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趨光性？
第28章 趨光性？
其實也行。
在略加思索之後，喬岩同意了這個提議，他看向蘇雨指定的二人，用短暫的交流互通姓名和身份信息，他已經将兩人的底細摸得差不多。
“接下來你們打算往哪兒走？”
路圓雅笑容燦爛地勾住蘇雨的肩膀，“當然是回家！”
愉悅的上揚語調，也不知她是天生如此樂觀，還是根本就不了解這趟旅程的艱難，喬岩并不想去多了解，他提出能不能順路去自己家一趟，如果家裏還算安全的話，他就打算帶着殷莓二人留在那裏。
在手機中調出電子地圖，蘇雨讓喬岩指出他家所在的位置。
“順路，可以。”
收起手機，她便敲定了接下來的路線，先圍繞人跡罕至的小路去到喬岩家所在的位置，不管三人最終是否會下車，她們都可以從那個位置直接上繞城高速，倒是不耽誤事。
“但有一件事我要先說清楚，”蘇雨看向喬岩和殷莓二人，“我準備的物資實際上并不包括你們的份，所以剩下這段路，我不會負責你們的吃喝。”
這理所當然，雖然心裏有些不舒服，但喬岩并沒有提出異議。
同樣的話落入殷莓耳中，卻傳遞出不同的信息，她臉色一變，急忙走上前去，“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說你要趕我們走嗎？”
蘇雨不知所以。
“這難道不是一開始就說好了？”
“可是……”殷莓神色慌張，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幾次欲言又止。
到現在淩潔終于明白這兩人剛才的表現為什麽這樣奇怪，說實話，她的确有些失望，所以在看向殷莓的時候，眼中也不自覺帶了一絲鄙夷。
“所以你現在的意思就是，想賴着我們？”
殷莓下意識反駁，“不，不是這樣的。”
即便這樣，她還是不敢去接觸對方的眼神，因為怕會被深深刺痛。殷莓也明白，自己狀态就像一只鴕鳥，以為只要逃避，就可以避免一切事端。
此時回想起來，她還想壯着膽子與蘇雨商量，真是高看自己了。
嘆了口氣，林姐終于站出來，“怪我，沒有好好跟她說明白，放心吧，我絕不會允許出爾反爾這種事出現在自己身上。”
對于林姐這個人，淩潔還是信得過，既然對方都這麽說了，她就閉上了嘴。
路圓雅站在蘇雨身邊，只覺得自己臉上臊得慌，當初是她提議要帶上這兩人，還以為她們真如自己想的那般言而有信，卻沒考慮到，人的心态會跟随環境的變化而轉變。
“之前說好的事，我不可能會改主意，”蘇雨掃了一眼殷莓，“夜晚行進不安全，先在這裏休息一晚，你們也可以趁這個時間去找找有沒有吃的。”
喬岩跟林姐使了個眼色，示意自己有話對她說，林姐稍作猶豫，安撫好殷莓之後，還是跟着前者出了槍械庫。
遠離衆人，喬岩壓低聲音，“你的性子不錯，但你的朋友不行。”
“我不同意你的說法，”林姐咬了咬自己的下唇，“殷莓的為人我最了解，她做出這樣的事只是因為太過擔心和害怕，稍後我會做好她的心理疏導，不會再出現這樣的情況。”
對于林姐的辯解，喬岩不做評價。
“我只是在跟你闡述事實，既然蘇雨将你們兩人托付給我，不管是作為警察，還是我個人，我一定會履行好這份承諾，只是在喪屍橫行的……末日之下，我希望你們兩個都能強大起來。”
在提到末日的時候，喬岩的臉色十分不自然，也許是因為內心深處不願意接受這個殘酷現實。
林姐點頭，“我會的，也相信殷莓也不會拖後腿。”
“很好。”喬岩拍了拍她的肩膀。
回到槍械庫，蘇雨已經做好了今晚休息的安排。
一共三間留置室，喬岩允許單獨住，但他那間的鑰匙必須保管在蘇雨手中。暫時沒有被發放武器，殷莓和林姐兩人一間，鑰匙可以自己保管。
剩下她們三人，則擠最後一間留置室。
“晚上不守夜嗎？”喬岩皺眉。
“要守，”蘇雨回答，“不過不需要你們，我們三個夠了。”
