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個練習生
51個練習生
趙正宇是為了打聽宋玉的事, 所以才來找他們的，然後順手教了他們一會兒，所以嚴格算下來, 他們實力進步确實是因為宋玉。
只不過因為趙正宇叮囑不能說, 所以三人神神秘秘的，沒有點破其中的聯系。
李湛聽得一頭霧水，轉頭朝宋玉看去。
“你做了什麽？”
宋玉比他還要疑惑，搖了搖頭。
她剛才就是去食堂吃了個飯，算嗎？
要是吃個飯, 就能讓實力提升，她能炫一天。
李湛實在好奇, 想要再追問三個隊友, 因為他們的進步實在太明顯了, 可這次無論他怎麽問，對方都不說話了。
李湛已經開始改編《世界第一人》了。
他真的對說唱已經完全失去了信心, 猶猶豫豫地删掉了很多說唱片段，最後僅僅只剩下幾句。
看着被改得七零八落的歌詞, 他無奈地苦笑。
“沒想到，我有一天竟然會做出這種事來。”
李湛從十多歲開始接觸說唱文化就瞬間淪陷, 從最開始的學習、模仿，到後來自己創作，在地下酒吧表演，他對說唱的熱情從未消退。
來參加《青春練習生》的時候，他躊躇滿志, 立志要在出道之後, 要讓所有人聽到最好的說唱。
但僅僅兩場比賽，就将他多年的信心徹底擊潰了。
以前, 說唱是他的夢想和支柱，但現在，他卻親手将自己的夢想剪掉了。
改完歌詞的時候，李湛的眼眶有些紅，整個人有氣無力的。
“演唱部分，我再去找陳慧老師幫忙，我可以寫詞，但這部分編曲我真的不太會。”
他一直期待的改編終于快要完成，但看起來卻并不開心，垂頭喪氣地帶着歌詞離開。
宋玉看到另外三個練習生實力突飛猛進，十分眼饞，但可惜只能和白滿川一起摸索，最後唱出來還是不倫不類。
練習室的門關不嚴實，兩人的歌聲從那條縫隙傳出去，好幾次，練習生從門外路過的時候，清楚地看到他們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
眼神近乎驚恐地轉頭朝練習室看來，發現是宋玉之後，似乎并不覺得驚訝，畢竟宋玉唱歌可是出了名的難聽。
但是當看到白滿川也在，而且發出的鬼動靜竟然和宋玉不相上下之後，表情變得更加驚恐，仿佛見了鬼，捂着耳朵匆匆逃走。
練習生只是驚鴻一瞥，直播間的觀衆卻感受到了一天從早到晚的魔音穿耳。
【都一天了，哥兩個是一點也沒進步？我怎麽覺得還退步了呢？】
【首先，我是宋玉的鐵粉，其次，這聲音我也頂不住。】
【宋玉這樣，其實我是能理解的，但白滿川是？？？】
【以我不多的音樂素養來說，白滿川唱得比宋玉還難聽。】
【小白別看，是惡評！】
……
直播間的觀衆肉眼可見地下降，就算再鐵的鐵粉也扛不住，紛紛選擇逃離。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晚上十點，宋玉終于結束訓練，回宿舍準備休息。
刷牙的時候，她收到白滿川的消息：
【宋玉，趙正宇導師來找我問你的事。】
宋玉有些不解。
【問我什麽？】
白滿川是在回宿舍的路上遇到趙正宇的。
導師站在走廊拐角處，似乎專門就是在等他，一見面，就直接開門見山問：“宋玉是不是教過你八段錦？”
白滿川被他急切的樣子吓了一跳，微微點頭，與此同時，拿出手機第一時間給宋玉發了這條消息。
趙正宇注意到他的動作，并沒有放在心上，着急地追問：“他親自教的你？”
白滿川看了一眼手機，看見宋玉的回複之後，幾乎有問必答。
“沒錯。”
“這麽說，八段錦真是是他自己改編的？”
“是的。”
得到這個肯定的回答，趙正宇明顯更激動了。
“真的是他！我就知道是他！下次她再教你的時候，你提前通知我一聲，作為交換，我可以教你說唱。”
白滿川有些不解：“老師，您也要學嗎？”
趙正宇：“我躲在旁邊偷看。”
主動找宋玉，他實在是拉不下這個臉，但在旁邊偷看的臉，那還是有的，而且還很厚。
白滿川卻有些為難。
“可是，我現在已經學會八段錦所有動作，宋玉已經不教我了。”
“什麽？！不教了？”
他眉頭緊鎖，頓時一臉失望。
本以為找到白滿川之後，能了解到更多信息，沒想到竟然還是白費功夫。
