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章
第37 章
林未淺讓寒露直言, 聽她說道:
“先前奴婢便覺着玄甲營的案子動靜鬧得太大,即便玄甲營對于大衍至關重要,可一個看上去并無太多疑點, 十分容易給出定論的案子為何還要專門派監察禦史過來?”
“除非聖上的用意并不在那兩個士兵身上,而是……王爺手中的令牌。”
林未淺被這個猜想驚到,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無可能。
“若是這麽想, 那父親說不定也清楚聖上的心思,他說的指望我, 難道是想讓我從元鸷那裏将令牌拿到手?”
寒露看着林未淺, 緩緩點下頭:“奴婢想, 大公子未說出口的話就是這個。”
“……”
“娘娘, 如果老爺當真要求你這麽做, 你會同意嗎?”
林未淺想也不想便道:“我絕不會同意, 也不會幫他們。”
寒露面色凝重,說:“老爺既然讓大公子親自過來,只怕不達目的不罷休,尤其是戴禦史那邊若沒有任何進展,他們就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您身上。”
林未淺咬着下唇, 視線正好落在銅鏡前的兔子玉雕上。
“不論他們怎麽說, 選擇權終究在我手上。”
隐瞞身份替嫁到王府, 已經讓她在面對元鸷時天然地帶着不安與心虛, 他待她的細心、耐心,更是讓她愧疚不已。
她絕不會去主動傷害元鸷。
何況……
“今日林亦洛說元鸷并沒有完全信任我, 這一點他或許說對了。”
寒露一愣:“娘娘,您這話什麽意思?”
林未淺拿過兔子玉雕, 溫潤的觸感讓她心裏漸漸平靜,說:“玄甲營的事也好, 赤玄玉令牌的事也好,元鸷都沒有主動同我說過,我不知他是不是因為不相信我,才從不與我說這些,但即便他真的不信我,我也能夠理解。”
“你先前也總和我說,我是林家人,元鸷與聖上關系不和,對我們林家也自然心存防備。如今看來,他的謹慎是對的。”
明明這番話裏沒有任何訴說委屈的字眼,可寒露還是聽出了其中的難過。
“以後林亦洛若再派人來找我,你都替我推了吧。”林未淺最後說道。
寒露明白她的用意,沒有勸說什麽,只是點點頭:“是,奴婢記着了。”
一整日,元鸷都沒有回來,雖然他一早就告訴林未淺不必等他,可她還是和過去一樣,點着燈等在桌邊。
原本寒露想陪着一起等,但時辰實在太晚,林未淺不想兩個人熬夜,還是讓她先回去休息。
差不多到了子時,林未淺也漸漸地有些熬不住,單手支着腦袋在桌上,眼皮止不住往下拉。
正在這時,忽然有腳步聲靠近房門,伴随着或輕或重的兩道說話聲。
林未淺強撐着眼皮看過去,“咯吱”輕響,房門從外頭被人推開,一道熟悉但帶着些許模糊的身影走了進來。
她連忙起身,腳步有些虛浮地走上前。
“你回來了啊,好晚……”
元鸷從見到屋裏還點着燈便猜到林未淺沒有歇息,他只得打斷徐鳳說話,推門進來。
剛一開門,桌邊的人就搖晃着身子朝他走來。
他見着林未淺快要閉上的兩只眼睛,不由地懷疑她到底有沒有看清自己。
“不是讓你早點休息,不必等我嗎?”他伸手将她扶住。
林未淺搖着頭,一開口,聲音就像是蒙了一層霧般:“我不是特意等你的,就是睡不着而已。”
元鸷低頭看着已經無意識靠在自己胸膛的腦袋,無奈失笑:“嗯,你只是睡不着。”
話音落下,等了好半晌懷裏的人才再次開口:“你今天忙壞了吧,我,我替你更衣。”
元鸷就看着她将手摸到他衣襟,然後沒到下個動作便直直垂落下去。
林未淺睡着了。
元鸷勾了勾唇,順勢将她抱起,送到床上。剛準備離開,林未淺的手卻下意識拉住了他。
他回頭在她唇上輕啄了下,低聲說道:“我去沐浴,很快便回。”
也不知她到底聽見了沒,但手卻是松開了。
約莫一炷香時間後,元鸷回到床上,很是自然地将林未淺摟緊懷中。
林未淺被他身上清涼的氣息弄醒,半睜開眼問他:“頭發擦幹了嗎?”
