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38
體育課。
兩個班挨着, 後半截休息的時候,男生一塊在球場上打籃球。
程揚看到井夏末在不遠處的邊上坐着,自認為耍帥地做了個空氣投籃。
随後是胯下運球, 轉身, 虛晃。
井夏末發現全國的男生好像都有愛這個樣的。
以前初中在西南方的學校, 也有人在路上走着走着就開始假裝投籃。
沒興趣地挪開眼, 同好友聊起天。
程揚一套動作做完,一轉頭,直直撞上左燃的視線,涼薄,微沉, 帶有壓迫感。
弄得他整個人都挺不自在的, 感覺莫名其妙的心虛,跟幹了什麽虧心事兒似的。
可仔細算起來, 也不過就是在人家哥哥眼皮子底下想勾搭他妹, 不算什麽大事兒。
又不是親哥,也就是個堂哥, 蕭珩說倆人關系不錯,他其實有點半信半疑,不錯能有多好。
中場休息的時候, 一人手裏一瓶冰飲料。
程揚想起假期這幾天的經歷,可謂是有苦難言。
被惡心了兩天,必須得傾訴出來:“前天, 來了個騙子裝成女的來跟我聊天。”
“網名叫小野貓,我草長得他媽可性感了, 胸大腿長,淩晨三點還要給我看腿。”
Advertisement
“頭像就是個穿着黑絲的, 都能給人看硬。”
蔣川嘲笑道:“你個傻缺連這種都信,被騙了多少錢啊?”
“現在P圖技術那麽發達,一群照騙,都p成一米八的大長腿,你哪知道是不是本人。”
蔣川有個姐,天天P圖,讓他幫忙拍照的時候還都要求蹲下拍,找個最顯腿長的角度,不然就罵他拍得不行。
“人家發語音了,夾子音可他媽甜了。”
程揚繼續講着後面的事:“然後看每個部位的價格不一樣,胸肯定是最貴的。”
“我給發了52的紅包,因為我這個星期就這麽多了,我媽現在怕我亂花錢,一周一周的給,每個星期就三百。”
算小有錢,但父母擔心他早戀跟開房,開個房最低的也得一兩百,除非是鐘點房,便宜,但那個環境太差,程母覺得沒有傻女生願意去。
程揚:“那騙子收完錢以後,就不理我了,打視頻也不接。 ”
“第二天,朋友圈頭像什麽的全都換風格了,你們猜叫什麽,西北孤狼——”
旁邊幾人:“哈哈哈哈哈哈哈......”
“蠢不蠢啊你…哈哈哈哈哈……”
後面的事兒程揚其實有點不可思議,但确實是真實發生的。
那頭像上的人臉在之後的三個月裏,他應該都得夢到。
“光頭,戴墨鏡,兇神惡煞,然後臉上這麽長一道疤——”
程揚在自己臉上比劃着,語氣誇張激動,“還有滿臂的麒麟紋身,大金鏈子小金表,喔唷我草,太對味了。”
“小野貓變成了社會大哥 哈哈哈哈哈哈——”
程揚看他們不太信,必須找出截圖給大家看。
蕭珩一個爆笑念出來上面的對話:“想吃叔的大家夥嗎……是不是幾把癢了……哈哈哈哈哈哈草!”
