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個練習生
57個練習生
訓練營的院子裏, 宋玉還在翻看着體育局的宣傳計劃。
思索片刻後，開口道：“我想把拍攝和宣傳八段錦的工作安排在了三公演出之後。”
還有三天就要三公比賽了，這次的比賽對李湛來說十分重要。
本來他們就起步晚, 接下來需要大量排練, 構思和熟悉舞臺，她不想在這個時候分心。
周副司長點點頭，很幹脆地答應。
“可以，那到時候我們再來找你，這段時間你就安心比賽, 其他事情我們來準備就行。”
簡單敲定合作之後，他活動着筋骨站起身, 躍躍欲試。
“來吧, 還有點時間, 我們來過兩招。”
他看看，被老師百般誇獎的練武奇才是不是真的有那麽厲害。
宋玉有些猶豫。
現在鏡頭還在直播, 從溫導的态度來看，對方的地位好像很高。當着這麽多人的面, 把他打敗，會不會不太好？
就連旁邊的溫導也有些擔心。
她擔心宋玉太年輕, 下手沒輕沒重的，一不小心把人家給打傷了。
于是勸說道：“周司長，宋玉那點三腳貓功夫，怎麽能和你比？還是算了吧？”
聞言，周副司長爽朗地笑起來。
“哈哈哈哈你不用擔心, 我可以讓宋玉一只手, 不會欺負他的。”
聽見這句話，溫導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想給自己來兩個嘴巴子。
周副司長被宋玉欺負還差不多吧？
宋玉知道導演的擔心，道：“那這樣吧，我演示一段最擅長的槍法，怎麽樣？”
說完，讓人幫忙取來放在宿舍的紅纓槍。
她這次演示的依舊是攬月槍，和上次舞臺上的表演比起來，動作間更增加了幾分凜然的殺氣。
紅纓槍撕裂空氣發出尖銳的爆鳴聲，殺意淩然，仿佛當真在戰場上厮殺鏖戰過一樣。
之前看視頻的時候，周副司長早就知道宋玉的武功不簡單，現在現場近距離觀看，更是能看出其中厲害之處。
尤其是他學過武術，一眼就能感覺出自己和她之間的差距。
看到宋玉一個橫掃，掀起一陣狂風，周副司長人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發亮的後脖頸，不敢相信地轉頭看向導演：“你們管這叫三腳貓功夫？”
溫導幹笑。
她就是謙虛一下，誰知道您還真信啊？
彈幕：
【我可以證明，宋玉這已經算是放海了！】
【宋玉這練的不是武，是人情世故啊。】
【大叔，快跑吧，不丢人，換我我也得跑。】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老公吓到大家了，晚上我和他好好說說。】
【？樓上又開始做夢了？】
……
直到宋玉停下動作，周副司長心中戰意已經徹底消退，總算知道，為什麽譚會長對宋玉這麽看重了。
年紀輕輕就有這樣的成就，以後肯定不可限量！
意識到自己不是宋玉的對手之後，他也不覺得尴尬，連忙朝宋玉擺了擺手。
“算了算了，看來老師說的對，我确實不是練武的材料，還是回去乖乖上班吧。”
說完，一溜煙轉身就走，五大三粗的人，硬是走出了一種逃命的既視感。
溫導算是松了一口氣，她還真有點擔心，宋玉太虎，當真把貴客打傷了，讓合作泡湯。
她連忙送幾人離開，看着體育局的車慢慢離開，她一臉欣慰。
“真沒想到，我們有一天竟然能和國家體育總局合作。”
站在旁邊的宋玉聽見這句話：“我們？”
她震驚地轉頭看向導演，她和溫導什麽時候“我們”了？
溫導嘿嘿一笑，厚着臉皮道：“你是我們節目最優秀的練習生之一，跟你合作，不就相當于跟我們合作嗎？都是一樣的。”
“……”
宋玉沉默了一會兒，看着溫導喜笑顏開的臉，有點不太習慣。
“導演，我還是喜歡你之前的樣子。”
溫導當做沒聽見，看着體育局慢慢遠去的車影，再次感嘆道：“咱們可真厲害啊。”
宋玉：“……”
汗流浃背了。
溫導高興地暢想了一下接下來的合作，搭上體育總局這條線，以後做節目邀請運動員就更容易了。
沒準還能邀請到世界冠軍！
她頓時更高興了，連忙催促宋玉道：“對了，你剛才不是說，你還有其他事嗎？快去做吧。”
“不用了，現在已經完成了。”
