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
第 32 章
“沒錯, ”顧寧湘朝她點點頭，顯然都想到了一處，“倘若案子查清, 那兩名士兵的确犯了事，王爺身為執掌者就必須給出交代。”
話音落下, 林未淺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先前那種不安的感覺也愈發強烈起來。
就在這時, 兩道腳步聲從身後傳來。
林未淺還沒來得及回頭，右手就被一直寬厚溫暖的手掌握住。
是元鸷。
他同鄭玄談完事情, 直接過來了。
笑笑見到爹爹過來, 立馬跑了過來, 還将手頭的花環遞到鄭玄手中：“爹爹, 好看嗎？”
“嗯, 好看。”
鄭玄一邊應着, 一邊看向顧寧湘：“時辰也不早了，我們回吧？”
“好。”
林未淺雖然心裏還有些亂，但還是将他們送到了莊子大門。
元鸷自然也跟着一道。
他見林未淺一直望着遠處，鄭家的馬車都不見了蹤影，她仍仰頭望着。
“就這麽舍不得顧寧湘嗎？”
不知怎麽的, 話一說出口, 鏡像是有些吃味。
元鸷擔心被林未淺察覺笑他小心眼, 結果她壓根沒注意到這句話, 反而神色有些茫然地轉過頭。
“你方才說什麽？”
元鸷定定看她一眼，問道：“你怎麽了？”
一直以來, 林未淺都清楚元鸷并不怎麽主動與她說起軍中的事，她雖不知其中是不是有他自己的顧慮, 但顯然他将她排除在這些公務之外。
這樣的結論讓她此刻開不了口詢問，只能搖搖頭：“沒事, 就是想着廚房給笑笑做的棗泥酥，她似乎沒帶走。”
元鸷眸色深深，默了默，說：“小孩子還是要少吃甜食。”
林未淺本來還有些沉悶的心緒，聽到這話莫名覺得好笑。
她擡眼看他：“又不是天天都吃，婉姐姐在方面還是挺嚴格的。”
“那……我讓人拿着棗泥酥追上去？”元鸷狀似認真地說。
林未淺忙拉住他：“那還是算了吧，以後有機會再說。”
“好。”
林未淺因為這麽一打岔，暫時忘了玄甲營的事，可等到回到蝶月院，顧寧湘同她說的那些話又湧現在腦海裏。
午膳的時候，元鸷再一次看出林未淺的心不在焉，見着她碗裏幾乎沒有動的米飯，他夾起一塊排骨放入她碗中，提醒她吃。結果林未淺應倒是應了，筷子剛夾上，還沒送到嘴邊，排骨就掉了下去。
林未淺驚得回神，下意識就要彎腰去撿。
元鸷一把拉住她，說：“過會兒讓下人來收拾就行。”
林未淺一頓，淡淡“哦”了聲。
元鸷眉頭緊鎖，還是問出口：“上午發生什麽事了，你看起來魂不守舍的。”
他們分開的時間，也就是他和鄭玄談話的時候。
“是顧寧湘同你說了什麽？”
林未淺驚嘆他的敏銳，猶豫了下，索性直接開口問：“你，你是不是知道玄甲營那兩名士兵的事？”
元鸷眸光一定，随後淡淡道：“這是顧寧湘說的？”
“嗯，但是是我問的她。”
林未淺說着，抿唇問道：“這都是真的嗎？”
元鸷微微一默，點頭：“不管他們二人是不是有意犯事，傷害都已經造成，罪名也遲早會定下。”
“有意？”林未淺抓住了重點，“你這話的意思，難不成他們做的事情可能是被人逼的？”
元鸷目光深沉，一張臉微微緊繃着。
林未淺很少見他這個樣子，有些不安地看着他。
元鸷察覺到目光，回過神後刻意放松了神情，道：“這次的事是有些麻煩，但我都能夠處理好，你不必擔心。”
以前他說完這話，林未淺總是很快放下心來。
因為她相信元鸷的能力。
但這一回，她的不安卻并沒有因為他的寬慰完全消失。
元鸷不想讓她再繼續糾結這些，便轉移話題說：“對了，你可知我給你準備的生辰賀禮明日就會道到。”