“一開始給你發腿照的也是他!信不信哈哈哈哈哈,就為了騙你錢的,沒想到你是個窮鬼。”
程揚覺得被老大哥調戲有點丢臉,“別讀出來啊草,我罵不死他我,還威脅我,家庭住址,門牌號,班級,他媽的全都知道,連我手機裏邊存的照片都清楚。”
“威脅我說要發給我爸媽看,關鍵是連我爸媽的手機號都知道。”
“你上網站上多了暴露個人信息了吧。”
“那你們也逛了怎麽偏偏就找上我了。”
不過想想也有道理,那些網站确實會侵犯手機隐私。
蔣川:“你也真夠傻逼的,跟一個大哥還能聊上頭,都聊硬了吧你,兩天都沒發現不對勁。”
程揚要面子地不承認,“你要攤上你也這個熊樣,前面絕對是個女的,太他媽騷了。”
“啊——”
一顆籃球脫離控制,不長眼地飛過來,直直砸中他肩膀。
程揚疼得龇牙咧嘴:“媽的——”
剛想罵一頓那個逼手賤,結果轉身一看,是左燃,立馬忍氣吞聲起來。
左燃慢悠悠往這邊走着,不冷不淡地說,“不好意思,手滑了。”
但眼神沒什麽溫度,絲毫沒有歉意。
程揚想到這人是井夏末的哥,忍了忍,也就不再計較。
操場無建築物,聲音傳播得很廣。
女生休息的位置,能将他們聊天內容都聽得大差不差。
在程揚激動地講前面那些事兒時,井夏末還沒多想,覺得就跟蕭珩猜的差不多。
浏覽那些那些網站不安全,手機一旦存了身份證照片,那很多信息都會洩露。
但當她哥手裏那個球飛那麽遠,明顯就是故意沖着程揚砸的。
那一瞬間,頓時感覺這事兒不簡單。
再加上無意間瞥到他嘴角一閃而過的輕笑,帶着嘲意,更加印證了猜想。
-
下課以後。
看到程揚跟六班的回了班級。
井夏末湊過去,別有深意地盯着他,他淡淡瞥了她一眼,沒什麽表情地仰頭灌了幾口水,随後去水管那裏沖了把手上的灰塵跟小臂的汗,對她意味深長的目光置之不理。
她一想到程揚對那倆網友的描述就很想笑,故意道:“你就沒什麽想說的嗎?”
“那個小野貓,還有什麽西北孤狼,都是你吧”
蕭珩:“什麽?哈哈哈哈哈哈!!”
蔣川搭在他肩上,“不是兄弟,你什麽時候有這種癖好了,程揚說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太對勁。”
“哪有人這麽閑的,就為了他那幾十塊的餘額??
“都有個人信息了,要真是詐騙的話,那好歹找個有錢的吧,沒必要為了個窮鬼浪費時間。”
井夏末評價道:“你也太變态了吧——”
左燃神色挺淡定,口吻不太正經,“我口味有那麽重?”
蔣川:“我也想說呢,你看着真不是那種人啊,除非——
“那倆人是你花錢找的,專門為了惡心程揚的哈哈哈哈……”
“你也是真行。”
井夏末:“……”
也沒必要費這個功夫吧,她早就不跟程揚聊天了。
直到後來他也沒承認,不過不重要,這幾個人都默認是他花錢找來那小野貓和西北孤狼了。
-
最後的轉折點發生在一個月後。
她那天和池思芋去校外吃午飯,是家新開的店,對學生有優惠,花不了多少錢。
來的路上還各自買了杯奶茶,邊走邊慢悠悠地喝。
最近考得還不錯,跟家裏人相處也算愉快。
唯一的缺憾就是姜韻不跟她商量就把學美術的錢給交了。
路上,忍不住抱怨着,“我真一點都不想學,還很貴,那個老師還說我學得快,我懷疑是為了忽悠我媽的。”
池思芋想了想,“那你要是把成績再提高點呢?”
“到不了我哥那個樣,很難
“現在咱們這個班,我只要不退步就已經是進步了,對吧。”
旁邊跑過去一個人影,速度飛快。
蔣川回頭沖她焦急地喊道:“井夏末——趕緊的,你哥跟人打起來了——”
“什麽——”
她一頭霧水,剛從校外進來,什麽都沒聽說。
但還是跟着蔣川的方向去了校內食堂。
此時亂成一鍋粥,圍了好幾層,各個班的都有,看熱鬧,聊天,個別女生忍不住尖叫出聲。
“我天啊,左燃太能打了吧,一看就是練過的。”
“好兇啊——”
“他倆一開始因為什麽事打起來的啊??”
