知道那薛少爺男女通吃,要自己親他一口才肯走。宋平安別過臉,悶悶地說:“我不去!”
宋母嘆了一口氣,作勢就要起來:“那阿母去。”
“阿母!”宋平安狂躁地抓了抓頭發,一拳砸在床板上妥協地說,“好、好、好,我去!”
宋母囑咐道:“平安,同薛少爺好好說話。”
宋平安緊了緊拳頭,低聲罵道:“他不同老子好好說話!”
宋平安滿眼怒氣出來的時候,薛銘正坐在柴房門□□動筋骨,一見到他,薛銘就兩眼放光。
宋平安警告地揉着拳頭,沖他喊道:“你過來!”
薛銘“嗯”了一聲,走到他跟前說:“想通了?”
“呸,你給老子快些滾!否則別怪老子不客氣!”
薛銘半邊臉還腫着,平時要是別人對他說出半個不敬的字,估摸着要在就在醫院了,或者已經爆掉了,也就這麽一個人他居然覺得受的不夠,應該在猛一點,甚至賤賤的覺得他應該在對着自己的另一張臉來一拳。
宋平安見他又露出那一副欠揍的樣子,就差沒一拳頭又揮了上去,“你滾不滾!”
“不滾!”薛銘悠哉悠哉的又走進一步,指着自己腫起來的臉,“既然你不親我,總得讓我把臉上的腫消掉,然後回家吧?”
俗話說得好,打人不打臉,何況他還是一個男人,讓別人看到面子上确是挂不過。宋平安狐疑地看着他,不大相信他的話,“我憑甚相信你?”
“當然你還有一個選擇。”薛銘故意賣了一個關子,看他擰着眉故作神秘的沖他招了招手,示意他下來說話。
宋平安哼了一聲,用力地蹬着地面後退幾步,極不配合地說:“你信不信老子揍你?”
薛銘眯了眯眼睛,嘴角噙着笑意,一副高深莫測的挑着眉,“既然你不想聽,那我就同宋阿母說道說道,看她讓不讓我住下來。”
宋平安被他抓住軟肋氣的頭頂冒煙,嘴角都要起火氣泡,雙手攢得青筋爆出,僵硬着兩條腿蹬着地面走到他面前,“說、說、說、你快給老子說!”
薛銘本來就比他高,剛剛讓他湊過來他不肯,心想:“你不主動,我主動好了。”
嘴唇還沒湊在他耳邊,宋平安大吼一聲“滾”,下一秒拳頭就落在了他的臉上,打的還是那半張臉。
他呲着牙兩根手指按在臉上,另一只手擦掉嘴角的血,咧出一個十分難看的笑容,“你這勁大,能折騰。”
“能折騰”這三個字從他嘴裏說出來又變得□□無比,宋平安咬着後槽牙,指着他的鼻子怒吼:“娘的,你就不能跟老子好好說話嗎?”
薛銘摸了摸自己這半張臉,腫的有一個包子那麽大,琢磨着可不能打大下去,否則就毀容了,追他就更難了。
“平安你就認了吧,你其實你不想我走!”
宋平安氣的手指發抖,“放屁!你從哪看出來老子不想讓你走!”
薛銘指着自己腫脹的包子臉,“你看,我剛剛說讓我走很簡單,等它消腫了我就走,沒一會你又給我一拳,這不是不想我走是什麽?”
“老子,老子弄死你!”宋平安掄起拳頭又要打,薛銘立馬把自己另一半的臉送上去,特賤的說:“來,打這裏,成雙成對。”
“娘的!”最終這一拳還是沒打下來,宋平安捏着拳頭滿地暴走,對着大樹一頓猛踢。
薛銘就現在廚房的臺階上看着炸毛的他,越發覺得他可愛,暗自下決心,非得把人搞到手,放在床上好好疼。
等宋平安發洩完,他又咬着牙走到薛銘面前,“你就是不想給老子三兩銀工錢,對不對?”
薛銘從袖兜裏把身下僅剩下的三兩銀摸了出來,只給自己留了一兩,“還有一兩我暫時不還,我得讓你時刻都惦記着我,這有二兩你拿去給丈母娘治病。”
宋平安瞪大了眼珠,不可置信地看看他又看看他手心的銀子。
“不要?”薛銘手心一收又把銀子收了回來。
“要!”二兩銀就近在咫尺,宋平安哪裏舍得就讓它們又消失。
薛銘滿眼狹促的笑容,說:“你要是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再給你五兩銀,丈母娘的病要徹底除根最起碼得十幾兩,你可以考慮考慮!”
果然,沒安好心。
縱容知道這是局,宋平安還是抵不住誘惑,問道:“甚條件?”
“剛你和丈母娘說話的時候我都聽見了。”
“所以勒?”宋平安瞪着他,像是有深仇大恨一般。
薛銘俯身的湊在他耳邊呵了一口氣,“喂我吃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