林未淺被迫轉移了注意力，一愣：“什麽，賀禮？”
元鸷點頭：“生辰怎麽能沒有賀禮呢。”
林未淺不解：“那你為何昨日不給我？”
“這件禮送到鄞州需要一些時日，明日才能到。”
林未淺聽到這話，忽然意識到明日正好是八月十五，是真正屬于她林未淺的生辰。
這種意外之喜讓她很快生出期待來，但同時她又不能表露的太過明顯，便輕咳了聲，勾唇道：“明日正好是八月十五中秋，這禮到的真及時。”
元鸷見她總算露出輕松的笑容，也跟着彎了彎唇，應道：“是，來得的确及時。”
因為對生辰禮的期待，林未淺忽然覺得在莊子的最後一天過得飛快。
是夜，還記得白日裏林未淺疲憊模樣的元鸷并沒有再做什麽，只是彼此抱着親了會兒便一同歇下。
翌日一早，林未淺幾人出發回鄞王府，離開前，她心裏對向嬷嬷她們還有些不舍，答應入了冬還會再來。
經過一個多時辰，馬車總算在王府大門外停下。
一下馬車，元鸷便說有事先行離開，林未淺雖然好奇他去做什麽，但終究沒有多問。
她帶着寒露早早回到栖逸院，剛準備去軟榻上躺着歇一歇，元鸷突然回來了，手裏還捧着個紅木匣子。
林未淺一瞧，不歇了，立刻反應過來朝他走去。
“這是我的生辰禮嗎？”她眉眼彎彎，笑着問。
元鸷将匣子遞過來，揚眉道：“你自己打開瞧瞧便是。”
林未淺是第一次收生辰禮，心下期待又雀躍。
她小心翼翼将匣子打開，就見着裏頭一方軟布上擺着一只小兔子模樣的梨花白玉雕。
小兔子是正在酣睡的姿态，趴在那兒，還不到半掌大小，水靈溫潤，栩栩如生。
“好漂亮……”
林未淺忍不住驚嘆。
一旁寒露也好奇湊上前，一看這玉，當即瞪大了眼。
若是她沒看錯，這可是十分難得的昆山之玉，如此溫潤潔白，乃是上好的玉石雕刻而成。
“它為什麽會是一只小兔子？”林未淺問道。
元鸷輕笑一聲：“你不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只小兔子嗎，尤其是睡着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憨态可掬。”
林未淺撇了撇嘴，眼裏卻帶着笑意：“有嗎，我怎麽不覺得？”
“你又看不見自己睡着時的模樣。”
元鸷說着，将匣子輕輕放到桌上。
“這玉是我早前就從一位北上的商賈那兒買下的，原本想着親自雕一只小兔子給你，可這些時日實在忙碌，怕趕不及你的生辰便只能托旁人來做。”
林未淺坐在桌旁，兩只眼睛緊盯着那小兔子玉雕，聽到這話，意外擡頭：“你還會雕玉？”
元鸷沒有直接回答，只說：“等來年你生辰，我給你雕一枚兔子玉墜，這次的只能當作擺件置在屋裏，等有了玉墜，你就能随身佩戴。”
林未淺聽他說的，心中有了無限期待。
“這是你說的，可不能再拿事情多來當托辭！”
元鸷一笑，眼中寵溺無比：“好。”
雖說拿了生辰禮，可林未淺還是沒有忘記今日也是中秋節。
她問過福嬷嬷，才知道過去中秋節徐管事會帶着徐思思一道來王府過節，但今年徐管事卻意外地告了假。
林未淺自然明白徐鳳為何這麽做，自從莊子那件事過去，最好的結果就是不讓徐思思再見到元鸷，以此徹底斷了她的念想。
可另一方面，她也清楚徐鳳在元鸷心中遠遠不只是一個王府管事這麽簡單。他們過去一同過節，足以證明他将徐鳳視為親人。
林未淺思慮再三，還是去找了元鸷。
“其實徐思思過來過個節也沒有什麽。”
她開口第一句便是這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