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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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夏末上次與姜韻去電吉他培訓那裏, 加過一個兼職的老師,叫江敬遙,沒比她大幾歲, 現在剛大學畢業。
因為看得出她是真感興趣, 在網上聊天的時候就挺有耐心。
正好都喜歡音樂, 共同語言不少。
周末的時候來找她玩, 還有池思芋,三個人去了附近比較火爆的景點玩了圈。
江敬遙一點不嫌煩地幫倆女孩拍照,舉着手機,“往左邊點,井夏末, 擋着後面的白鯨了——”
她接過手機看了眼這朋友的技術拍的怎麽樣, 有點驚喜地說:“不錯不錯,你比我哥拍的還好看。”
“親哥啊?”
“不是, 堂哥, 但我們現在住一塊,跟你說過, 還在一個班。”
“給你打電話的就是他是吧。”
“對啊,我說晚點回去他都不願意。”
少女抱怨着,神情微微走神, 心裏各種矛盾的想法交織,無人可說,也解釋不了。
左燃管她, 能理解,她一開始并不反感, 但每次一想到他早晚也要也要跟別人談戀愛和上床,甚至是結婚, 就讓她産生種抵觸心理。
也很清楚,他僅是以一個兄長的身份,或者說責任感,才會關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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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族館被稱為約會聖地,身邊随處可見一對對情侶,還有在魚群面前接吻的,然後讓畫面定格,留下這一幕保存起來。
井夏末遇到了個活潑開朗的海豹,她往左邊跑,海豹就在玻璃另一面緊緊跟着她,來來回回許多次,也不嫌累。
江敬遙幫她錄視頻,“下次再來的時候,就不一定遇到它了。”
她跑得有些累,隔着玻璃和海豹揮手道別,“對啊,都長得那麽像,就算見到也認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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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從商場随便吃了點,之後去了他兼職的教室,江敬遙遞給她一把自己的電吉他,打算從最基礎的教起。
簡單講完設備和音響後,江敬遙按順序來,交替撥弦,爬格子……
沒十分鐘,教室門就被人從外面打開,也沒敲門。
左燃進來後先掃了圈陌生的環境,神色不冷不淡地定格在對面兩人身上——
一人抱着把電吉他,離得挺近,嘴唇勾着笑,氛圍融洽,那男的手還放在她小臂上糾正姿勢,談笑聲因他的闖入戛然而止。
室內總共四個人,另外兩個不相關的,池思芋,沈讓,都在角落地上玩自己的,擡了下頭又低下玩手機了。
不過池思芋想到點什麽,腮幫子鼓鼓地喝着清爽果茶,視線又從手機上離開,觀察了下左燃微沉的眼神,忍不住默默替好友擔心了下。
井夏末撥弦的動作頓了下,發現來的人并不意外,但沒什麽反應,跟江敬遙解釋了下:“我哥。”
之後又投入進學習中。
左燃也沒問,自個兒從邊上搬了個椅子到兩人旁邊,表情淡定地坐下,懶散地擡着二郎腿,就這麽看了兩人幾分鐘。
江敬遙真的忍不住笑了,自來熟地說道:“不是兄弟,幹什麽呢這是,雖然你沒出聲打擾我們,但是你這樣太有壓迫感了,跟來監督似的,影響你妹啊。”
“我們這是正經學樂器的地方,”
江敬遙為了讓他放心,“起身去桌子上拿了幾張單子過來給他,看看,二十節課的話差不多九千。”
左燃:“她交錢了?”
