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喝酒
喝酒
想不到随便和帝王用了個晚膳, 竟升了個位份。
美人的位份在宮中雖不高,但後宮就她一人,況且, 李桃之本就沒想待在皇宮, 什麽妃位她也不在意。
她只想和這位皇兄短暫露水情緣,屆時皇後亦或者其他妃子進宮,她便離開皇宮,她不奢求一生一世一雙人,只願不忘初心。
初心。
她的初心, 便是回到姑蘇,過上普普通通的老百姓生活, 沒有爾虞我詐, 你争我奪, 活得自在肆意。
這般想來, 李桃之回過神來,一杯桂花酒, 也被她一飲而盡。
不管日後遇到何事,只要她不動心, 不沉迷于皇兄的美色, 那日抽身, 便能全身而退。
“酒涼了。”
男人磁性悅耳的嗓音在耳畔響起,帶着蠱惑, 如清泉般清冽。
李桃之微微一笑, 伸出手,拿起酒壺替自己又倒了一杯, 清冽的酒水,嘩啦嘩啦流入杯中, 她端起酒盞,又喝了一杯,酒水甘醇由清甜,幾杯下肚,她只覺得面紅耳赤,額頭上也流了虛汗。
“這酒驅寒。”她瑩白的小臉,在月光下愈發紅潤,脖頸上也漸漸出了薄汗,一滴滴,落至襦裙內裏。
頭腦愈發昏沉,眼前一片模糊,她揉了揉眉心,“大抵是病後身子弱,竟有些不勝酒力。”
宋沅庭嗯了聲,走至她面前,掏出帕巾擦了擦着她額上的汗,“小心着涼。”
修長的手指,捏着帕巾,上頭繡着青竹葉,和他的氣質倒是相符,李桃之瞥了眼,細聲道了謝。
宋沅庭未開口,擦完額頭,他又伸手攏了攏她的披風,将她整個人除了頭,都包裹得嚴嚴實實,甚至連手指也被他塞進了袖子裏。
“朕是你夫君,做這些自是應該的。”他沉聲。
夫君…….
李桃之眼睛眨了眨,這二字在她心中掀起一陣波瀾,她從未想過,與皇兄之間,竟是這樣的關系,那她是他的妻嗎?
她沒敢問,只靜靜看着他。
下一刻,她整個身子陷進溫暖的懷裏,男人打橫抱起她,冰涼的手掌拖住她的腰,将她往身上靠了靠。
夜間涼,可他的懷抱卻帶着暖意,所有的寒冷都被隔絕在外,她的心暖了暖,忍不住揪緊他的衣袍,将頭靠在他身上,男人身上的清香不斷襲來,是她熟悉的冷松香,又混合着她身上的果梨香,兩者融合,倒是相得益彰,很溫馨的味道。
寝宮內,被收拾得大變樣,李桃之被宋沅庭抱起來時,還覺得恍恍惚惚,錦衾,床褥,皆被換成了繡有鴛鴦交頸的大紅色,就連幔子,竟也是紅色。
整個屋子裏,還擺着交杯酒一對。
她微微怔了怔,臉瞬間紅了起來,“皇兄方才讓她們來,便是這般布置寝宮嗎?”
宋沅庭也是怔然,他踱步進了門,将李桃之放在檀木椅上搖搖頭,“朕也才知曉。”
他說完,端起木桌上的茶壺給她倒了杯茶,“喝杯茶醒醒酒,等會兒滅了燈,歇息吧。”
滅了燈,歇息?
李桃之聽到這裏,頭腦嗡嗡的,只覺得渾身的火氣往臉上沖,小臉瞬間泛紅,如那鴛鴦交頸的大紅錦衾。
纖細的手指觸碰那白瓷茶盞,她微微捧起,遞至唇邊抿了一口,涼意下肚,方覺清醒許多。
鴉羽長睫輕顫,她擡眸看向男人,細聲問,“皇兄為何對桃之這般好?”
依着他的身份,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偏偏他要收一個養在自己母親身邊,身份複雜不說,還是個本該送往鄰國的和親公主。
還是個一無是處,只會唱曲兒、撫琴、跳舞的棋子。
思及舞樂,李桃之才想到她已許久都未跳舞了,自從那日鄰國使者訪京,太後讓她在衆人面前舞了一曲後,她便再沒了跳舞的心思,她已經忘了,自己一曲水袖舞,引得臺下的使者連連稱贊的畫面了。
不過,那日陛下南下,沒有在場,倒是錯過了一場盛大的舞宴,那是她跳得最好的一次,她只是想代表北夏,讓外國使者見識下他們北夏的風采,沒想到,只是場太後的陰謀。
她甚至,一開始就不是為了讓她展現北夏的女兒姿态,而是為了賣“女”求榮。
“想什麽呢?這麽專注?”宋沅庭順着她,在她的軟塌上坐下,她的軟塌鋪着絨毛毯子,軟綿綿的,上頭還擺着一些她自個兒繡得小玩意兒,她記得有一件粉色鴛鴦肚兜,便是繡着玩玩的,她好像放在了軟塌的角落裏。
而男人所坐的位置,恰巧就在那肚兜旁邊。
李桃之眼睛睜大,那一點兒的睡意很快就消失,腦袋瞬間清醒許多,她忙起身,拂了拂袖子,解開身上那件白色披風,看向男人,說道,“陛下想不想看桃之跳舞?”