老胡讓她早點上網澄清八段錦的拍攝者，經過剛才發生的一切，現在大家應該都已經知道了吧？
何止是知道？
早在宋玉和周副司長還在談合作的時候，她是八段錦真正拍攝者的消息，就已經殺上了熱搜。
中午，韓程是八段錦拍攝者的帖子被各大營銷號轉發，韓程的粉絲陷入狂歡，到處宣傳這件事。
期間，如果有人提出質疑，反而還會被群起而攻之。
直到現在，宋玉和體育局談合作的畫面曝光，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真正拍攝者！真正！你品這兩個字，你細品！】
【我就說！我就說視頻裏的身形不像韓程，還被粉絲給罵了啊，現在都進來看看，八段錦的拍攝者到底是誰！】
【既然不是韓程，他為什麽不否認？這不是誤導大家嗎？】
……
很快，這個話題就沖上了熱搜。
所有人議論紛紛，而韓程也因為之前沒有否認謠言，反而默認大家為他投票而引起衆怒。
很快，他的票數又掉了幾千。
眼看就要掉到第三的時候，終于有人坐不住了。
之前發帖的幾個營銷號，這次又發布了新的帖子。
《誰才是真正的拍攝者？我依舊支持韓程。》
帖子一發布，立即引來韓程粉絲的支持。
【我也支持韓程！】
【就是，八段錦明明是我們韓程拍的，宋玉為什麽要搶功？】
【合作到底是真是假還不一定呢，誰知道是不是真的體育局的人？】
……
一時間，大批水軍湧入，幾乎要攻占首頁。
老胡一直在關注網上局勢，看到這種局面就知道韓程的公司出手了。
這種操作，他們已經做過不止一次。
世界娛樂財大氣粗，旗下養着無數營銷號和水軍，就是為這個時候存在的，鋪天蓋地的宣傳，甚至能把黑的說成白的。
一些沒有財力、沒有靠山的小明星碰見，簡直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這次見他們故技重施，老胡心中憤怒，但沒有着急行動，而是不斷嘀咕：
“別着急，別着急，很快就來了……”
正說着，他手機上彈出了一條提示：
[您特別關注的用戶@綠色重工徐志發布了一條新消息！]
老胡眼睛頓時一亮。
來了！
他迅速點進去。
見徐總直接轉發了熱搜标題，簡單粗暴地支持宋玉。
徐總：【我只知道，教我八段錦的人是宋玉，其他人？不認識。】
正看着，手機上又陸續彈出新消息。
[您特別關注的用戶@WI白振國發布了一條新消息！]
[您特別關注的用戶@恒夏董事長雷嚴發布了一條新消息。]
白振國：【宋玉也教過我八段錦，就在5月4日，比視頻發布還要早一天，很多公司負責人都能證明。】
雷嚴：【東西太好，什麽阿貓阿狗都喜歡來沾邊！宋玉，改天我去找你吧，有個動作，我一直練不好。】
……
接下來，又陸續有幾個人出面支持宋玉，清一色都是國內各大公司的老板。
如果宋玉看見，一眼就能認出來，這些人全部都是當初和她一起去種樹的長輩。
因為他們接二連三發聲，讓所有網友都震驚了。
【哇！這不是綠色重工的老板嗎？沒想到他也在練！】
【不止呢，恒夏、WI的發言人也來了。】
【哇！這是怎麽回事？國內公司團建嗎？】
【這些公司什麽時候開始關注娛樂圈了？】
【是關注娛樂圈？還是關注宋玉？聽他們的語氣，好像很熟。】
……
所有人看得目瞪口呆。
見過明星組團發聲，還是第一次看到半個商界為一個練習生撐腰的。
他們每一個人背後所代表的財富和勢力，都讓人望而生畏，就算是世界娛樂和他們對上，也得先自己掂量掂量。
很快，那些颠倒黑白的水軍紛紛銷聲匿跡了。
再打開營銷號的賬號，那個新發的帖子已經被删除，賬號也灰溜溜地下線。
老胡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讓別人知道，宋玉也不是好惹的。
他笑得合不攏嘴。
“幾位股東真是太厲害了！原來這就是有人撐腰的感覺！好幸福！”
不枉他早些時候挨個打電話，和他們哭訴。
下次他還要這麽幹！
幾個股東的發言剛剛結束，網友正在讨論的時候，體育總局似乎也察覺到了網上的争論。
很快，國家體育總局的官方賬號特意轉發了宋玉的視頻，正式宣布合作消息。
【國家體育總局群衆體育司已經和@宋玉達成合作，将會正式面向全國推廣由@宋玉改編拍攝的八段錦，大家敬請期待！】