據他所知,嬸子根本沒同意井夏末學跟音樂有關的。
覺得沒用處,這一年開始學的話對高考幫助不大,打算等到大學後再讓她選自己喜歡的,那時候空餘時間更多。
井夏末不開心地說:“沒有啊,我現在哪來的錢,還得吃飯用呢,江敬遙跟我很聊得來,免費教我點,正好今天周末。”
看到自己這哥今天穿了雙好幾千的球鞋,主意突然打到他身上。
眼神期待地道:“诶對了哥,要不你給我交錢吧,我媽高中是不可能同意了,跟她商量兩次都不行,爺爺奶奶更不可能,都有點固執。”
左燃這點錢倒是有,但覺得行不通,“你要是偷偷來上課,早晚得被發現。”
“這麽着急?非得現在學,不能等到畢業?”
視線落在江敬遙一頭淩亂的褪色銀發上,氣質随性,長得有點眼熟,不過看着就一大學生,問道:“你哥是江敬擇?”
角落裏那個坐着打游戲的大學生聞言,漫不經心側頭掃了左燃一眼,很快又漠不關心地繼續玩了。
左燃也見過他,叫沈讓,剛好是沈牧那邊的親戚,不過并不熟,不是同個年齡段的。
江敬遙一開始也覺得這少年之前在哪見過,但想不起來了,“對啊,你們認識?”
他對于豪門圈的少爺名媛,基本上都不熟悉,而且一直以來走得不遠不近,亂七八糟的聚會不去,戀愛不聽安排,興趣愛好不同,玩不到一起。
江敬擇這個堂哥跟他則不同,各個道上的朋友都認識些。
人脈比他廣得多。
左燃:“算是。”
但目前也算不上熟悉,最近江敬擇表弟剛和左朝出了點事,才在家裏見過。
不過他沒想到這麽巧,井夏末随便在吉他班交的一個朋友,都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左燃依舊不怎麽客氣,冷言冷語:“江敬擇表弟那也等于你表弟,跟左朝一塊飙車出車禍的事兒不可能不知道…”
江敬遙感覺這少年本就長得眉骨硬朗,氣質鋒利,這樣說起話來更是多了種戾氣。
忍不住笑着打斷:“你別這樣兄弟,別對我敵意這麽重,他們之間的事兒跟我有什麽關系。
我一開始都不知道井夏末是誰,只是同樣喜歡音樂罷了,我跟他們不一樣,真的。
我交朋友不在乎人家家裏幹什麽的,也不可能提前調查一番。”
語氣從始至終沒什麽攻擊性,包容性很強,神色也很坦誠,完全沒把對面少年的冷硬的态度放在心上。
“我要沒猜錯,你就是左燃吧。”
“嗯。”
左燃這才放心了幾分,慢悠悠掃了眼自己那混蛋妹妹,明顯也是才知道的,只要姓江的不是帶有其他目的就行。
不過還有個事兒。
左燃模樣懶散,語氣卻挺正經,直白道:“對了,你無緣無故的,哪有那麽多閑空教人家樂器,你想追我妹啊。”
井夏末:“………”
她真是服了她這個任何時候說話都這麽直接的混蛋哥哥了,仿佛真的不管別人會不會尴尬。
他沒有羞恥心就算了,也不管別人有沒有。
再說了,從認識以來,江敬遙跟她就是朋友的感覺,更像個随和好相處的長輩。
但又擁有不少共同語言,真沒有異性之間的那種暧昧。
這兩種區別很大,就像…沈牧,第一天認識,她就能察覺到這人對她有好感。
井夏末,:“一開始不就說了嗎,朋友啊,你回家再問不行啊,真是的。”
少女有些惱怒地踢了踢少年,對自己人絲毫沒有禮貌可言。
江敬遙神色松散不在意的笑了笑,也沒什麽不耐煩,“左燃,我對你妹真沒其他想法,我要是有的話,那估計現在就讨好你這個哥了。”
“你要是擔心她早戀,不用防我,真的,你該防的是其他人。”
井夏末不禁失笑,“你胡說八道什麽呢,哪有其他人啊。”
江敬遙還是決定站好友這邊,“現在是沒有,但以後肯定有。”
跟沈讓關系還行,知道沈牧的母親是怎麽想的,還當着他的面無意間講過,但他真沒放心上。
覺得周圍這些人不會有什麽戀愛腦。
