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個練習生
56個練習生
宋玉坐在練習室, 看着老胡剛發來的調查結果。
“那個帖子我已經調查過了，發布的賬號是出了名的營銷號，早在兩年前, 就已經證實那是世界娛樂旗下的賬號, 經常用來宣傳自家藝人和發布對家的黑料。”
“帖子裏雖然沒有明說韓程是拍攝者，但一直在進行暗示，他們這種事可幹得太多了！”
宋玉以前聽他提起過這個公司。
“世界娛樂是韓程的公司嗎？”
“沒錯！這根本就是他們自導自演的一出戲！發布一個似是而非的帖子，把韓程說成是八段錦的拍攝者，放屁！八段錦明明是你拍的！”
老胡從看到這個帖子起就在氣得破口大罵。
當初宋玉拍攝的八段錦, 還是他第一手轉發給幾位股東的，幾位在下河村跟宋玉學過八段錦的人也可以證明, 還能有假？
連這種東西都敢搶, 簡直臭不要臉！
眼看着韓程因為這件事, 票數迅速上漲，宋玉卻還停留在原地, 老胡又氣又急。
“看看，這麽好的宣傳機會, 被別人搶走了吧？早知道這樣，當初你就不應該打碼, 現在功勞全被別人給搶走了。”
和他的憤怒比起來，宋玉顯得有些淡定。
“當時你不是也支持打碼嗎？”
老胡支支吾吾道：“當時我是覺得這東西怪怪的，別發出去被嘲笑，影響你的人氣，我哪兒知道會這麽火爆？早知道這樣, 我高低要買個廣告, 狠狠宣傳一番。”
他現在都快後悔死了。
宋玉關掉了那個帖子的網頁，詢問：“需要我現在進行澄清吧？”
發布八段錦的視頻賬號還在她手上, 只要一登錄就知道真假。
老胡：“越快越好！現在好多練過八段錦的人，都在給韓程投票，我看得渾身難受，那些票本來是屬于你的！”
“好。”
宋玉答應下來，挂斷了電話。
老胡攥緊手機，怒火依舊居高不下，到手的果實被人搶走，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實在咽不下這口氣，但目前需要考慮的事情更多。
這件事一看就是有世界娛樂在背後操盤，這麽大的公司，根本不是他能夠抗衡的。
就算宋玉發布澄清之後，對方也有一百種方法壓住輿論，甚至還會演變成一場又臭又長的持久戰。
星星娛樂現在是有了一些投資，但面對這樣的一個大公司，也根本無法……
不對！
這時，老胡突然反應過來。
韓程有靠山，宋玉現在也有靠山啊！
綠色重工、恒夏、WI……現在不都是宋玉的靠山嗎？！
想到這裏，老胡頓時變得激動起來。
單打獨鬥太久，讓他差點忘記了，現在星星娛樂背後還有好幾個股東，個個都是一方大佬！
他迅速拿出手機，深呼吸，調整情緒，然後撥通了其中一個股東的電話。
剛接通，老胡哇一聲哭了出來，聲嘶力竭。
“徐總，我們宋玉被人欺負了！連八段錦都快被人搶走了！”
——
宋玉挂斷電話之後，打開了視頻網站賬號，在思索該怎麽澄清。
最好的辦法莫過于直接發視頻，但現在大家還在準備下一場排練。
就在這兒拍嗎？
她正有些猶豫，嘭！練習室的門突然被人推開。
導演風塵仆仆地走進來，其他幾個練習生和她打招呼，她都沒反應，而是徑直走到宋玉面前，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裏沸騰的情緒。
“宋玉，你跟我出去一下。”
“出什麽事了嗎？”
宋玉還以為是自己剛交的檢讨出了問題，看見李湛和白滿川投來關切的目光，她擺了擺手，然後起身跟着導演朝外面走去。
走出練習室之後，溫導卻腳步不停，徑直朝院子走去。
宋玉走了一會兒，忍不住再次詢問：“導演，到底出什麽事了？”
話音剛落，溫導倏地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眼裏激動的光閃爍着，興奮得像個三十歲的孩子。
“宋玉，國！家！體！育！總！局！要找你推廣八段錦！”
那可是國際體育總局啊！
多少明星搶着合作，都找不到機會，宋玉一個還沒正式出道的練習生，就能有這麽好的機會，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程度。
她作為節目導演，接到電話的時候，又興奮又緊張，簡直跟看見領導一樣緊張，電話剛挂斷，就忍不住跳了起來！