趙正宇低頭嘆息，沒有注意到白滿川和他說話的時候，打字的手就一直沒停過，正在和宋玉進行實況轉播。
宋玉看到他發來的消息，馬上想起今天下午在練習室，他們只是離開一會兒，三個隊友的說唱能力就突飛猛進，問原因卻又不肯說。
難道就是因為趙正宇導師？
其實那天看到趙正宇在院子裏練八段錦的時候，她就已經猜到會有這一天。
之前她教白滿川的時候，并沒有避開其他練習生，雖然大家只是看個開頭就走了，但如果趙正宇真的對八段錦感興趣，只要多問幾個人，就能發現端倪，找過來只是時間問題。
“可是，他把所有人都找了，為什麽不直接來找我？”
直接來找她不是更方便嗎？
何必這樣拐彎抹角？
想着，宋玉回複白滿川：
【你告訴他，網上的八段錦是為你改編的，如果想要達到更好的效果，我可以根據他的體質量身定做，他想要随時可以來找我。】
發完這條消息，就把手機收了起來。
另一邊，趙正宇還在懊惱。
他叮囑白滿川道：“既然宋玉已經不教你，那就算了。對了。我來找你的事，不要告訴宋玉。”
他可丢不起這個臉。
白滿川聽見這話，身體瞬間僵硬。
“可是……我已經說完了。”
一邊說，将自己的手機屏幕轉了過去。
趙正宇：？？？
他看了一眼上面的內容，發現從他找白滿川的第一秒開始，白滿川就已經全部告訴了宋玉。
這人沒事吧？
“我說你……這麽一點小事都要打報告！你是宋玉的跟屁蟲嗎？”
白滿川：“是。”
“……”
一個肯定的回答，直接把見多識廣的趙正宇幹沉默了。
怎麽會有人承認自己是跟屁蟲，還能這樣理直氣壯？
他惱羞成怒地轉身要走，卻被白滿川再次叫住。
“趙老師，宋玉還讓我告訴您一件事。”
——
宋玉洗漱結束，回到房間，李湛已經回來了，不知道陳慧導師幫他改編得怎麽樣。
只是他現在看起來一臉痛苦，高大的身體蜷縮在床上，脖子上那些層層疊疊的金色骷髅淩亂地垂下來。
像極了他剛從A班掉到C班時痛苦的樣子。
他已經睡着了，宋玉沒有再打擾，放輕腳步走過去，關了燈躺下剛要睡着。
砰砰砰！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突然響起，瞬間把宋玉吓了一跳。
誰啊？
她還以為是練習生，打開門，卻見趙正宇一臉着急地站在門外。
“趙老師？”
趙正宇的呼吸有些急促，眼睛卻在放光。“你說，你可以根據我的體質，幫我量身定制一套八段錦？”
宋玉沒想到他這麽快找來，緩緩點頭。
“是可以，但是……”
她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十二點了。
剛才發消息的時候，她确實讓白滿川告訴趙正宇，随時可以來找她，但也不用現在就來吧？
算算時間，趙正宇應該是剛得到這個消息，就火急火燎地跑來了。
之前不是還不願意來嗎？
趙正宇這兩天一直在練習宋玉發在網上的八段錦，覺得驚為天人，直到剛才才得知，那套八段錦竟然是根據白滿川身體改編的。
他簡直不敢想，如果宋玉能為他量身打造一套八段錦，他該會是一個多麽快樂的四十歲老baby。
此時此刻，還要什麽臉面？
直接沖！
他馬上就跑過來，一刻也不耽誤。
“你真的能幫我改？”
宋玉點頭，她現在對改良八段錦已經有了經驗。
上次她根據白滿川的情況改編，主要功效是改善體質、強身健體，雖然其他人練的時候也有效果，但并不算最佳。
而宋玉觀察過趙正宇，他的情況主要是熬夜和疲勞，再加上年紀變大之後身體機能下降。
根據這些特點，用不了多少時間，她就能為趙正宇量身打造一套最适合他自己的八段錦，效果肯定比現在更好。
此時看到對方急切的眼神，宋玉眼中的睡意迅速褪去，表情嚴肅認真起來。
“我可以幫你改，不過有個條件。”
“什麽條件？”
“教我們隊的人說唱。”
雖然李湛堅持要改編表演曲目，但宋玉覺得，說唱這塊也不能被放棄。
今天下午，趙正宇只是指導了一個多小時，三個隊友的說唱能力就有了這麽大的進步，這麽看來，在三公之前全員學會說唱并不是不可能。
剛才她讓白滿川轉告的話，是給趙正宇抛出的橄榄枝，為的就是這個目的。
趙正宇幾乎沒有絲毫猶豫，直接點頭。
“可以。”
反正他今天下午的時候，已經指導過其中三個人了，再多教幾個也沒問題。