宋沅庭來了興致,他坐在軟塌上,靜靜看向她,纖細的手指敲擊着木桌,鳳眸微眯,眼裏帶着打量,“朕先前聽聞,桃之一曲水袖舞驚豔四座,倒還不曾真正見過。”
他着一身墨色長袍,懶散地靠在軟塌上,尋常孤傲清冷的帝王,如今褪去涼意,顯得更加昳麗魅人。
李桃之被他這幅姿态吸引住,他冷白的肌膚,在燭火下,薄得似乎一碰就能掐出印子來,堪比女兒家的肌膚,可偏偏她知曉,因為常年習武,他的力氣大且不說,身上壁壘分明,手上還帶着薄繭,這些足以證明,面前的帝王,男子氣概十足。
可眼下,在這未央宮的一間寝宮裏,只有她能看到他慵懶自若,且無比妖冶的一面。
她赫然覺得身子又開始發燙,她站在他面前,嬌豔的面容裏帶着妩媚和害羞,随後将繡花鞋脫下,扔在一旁,赤着腳站在地上。
一身水粉色襦裙,襯得身子更為妖嬈婀娜,她站在那兒,一句話未開口,只淡淡看向宋沅庭,便覺無比誘人,更別說,她此刻還赤着腳,将那最為嬌媚之處露在他面前。
宋沅庭以手支頤,濃眉微挑,看向她的目光不禁暗了幾分,“皇妹先前在使者面前,亦如此光着足?”
“自是未有。”她微微一笑,拿起披帛,轉了一圈,腳尖踮起,抓着披帛的一邊,将披帛甩到了男人面前。
披帛帶着女兒家的幽香,飄到宋沅庭身邊,眸子更深了幾分,他拽住披帛,力道大了些,李桃之一個不小心,連人帶着披帛一起落入他的懷中。
她幾乎整個人撲在了他身上,雙手攀住他料子順滑的錦袍,水汪汪的眼睛無辜地看向他。
“皇妹這是蓄意勾引朕?”他挑起她的下巴,讓她的目光直直落在他眼裏,她的腰肢纖細,如青枝,在他懷中搖搖欲墜,她也知曉害怕,整個人攀住他的脖頸,手指攥住男人的後背衣料,長睫瘋狂顫抖。
“皇妹只是想為皇兄舞一曲。”她抿唇,眼中含着水霧。
對,她确實是想為他舞一曲,他擇日便封她為美人,雖不是什麽高位,可能也只是他随便丢個妃位讓她選一選,逗弄逗弄她,可她知曉,不論什麽位份,這侍寝肯定是逃不掉的。
陛下初次寵幸女人,如若她不主動點,受傷的必然是她。
若有退路,她自然不會出此下策,她想要的不過是短暫的露水情緣,但沒想把自己搞一身傷。
宋沅庭不知她所想,只當她是女兒家心思,便也沒在意。
他摟住她的腰,嬌小的身子整個窩在他懷裏,長長的眼睫微顫,掩住那雙動人的眸子,紅唇微翕,剛飲過水,唇瓣晶瑩透亮,像染了層蜂蜜。
看上去,甜極了。
他攬住她的腰,将她整個人扣在肩膀上,随後起身,朝床榻走去,“朕今日原本不想碰你,可你這般,若朕放過你,倒顯得朕不行。”
李桃之一驚,被男人抱在懷裏,她頭擱在他的肩上,下意識她的腿盤上他的腰。
這個姿勢,惹得男人輕輕拍打了下她的臀,“你倒會粘人。”
他生得高挑,這般抱着她,李桃之只覺得心尖顫顫的,她的鼻尖盡是男人身上的氣息,好聞的冷松香,也是夢中熟悉的味道。
被放置床上,宋沅庭動手開始解身上的長袍,他這人,極愛幹淨,上床塌,從不會穿着一身常服。
李桃之卧在床塌上,眼睜睜看着男人,那雙骨感修長的手搭在了腰封上,随後“咔噠”一聲,腰封被解開,他扔到一旁,三下兩下,将身上繁瑣的長袍脫下,露出一身白色亵衣。
男人身材極佳,亵衣倒是将他的身姿勾勒得更為清晰,腰腹堅實,胸膛出,隐隐約約露出一片冷白,李桃之看紅了眼,忙将頭別到一旁。
她從前,在夢中看過皇兄的身姿,自是不可說的俊美,可眼下,現實中再看,竟覺得面紅耳赤,心跳砰砰砰跳個不停。
若是尋常,她定會覺得自己生病了,可夢中,她和皇兄行魚水之歡之事,亦是有幾次了,她也知曉,她這是正常反應,更何況,皇兄實在太美貌,只一眼,便叫人挪不開眼。
宋沅庭俯下身,捏過她的下颌,讓她看向自己,“桃之,看朕,告訴朕,朕是誰?”
李桃之眼睛眨啊眨,這是什麽問題,他是皇帝,他是誰。
“皇兄,您是天子,是九五至尊。”她顫着聲開口,他的腿靠着她,她羞得整個人僵住。
男人搖頭,他垂眸,盯着那雙澄澈,泛着水霧的雙眸,看了一會兒,随後低頭,輕輕在她唇邊落下一吻,薄唇啓動,問,“現在呢?”
李桃之大腦空白,只剩下,唇瓣上的綿軟。
些許溫熱,些許甘甜,她的心跳得好像更快了。
“說,朕是你的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