“嗯,幹了。”元鸷輕聲回應。
林未淺睡了一會兒,比起方才稍稍清醒一些,猶豫後,問道:“事情查得怎麽樣了,可有進展?”
說到正事,元鸷的聲音變得有些冷。
他道:“玄甲營那倆人恐怕是被人下了套。”
“下套?”林未淺這下徹底清醒了,擡眼看他,“這是什麽意思?”
“我們詢問了他們同村的村民,發現上個月曾有一位自稱懂祝由術的大夫來到村裏,村中許多人都曾向那人尋醫問診,包括玄甲營的那兩名士兵。”
“這個大夫有問題?”林未淺問。
“他的醫術似乎沒有任何問題,甚至連疑難雜症都能被他治好,唯一可疑的地方便是他曾分別給過玄甲營那兩個人一瓶名為聖水的藥。”
“聖水?這名字好奇怪。”
“玄甲營那兩人也覺得奇怪,但那位大夫說服下此藥水可以強健體魄,甚至還能在受傷後不治而愈。這對需要在戰場上厮殺的二人來說十分誘惑,當晚,他們就服下此藥。”
林未淺聽着越來越詭異,什麽藥還能讓人傷後不治而愈?
她忙追問道:“然後呢?”
元鸷沉了沉聲,說:“用完所謂的聖水後,他們立刻便陷入昏迷,等再次醒來……事情都已經發生。”
“怎、怎麽會這樣,他們難道沒有半點意識?”
“依據受害女子所言,事情發生時他們二人都十分清醒,可等第二天,兩個人都一副驚慌害怕的模樣,還曾說過類似‘這不可能’之類的話。但這些話在受害女子耳中,不過是想要推脫責任的說辭。”
“也是因為他們二人的恐懼,害怕事情暴露,事後都選擇了威脅受害女子,瞞下此事。”
林未淺聽完,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麽,到最後只問:“那個自稱是大夫的人找到了嗎?”
“尚未,”元鸷一頓,“此人怕是早已離開北境。”
一個多月的時間,想要去哪裏不成。
“那此案該如何了結?”
“服用過聖水一事原本只有那兩名士兵自己知道,光憑這點自然算不得上是證據,但好在其中一人平素還算謹慎,留了小半瓶聖水。我已将此物證帶回,等大夫查驗後再做定論。”
“如果此藥的确有問題,該怎麽辦?”
元鸷微微一默,說:“大衍律法規定,應有夫婦人被強.奸者,男子處以絞刑。但過去揚州一帶曾有一案例,男子被人脅迫強.奸有夫之婦,因非其自願,且婦人原諒,男子被判流刑。”
“只是此案與石頭縣的案子也有不同之處,那便是對男犯是否自願的認定,以及婦人是否有意原諒,此二者缺一不可。”
林未淺了然,說:“所以即使聖水有問題,只要婦人不原諒,那他們還是會被判絞刑。”
“是。”
元鸷的樣子十分平靜,就像是早已預料到這個結果,林未淺忍不住問:“既然結果不會改變,那為何你還要專門去石頭縣調查是否有隐情呢?”