雖然俗話說情種只出生在大富大貴之家,但江敬遙還是感覺,當見過更廣闊的天地後,戀愛實在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兒,甚至不如友情珍貴。
左燃也笑了,側頭瞥了眼角落那個正打游戲的沈讓,反應過來了,沈牧的親戚。
不過目前沈牧還算老實,從上次撂完那些話以後,真就沒把心思放這上頭了。
整天除了學習就剩學習,跟他們一塊打球的時間都變少,那勁頭,頗有繼續提高名次的架勢。
也不知道是不是家裏人承諾過什麽和井夏末一塊上大學的事兒,導致現在不怎麽心急了。
其實左燃對這方面也不算着急,不然遇到那麽多次明撩暗撩早就把持不住了。
左朝當年上學的時候,15歲就跟大幾歲的女生上床了,事後還把感受分享給身邊的人,其中就包括左燃。
雖然被左老爺子知道後大罵了一頓,但左朝覺得很值,因為爽到了。
導致某幾個管的嚴的男孩都挺羨慕的,蕭珩嘴上就愛說,但又不敢真的嘗試,萬一鬧到爹媽那裏還是很難搞。
左燃沒特殊癖好,對左朝的那檔子事兒真不好奇,但左朝老忍不住勸說。
覺得親弟在欲望最強的階段還得自己用手解決真是可憐,明明臉長得那麽帥,不用愁女孩主動。
畢竟不用手撸的話,就得遺精,身體都健康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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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敬遙把打印出來的《飄向北方》歌詞遞給井夏末。
随口聊起來:“你們學校快要舉辦的晚會,聽說有不少特長生參加,最後呈現出來的舞臺不會敷衍,讓我幫忙陪她練練。”
左燃當時沒報名,還有其他事兒得忙,對這方面不感興趣。
但記得她節目的搭檔都有誰。
問她:“祁炎舟怎麽不陪你排練?”
井夏末有點無語又有點理解,“他那個女朋友很不放心我,不知道現在算不算女友啊。”
“有兩次,我和祁炎舟排練的時候,她就在邊上坐着,盯着我倆。”
“可能是覺得我太漂亮所以擔心吧。”
她能懂是因為她也這麽做過,每當寧雨純和左燃講話的時候,她都想聽清對話內容都有什麽。
無語是因為,她又不喜歡祁炎舟,長得帥有錢又怎麽了,她身邊天天有個大帥逼哥哥,哪裏還能輕易看上外人。
左燃拿過她腿上的a4紙,漫不經心浏覽了下歌詞,聽過這首,“很難唱”
“嗯,難度有點高,音樂老師還誇過我們兩個有天賦。”
屏幕上被江敬遙播放了原版視頻,“如果不配合好的話,很容易被另一方壓,對旋律部分要求挺高,而且,難唱上去。”
井夏末天生唱歌好聽,即使沒經過系統培訓,也不覺得很費力,反倒認為rap部分一般人沒那個節奏跟氣質。
左燃看到一半,副歌結束後,按了暫停鍵,跟她說:“我陪你練。”
井夏末笑道:“別鬧行嗎,你唱歌那個水平,肯定不行,別再給我帶偏了。”
左燃口吻正經:“你沒聽過怎麽知道?”
她仔細回想了下,“嘶,好像還真沒聽過。”
有點刻板印象,下意識覺得他在藝術方面應該不太擅長,理科生,加上沒怎麽唱過歌,沒學過樂器之類的。
江敬遙提議,“要不再看兩遍原唱”
左燃:“不用,之前聽過。”。
江敬遙:“那我放個伴奏,沒有原唱的哈,純伴奏。”
然後檢查了下麥克風,扔過去。
第一部分就是rap,井夏末害怕他不知道從哪開始唱,還提醒了下。
少年神色散漫,游刃有餘,哼了兩聲前奏,進的正正好。
低沉而有磁性的嗓音響起。
“夢想的旅途,我背井離鄉”
…….
