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離開警局
第29章 離開警局
分別吃過早飯，喬岩已經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擺放在一旁，他并不着急出發，而是打算先教教殷莓和林姐在遇到喪屍的時候該怎麽辦。
雖然躲進留置室之後，喬岩就再沒有直面過喪屍，但他還是覺得自己該擔起這個責任，認為只要将喪屍當做敵人而不是同胞，就可以做到沉穩、冷靜。
林姐欣然答應，殷莓卻有些抗拒，在她看來，這樣做無異于默認了他們将來會遭到喪屍的圍追堵截，明明只要避開就好了。
但當着林姐的面，她并沒有直接将心裏話說出來，而是半推半就地答應了喬岩。
警局大廳內，蘇雨幾人早就将擺放在中央的凳子搬開，騰出偌大一塊空地，給路圓雅和淩潔鍛煉用。
沒有礦泉水增加重量，淩潔便舉着實木的凳子做下蹲，路圓雅有樣學樣，兩人伸展開，蘇雨搬出一個臨時做的沙袋，讓她們試試。
路圓雅躍躍欲試，朝自己緊握的拳頭哈了口氣，半弓着背，猛然揮拳。
“……哦呵。”
過去查看了一下沙袋的情況，蘇雨也沒想到這一拳威力這麽大，能直接将沙袋打破，不過也存在沙袋質量的原因，要判斷具體的力量還是需要标準化。
“用了幾分力？”蘇雨站起身，将手上的細沙拍落。
“那肯定是全部啊，”路圓雅撈起自己袖子，擡起胳膊，向兩人展示自己發達的肌肉，“看我強壯的肱二頭肌。”
淩潔捏了捏，“嗯？怎麽這麽軟？”
癢意傳來，路圓雅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轉而又惱羞成怒，“還不是怪你摸到我癢癢肉了！”
在蘇雨看來，路圓雅和淩潔的肌肉并不算發達，平時處于放松狀态，甚至都很難看出起伏，但其中的爆發力可不容小觑。
這種現象會不會和喪屍病毒有關系？
蘇雨沉思着，讓二人先自己訓練，她則去巡查一下喬岩那邊情況如何。
喬岩帶着殷莓二人在後院，蘇雨過去的時候，剛好聽到他們在争吵，殷莓說話的語調很有特點，溫吞而緩慢，有種徐徐道來的感覺，所以不用靠近，她就分辨出此刻情緒激動的是誰。
“能不能別用這種高高在上的姿态發號施令，你以為你是誰啊！憑什麽這麽對待我們！”
蘇雨擰眉。
殷莓的聲音太大，怕是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她加快步伐想要過去制止，好在另外兩人都算明事理，及時叫停了殷莓。
“你想死別帶上我們，”喬岩面色沉如水，看着被林姐強制閉嘴的殷莓，“我教你們這些都是未雨綢缪，變故指不定在什麽時候就會發生，我只有一個人，怎麽同時保證你們的安全，這點難道就沒有想過嗎？”
可惜現在的殷莓什麽都聽不進去，她死死抓着林姐的手，許久沒有修剪過的指尖嵌入對方的肉中，不一會兒，竟然冒出幾滴鮮血。
這一切她都沒有注意，而林姐一聲不吭，硬是将疼痛和委屈咽了下去。
喬岩注意到林姐被殷莓掐出血，他本來平複少許的怒氣再次暴漲，“你！”
然而蘇雨的出現打斷了他的話，連揚起的手都僵在半空中，過了幾秒，才慢慢放下。不過他的這一舉動還是吓到了殷莓，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不少落在林姐的手背。
“放開她吧。”
見蘇雨開口，林姐這才松手往後退了一步，她轉過身去檢查自己的手，本意可能是不想被殷莓發現而感到自責，卻不曾考慮見到此情此景，殷莓內心會怎麽想。
以為對方因為剛才的事生氣，不想看到自己，殷莓頓時慌亂起來，走過去想要道歉，林姐來不及躲閃，手上的傷便暴露在殷莓眼前。
“這是我掐的嗎？”
殷莓一把抓住林姐的手腕，歉意和心疼交織在一起，雙眼止不住泛酸，大滴的眼淚砸在傷口處，和血水融為一體，“對不起，對不起……”
一聲嘆息，林姐将面前的人擁入懷中，用沒有受傷的那只手堅定而有力地輕拍着她的背。