知道這是她們不信任自己，雖然身份是警察，但他同樣是一名男性，危險性不可能被忽視，所以這樣的安排，喬岩沒有意見。
路圓雅和淩潔把留在槍械庫的背包全部拿到留置室，整個過程喬岩都在場，并且在确認她們不會返回槍械庫之後，他就将槍械庫上鎖，并且搬來不少桌椅板凳，将槍械庫的門淹沒其中。
後面的時間衆人幾乎将整個警局翻了個遍，将所有能用到的東西都打包帶走，蘇雨也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五個對講機。
六點，天色已經不似之前明亮，衆人回到被安置好的房間準備休息。
在經歷過一天的緊張刺激後，神經突然放松下來，疲憊感立馬裹挾全身，不消片刻，殷莓便睡了過去。
一開始林姐還以為她是為了回避自己，過了一會兒才發現對方是真的睡着了。
她坐在柔軟的床邊，思索着等對方睡醒之後，自己該怎樣開啓那個話題。
“雨雨，剛開始那個殷莓不是說的好好的嗎，為什麽後來又突然變卦了呢？”
路圓雅不是想不通，而是懊惱自己為什麽沒有早點想明白這點。
聽她嘟囔的語氣，蘇雨就大概猜到她在想什麽，斟酌了片刻，她開口道：“這種事很正常，你不用把原因歸結在自己身上。”
“哎呀，煩死了，”路圓雅在床上翻了個身，用枕頭捂住自己的腦袋，“要是她們真賴着不走怎麽辦？”
淩潔把枕頭拿了起來，“這有什麽好煩惱的，現在有想法的只有殷莓一個人，只要林姐把她勸住了，不就萬事大吉。”
“萬一勸不住呢？”路圓雅嘟着嘴。
“勸不住你就直接把她倆從車上推下去。”
睜大了雙眼，路圓雅簡直不敢相信這是淩潔會說出來的話，“我的媽呀，你是真敢說啊，推她們下車跟直接殺人有什麽區別？”
“也是，”淩潔聳聳肩，“那你就現在開門去把她們弄死，一勞永逸，多好。”
路圓雅站在床上，居高臨下地用手指着淩潔，“你這個歹毒的婦人！”
蘇雨把兩把95式手槍放在桌面上，盯着看了一會兒，然後才叫來兩人。
“你們是打算用槍，還是習慣自己的匕首？”
“那當然是用槍啊。”
路圓雅立馬轉過身來，面向蘇雨，“用匕首多吃虧，所謂一寸長一寸強，我直接800米外給喪屍爆頭，讓他連摸到我裙角的機會都沒有。”
“吹牛麻煩動動腦子，”淩潔搬過凳子坐在蘇雨對方，聽到路圓雅的話忍不住嗤笑一聲，“別說800米，就給你8米，那子彈都不知道會飄到哪兒去。”
“怎麽會？”路圓雅不信邪。
“如果沒有訓練過的話，八米的确可能會打偏。”
蘇雨把其中一把槍推到淩潔面前，“不過按照你們現在的身體強度，只要适應好後坐力，準度應該會很快提升。”
“聽到沒！”路圓雅興致沖沖跳下床，踩着自己的鞋來到兩人面前，趾高氣揚地問淩潔，“雨雨都這麽說了，你怎麽敢質疑我呀？”
蘇雨莞爾，“沒有靶場，我先教你們怎樣拆裝和保養槍支的各零部件，适應一下它的手感。”
聽到蘇雨這麽說，路圓雅和淩潔立馬停止了吵鬧，安靜下來看她是如何操作，雖然放慢了速度，但兩人還是沒能看清全部步驟。
“不着急，慢慢來……”
在反複的觀摩與嘗試中，兩人慢慢找到訣竅，又不服輸似的，非得比一比誰先學會整個拆裝過程。
轉眼窗外已經被黑暗席卷，看了眼時間，蘇雨叫停兩人，“今晚就先這樣吧，距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每人三小時，我守第二班。”
淩潔點頭，“我第一。”
“那我就第三咯。”
路圓雅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痛的手腕，去衛生間簡單洗漱之後，跳上了床，她掀開被子，拍拍自己身側的位置，滿懷期待地看向蘇雨：“雨雨快來！”
點頭答應之後，蘇雨分別将兩把槍都裝填好子彈，安上彈匣，将其中一支遞給淩潔，并囑咐道：“非必要不開槍，有事先叫人。”
淩潔接過槍，蘇雨便轉身去了衛生間。
等她洗漱出來，卻發現路圓雅已經睡着了，和淩潔交換視線，皆無奈一笑。