“拿起了電話,說媽媽我還好”
“我回到了現實,繼續解決我的溫飽”
“我被別人說好
也被別人嘲笑
但從沒被現實打倒”
井夏末還沒從震驚中緩過來,已經要唱旋律了。
該左燃停了,但他沒放麥克風,繼續接着唱下去——
“我飄向北方”
“高聳古老的城牆,擋不住憂傷”
井夏末忍不住詫異地看着他,立馬閉上嘴聽他的聲音,指了指他,然後雙手攤開,擰眉表示震驚,壓根沒想到平時不唱歌的人一張口是這麽個水平。
左燃嘴角輕勾,沖她挑了下眉,玩世不恭又游刃有餘的模樣太過過勾人,
懶懶散散卻唱得輕輕松松。
她像是演唱會現場的追星女孩一樣發自內心地尖叫出聲。
江敬遙都這震耳的動靜逗笑,也很捧場的鼓掌跟喝彩。
池思芋和沈讓則是放下手機,擡眼欣賞了會。
“不喜歡退縮
因為血性冷落
一場戰争怎麽能取得勝利如果沒有我”
這部分,需要兩個人同時唱,但井夏末聽得走神了,還是江敬遙提醒她,才又拿起麥克風。
她唱hook,他唱rap。
少年和少女的聲線交織,重合,但都沒有蓋過對方,配合得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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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後。
江敬遙後悔地說:“早知道給你倆錄下來了,太牛了,井夏末唱歌好聽我倒是知道,兄弟,你我是真挺意外的。”
她還沒被專業老師訓練過,胸口微微起伏,唱完有點累,由衷道:“一開始我以為你鬧着玩的。”
“但節奏和咬詞确實沒得挑,”
半懷疑:“你之前肯定練過這首,對吧。”
左燃輕笑:“真沒有,騙你幹什麽。”
這麽唱下來,也是氣息急促,聲音有點喘,不過比大多數人要好。
井夏末:“關鍵是,我沒想到你旋律竟然還挺準的。”
其實唱歌好聽的人非常少,歌手和愛豆大多是超出普通人的條件,但還是會有修音,假唱的更是多。
有些創作水平是好,但歌手自己在現場也唱不出原版。
江敬遙感覺這對兄妹真挺配的,于是說:“這節目,換成你倆上臺不行啊,祁炎舟的我還沒看過,怎麽樣。”
井夏末:“祁炎舟是專門學過的,肯定比他厲害啊。”
左燃這個倒認同,別的方面不一定。
下意識尋思了下,那小子對自己這混蛋妹妹更不會打主意。
江敬遙點了下頭,說起她的小問題:“你之前在微信裏讓我講講缺點,還沒來得及,正好剛剛那一遍我發現了點——
“首先,氣息不足,過于依賴喉嚨發力,胸腔沒有打開共鳴。”
“不過不明顯,你這種一節專業課沒上的,已經很完美了。”
“而且,音色很好,嗯…很清爽,清澈?怎麽形容呢,也有穿透力。”
“這個條件,确實算很有天賦的,說實話。”
少女眼神激動地确認道:“沒騙我吧,真有這麽好?”