消息一發，直接一錘輕音！
這一套連招打下來，打得營銷號和黑粉全部啞口無言，瞬間安靜得像個鹌鹑。
質疑的聲音徹底消失了，但歡呼聲卻響徹整個網絡。
最高興的人莫過于溫導。
她第一時間讓工作人員轉發這個公告，并制作成橫幅，光榮地挂在《青春練習生》的首頁上，讓每個觀衆一進來就能看到。
評論區一片普天同慶。
譚平望看到大家的慶祝，心裏無比高興。
作為國家武術協會的會長，他一直致力于将武術推向全國，達到全民練武的盛世，但之前一直苦于找不到機會。
一是很多年輕人對自己練武并不感興趣，二是大多數武術門檻太高，需要師傅教學。
所以當看到那個八段錦視頻，不僅動作簡單，容易自學鍛煉，而且效果顯著，深受年輕人推崇之後，他馬上就把視頻推薦給了自己的學生——正在國際體育局工作的小周。
強烈建議他們以八段錦為基礎，面向全國進行推廣，肯定大受歡迎。
當小周問他視頻拍攝者是誰的時候，譚會長更是想也不想，直接讓他們去訓練營找宋玉。
原因無他，只有宋玉才能改編出這麽好的八段錦，他絕對不會看錯。
所以，當雙方真正達成合作之後，他這個牽線人是最高興的。
看到網友都在稱贊這個合作，他更是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覺得自己是最大的功臣，于是故作鎮定地評論：
小石譚記：【希望宋玉借此機會加入國家武術協會，研究武術，發揚武術，事實證明，武術才是最适合他的發展。】
消息剛發布，馬上引來一位熟人的反駁。
墨水不可鬥量：【你的意思是，要讓他放棄書法？宋玉的書法都是大家看在眼裏的，書法界不能沒有他！】
小石譚記：【寫寫畫畫，舞文弄墨，哪有大家的身體健康重要？】
墨水不可鬥量：【學習書法可以增加大家的文學修養，修身養性，內在美才是真的美。】
……
很快，兩人就宋玉未來的道路又争論了起來。
其他人已經見怪不怪了。
【大家習慣就好，這兩人幾乎每天都吵，是咱們這裏的保留節目。】
鄭墨氣呼呼地看着屏幕上，自己和另一個人的對話。
宋玉能和體育局合作，他當然打心底裏覺得高興。
那個八段錦他也試過，寫字太累的時候，只要練習一遍，疲憊就會消散大半，确實厲害。
只不過，這個“小石譚記”的發言實在太氣人了。
宋玉書寫的字帖中，那種獨特的古韻，是放眼整個書法界都找不到的，這樣百年難得一見的書法大家，怎麽能棄文從武？
鄭墨越想越氣。
“果然是莽夫！根本不知道宋玉的書法有多厲害！”
他氣沖沖地站起來，準備下樓散心，可是見學生陶泓還在闵安歌，便想起了上次在樓道遇見的那個人。
鄭墨猶豫片刻，敲響了對面502的房門。
門一開，果然是上次那個身材短粗精悍的中年人。
鄭墨朝他笑了笑，問：“老譚，要不要下樓散散步？”
譚平望前腳剛被氣得關掉電腦，聽見這個邀約，馬上點頭。
“正好，我現在也心情不好。”
鄭墨頓時眼睛一亮。
沒想到每次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對方也心情不好。
這算不算一種緣分？
兩人結伴朝樓下走去。
随便聊了幾句，鄭墨忍不住又想起剛才在網上的争論，轉頭看了看新認識的好朋友，有些不好意思開口道：
“其實，你別看我年紀大了，但最近一直在跟年輕人一起追星，有一檔選秀節目叫《青春練習生》，你知道嗎？”
他已經年過花甲，上網追星這種事實在有些難以啓齒。
沒想到，對方一聽卻驚訝地睜大眼睛，似乎很驚喜的樣子。
“我知道這個節目。”
鄭墨一愣，繼續道：“我很喜歡裏面的一個練習生，叫宋玉。”
譚平望一聽，更激動了。
“我也喜歡宋玉！”
“什麽？！”
鄭墨震驚看過來，又是驚喜又是不敢相信，萬萬沒想到，譚平望和自己能這麽有默契，不僅經常一起心情不好，而且都還喜歡宋玉。
人這輩子，能遇到幾個這樣的知己？
他頓時激動起來，一把握住譚平望的手用力搖晃。
“我們真是心有靈犀！”
——
就在全網議論紛紛的時候，老胡過上了比過年還高興的日子，每天和體育局對接的時候，都笑得很開心。
“我就知道，體育總局的人慧眼識珠，沒有被那些謠言迷惑，沒去找韓程，而是直接來找你，而且一開口就和你定下推廣計劃。”