萬萬沒想到，宋玉聽到這個消息，反應卻十分淡定，似乎一點也不意外。
“哦。”
“哦？”
溫導瞪大眼睛，被這個反應震驚。“這就是你的回答？你不覺得驚訝嗎？”
宋玉：“是有一點。”
他們是怎麽發現的？
知道他是八段錦拍攝者的人，好像并不多。
體育總局的人是怎麽知道的？而且竟然還能直接找到訓練營的，看來地位應該不簡單。
這點從導演的反應就能看得出來。
錄節目這麽久，宋玉還是第一次看到溫導這麽激動的樣子。
溫導确實很激動，她火急火燎地拉着宋玉往外走。
國家體育總局的人親自找來，怎麽能讓貴客久等？
她一邊步伐匆匆，一邊問出了心裏最大的那個問題。
“對了，宋玉，你知道他們為什麽找你推廣八段錦嗎？”
其實她現在腦子依舊滿是疑惑，從接到體育總局的電話開始，她就沒弄明白是怎麽回事。
八段錦的拍攝者不是韓程嗎？
他們要推廣八段錦，為什麽不找韓成，找宋玉？
宋玉淡淡道：“可能因為那個八段錦是我拍的吧。”
溫導渾身一震，瞪大眼睛看着宋玉腳步微停的背影，愣了好幾秒，才給出第一個反應：
“啊？”
還是上次練習生烤烤聚餐的那個院子，此時，幾個身穿西裝的中年人正圍在一面紅磚牆下面，或站或蹲，一邊觀察着什麽，一邊在說話。
“沒錯，應該就是這樣。”
“嘿，這個痕跡和右下角的小草确實跟視頻裏一模一樣，大家都是怎麽發現的？”
“哈哈哈哈現在的網友可真厲害。”
……
溫導已經帶着宋玉來到了花園的入口處，看到不遠處的幾人，她猛地停下步伐，轉頭叮囑身後一臉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宋玉。
忍不住提醒道：
“宋玉，待會兒說話一定要想好再開口，這些可都是國家體育局的人，脾氣可不好，別惹他們。”
宋玉點頭。
“知道，你路上已經說過好幾遍了。”
不斷提醒她對方地位很高，對節目以後的發展影響巨大，就連直播間的觀衆也不由跟着緊張起來。
宋玉跟在溫導身後走進院子。
當那幾個體育總局派來的人齊刷刷地轉過頭，将視線落在宋玉身上時，直播間所有觀衆的心頓時跟着提了起來。
當看到他們快步走過來，将宋玉團團圍住，觀衆一臉着急，還以為對方是來打架的。
然後下一秒，宋玉的手被熱情地握住了。
幾個虎背熊腰的青壯年男子咧嘴一笑，露出和煦的笑容，對着宋玉噓寒問暖。
這個人仔細打量他的模樣。
“你就是宋玉？真是百聞不如見面啊！”
那個人掰開她的嘴，看了看牙口。
“不錯不錯，英雄出少年，這身子骨，這牙口，一看就身體好。”
看見這一幕，直播間的觀衆：
【？？？】
【這算什麽？粉絲見面會？】
宋玉轉頭朝溫導看去，也同樣有些疑惑。
這到底是體育總局的？還是來這裏買驢的？
不是說他們地位高、脾氣差嗎？
怎麽一個個笑容比花還要燦爛？
溫導也是第一次接觸體育總局的人，只是聽其他同事說過，和官方部門合作，雖然好處多多，但十分難搞，要求極高，個個表情嚴肅。
可是現在怎麽看都不像啊。
不是說這次來的是國家體育總局，群衆體育司的副司長嗎？
難道這個職位的人都這麽和藹可親？
只見那名傳說中脾氣不好的周副司長和藹可親地拉着宋玉，樂呵呵道：“實不相瞞，其實我以前也學過幾年武術，但老師我實在不是那塊料，最後只好放棄了。現在看到你這麽厲害，我是真羨慕啊。”
宋玉有些驚訝，好奇地看過去。
眼前的人個子不高，但身體強壯有力，肌肉被西裝包裹着，好像随時要噴湧出來，一頭精悍的短發，國字臉，不笑的時候有些嚴肅，笑起來卻又十分爽朗。
“您看過我的武術視頻？”
“當然了。”
周副司長有些哭笑不得道：“每次你演出完，或許是發了新的視頻，老師都會第一時間轉發到群裏，我們想不看都不行啊。”
其他人也是紛紛點頭，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多虧了老師，你現在的名氣已經徹底傳開了。”
現在只要是練武的人，幾乎沒人不知道宋玉，在圈子裏名氣響當當。
宋玉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本來以為這裏的人都不會武術，但後來查了查，才發現有少數人依舊在習武，只不過流傳下來的武術大打折扣，更偏向于強身健體，很多武功招式也都失傳了。