後又染上一絲失落,“唉,好也沒什麽用,我爸媽根本不同意,以後估計還得強迫我學別的,文化課又很無聊。”
而且那個道理很經典,從倒數第一提高名次很容易,但如果想要從學霸班的二十名往上爬,難如登天。
沈牧成績比左燃還要好,不是智商和理解能力方面的差距,而是花費精力和努力這一塊。
左燃還得需要分出一部分時間幹別的,出去玩,編程,課外書,籃球跟羽毛球。
純粹是分數夠用就行。
左燃:“只要喜歡,那就有意義。”
“你要實在想學,偷偷出來上課也沒問題,學費你哥出。”
井夏末納悶地嘀咕:.你一開始不是還不同意嗎…”
但暫時沒那個膽子,感覺會讓姜韻失望操心,“以後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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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離開後。
沙發上一直沒吭聲的沈讓懶懶地說道:“井夏末跟她哥關系還挺好,你要是拿她當朋友,那得當心點她哥。”
“畢竟太子爺嘛,以後的權利,肯定能為所欲為。”
前段時間,沈讓發現那個一直挺省心的堂弟沈牧悶悶不樂的,這狀态還持續了好幾天。
沈讓就問怎麽不追了,不是說對人家一見鐘情第一次心動麽。
沈牧這些心思沒跟家人講過,就一個年齡差不太多的兄弟,于是傾訴了幾句。
大意是左燃威脅他不讓他追。
左燃先滿意的男生,才能和他妹接觸。
沈讓雖然不認識,但有了點印象,加上左朝大家都不陌生,偶爾酒後吐真言,說到以後要靠親弟的時候,還算認真。
然後江敬遙呢,他了解自己這哥們,一直游離在名利圈之外,和家裏其他人的野心不同。
既沒打算走進權力中心,還不去公司上班,非得要追尋自由,算是個異類。
雖然坦誠真實,但手裏既沒權也沒錢。
左燃那種太子爺要是不滿意這種人追自己妹妹,威脅一下也是輕輕松松的事兒。
所以沈讓覺得有必要順口提醒一下自己哥們,和鮮活的少女在一塊挺容易擦出火花的。
江敬遙無所謂地笑了笑,倒覺得他多想了,“我真沒有跟喜歡的人當朋友的習慣,你還不夠了解我。”
“我屬于什麽類型呢,第一眼動心的,肯定會打直球,但如果一開始是友情,不管相處多久都沒事兒。”
“啧,你沒有異性好友,理解不了。”
沈讓無語地在沙發上翻了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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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會的那天。
臺下挺多人帶了手機。
開始之前,寧雨純把自己的手機塞左燃兜裏,“等我上臺的時候,幫我多拍點照片跟視頻。”
井夏末剛好在旁邊,直接從他褲兜裏把手機掏出來還給寧雨純,“你找別人吧,他還得幫我錄呢。”
寧雨純又說:“咱們的節目都沒撞,不耽誤你。”
“但他裝不下來了。”
井夏末又往自己哥口袋裏塞了瓶橙汁,“你看,再放個我的手機,就沒地方了。”
“……”
寧雨純:“好吧。”
左燃對自己妹妹的行為倒沒什麽反應,勾着唇評價道:“神經病。”
她占有欲有點強,不過倒還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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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那個唱跳節目給退了,就剩下一個唱歌,《飄向北方》。
之前的一個星期,兩三次都是左燃陪她過一遍,早就熟悉了。
因為祁炎舟那個女朋友南嘉,不想讓祁炎舟跟別的女生相處太久。
其實井夏末覺得他不怎麽在乎人家,估計南嘉最主動的,然後比較漂亮,身材好,男的看臉。
沒多久就得分手。
不過還是懶得影響人家感情,就沒怎麽找過祁炎舟。
晚上舉行。
寧雨純和其他班裏的女生一塊跳了個性感女團舞。
快到這場的時候,井夏末特意跟左燃旁邊的蔣川換了個位置,就想看她哥的反應。
故意說道:“這節目肯定是你這種人喜歡的。”
“我這種是哪種人?”
