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何斯楠坐在房間的椅子上,表情有些落寞和無助。
我看着他的樣子,心裏也很難過。
我決定先給他一些時間和空間來處理自己的情緒。
于是,我輕輕地關上了門,走到客廳裏。
我拿出手機,給母親打了個電話。電話那頭傳來母親的聲音:“怎麽這麽晚還沒回來?”
我深吸一口氣,說道:“媽,我今晚不回去了,我要在何斯楠家過夜。”
母親顯然很驚訝,問道:“發生什麽事了嗎?”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母親。
母親沉默了一會兒,說:“我知道了,照顧好自己。如果斯楠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地方,你告訴他盡管開口,我們能幫的一定幫。不過這件事解決之後,你一定要馬上回家。”
我點點頭,答應道:“我知道了,媽媽。”
挂掉電話後,我感到一陣疲憊襲來,身體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一樣,軟軟地癱靠坐在沙發上,眼神空洞地盯着前方,思緒漸漸飄遠。
正當我的思緒開始萦繞時,一陣清脆的門鈴聲突然響起,打破了這份寧靜。
我猛地坐直身子,雙眼疑惑地看向房間門,心裏充滿了疑問:這麽晚了會是誰呢?
接着,我又好奇地瞅了瞅發出動靜的門,試圖從那扇門裏找到答案。
我懷揣着滿心的疑惑,緩緩地朝着家門口走去。
走到門前時,我透過貓眼向外望去,卻因為光線昏暗,無法看清門外之人究竟是誰。
但那身影看起來似乎有些熟悉,讓我不禁心生好奇。
就在這時,門外的人再次伸手按下了門邊的門鈴,清脆的鈴聲再次在屋內回蕩起來。
過了一會兒,那人又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擺弄了一番後,我兜裏的手機突然發出了一陣震動。
我低下頭,掏出手機查看屏幕,發現竟是幾個小時前剛剛通過電話的哥哥打來的。
難道門外的人真的是我哥?
想到這裏,我心中頓時湧起一股欣喜,連忙打開了門。
果然,門外站着的正是我的哥哥!
看到他的那一刻,我仿佛抓到了救命的稻草,激動得差點哭出來。
我立刻撲向他,緊緊抱住了他,感受着他帶來的溫暖和安心。
“哥!”我把臉埋進他的脖頸裏,聲音沉悶地從喉嚨裏發出來,帶着些許疲憊和無奈。
“怎麽了?”他輕輕撫摸着我的頭發,溫柔地問道。
“我好累啊。”我喃喃自語道,仿佛整個人都被疲憊淹沒。
“沒事了,我回來了。”他緊緊擁抱着我,側過頭,在我的側臉上輕輕地親吻了一下。
“真的嗎?”我擡起頭,看着他深邃的眼睛,眼中閃爍着淚光。
“當然是真的,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他用堅定的語氣說道,讓我感到無比安心。
“可是我還是很害怕,如果爸媽知道我們在一起了,他們會不會也……”我憂心忡忡地問道,心中充滿了不安。
我哥松開我,擡手捂住我的嘴唇,輕聲說:“不會的,咱爸和別人不一樣,他一定會理解我們的。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帶你回家,親自向爸爸公開我們的關系。”
我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随着時間的推移,天色逐漸明亮。
我和哥哥靜靜地站在何斯楠房間門口,透過門縫,可以看到他側身躺在床上,被子高高地蓋在身上,只露出了頭部。
也許是因為過度悲傷,他已經進入了夢鄉。
确認何斯楠安然入睡後,我和哥哥放心地走出家門。
大約半小時過去,天空開始泛起一片白色。
此時,我和哥哥也抵達了爸爸的住所。
或許是由于年紀漸長,爸爸起得特別早,才清晨五點半,他所住房間裏的燈光就已經亮起。
哥哥領着我走進門禁,然而此刻的我卻又一次陷入猶豫之中。
我擔心一旦爸爸得知我們的事情,他是否會像隔壁的那位父親一樣,氣得心髒病發作呢?
想到因為這事會害死父親,我退縮了。
“哥,我害怕,咱還是不去了吧。”我緊緊抓住哥哥的衣角,身體微微顫抖着,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不安。
哥哥停下腳步,低頭看着我,眼中閃過一絲心疼和無奈。他輕輕地嘆了口氣,伸手将我摟
入懷中,輕聲說道:“好,我聽你的。如果你不想去,我們就回去。”
他的聲音溫柔而堅定,讓我感到無比安心。
我擡起頭,看着哥哥的臉龐,心中湧起一股溫暖的情感。
他總是這樣,無論何時何地,都會尊重我的意願,保護我不受傷害。
哥哥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別怕,有我在呢。你要是願意來,我再帶你來。”
我點了點頭,感激地看着哥哥。
他總是如此體貼入微,懂得照顧我的感受。
“我先送你回家,何斯楠那邊有我在,你不用擔心,等葬禮開始,你再過來。”哥哥看着我說道。
我點了點頭,此時,我也沒有心情再去管何斯楠的事情,有哥哥在,我相信他能夠處理好一切。
然而,我又想起前兩天哥哥說過他要出差幾天時,才第一天就返回來,心中不禁湧起一絲擔憂:“哥,你不是說要出差幾天嗎?怎麽今天就回來了?”
哥哥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沒事,公司裏還有其他同事可以幫忙處理工作,我已經把任務交給他們了。”
他的眼神堅定而沉穩,讓我感到安心。
我哥沒再送我,我進了電梯,跟哥哥道別後按下了樓層按鈕。
由于此時剛天亮,幾乎沒有人使用電梯,因此電梯很快就到達了我所住的樓層。
當電梯門打開時,一股寒意撲面而來。
我走出電梯,一眼就看到了我家隔壁的房子門口挂着一塊巨大的白布,門大開着,裏面透出昏暗的燈光。
地上跪着三個人,正在給死者燒紙錢。
他們默默地跪在那裏,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卻讓人感到一種沉重的哀傷。
我走近一看,發現遺相中的人竟然就是昨天我出門時遇到的那個被兩個同性戀兒子氣得心髒病發作并被送往醫院的中年老人。
他的面容慈祥而溫和,然而此刻卻已化為一張黑白照片,靜靜地懸挂在牆上。
昨天還曾在這裏見過面,今天卻只剩下這張照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