元鸷先是沉默了下,而後才緩緩道:“這次的案子表面是強.奸案,可深層次卻是有人想要玄甲營內部出現動亂,又或者說,想要我交出玄甲營的這一部分兵權。”
“那兩名士兵也好,受害的婦人及其家人也罷,都不過是一些人争權的棋子。”
林未淺心頭一驚,立馬想到了遠在京城皇宮的那個人。
“這些事我本不想與你說的,”元鸷低頭對上她的眼,“除了讓你心煩擔心之外,沒有任何意義。”
林未淺抿着唇,忽然覺得心裏悶悶的。
白日裏,她還因為林亦洛的話,以為元鸷對她存有防備,但現在他卻說只是不想讓她煩心擔心。
她甚至覺得只要她現在開口問有關赤玄玉令牌的事,他也會如實地告訴她。
只是她不會問,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
林未淺自認做不來僞裝,隐瞞身份至今,靠得也不過是元鸷對林未清一無所知,可若她問了令牌的事,在林亦洛面前,她或許做不到今天在驿館時那樣坦然。
她害怕被林亦洛看出端倪。
倒不如就真的不知,左右她也不在乎什麽令牌到底在何處。
想通這一點,林未淺心裏輕松不少,她看向元鸷,說:“如你所言,此案背後有人操控,那你準備怎麽和戴禦史說明案情?”
戴長安便是幕後操縱之人的心腹,她很好奇元鸷該怎麽辦。
“他既是禦史,專門來調查此案,那我自然應當将案子有關所有細節、隐情一字不落地同他說清,包括追查持有聖水的大夫,朝廷既然想管,那就将這件事全權包攬。”
“不僅如此,”元鸷淺淺勾唇,“我還要将此案件始末昭告整個鄞州,也會告訴所有人朝廷将會負責審理此案。”
林未淺一開始還有些不解,但轉瞬她又明白了什麽。
皇帝想要他手中的令牌,想要整個玄甲營,可他裝作不懂,反而将壓力丢給朝廷。
皇帝若是幕後執棋者,那麽出現在石頭縣的大夫也應當是他的人,就等同于自己查自己。至于要不要交出這個大夫,要不要給百姓一個交代,就成了皇帝該選擇的事。
但不論他選擇如何,他都沒有任何借口來要走元鸷手裏玄甲營的兵權,反而還要安撫玄甲營中剩餘将士,否則大家都擔心日後是否會被陷害,又怎麽能安心保家衛國呢。
林未淺正思索着,元鸷忽然道:“一直都在說案子的事,你呢,今日做了什麽?”
林未淺一頓,倒是沒有隐瞞,畢竟她不說,月隐也都清楚。
“去驿館見了林亦洛。”
元鸷點頭:“他沒有再氣着你吧?”
林未淺剛想說沒有,卻突然想到一件事,道:“我也不知這算不算氣着我。”
“哦?”元鸷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今日我去驿館見我弟弟,但同時也見着了另一個人,此人你還認識。”
“誰?”
林未淺道:“你的妹妹,公主元蓉。”
元鸷聽到這個名字并沒有太大反應,只是稍稍沉默了下,點頭:“是她,怎麽她也跟來了?”
“她……似乎是喜歡林亦洛。”林未淺有些遲疑地說着。
元鸷挑了個眉:“是嗎,公主和尚書之子,婚事應當不難。”
林未淺見他并沒什麽所謂的模樣,有些意外:“你難道覺得我弟弟是個良配?”
元鸷忍不住輕笑:“你這意思是說自己弟弟并非良配?”
林未淺一時語滞,她心裏自然是這麽覺得的,可她明面上畢竟還是林亦洛一母同胞的姐姐,這麽看低自己的弟弟似乎不太合理。
沒辦法,她只好解釋道:“白日裏我去驿館的時候,在小公主來之前,曾有一名青樓女子出現在林亦洛廂房中,他們二人……關系不對勁。”
她不好意思直說那些事,只能暗示元鸷。
元鸷自然瞬間明了,冷呵一聲,說:“膽子倒是很大,在驿館招妓。”
林未淺繼續說:“原本我想當着面拆穿林亦洛的謊言,但公主并沒有給我這個機會,我不知該怎麽辦,倒不如告訴你,她總是你妹妹。”
誰知元鸷卻一臉冷淡道:“她既是我妹妹,來了鄞州為何不來見我,她不來,我自然也當她并不存在。”
“……還能這樣嗎?”