左燃心知肚明地瞥了她眼,無奈地勾勾唇。
下流呗。
她在心裏說。
場下燈光全部關閉,安靜了幾秒鐘,臺上依次亮起魅惑的暗紫色暗紅色。
挑逗撩人的前奏跟着響起來。
五個女孩躺在地上,跟随音樂做舞蹈動作。
統一風格着裝,超短褲,超短群,小吊帶,或同色系背心。
滿眼都是白的晃眼的大長腿。
原版舞蹈動作滿是性暗示的動作,老師覺得不合适,讓改動了一部分,但光看前面,依舊性感得要命。
扭腰擺胯,下蹲,摸腿,頂胸坐胯……
一般是這類舞的基礎動作。
她最早想跳的是甜美風格,沒有這種性暗示的,暫時還不敢在老師面前跳,又不是要畢業了。
即使是甜妹風的,姜韻和兩個老人還是不同意。
尤其是左崇禮,一聽說她要在臺上跳舞,當即就讓退出,思想很頑固保守,覺得小小年紀還是學生的不能跳什麽女團舞,丢人現眼,她試圖溝通都不行,只能退出了。
寧雨純是臺上幾個人裏面身材最好的,短款小背心,中間露了截性感的腰肢,下面的腿修長筆直,皮膚很白,做起動作的時候美感十足。
配上同風格的妝容,拉長上挑的眼線,嬌豔欲滴紅唇,顯得更為勾人。
井夏末忍不住低頭瞅了瞅自己今天穿的,好看是好看,但腿和腰都沒露,就顯得普通了很多。
起碼在男生眼裏肯定是不如性感風的吸引人,她覺得。
當到了寧雨純part的時候,井夏末發現她視線方向是左燃這邊。
跳着舞都能眉目傳情嗎。
後排的程展興奮地高聲評價道:“這就是財閥的快樂嗎,沒想到啊,在學校裏體驗到財閥的感受了…”
井夏末:“…….”
側頭看了眼她哥,很好,目不轉睛,跟其他男生真是一個反應。
她直接拿手擋在他眼前,覆蓋住他的雙眼,無理地要求道:“你能不能閉上眼?”
他被她這動作逗笑,“跳得好看不能看?”
這話說的,就因為跳得好太性感了所以她才在意啊。
他腔調散漫,口吻不太正經,“你那天看頂胯舞的時候說了一段話,現在想想還挺有道理。”
“一不騙我錢,二不騙我東西,只不過是為了換我一個微不足道的愛…”
井夏末:…….
打斷他:“神經病啊你,閉嘴。”
不遠處的老師發現兩人老打打鬧鬧,讓周圍的蔣川傳話,提醒他倆,“你們安靜點,別再這麽暧昧了,不然回頭得誤會成你倆早戀——”
左燃圈住少女細白的手腕,拿下來,握住,然後改為十指交扣,讓她別亂動,唇角輕勾,“老實點。”
節目表演完了,井夏末也心虛地把手抽回來了,掌心有點燙,還有點不明顯的癢意,被他弄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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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向北方》,排倒數第二個,當時底下的人都有點看累了。
之前的節目很多都有互動,歡呼聲沒聽過,這時候已經有點蔫了。
尤其是男生,看到祁炎舟跟井夏末沒換什麽性感且奇怪的服裝,就唱個歌,提不起興致。
看到大屏上顯示的人名,交談聲五花八門。
“祁炎舟長得巨帥,他爸還是北江的首富。”
“我草,真的假的??”
“當然真的啊,去過他家的,說有私人泳池,他那一圈的朋友都很有錢。”
“左燃和他,我覺得還是左燃更帥,而且人巨好!!”
“差不多吧,都挺絕的”
“不過左燃家裏挺神秘的。”
“寧雨純是他對象吧,他喜歡性感的啊……”
“這節目估計是湊出來的,高音很難唱。”
“七班這個女生長得還挺漂亮的。”
“睡一會,等會兒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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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想的旅游,我背井離鄉”
當祁炎舟的rap一開口,還沒四句,全場女生忍不住驚呼尖叫,迎來第一個小高潮。
場子瞬間被點燃。
說昏昏欲睡無精打采的那幾個,也紛紛舉起手機開始錄像。
當井夏末開始配合着唱hook的時候,底下的人徹底瘋狂了,打開手電高舉手臂當做熒光棒揮舞着。
嘴裏不自覺輕聲跟唱。
“啊啊啊啊太好聽了卧槽!!”
