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37
-
左燃現在有股無名火, 挺想罵人,但又覺得廢話多了容易讓對面的覺得開玩笑,直接給拉黑了。
這是今晚第三個加他的, 他就不該讓她上那個破節目, 唱完以後在全校倒是出名了, 結果招來這麽幾個見色起意的混蛋玩意。
這三個, 他都懶得查人家手機裏存的東西,跟多少人暧昧過,因為跟他妹接觸的門兒都沒有。
程揚光看這消息都能想象到語氣了,感覺行不通,正打算白天到了學校再說的時候, 井夏末主動發來了好友申請。
因為被班裏人告知了, 她提前看了下程揚的照片,感覺長得還行, 不算很帥, 但也不難看。
愉快地聊了二十分鐘後。
程揚忍不住吐槽:【你哥太兇了,上來就罵我, 啥都沒說呢。】
【他對你怎麽樣啊,也這麽兇嗎?】
井夏末不明所以,【啊?為什麽罵你啊??】
【對我很好啊。】
要什麽給什麽, 還說以後養她,雖然不知道真假。
樓上的水流聲剛好停了。
浴室門打開,左燃剛沖完澡, 赤着上半身,單手拿深色毛巾擦了兩把濕發, 淩亂懶散,淡淡掃了眼樓下沙發上的少女, 白皙長腿高高搭在長發上晃蕩着,注意力全在手機上,飛快打着字,聊得還挺開心。
井夏末看到他慢悠悠下了樓,依舊穿了條休閑運動五分褲,不過是條黑色的。
Advertisement
不穿上衣的樣子倒是不陌生,早就見過了
故意說道:“六班那個程揚就只是想要個我的聯系方式,你罵人家幹什麽。”
他倒了半杯溫水,喝了口,端着杯子往這邊走,“我看看你倆聊天記錄。”
井夏末半躺半沙發上,後面墊了兩個靠枕,嗓音懶懶地說道:“不行。”
同時翻了個身,把屏幕往下扣了扣。
他沒再商量,膝蓋跪在沙發上,直接自己上手搶。
井夏末沒反應過來手機就沒了,打了他一下,“你幹什麽啊——”
但由于躺着的緣故,又夠不到,單條腿還搭在靠背上。
手掌撐在身後坐起來,眼前是他裸着的上半身,勁瘦的腰上還有未擦邊的水漬,膝蓋剛好跪在她雙退中間。
而她底下穿着條舒适的家居超短褲,大腿幾乎都裸露在外。
起身的時候不經意蹭過彼此的皮膚。
左燃很欠地舉高手臂,簡單浏覽了下之前的對話內容,還行,目前沒什麽太過分的,但這人心思太明顯。
井夏末這時候已經從沙發上站起來,總算能夠到自己手機,“你好煩啊——”
左燃:“把他删了。”
“叫程揚這個,我對他有點印象,去年的時候,就跟人家出去開過房。”
學校風氣還算可以,這種事兒一旦傳出來,算新聞,在安分守己的環境裏,開放和不自愛的是少數,半個級部都得知道。
還是程揚自己到群裏炫耀。
井夏末就想和他作對,“你讓我删我就删,憑什麽啊。”
“我也不用什麽都聽你的吧。”
“他以前什麽樣無所謂,又沒對我怎麽樣,那就是個好人啊。”
藝術節晚會上寧雨純跳性感舞的那一幕還在她腦子裏久久地揮散不去。
還說什麽來着,因為她哥才參加的。
後排一群男的看節目的時候更是七嘴八舌,吵死了,滿腦子黃色廢料。
說是財閥的快樂,沒有男的不喜歡,跳得太騷了,差點看硬…
真的讓她越想越煩躁。
過後她還不經意瞥了眼她哥,胯部有沒有起反應。