而且現在距離三公只有三四天了，他偷偷看過練習室的直播，以他們現在的水平，表演完可能會被直接淘汰一大半。
宋玉有些驚訝。“您既然答應得這麽爽快，之前李湛去找您的時候，為什麽要拒絕？”
聞言，趙正宇微微嚴肅起來，表情倨傲。
“我是節目組請來的說唱導師，本來就應該教你們相關技巧，但李湛那天是讓我幫他改編。”
“把一首說唱歌曲改編得面目全非，删掉大部分說唱，加入演唱片段，把主角變成配角。”
他一邊說，一邊狠狠皺起眉，顯然對這件事深惡痛絕，冷笑道：
“呵，這種事，我做不出來。”
趙正宇那天生氣的竟然是這個。
他二十年來一直在傳播說唱文化，可以稱得上娛樂圈的說唱教父，聽到李湛那樣的要求，不跳起來打人已經算素質高了。
看來，趙正宇也只是嘴硬心軟，并沒有想象中那麽不好說話。
“那麽趙老師，我們什麽時候可以開始教學？”
趙正宇勾起唇角，道：“你什麽時候開始幫我改編八段錦？”
“現在就可以。”趙正宇擡起下巴，也道：“那我也可以現在開始。”
聞言，宋玉想了想，最後還是改口道：“還是明天吧，現在時間太晚，該睡覺了。”
很合理的安排。
但趙正宇向來嘴毒。
“馬上就要比賽的練習生，現在還有時間睡覺？”
宋玉看了看他，實話實說：“我擔心您年紀大，撐不住。”
否則以她的體力，幾天幾夜不睡覺都沒問題。
趙正宇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栽在地上，不滿地瞪連宋玉一眼。“……我果然還是不太喜歡你。”
他知道自己嘴毒，但因為地位高，別說訓練營，就算是放眼整個娛樂圈，除了孫恒，都沒有一個人敢和他頂嘴。
現在，又多了一個宋玉。
膽子挺大啊！
宋玉早有經驗，一點也不慌。
“別擔心，等我幫你改編完八段錦之後，你就會喜歡我了。”
聞言，趙正宇嘴角抽了抽。
“明天早上七點，練習室集合，你們已經不剩多少時間了。”
說完，迅速離開了練習生宿舍。
重新回到宿舍，宋玉輕輕關上門，看到李湛還背對着自己躺在床上，雖然一動不動，但應該還沒有睡着。
想到剛才自己和趙正宇說話，是在走廊另一邊，李湛可能沒聽見，宋玉開口提醒道：“李湛，明天早上六點半起，趙正宇老師要給我們上課。”
說完，倒頭就睡。
李湛正因為改編歌曲的事而情緒低迷，躺在床上裝死，聽到宋玉的話，過了好幾秒，嘭一聲，他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起來。
垂死病中驚坐起。
“你說什麽！？”
趙正宇竟然答應給他們上課了？
真的假的？
他想要求證，可是轉頭看去，宋玉裹着被子，早就已經睡着了，打雷都叫不醒。
李湛只好重新躺下，但這次卻真的睡不着了，黑暗中一直睜着眼睛，在發光。
第二天一早，六名練習生都在練習室集合，臉上都透着驚喜。
“有老師在，這次的比賽肯定沒問題的。”
“昨天只是教了一個小時，就有這麽大的進步，趙老師真的很厲害！”
“對啊，不過趙老師怎麽突然決定教我們了？”
他們都很興奮，趙正宇的到來，無疑給情緒低迷的大家都帶來了一點信心，這就是來自說唱教父的排面。
宋玉聽到他們的對話，默默移開了視線，沒有說話。
但就算這樣，三個練習生還是似有所感地轉頭朝宋玉看來。
能讓趙正宇改變主意，只有她。
正說着，練習室的門突然被打開，趙正宇大步流星地走進來，戴着墨鏡的臉顯得有些冷酷。
“還有時間聊天？你們不會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吧？”
一句話讓所有人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乖乖站起來，走到趙正宇面前排排站好。
“請老師指導！”
“這還差不多。”
趙正宇氣勢十足地瞥了他們一眼。
對付不了宋玉，難道還對付不了他們？
正想着，眼尾瞥到站在最後的宋玉，氣勢頓時又少了半截，直接道：“現在就開始吧，挨個過來唱一段，我聽聽你們的聲音特點。”
一邊說，指了指昨天已經教過的三個練習生。
“你們三個就不用了。”
“宋玉，白滿川，你們兩個來。”
宋玉點點頭，先走上前。
沒有伴奏，她用手掌在大腿上輕輕拍打節奏，按照這段時間摸索的方法，唱了《世界第一人》中的一段。