“那你覺得我應當如何?”
元鸷說着,見林未淺有些沉默,便道:“我自小便不怎麽親近這些兄弟姐妹,若是去做這個揭穿真相的惡人,到時候讨不到好處的反而是我。你放心吧,元蓉的婚事不會只憑她一人的意願,如今二人既還沒個結果,也不必插手什麽。”
這話聽起來倒是和寒露白天說得并無二致。
林未淺想,或許真的是她操心太多。
同時她也意識到,一個是皇帝,一個是元蓉,元鸷同他的手足血親顯然也并不親近,甚至彼此間還要耍盡心機手段。
這不由得讓她想起自己。
原來她與元鸷之間其實也有那麽一些相似之處。
這讓她心裏生出一絲竊喜,只可惜她沒辦法說出口,畢竟她現在還是“林未清”。
兩個人說了好久的話,林未淺消失的困意漸漸重新湧上來,正當她準備在元鸷懷裏找一個舒服的姿勢睡覺時,摟在她腰上的手卻忽然開始不安分起來。
林未淺意識瞬間清醒,連忙将某人的手按住,急道:“不行!”
元鸷眸色深深地望着她,問:“為何不行?”
自從生辰那日過去,他想着讓她好好休息一段時日,可這麽久了,也應當休息夠了吧。
然而林未淺卻半點沒松手,說:“我,我今日累了。”
“有我累嗎?”
“……”
好吧,他今日去城外,還這麽晚回來,是他比較累。
于是林未淺說:“是啊,就是因為你累,我才體諒你。”
誰想元鸷很自然地接道:“我不用體諒。”
“你——”
林未淺一時無語,連忙開始別的理由:“我,我其實來月水了。”
元鸷一頓:“當真?”
見他的手沒再亂動,林未淺連連點頭:“當真!”
“可我昨日問過陳府醫,你的月事還要幾日才會到。”
元鸷的語氣十分平靜,可林未淺聽了這話卻大驚道:“你,你怎麽還問陳府醫這個?”
她知道元鸷時不時會找陳府醫查看她的脈案,卻怎麽也沒想到他竟然還問這些。
元鸷回道:“上次你突然來月事,疼得那般厲害,我自然要提早知道,也好有所準備。”
用意倒是好的,但林未淺還是覺得有些別扭。
“你,你又不用準備什麽,我會顧好自己的,再說還有寒露在。”
“陳府醫說女子來月事有時會腰酸,我可以在你睡覺時幫你揉腰,還有給你喂紅糖姜水……”
聽他當真一件件的事說出來,林未淺倒是說不出什麽反駁的話來了。
“好了,現在可以說真正的原因了吧,”元鸷問道,“為什麽拒絕我?”
問題又回到了最初。
林未淺沒辦法,只好低着腦袋,滿臉通紅地說:“我,我覺得不,不舒服,還,還疼……福嬷嬷以前說過,如果在這方面不……”
她閉着眼糾結着用詞。
“不,不大愉快,那很可能是男子……不對。”
她說得很是模糊籠統,但元鸷聽明白了。
也正是因為他聽懂了林未淺的意思,此刻一張臉黑沉沉的。
林未淺小心翼翼地擡頭,見他面色難看,好心安慰道:“其實你再等等我就行,我今日沒有準備好,等我哪天準備好了,我可以稍微忍受一點……”
“疼”字還沒說出來,元鸷便擡手将帷帳落下,然後掀起衾被蓋過她腦袋,沉沉道:“別說了,睡覺!”