還好沒有,不然她真要生氣了。
-
左燃壓抑着罵她的念頭,不冷不淡睨她兩秒,沒再搶手機,沉聲道:“行,那你留着,別删。”
井夏末感覺跟自己有錯一樣,也不搭理了,表情無所謂地撞開他,踩着拖鞋噠噠噠上了樓。
躺到柔軟舒适的大床上,沒二十分鐘,困意洶湧。
沒來得及跟對面的程揚發晚安,就睡着了。
白天太累,入睡得極快。
隔壁房間——
左燃打開自己那臺電腦,費了幾分鐘的功夫就把她號給盜過來。
提示音一直響,屏幕上顯示着幾條程揚那混蛋剛發過來的消息。
【你上臺的時候戴的那個項圈太好看了。】
【那你是s還是m啊?】
左燃那幾分睡意消散幹淨,蓄着薄冷玩味的黑眸淡淡看了幾秒。
骨節分明的手開始在鍵盤上打字。
【我穿xxxl。】
他現在用着她的號,有點擔心把對面那色逼給罵爽了,還不能随便發東西。
同時不經意回想了下,她脖子上确實戴了個黑色的東西,但他這種不了解的人都知道是個裝飾品。
程揚開始玩笑着解釋:【聽說這是sm圈喜歡的啊。】
左燃:【我哥學過格鬥,你再多發兩條,小心幾把……
手指頓了下,覺得最後這詞不合适用她的號發,又給删掉,換成了:【可能得被他揍一頓。】
程揚這才老實了點,沒繼續開黃腔。
但到了第二天,不管他發什麽東西,井夏末都不回了。
-
早上,井夏末醒來先摸手機,一看到那兩條不屬于她發的聊天記錄,直接被笑清醒了。
——你是s還是m啊?
——我穿xxxl
當即就截圖發了個朋友圈。
配了兩個字,【無語。】
列表的好友看到後紛紛爆笑,在底下評論了一長串哈哈哈哈哈。
江敬遙:【戴個choker多正常,這話都能問出口。】
都以為她是因為程揚這個問題而無語。
殊不知,這條是左燃替她回複的,她只是故意發給他看的,也覺得很有意思。
沒五分鐘,他給點了個贊。
她的號倒是還能登上,但對面的程揚什麽都不發了,她也懶得問。
-
假期不用早起,吃早飯時已經十點鐘了。
就剩她一個人沒吃。
慢吞吞在餐桌上喝着甜口的綠豆粥,客廳時不時傳來他跟爺爺的交談聲。
本以為他會來說點什麽,結果這會兒人模狗樣懶散正經地跟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她吃完後也去了客廳,窩在側邊一個單人沙發上。
電視上正播放着2017朱日和大閱兵,帶有解說。
【“這是一場轟動世界,能把敵人吓破膽的大閱兵…
五大軍種,在內蒙古朱日和駐訓地緊急集合,沙場點兵……
中國愛好和平,或許是21世紀人類最大的幸運……”】
随後左老爺子又切換了幾個視頻,但都是這類型的。
【“演習時,朱日和藍軍部隊将我國各大軍區打得滿地找牙,用核彈開路,各種氣象武器…
戰績32勝1負,輸的那次對方還是慘勝…”】
她問:“朱日和什麽意思?”
他解釋:“蒙古語,音譯過來,是心髒的意思。”
遙控器在他手裏,又換了個武器的介紹視頻。
【“你知道戰争的最高境界是什麽嗎?
電磁脈沖彈屬于高科技未來武器,可導致所有的計算機失靈,電網全面癱瘓。
……
能夠讓敵方通訊設備和發射系統癱瘓…
然後等着被挨打…
電子戰、信息戰究竟有多重要?