“好像是群裏的消息,具體什麽就不清楚了,七班那個唱《飄向北方》的,程揚打算追她。”
“啊?左燃對象不是寧雨純嗎,分了啊??”
“沒有吧,我那天還看他倆一塊進來…”
“為什麽我感覺他打架好帥…”
“他們兩個不會真是因為女生才動手的吧?那完了,王主任最煩這種的。”
當事人井夏末就在他們幾個後面,正在着急地往裏面擠,“唉讓一下——”
旁邊女生立馬說,“就是這個吧?”
“長得确實挺漂亮的。”
地上正撕打的兩人一個在上一個在下,實力懸殊很大。
程揚蜷縮着身體哀嚎求饒,絲毫沒有還手的機會,挨了一拳又一拳。
而左燃,即便是動手打人,依舊是冷冷淡淡的一張臉,什麽都沒說,想說的都在動作裏了,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戾氣。
蕭珩在一旁急得不得了,可一個人又拉不動,斥責其他男生:“我草你們傻了嗎都?!不來幫我拉他!”
井夏末喊道:“左燃——”
“哥——”
叫第二聲哥的時候,少年才停下來。
神色陰郁,嗓音低啞涼薄,“長記性了嗎,以後還這樣麽?”
程揚捂着自己的胃,表情猙獰痛苦,微微發着抖,想爆粗口,但被打的滋味不好受,忍氣道:“嗯…”
井夏末和蔣川一起把左燃拉起來,蕭珩則抱住他的腰,防止再沖上去,“行了行了,你下手太重了真的,還是在學校裏邊啊,你瘋了啊你!”
十歲以後,他們就沒見過左燃打架,交友圈大多是差不多階層的,早就了解左家的地位什麽樣,稍微懂點事就不可能對着幹。
左燃更不用去讨好什麽人,感覺不是一路的就不搭理了,起不了沖突。
“你受傷沒?”
井夏末擔心地上下掃了遍他身邊有沒有傷痕,一頭黑發淩亂了些,脖頸有道劃痕,手背骨節處泛紅,除此之外,就沒其他傷了。
“沒。”
祁炎舟調侃道:“你們擔心什麽,他打架,只有別人受傷一說,就算來三個程揚,都打不過他。”
蕭珩一看見他就抱怨:“你剛剛怎麽回事你,看着他打人家也不過來一塊幫我攔着,到了校外再解決不行嗎??”
祁炎舟:“他那個樣,我要是攔了說不定還得給我兩拳。”
井夏末一直沒聽見因為什麽起的頭,“程揚幹什麽了,哥,你怎麽跟變了個人似的。”
尤其是打架的時候,像他,又不像他。
平時一副散漫随性的感覺,動起手來陰郁涼薄,極具壓迫感,一點不留情。
左燃:“他這個人,不湊一頓就不老實。”
沒有解釋的意思。
“……”
-
回到教室,井夏末和蔣川又開始問蕭珩。
結果蕭珩也不清楚,“誰知道犯什麽病了,吃飯吃的好好的呢,我還說寒假一塊去泡溫泉呢。”
“他看了兩眼手機,臉色挺陰沉,然後扔下筷子二話不說就開始打人家程揚,當時一圈人都看懵了。”
“我草他那個勁兒一上來,十頭牛來了都拉不住,太猛了。”
蕭珩忽然說:“我要是個女的,我絕對喜歡這種的。”
井夏末:“……”
“我要不是他妹,我也喜歡。”
不對,是他妹也能喜歡。
-
晚自習三節課,左燃座位一直是空的。
期間下課,她經過班主任辦公室的時候還特意聽下來偷聽了幾句,但裏面聲音有點雜,幾乎都是他爸和程揚父母的聲音,他本人沒說話。
池思芋:“你知道嗎,上學期,也有兩個男的因為一個女生幹架了,馬松特別生氣,還有王主任,把那兩個人罰的特別狠,不過沒有尖子生。”
“左燃之前沒犯過事兒,估計能好點,但也不一定。”
蔣川:“懸。”
寧雨純:“我聽六班的人說,程揚在群裏發了幾句話,嗯…”
停頓了下,看向井夏末,“關于你的,他之前是不是想追你來着,這次以後應該就不敢了。”
“也不算追吧,我們兩個就聊了二十分鐘的天。”
她印象還挺深刻,那晚被他盜完號以後,發的幾條消息有點好笑。
再加上後來出的小野貓和西北孤狼事件,他們幾個都猜是他花錢找人假扮的。
也不知道從哪找來那麽對味的,明顯對互聯網流行的東西很了解。
還能知道程揚班級號身份證號。
本以為這就沒事兒了,她也沒再和其他男生聊過天,結果他不作妖安靜了一個月,又搞出個這麽出人意料的新聞。
放學最後十分鐘。
他回來了。
附近幾人紛紛湊上去關心情況,“咋樣啊兄弟,你沒被打吧?”