“太帥了嗚嗚嗚帥死了——”
“怎麽感覺他倆這麽配啊!”
“顏值都很高,身高也配——”
祁炎舟:“技術在靈魂面前必輸”
“Hands up everybody”
井夏末:“我飄向北方”
祁炎舟:“随便你叫我來自火星還是地球”
少女飙高音的那一刻,少年得卡着節奏開始很有氣勢地唱rap。
同時進行,但誰都不能蓋過對方。
對唱功要求高,可一旦配合好,就會是個王炸節目。
臺風熱血而帶感,兩個少年人明明散漫随性,卻唱得游刃有餘。
本來沒有炫技的目的,但這首歌的屬性,能夠完美炫技。
單獨一個人随便唱首,觀衆只會覺得好聽,長得好看怎麽樣,但這個不同,可能會帶來深層次的共振。
甚至有演唱會的錯覺。
可學校的音響和麥克風都很便宜,歌手不會用這個價位的,他倆出奇地唱出了幾千萬音響的效果。
兩人都有點像被臨時拉上臺救場的。
簡簡單單的随性穿搭,純素顏,沒做發型,僅是手裏握着個廉價麥克風,卻能淋漓盡致展現着體內巨大的爆發力。
以及驚人的表演力,生命力。
沒有經歷社會後的滄桑感,每根頭發絲都洋溢着青春澎湃。
左燃本來也在給那混蛋妹妹用手機記錄下來,但當聽到有人喊絕配的時候,即使知道倆人沒火花,心裏還是挺不是滋味。
錄到半截直接把手機煩躁地扔一邊。
越看越不順眼。
他現在有種什麽感覺呢,費心費力養大的小動物最後把別人當主人了。
如果養魚不算,那他就沒養過寵物,家裏那條被淘汰的警犬并沒有多少狗狗的習性,實在太過聰明,畢竟幹這行的狗得有使命感,更不可能認外人當主人。
他一時半會都找不到恰當的例子。
以後,一個月之內,臺上倆人的外號都會是唱飄向北方的那個。
除了江敬遙,沒人聽過,他倆的合唱版本有多好聽。
左燃甚至覺得,自己比祁炎舟和她要更配,更有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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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回到家,六班的程揚就開始在群裏打聽跟祁炎舟同臺的那女孩。
問了兩三個校友群有沒有認識的。
因為六選三分科把他們打散了,打的有點亂,現在班裏熟悉的并不多。
但他跟祁炎舟又不認識。
問了一圈才知道是這學期才轉過來的,怪不得之前沒見過這麽漂亮的。
蕭珩回:【你知道她哥是誰嗎???我兄弟左燃!!】
【你別想了真的,左燃連沈牧都看不上,能看上你? 】
反正在蕭珩跟周圍長輩眼裏,沈牧可以算是個形容詞了,已經夠好了,顏值人品成績,沒什麽缺點。
哦對了,關鍵是還不好色,不花心。
就這樣的,左燃都不同意人家追井夏末,別人更不行了。
程揚被這幾條消息弄樂了,【到底是他談戀愛還是他妹談啊,管這麽多。】
【那你把他扣扣號給我,我探探情況。】
【咱學校寧雨純南嘉什麽的,我覺得都不如井夏末好看,她就長我審美點上了。】
蕭珩和他審美不同,【還是寧雨純排第一吧。】
然後發過去左燃的號。
沒敢發井夏末的。
程揚添加那串號了,昵稱有點意思,(別煩你爺爺)。
頗為讨好地發過去一條,【哥。】
左燃:【誰tm是你哥。】
【滾。】
程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