這麽長時間以來，宋玉第一次在現實生活中看到習武之人，心裏頓時生出一股親近之感。
“你們的老師是誰？”
周副司長解釋道：“是我當初學武術的老師，他可是非常欣賞你，說你是百年難得一遇的練武奇才，武術的未來就全靠你了。”
“我見過他嗎？”
他笑着點點頭，有些神秘。“見過的。”
宋玉仔細想了想，卻完全沒有印象。
能當這麽多人的武術老師，肯定不簡單，如果她見到應該能察覺才是。
見她一臉好奇，周副司長又道：“老師說，他下次會再找機會正式和你見一面，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我們現在還是先談正事吧，這段視頻應該是你發的吧？”
一邊說，他打開手機上的一段視頻遞到宋玉面前。
正是宋玉改編的八段錦視頻，只不過上面厚厚的馬賽克根本看不出來是她。
不過既然他們親自找上門，肯定是已經有了把握。
宋玉幹脆地點頭承認。
“是我。”
一邊說，一邊打開了自己在視頻網站的賬號。
看到這一幕，直播間的觀衆頓時炸了鍋。
【這段視頻是宋玉拍的？！！】
【等等，那個帖子不是說，視頻是韓程拍的嗎？】
【營銷號的話你們也信？宋玉視頻賬號都翻出來了，不是很清楚嗎？再說了，國家體育局親自找上門，難道還能是假的？】
【啊啊啊啊誰懂？這個視頻我已經練好幾天了，真的有用，怎麽也沒想到竟然是宋玉拍的！】
【什麽八段錦？什麽什麽？快和我說說，我怎麽什麽都不知道？】
【啥也別說了，宋玉才是yyds！！】
……
這幾天，改編八段錦已經徹底傳開，因為效果顯著，練習的人越來越多，那個視頻的播放量每天都在暴增，大家都在讨論拍攝視頻的人究竟是誰。
唯一的信息是拍攝者來自訓練營，但具體身份不得而知，直到今天中午那篇帖子的發布，大家都以為八段錦是韓程拍的。
不少練過八段錦的觀衆為了回報他，特意上官網，給他投了好幾票。
韓程的票數瞬間上漲，目前距離第一名只差不到三百票了。
但誰也沒想到，視頻竟然是宋玉拍的？
粉絲又激動又生氣，簡直恨不得鑽進電腦裏，暴打宋玉一頓，卻又擔心自己打不過。
【這麽大的事現在才說？好家夥，你是保密局的吧？】
【我要是能弄出這麽牛逼的東西，我每天拿着大喇叭喊！我寫在衣服上！刻在腦門上！你竟然還打碼？我現在都想打你了！】
【氣死我了，狗營銷號騙我，我還給韓程投了好幾票！全部表錯情了。】
【不是可以撤回投票嗎？】
【哦，那沒事了，我離開一會兒。】
【我也……】
嘩啦。
肉眼可見地，直播間一下子少了好幾千人。
過了用不到一分鐘，又陸續回來了。
宋玉其實不打算這麽早暴露，只是沒想到會鬧出這麽大的事，先是被韓程冒名頂替，後來又被體育總局的人找上門。
“你們是怎麽查到的？”
周副司長爽朗地笑起來，中氣十足。
“不用查，老師一看到這個視頻就說，除了你，再沒有第二個人能改得這麽好，讓我們一定要将這套八段錦推廣出去，全民鍛煉，全民健身。”
又是那個神秘的老師。
對方到底是什麽人，怎麽對她這麽了解，宋玉心裏更加好奇了。
正想着，周副司長繼續道：“其實，你這個視頻剛發的第一天，老師就推薦我們進行推廣了，但這麽大的事，我們也不能輕易做決定，所以特意觀察了幾天，不僅看了網友的反饋，我們自己也派人進行了練習，效果果然很好！所以，我們今天就過來了。”
他臉上的笑容一收，嚴肅地站起來。
“宋玉，我想代表國家體育總局和你合作，推廣這套經你改編過後的八段錦，你願意嗎？”
宋玉還沒開口，看見站在旁邊的溫導一直在朝她使眼色，催她趕快答應。
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宋玉卻不慌不忙。
“可以先和我說一說你們的推廣計劃嗎？”
就像他們說的一樣，如果體育總局打算将八段錦面向所有人進行推廣，那就必須慎重。
面對宋玉的謹慎，周副司長并不生氣，而是點頭叫來一個同行的年輕工作人員。
“沒問題，我們已經做了初步的計劃，現在就可以和你商量。”
那個年輕人走上前，打開電腦，仔細講解目前已經已經做好的計劃。
說是初步計劃，但已經寫得十分全面，從大方面推廣到細節落實，還有每個階段的不同任務和目标，都已經全部羅列出來。
而她需要做的事情并不多，只要重新再拍攝一遍八段錦視頻，剩下的就可以交給體育總局來進行宣傳。