“诶我看你老爸來的哈,我記得你爸還行,比你爺爺好應付。”
左燃撞上那混蛋妹妹擔憂的視線,忽然笑了笑,輕描淡寫地說,“能有什麽事兒。”
井夏末輕松了幾分,轉而又覺得不太可能什麽懲罰都沒有,“那程揚父母有沒有要求你幹什麽。”
蔣川上手扯了扯他T恤的領子,好奇地瞅瞅有傷口沒,“說真的,你把他打得挺狠的,感覺他媽媽得不願意。”
“嗯,賠錢了。”
“賠了多少?”
“不清楚,我爸付的。”
嗓音漫不經心,“他肋骨斷了。”
井夏末皺了皺眉,感覺他的語氣太過平淡,就像在說晚上吃的什麽一樣,壓根沒放心上。
蕭珩是聽地心驚肉跳,還有點慶幸不是別的地方,“你那個勁兒,那麽大,他不斷根肋骨是不太可能,得請假了看來。”
“肋骨跟骨折不一樣 ,應該用不了多長時間。”
“我草——你臉是不是被你爸抽了??有點紅啊兄弟。”
蔣川正好在他右邊站着,發現下颌那塊顏色異樣。
打算湊近仔細瞧瞧的時候,被他推了把。
左燃單肩背上書包,神态渾不在意地起身,“走了。”
然後看了眼井夏末。
少女愣了愣,還沒收拾好桌上的作業,“等我會兒,哥。”
裝好要帶回去的東西,到了教室走廊,腳步頓了下。
他身邊多了個寧雨純。
187的身高,女生如果站的近的話,他得需要微微低頭。
她記得寧雨純好像是一米七,到他肩膀那個位置。
放學時間,周圍太過嘈雜,他聽不清,特意欠了欠身,神色散漫,黑發淩亂。
不知道寧雨純說了什麽,他唇角輕勾,耐心聽着。
可能被扇了一巴掌,也可能是經歷了幾節課的訓斥不耐煩了,這時候是不是很需要寧雨純這種主動還性感的女孩來關心?
她猜。
走廊燈斜斜打下來,這兩人的輪廓深刻而好看。
也沒什麽暧昧的動作,但只是這麽站在一起,竟然讓井夏末覺得刺眼,心口不自覺泛着酸。
離近以後,聽見寧雨純說:“你手上都有點腫了,等會兒塗點藥吧。”
他應:“嗯。”
井夏末沒有打擾這兩人,帶着點無名火掉頭就走了,沒等他。
快到校門口的時候碰上蔣川他們,見她一個人出來,納悶地問:“你哥人呢,怎麽沒跟你一塊走。”
平時都是一塊上下學。
“不用管他,他正忙着談戀愛呢。”
“寧雨純啊,哦。”
“對了,你回去勸勸他,讓他以後別這麽沖動。”
沈牧打量了少女的側顏好一會,眼睛鼻子很好看,好像心情不太好。
明明在一個班,但總有種許久未見的感覺。
平時左燃那混蛋都在身邊,只要他多看兩眼井夏末,左燃帶有壓迫感的視線就跟雷達似的掃過來了,老讓他産生做賊心虛的錯覺。
今天雖然不在餐廳,沒圍觀程揚幹了什麽,但也能猜到點苗頭。
沈牧附和道:“這種事還是你勸才管用,沒必要動手。”
蔣川算是明白了,“還是你聰明啊兄弟,你要是跟程揚似的,說不定現在被打的就是你了,他真的有點瘋。”
“……”
-
“你有良心麽,井夏末,嗯?”