林未淺鼻息間滿是他清爽冷冽的氣息,似是感受到他的尴尬與懊惱,她慢慢将胳膊放到他腰上。
“這事急不得,福嬷嬷說過。”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元鸷的臉更黑了。
他生硬地開口:“以後這些事不要去問嬷嬷。”
林未淺還從沒見過元鸷這般模樣,整個身體都莫名緊繃着,可她不敢笑,只好輕輕“哦”了一聲。
不過也只是嘴上應着,畢竟這些事情寒露也不懂,她能問的人就只有福嬷嬷。
這一晚,兩個人都睡遲了,但第二天元鸷仍舊需要早早起身。
林未淺這回倒是起不來了,模模糊糊地被元鸷親了口,連眼皮都沒睜開。
元鸷也不想将她吵醒,落下帷帳,悄無聲息地離開寝屋。
等林未淺徹底清醒,已是日上三竿。
她喊寒露進來,剛起身,便聽寒露說:“娘娘,驿館那邊又派人來了。”
林未淺動作一頓,問道:“是林亦洛?”
“是。”
“我不見,也不會去驿館,你随便尋個理由,讓那人回去。”
寒露點頭:“您昨日已經吩咐過奴婢,再加上他一直在門外等着不大好看,所以我一早就将他打發走了。”
林未淺勾了勾唇,看着她說:“你做得好,以後那邊再來人,你都這麽辦。”
她不管林亦洛或者說她父親是不是真的存着讓她去偷令牌的心思,總歸她是不願意再見到他了。
林未淺認為以林亦洛的脾氣,定然沒有那個耐心一次次地派人來找她,次數多了總會放棄,可誰知第二天,驿館還是來了人。
之後又過三日,照舊不誤。
寒露很是意外,說:“還從沒見過大公子這般執着。”
林未淺也感到有些驚訝,直到元鸷回來。
“你是說那聖水已經查清了?”
元鸷颔首:“沒錯。”
“所以玄甲營那兩個士兵的确是被人下藥陷害?”
元鸷再次點頭。
“此案已經交給戴長安審理,玄甲營衆将士聯名上書,要求戴長安以及朝廷徹查那個失蹤的大夫,給出交代。”
“那玄甲營那兩人會怎麽判?”林未淺遲疑着問道。
元鸷一頓,說:“一人絞刑,一人流放。”
林未淺本以為兩人都逃不出一個死,聽到這個結果,反而微微一愣:“流放?”
“是,那位寡婦原諒了他亡夫的弟弟。”
元鸷說得并沒有太過詳細,還是後來顧寧湘告訴的林未淺。
這位寡婦的小叔子,也就是那個玄甲營的士兵,過去多年的俸祿一大半都是寄回到家中,偶爾歸鄉探親,對她這個嫂嫂也十分恭敬。那時她憤恨報官,其實更多是被公婆的态度傷到,後來得知小叔子是被人下藥,即便還有怨恨,卻也不免心軟。
可傷害畢竟存在過,她沒辦法面對小叔子,又不忍他真的去死,流刑成了最好的選擇。
玄甲營的案子暫時告一段落,但這僅僅是表面的結束。
等元鸷離開,寒露很是不安道:“娘娘,他們沒辦法借玄甲營的事拿到王爺手中的令牌,只怕之後會更加糾纏于你。”
林未淺心下不安,可還是強裝鎮定道:“只要我不見林亦洛,即便他再怎麽着急也無用。”
次日,元鸷有事去了城外北營,林未淺則因為來了月事,有些悒悒不樂地在軟榻上歇着。
這時,院子裏福嬷嬷的聲音忽然傳進來。
“娘娘還在歇息嗎?”
林未淺同寒露對視一眼,後者走出去,回道:“娘娘還在歇着,嬷嬷可有何事?”
福嬷嬷說:“小公主來了,說是要找娘娘一起出門逛逛。”
寒露一愣,回屋去找林未淺。
林未淺已經聽見她們二人對話,眉頭微皺:“公主找我?”
從她來到鄞州這麽久,怎麽今日突然想起找她。
“娘娘,奴婢覺着小公主的目的并不單純。”
林未淺亦是這麽認為,可元蓉壓根沒給她拒絕的機會,直接憑着公主的身份闖進了栖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