宋玉聽完之後，心裏稍稍有了底。
“什麽時候進行拍攝？”
周副司長咧嘴一笑。
“随時都行。”
老師那邊已經催得不行了，耽誤了兩三天，每天都在對他電話轟炸。
總局這邊，第一批練習八段錦的人也對它十分推崇，所以他想将推廣盡快提上日程。
宋玉微微點頭。
“可以。”
她正好打算拍視頻澄清拍攝者的身份，現在正是最好的機會。
還有比和國際體育總局合作更好的時機嗎？
視頻一發，一切謠言就會不攻自破了。
周副司長滿意地笑了笑，轉頭對溫導道：“既然這樣，以後我們可能要經常出入你們的場地了，可以嗎？”
溫導忙不疊點頭。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
從合作談成開始，她就笑得合不攏嘴，此時站在宋玉旁邊，誇贊道：“早從宋玉第一天來找我的時候，我一眼就看出他身懷絕技，以後一定不簡單。我們所有人都對他寄予厚望！”
“周副司長，你們找宋玉來做推廣，簡直是最正确的決定。”
宋玉：？？？
震驚地轉頭朝導演看去。
是這樣嗎？
她以前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
溫導接收到宋玉的眼神，面不改色，像是擔心對方會退貨一樣，瘋狂推銷宋玉，吹彩虹屁一套一套的。
“宋玉是訓練營最優秀的練習生，每天一邊忙着訓練，還能抽時間改編八段錦，又勤奮又懂事，從不讓我們省心……呸！是從不讓我們擔心。”
“哈哈哈哈……”
幹笑了幾聲。
聽到這裏，直播間的觀衆當場繃不住了。
【導演，你說漏嘴了，宋玉從不讓你省心……】
【導演，我們家宋玉真的是這樣的人嗎？我怎麽不相信啊？】
【導演，你不是說宋玉是節目組有名的問題兒童嗎？】
【導演，你現在的樣子讓我感到陌生。】
……
另一邊，練習室中。
排練休息的時候，不少練習生也在關注這次的直播，在看到宋玉承認自己是八段錦的拍攝者，還拿出了賬號證據之後，所有人都震驚了。
“宋玉才是拍攝八段錦的人？不是韓程嗎？”
“這誤會可真是大了。”
“可下午我問韓程的時候，他沒否認，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
他們小聲議論着，時不時轉頭看向坐在角落，正在休息的韓程。
韓程聽到他們的對話，臉色有些難看。
從公司提出這個計劃的時候，他就猜到會有被發現一天，但今天票數上漲的喜悅徹底沖散了他的擔憂，直到現在事情爆發。
他咬緊牙，惱羞成怒地反駁道：“我什麽時候說過，我拍過八段錦了？是你們自己先入為主，把我認錯了，一直跟在我身邊說話，我還覺得煩心呢。”
此話一出，幾個練習生頓時惱怒起來。
“你什麽意思？被騙的明明是我們吧？要不是那個帖子，大家怎麽會被騙？”
“就是，誰知道那個帖子和你有沒有關系？”
“你漲了這麽多票數，還有什麽好生氣的？真正難過的應該是宋玉才對，被別人搶了功勞……”
這句話像是瞬間踩中了韓程的雷點，他怒氣沖沖地站起來。
“誰稀罕啊？那個什麽八段錦，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我一點也不稀罕！給我，我還不要呢！”
蔣星辰本來在旁邊殷勤地地推銷自己的毛巾和礦泉水，見他們快要打起來了，您連忙打開手機看了看。
然後迅速上前拉住韓程。
“韓程，消消氣，別管他們了，我現在有一個好消息，你要不要聽？”
聞言，韓程終于冷靜下來。
“什麽好消息？”
蔣星辰咧嘴笑了笑。
“你剛才不是說，大家給你投票，你心煩嗎？我剛才看了一眼，給你投票的網友都把票撤回去了，你的票數現在已經掉了好幾千票，你和第一名的差距又拉開了！”
他高興地宣布：“你以後不用再為這件事煩心了。”
一邊說，一邊把自己的手機翻轉面對韓程，展示上面的票數。
剛才距離第一名只差不到三百票的韓程，現在變成了四千票，而且這個差距還在不斷增加！
韓程聽完這個好消息，瞪大眼睛看着蔣星辰，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蔣星辰：“恭喜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