從剛開始唱，趙正宇就緊皺起眉，然後越皺越緊。
等宋玉唱完，他一臉嫌棄：“你唱得可真難聽啊。”
沒有一點婉轉和情面。
直播間的觀衆當場倒吸一口涼氣，哭了。
【嘶……這也太直白了？】
【老師的嫌棄快寫在臉上了。】
【到底是誰說，趙正宇老師是為宋玉來的？他倆明明有仇！】
【老師，我家宋玉還有救嗎？救救我們家宋玉吧！】
……
宋玉卻一臉淡定。
“我知道。”
說她唱歌難聽的人多了，你只能算第1876位。
見她竟然還敢承認，趙正宇微微揚起眉，語氣緩和下來。“雖然唱得難聽，但聲音不錯，還算有救。”
直接峰回路轉。
“行了，我心裏已經有數了，下一個。”
他擺擺手。
白滿川走上前，也唱了一段比賽時的歌詞。
唱完，趙正宇：“你比宋玉好不到哪裏去。”
不算好的評價。
彈幕：【OK，現在宋玉已經成一個單位了，是嗎？】
白滿川：“老師，我想學說唱。”
“我聽說你其他唱法多少都會一點，既然這樣，說唱應該也難不倒你。”
和其他人比起來，趙正宇肉眼可見地喜歡白滿川，連語氣都溫和了許多。
分析完嗓音特點之後，他站起身。
“開始吧。”
鑽研說唱這麽多年，趙正宇早有了一套自己的教學方法，說唱和演唱不同，完全是兩個截然相反的流派，對于節奏和氣氛的把握必須拉到極致。
所以就算是宋玉這樣沒有演唱技巧的人，只要掌握了方法，也可以迅速學會。
之前她和白滿川摸索了半天，毫無進步，現在經過趙正宇的教學，兩人就找到自己的演唱方法之後，馬上有了明顯進步。
效果拔群，讓人驚嘆。
“說唱本來就是一門包容萬千的藝術，同樣的唱段，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表達。到了臺上，更注重臨場發揮和氣氛調動。”
說到這裏，趙正宇忍不住看了宋玉一眼。
經過這段時間的教學，宋玉的說唱節奏和水平雖然不如白滿川，但她卻能更好地調動現場氣氛，讓聽衆的情緒高漲。
這種得天獨厚的優勢，是很多說唱人畢生所追求的。
宋玉卻一直能輕松做到。
這應該就是每次公演，她都能引起觀衆共鳴，獲得高分的原因吧？
想到這裏，趙正宇有些好奇。
唱成這樣都能有這麽好的氣氛效果，如果她擁有白滿川這樣好的唱功，再站在舞臺上的時候，不知道又會引起什麽樣的轟動。
這時，李湛走了過來。
他的神情有些猶豫，但還是主動開口道：“趙老師，您可以教教我嗎？”
剛才趙正宇教學的時候，他一直在旁邊觀看，看着每個隊友都在以飛快的速度進步，心中漸漸起了波瀾。
雖然他說已經對自己和說唱失去信心，但其實在內心深處，李湛還是無法割舍這個自己愛了很多年的初心，所以之前做歌曲改編的時候，才會那麽痛苦。
之前趙正宇說，他的說唱水平下降了很多，他承認，但如果能得說唱教父的指導，如果……
他心裏似乎燃起了一絲希望。
趙正宇看見他，卻直接道：“我不教你。”
李湛徹底愣住。
“為……為什麽？”
他滿臉驚訝，根本沒想到自己會得到這樣的回答，整個人都懵了。
趙正宇：“你不是打算删掉歌曲裏的大部分說唱嗎？如果是這樣，根本不需要這麽多人。你不喜歡說唱，大可以把說唱交給別人，你去學vocal吧。”
他向來說話不留情面，這次面對李湛，更是一開口，就直接刺中他的痛點。
李湛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不是……我沒有不喜歡說唱……我只是……”
想要辯解，但此時面對趙正宇鋒利的眼神，他卻根本說不出來。
說唱在比賽中不如其他歌曲，表演說唱根本贏不了。——這些話确實是他親口說出來的。
李湛越是回想，臉色越是難看。
趙正宇将他的細微變化都看在眼裏，無聲地嘆了一口氣，開口道：“李湛，我實話和你說吧，你的說唱能力根本沒問題。”
“那我為什麽從A班掉到了C班？為什麽會輸？”
李湛不理解。
他現在都快被淘汰了！
随時可能被淘汰！
怎麽可能沒問題？
等等。
如果他沒問題，那就是說唱本身……
見他又開始鑽牛角尖，趙正宇臉色一沉，呵斥道：“是你的态度出了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