“我們兩個相依為命到現在，還有什麽好怕的呢，”她低語，“殷莓，只要我們在一起，不就好了嗎？”
活着，還是變成喪屍，亦或是被直接分食，就算這些結局充滿了不确定性，但那又怎樣。
沒有家人的她們本就無牽無挂，勇敢一回不好嗎，管他前方是什麽，有人陪伴在身邊，艱難險阻也不過是糖衣炮彈，跨過跨不過都是好結局。
林姐看得通透，但殷莓不一樣，在嘗試過幸運之後，她認為自己就該遠離一切不幸，不管是喪屍、末日、還是那些對她不好的人。
這樣的思想在一旦形成，想要轉變是件困難的事，但林姐願意去嘗試，她不會丢下殷莓一個人。
給林姐的傷口簡單包紮之後，衆人便商量着準備出發，蘇雨和喬岩去了頂樓，不知在搗鼓什麽，許久都沒有下來。
林姐則拉着殷莓去了僻靜的地方談心，雖然大部分時間都是林姐在唱獨角戲，但只要能換得殷莓一點認同，她就覺得足夠了。
将幾個背包拴在一起，路圓雅将其背起來嘗試了一下重量，她對淩潔點點頭，“還可以，不過出去還是需要翻牆的話，就有點麻煩。”
“蘇雨說不翻牆走大門。”
“雨雨什麽時候說過，我怎麽不知道？”路圓雅努了努嘴，“好啊，你們又背着我說悄悄話是吧？”
淩潔白了她一眼，“那是因為她說話的時候你壓根就沒在聽……”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
“……”
頂層，喬岩眼中有些憂慮，他詢問蘇雨，“怎麽樣？有把握嗎？”
“嗯，”蘇雨點頭，“你現在去把大門的鎖打開。”
“現在？會不會有點着急了？”喬岩皺了皺眉，顯然并不認同這個做法。
蘇雨沒有搭理他，而是在想另一件事，剛才她在警局的後院發現了一臺柴油發電機，可惜裏面剩的柴油并不多，找了一圈有沒有發現備用，正猶豫着到底要不要一起帶走。
回過神，她對上喬岩質疑的眼神，“沒事，去吧。”
對方執意如此，喬岩忽然有些懷疑，自己選擇聽對方的命令這個決定是否正确。
其實按理來說，他是這裏最年長，而且身份最适合做領頭的人，理應由他來思考并決定引走喪屍的方法，然而沒想到全程都在被面前這個女生牽着鼻子走。
“我鄭重地提醒你，你現在這個做法十分危險，不僅是對于你自身，而且是對其他人的不負責，”喬岩苦口婆心，“我們明明可以選擇其他的方式……”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蘇雨打斷：“比如？你給我舉個例子。”
喬岩瞬間卡殼。
在剛上到頂層的時候，蘇雨就告訴了他自己的打算，在警局周圍，停放着不少工人的電瓶車、摩托車，他們只需要引爆這些車輛，巨大的爆炸聲足以吸引周圍大部分喪屍。
剩下的人則趁這個時間，直接從大門出去。
這是蘇雨想到最直接有效的方式。
但喬岩似乎對此并不滿意，于是她就向對方“請教”其他高明的做法。
“我們可以用手機或者鬧鐘，這些同樣也可以制造聲響，或者利用現有的資源制造其他的工具，方法多的是，只要肯想，怎麽可能會沒有？”
“所以打算貢獻出自己的手機嗎？”蘇雨問他。
喬岩下意識去摸裝有自己手機的口袋，雖然現在網絡癱瘓，手機并沒有什麽用處，但萬一有恢複的那一天呢，這裏面的信息到時候可是有大用處。
見對方沒有說話，蘇雨大概猜到他的想法，輕笑一聲，“所以你是決定用誰的手機，還是說你能找到數量足夠多的鬧鐘？”
“如果沒有別的話想說，就趕緊下去吧。”
又被這個女生占據了主導，反應過來的喬岩不由得懊惱，但事已至此，他确實暫時想不到反駁的話，只能沉默着下了樓。
樓下的人看到喬岩手拿一把半米多長的鐵鏈剪，都有些驚訝，連忙問他是不是打算現在就破門而出。
“還需要等會兒。”
即便蘇雨強調他下樓之後立刻行動，但斟酌一番之後，喬岩還是決定等她先動手，自己再去剪鐵鏈。
等礙事的人離開，蘇雨拿出自己的狙擊槍，架在窗臺邊。
瞄準、扣動扳機，爆炸聲随之響起。
火光和滾滾濃煙轉瞬便淹沒了旁邊停靠的車輛，蘇雨選的位置十分巧妙，既能用幾輛電瓶車和摩托車的代價制造出足夠大的動靜，也能因為遠離建築，而不會引發後續的災難。