一道低沉磁性的少年音出現在她耳邊,同時,肩膀上多了條勁瘦的手臂。
把她一把攬過去,兩具身體撞在一起。
井夏末冷淡地瞥了眼他,悶悶地說,“我怎麽了。”
左燃讓她靠自己懷裏,“一聲不吭也不等我就走,你哥因為你第一次被扇,連句關心的話都沒有?”
“又不是我讓你打人家的,神經病。”
問了又不說,到現在幾人還不知道被什麽事引起的。
蕭珩回頭驚訝道:“诶喲我草,你真被你爸抽了啊,估計是因為你之前沒闖過禍,第一次。”
“要是像你哥左朝那個樣,都不管了,覺得沒救了。”
“他是練廢的大號,你是小號,還是很重要的。”
借着校門口那排的路燈,井夏末偏過頭,湊近兩秒,“沒毀容,放心吧。”
他悶悶地笑出聲,低操了聲,“你對你哥,真夠狠心的,也不說點我愛聽的。”
“你愛聽的,有別人說啊。”
少女不情願地回。
快到停車的地方時,寧雨純叫了他一聲,“左燃。”
手裏提着個透明塑料袋,“買了個雲南白藥,還有個不知道好不好用,都試試吧,诶,我幫你上藥吧。”
當即就要拆開包裝。
井夏末頓了兩秒,從她手中把袋子拿過來,“給我吧,怎麽說也是因為我才出了這些事兒。”
寧雨純收回手,“嗯,也行。”
兄妹關系這麽好倒是正常。
井夏末低頭時,恰好看到她白皙手腕上戴的鏈子——
梵克雅寶的四葉草,和自己那條一模一樣,也就是他當做生日禮物的那條。
不光款式相同,連顏色都沒差,白金,銀色,清冷感十足。
怎麽能買兩個一樣的東西送人??
她無法接受。
等寧雨純人一走。
她把那袋藥随手扔車桌上,臉色陰郁,賭氣地說道:“你自己弄,我才不幫你上藥呢。”
然後背上自己書包,轉頭走人,也不坐他的車,就留給他個單薄冷情的背影,高馬尾不斷甩動。
左燃差點被氣笑,頭一次遇到這麽個陰晴不定的神經病。
要是外人也就罷了,他懶得搭理,有多遠滾多遠,誰愛慣着誰去當傻逼。
不管友情還是愛情,在他的認知裏,靠的從不該是主動,合得來就處,合不來就換,世上那麽多人,總會有互相吸引的。
而家人,壓根不需要相處法則。
但這人偏偏是他妹。
本來就有點煩躁,他壓着火,“又犯什麽病?嗯?”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個樣,換成別人,早被我收拾了,正常點行不行?”
井夏末幽深的眸子沉默看他兩秒,吐出一句更令他惱火的話,“那你換成別人不就行了。”
換成那個會關心還給買藥的女朋友。
她覺得,以他這個掙錢能力,送條幾萬塊的手鏈就跟零食一樣便宜,說不定,這只是給她的東西裏面,最不起眼的一樣,順手買了兩條。
指不定給過寧雨純什麽貴重的東西。
“行,那你有本事滾,別回來,別跟我要錢。”
這段時間誰給誰又轉賬又送禮物,誰離了誰不行。
少女甩開胳膊上的手,繼續背着書包往前走,看樣子氣得不輕。
左燃低操了聲,神色陰沉地收回視線,轉身上了自己那輛紅色機車。
-
十五分鐘後——
街邊小吃攤上,井夏末對面坐了個人,不用擡眼,光看鞋就知道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