留置室的床本是單人床，要睡下兩個人還是有些勉強，好在今晚路圓雅睡相良好，并沒有打攪到旁邊的人。
直到被淩潔叫醒，蘇雨這才從睡夢中回過神。
難得地，短短的兩個多小時，她竟然做了不少夢，可惜那些紛繁複雜的畫面，在意識清醒之後，就已經被遺忘得差不多。
淩潔輕手輕腳地上床，生怕吵到路圓雅，舒服躺下，她緩慢地長松了一口氣。
等兩人睡下，蘇雨斂聲息語離開了留置室，來到警局頂層查看周圍的情況，路上還發現了一個不知被誰架在這裏的望遠鏡，便順手拿上。
今晚的月色甚是明亮，只要眼睛适應了這樣的光線，就能将四周景象大致收入眼底。
環視一周，并沒有發現什麽異樣的地方，倒是在不遠處發現了幾盞依舊在工作的路燈，看樣子應該是太陽能供電。
剛挪開視線，餘光卻瞥到幾個搖晃的影子，在路燈下被無限拉長。
還以為是誰如此有膽量選在大晚上出來尋找物資，定睛一看，居然是喪屍，而且還不止一兩只，在它們身後，路燈照不及的地方，數不清的喪屍前擁後擠紛紛來到了路燈之下。
蘇雨不确定它們是為了捕食被燈光吸引而至的飛蛾小蟲，還是單純趨光。
拿起望遠鏡仔細觀察半晌，還未得出結論，就被附近無端傳來的響動打斷，蘇雨頓覺不妙，迅速下樓來到殷莓和林姐休息的留置室外。
不知是何原因，兩人在睡覺的時候，竟然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功能，用來照亮整個房間，蘇雨趕緊叫醒林姐，讓她關掉桌上的手機。
林姐努力睜開自己酸澀的雙眼，依言照做，而後她來到門口，問蘇雨發生了什麽。
“暫時別說話。”
黑暗中，各種細微的聲響都會被無限放大，标志着喪屍就在附近的低沉嘶吼牽動着兩人的神經，好在并沒有靠近，蘇雨告訴林姐：“別開燈，晚上安靜一點。”
林姐連連點頭。
送走蘇雨之後，林姐來到桌邊，有些困惑地看着上面的手機，手機是她自己的沒錯，但在印象中自己并沒有下過床，更別說打開手電筒。
難道是自己夢游？還是說殷莓醒過。
搖了搖頭，實在想不明白，她就将自己滿腹的疑慮暫時壓下。
來到床邊，林姐試探性地叫了聲殷莓的名字，對方并沒有應答，呼吸依舊平穩。
“奇怪……”
圍着三個留置室轉了一圈，沒有發現其他光源，蘇雨再次回到頂層，仔細觀察剛才傳出動靜的方位，發現那裏的确有幾只喪屍在撓牆。
而那些路燈下，放眼望去全是喪屍，他們仰頭直視着散發出光源的地方，渴望的雙手不停在空中揮舞，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異常。
工地的位置看不到路燈，所以裏面的喪屍十分安靜，紋絲不動地站立在原地，像一座座靜默的雕像。
和路圓雅交換時，蘇雨特意叮囑她要注意周圍任何會引起喪失注意的亮光，一旦發現，立刻掐滅。
由于守夜的時候發現喪屍新的特性，蘇雨并不放心路圓雅一個人，所以隔不了幾分鐘就會忽地驚醒，确定安全之後，才又會迷迷糊糊睡過去。
這樣的狀态一直持續到太陽升起，她才和淩潔起了床。
填飽肚子，衆人便商量着出發的事宜。
喬岩率先轉過頭看上三人，“昨晚是不是發生過什麽？”
“嗯，”蘇雨點頭，“喪屍可能存在趨光性，昨晚有人用手電筒打光，幾只喪屍被吸引過來。”
原本還以為能逃過一劫，沒想到喬岩還是提到了這件事，殷莓心虛地舉起手，“抱歉，昨晚是我太害怕，所以才想着有點光能安心一點。”
早晨剛清醒，殷莓就被林姐拉着詢問昨晚是不是她打開了手電筒。
殷莓并沒有想着不承認，于是将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告知了林姐，然後得知這一舉動差點害了她們，她也後怕不已。
“這次沒事只是我們好運，下次就不一定了，不要再做出這種愚蠢的行為，好嗎？”
喬岩語氣嚴肅，殷莓只敢唯唯諾諾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