眼看喪屍漸漸靠了過去，她收起槍，轉身下樓。
聽到爆炸聲，喬岩飛速沖到大門前，用鐵鏈剪将纏繞在門上的鐵鏈全部破壞，淩潔在他旁邊，早就準備好了鑰匙，等所有鐵鏈都掉落在地，她立刻和路圓雅一起推開了門。
林姐抓着殷莓的胳膊，在門開的一瞬間，悶頭往房車的方向沖，其餘三人緊随其後。
房車的鑰匙早就交給了淩潔，所以即便林姐和殷莓跑在最前面，她們也上不了車。
打開駕駛室兩側的車門，淩潔并沒有直接上去，而是繞到後面将進入車廂的門一并打開，路圓雅先是把幾個捆在一起的背包扔了進去，再招呼林姐二人抓緊時間。
周圍有零散的喪屍圍了過來，喬岩守在外圍，謹記蘇雨的叮囑——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刻盡量不要選擇開槍，不過一旦開了這個口，就必須槍槍爆頭。
喬岩對自己的槍法還是有信心的，看到蘇雨也從警局中沖了出來，他果斷擡起手臂，砰砰幾槍，便解決了逼近的喪屍。
然而即使裝上了消音器，槍聲還是不可避免地引起了周圍喪屍的注意。
眼看這些東西的數量越來越多，喬岩心底還是止不住發慌，直到路圓雅從駕駛室探出頭大聲叫他：“喬警官，趕緊上車！”
他才遵從自己的內心，迅速掉頭鑽進了房車車廂。
淩潔守在門口，在喬岩進來之後，兩人一起合力拉上了門。
警局後方的爆炸已經慢慢平息，活人的味道刺激着周圍的喪屍越來越暴躁，眼看着它們行動越發靈活，有部分甚至跑了起來，蘇雨不再猶豫，踩下油門，将圍堵在前方的喪屍硬生生撞開。
“我的媽呀！”
剛開出沒多久，就聽見路圓雅驚呼一聲，蘇雨微微側過頭去，只看到一只喪屍的手正攀在車窗邊。
路圓雅剛拿起自己的匕首，準備解決這只喪屍，卻被蘇雨阻止，“你先試試用槍。”
“是哦，”路圓雅恍然大悟，“這倒是個好機會。”
她興致勃勃舉着槍對準喪屍的腦袋，覺得萬無一失之後便扣動了扳機，然而沒有做好準備的她被後坐力影響，居然打偏了一點。
不過距離足夠近，彈道偏移少許，并不影響結果。
喪屍的手消失在窗邊，路圓雅讓後面的淩潔給自己一包紙，一口氣抽了可能有七八張，直到滿意紙張疊起來的厚度，她才肯上手去擦窗邊的腐肉污血。
坐在凳子的一角，喬岩好奇的打量着整個房車的構造，他半是欣喜半是自嘲地說道：“如果不是發生這樣的事，我還沒有機會坐這麽高級的車。”
他沒有刻意壓低聲音，這句話便傳入了所有人耳中。
路圓雅表示贊同，“要說起來，我們都得給雨雨磕一個，如果不是她，我們早死八百回了。”
“那你現在給她磕一個？”喬岩倒是挺喜歡路圓雅這個性子，最起碼路上不會太沉悶。
“別，我受不起。”
還不等路圓雅表态，蘇雨就急忙制止對方。
“行吧，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我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了。”路圓雅嘿嘿一笑。
氣氛活躍起來，喬岩覺得自己可以開啓另一個話題了，他用下巴指了指堆放整齊的物資，“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告訴我，你們這些東西是怎麽來的嗎？”
就知道這人遲早會問這個問題，淩潔回答滴水不漏。
“我們三個人原本打算出去自駕游，東西都買好了，沒想到發生這樣的事情，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自駕游？”這個理由倒是說的過去，但那三桶汽油還是有些可疑。
“這不是怕迷路嗎，”淩潔故作輕松地笑笑，“雖然現在地圖導航便捷又簡單，但還是可能會遇到信號不穩定，或者其他突發情況，有備無患總是要的。”
喬岩是誰，當了十幾年的警察，練就一雙鷹眼，怎麽會看不出來對方的緊張，但他并沒有選擇拆穿。
“确實，不過大部分人就沒有你們這麽幸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