宋玉想起那天的見面，有些疑惑道：“好像是有人向體育局推薦了我，所以他們才來找我推廣的。”
對方是周副司長的老師，而且還一直在關注她，僅憑一眼就看出她才是拍攝八段錦的人。
這個人一定不簡單。
“究竟是誰呢？”
老胡滿不在意。
“管他的，我只知道，韓程的票數現在已經掉了很多，馬上就要變成第三名了，而你直接前進了一名！之前投錯票的網友全部回來了！”
他時不時就得打開投票通告看一眼，每次看到網友把票重新投給宋玉，他都快感動哭了。
現在這麽明辨是非的網友已經不多了。
老胡感動了一會兒，突然轉頭詢問宋玉：“對了，你比賽準備得怎麽樣了？雖然能和體育局合作是好事，但比賽也不能落下，等三公結束，推廣才開始呢。”
說起這個，宋玉露出一個自信的笑。
“這個不用擔心，我們已經想到了一些好主意。”
大家的說唱水平現在已經提高了很多，但這只能代表舞臺不會出問題，想要一鳴驚人，想要贏下比賽，就需要更好的創意。
經過這段時間的讨論，大家提出了好幾種想法，最後終于确定了其中一種，目前正在進一步完善，到時候一定能驚豔全場。
聞言，老胡頓時好奇起來。
“什麽好主意？和前兩次比起來怎麽樣？”
宋玉笑了一下，卻沒有說。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老胡頓時更加好奇了，還想再詢問，但宋玉已經站起身。
“我去找楊逸他們了，說好今天在餐廳見面的。”
自從上次比賽，韓程密謀排擠其他練習生之後，大家就決定經常見面，分享最近發生的事，好第一時間發現異常，避免同樣的事情再發生。
今天剛好又是見面的時間。
宋玉迅速來到餐廳，楊逸他們已經到了，甚至就連前幾天沒出現的蔣星辰也來了。
他正手舞足蹈地比劃着什麽，說得很激動。
“……當時韓程說，別人給他投票讓他覺得心煩，我直接打開投票頁面，恭喜他票數掉了好幾千，他以後都不用煩心了。”
其他人聽完蔣星辰的描述之後，全部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你說完那句話，還能完整地走出練習室？”
沈寧更是站起來，好奇地将他打量了一遍，說：“真的沒有受傷。”
袁天曉倒吸一口涼氣。
“你是怎麽做到的？”
“你們就聽他吹牛吧！”李湛直接冷笑一聲，瞥了一眼對面的人，道：“別說是韓程，我聽了都覺得你欠揍。”
蔣星辰聳聳肩：“你們不相信就算了。”
說着，順手把桌上的土豆餅扒拉過來，剛要吃，就被對面的李湛重新搶了回去。
“這是我的！”
蔣星辰皺起眉，一臉委屈。“讓我吃一個，我快餓死了。”
李湛不為所動，上次在練習室，蔣星辰幫着韓程的事，他現在還在生氣。
“要吃你自己買去！你不是已經在韓程那兒賺了不少錢嗎？”
聞言，蔣星辰頓時眉開眼笑。
“那些可都是辛苦錢，我可舍不得花。”
李湛氣得狠狠瞪了他一眼。“叛徒！當韓程跟班還當得那麽高興，你還有沒有底線？”
蔣星辰一點不生氣，笑着解釋道：“我和韓程只是一些business，你們才是我永遠的家。”
一邊說，油膩膩地比了一個愛心，成功把所有人惡心到了。
袁天曉：“你有點惡心。”
李湛：“吐了。”
楊逸：“吃飯不許說這些惡心的話。”
将嫌棄兩個字毫不掩飾地寫在臉上。
蔣星辰見狀，唉聲嘆氣道：“其實韓程那天沒打我，是因為偷偷交代了我一個任務，本來想告訴你們的，既然你們這麽不歡迎我，那我就走了……”
一邊說，一邊佯裝要走，半天邁出兩步，又回頭看其他人的反應，希望有人能挽留他。
但可惜，幾個人雙手并用，正在狼吞虎咽，根本沒人說話。
宋玉剛好這個時候過來，一進來，聽見蔣星辰的話，順手把人又按回了椅子上，同時搶過李湛手裏的土豆餅，塞進他手裏。
李湛下意識想再搶回來，但擡頭看見是宋玉，撇撇嘴，沒有再搶奪。
宋玉：“他讓你幹什麽？”
蔣星辰一看見她，露出一個別有深意的笑，把整盤土豆餅護在懷裏，狼吞虎咽地吃了兩個，才聲音模糊地開口：
“韓程讓我監視你，偷看你們的舞臺創意，他想抄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