………】
就跟科幻片裏似的。
井夏末忽然想起他以後的路可能在軍政警裏面選。
最後一個可能性不大,雖然他舅位置很高,但聽姜韻說也是用命換來的,年輕時的經歷太過危險。
如果選前兩條路,那就和他徹底不是一個世界的了。
說不定連見一面都不容易,僅有現在的兄妹關系。
而這唯一的一層聯系,也可能會随着時間慢慢變淡,然後各自成立家庭,有自己的生活。
-
她假期作業還沒做完,玩了好幾天,最後一晚開始奮筆疾書。
書房桌子面積不小,容納幾人都綽綽有餘,他早就搞完,現在正在旁邊悠閑地看課外書。
井夏末感覺他很閑,于是用腿碰了碰他,“哥,幫我寫點卷子。”
左燃這會兒挺專注,聽見她動靜沒擡眼,慢悠悠地拖腔帶調:“什麽?”
“寫不完了,困死我了。”
扔給他兩張語文卷子,“最讨厭字多的,你幫我抄語文吧,作文也得寫。”
他語氣挺欠:“你的字醜得跟狗爬似的,我模仿不出來。”
“……”
井夏末:“你都送我三萬多的手鏈了,一個小小的作業算什麽呀。”
他所說的生日禮物是條手鏈,還用的他私人存款買的,也就是之前他自己賺的。
總共就五萬多,現在花掉一多半。
沒用其他卡裏的錢。
倒不是父母和兩個老人給的少,而是左崇禮會留意他現階段的大額消費。
錢給他了,不會限制和約束,但左崇禮擔心他沒有金錢觀念,偶爾還會查是用來幹什麽了。
目前最大的一筆就那輛摩托車,四十多萬,其他就剩鞋了。
也不是很愛腕表,更沒談戀愛,平時的消費記錄比左朝要少很多,完全談不上鋪張浪費。
為什麽用那僅存的五萬塊給她買手鏈 。
還有個難以形容的隐秘原因。
那筆錢對他來說是完完全全屬于他的,也是靠本事換來的第一筆,有不一樣的意義。
-
左燃看完本頁的最後一段,把手裏這本書倒扣在桌面上,開始幫她寫卷子。
裝模作樣地唉了聲,“你懶成這個鬼樣,以後能幹什麽?”
“天天心思還不在正地方,總想着談戀愛。”
井夏末:“那是因為我不喜歡啊,要是讓我學跟音樂有關的,估計就勤奮了。”
又沒臉沒皮地說:“你養我不就行了嗎,你負責好好學習好好掙錢,我負責花。”
“你要不同意,我就找個有錢的男朋友呗,我這種的,應該不難吧”
他輕嗤了聲,覺得後半句有點刺耳,“難是不難,但什麽質量的就不一定了。”
“包養關系,圖的都是什麽,年輕,活好,嘴甜?”
“讓你這個哥養你,确實算最好的選擇。”
畢竟哥哥養妹妹就不屬于包養了。
“對了,程揚那天被你回複完以後都不理我了。”
她趴在自己胳膊上,歪着頭邊寫邊打了個哈欠,嗓音懶懶地,染上了困意。
他問:“還想跟他聊?”
随後翻了翻正在看的那本《在細雨中呼喊》,找到十分鐘前看過的一段話。
用中性筆畫下來,扔給她看。
“什麽啊…”
她不明所以地坐直,困勁兒稍微過去了點。
是段青春期男生的獨白。
【我開始了對異性的各種想象…
……可純粹的生理欲望又使我無法抗拒…
我開始注意起她們的臀部和胸部,不再像過去那樣,只為漂亮的神情和目光感動。】
她翻到書皮,瞄了眼作者名字,男作者,餘華。
上初中時老師推薦過看他的《活着》。
左燃:“青春期的男的,腦子比廁所都髒。”
他也是男的,最了解男人。
準确來講,不止青春期,而是從這時候開始。
欲望最強的年齡段之一,沒法抑制,随之就會衍生出各種下流的念頭。
井夏末鬼使神差地問了句:“那你呢?”
左燃正幫她寫着語文卷子後面的作文,語氣漫不經心,回得卻坦蕩直白:“我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井夏末:“……”
倒也不必這麽說自己。
雖然她也覺得他不怎麽正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