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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僭越

僭越

月色如水, 照在男人精致的側臉,他薄唇緊抿,輪廓分明的臉在月光下愈顯清隽, 瞳仁漆黑暗沉, 像一汪深潭。

他擡頭,伸手,輕輕摩挲着她的下巴,食指更是摁了摁她的下颚骨,動作輕柔, 可目光卻清清冷冷。

微風拂過,撩起他的衣袂, 在這庭院中, 淡淡冷松香彌漫。

李桃之指尖縮緊, 實難料想, 這男人頂着這張冷若寒霜的臉,竟道出如此缱绻之語——

沒伺候好她?

這話實屬缱绻。

耳尖漸漸泛紅, 李桃之揪住男人的衣袖,別過頭, 将臉靠在他胸口。

兩人體型懸殊, 宋沅庭高大挺拔, 李桃之比起他,明顯矮上一大截, 堪堪夠到他的胸膛。

因此, 這種體型差,她靠在他身上心中篤定安寧, 可她也知曉,這種感覺實在太過虛無缥缈, 自古帝王薄情,他這份心血來潮,或許須臾即止。

尋常人家,主母都容不下外室,更何況,是未來大京皇後。

她這般身份,留在他身邊,必然會引來非議。

她的阿娘,便是因着那位大将軍的強取,毀了一生,若不是大将軍一眼看中阿娘的容貌,阿娘興許已嫁得良人,和和睦睦過上一生。

李桃之清醒過來,猛地似一盆水澆在身上——涼透了。

臉上的紅暈逐漸褪去,她的身體變得微微僵了僵,抓住男人衣袖的手指,忍不住脫力,方才的那點濃情蜜意,在此刻煙消雲散。

宋沅庭斂眉,伸手将她額前碎發捋至耳後,沉聲道,“親朕的時候,怎不像這般害羞?”

男人的嗓音低沉、悅耳,如水珠落在大理石上,但落在李桃至耳畔,卻讓她覺得冰涼刺骨。

她想起六月所說的,下午那會兒,江瑟瑟端着羹湯前去禦書房,不管這位有沒有喝,但無疑江瑟瑟是最為合适的皇後人選。

而江瑟瑟向來與她水火不容,她不敢想象,有朝一日,江瑟瑟入了宮,她的結局會如何。

将軍夫人尚且容不得她阿娘,亦容不下外室所生的她,當年若不是因她生得粉雕玉琢,太後将她要走,她早已被那位主母處以鞭笞,香消玉殒。

更何況那一國之母呢?

若有朝一日,她懷有身孕,她的孩子必定也是恥辱,可能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據史書記載,榮獻帝尚在東宮時,未娶妻,極寵通房,寵愛到為她一笑,親自駕馬到雪山,為她摘下雪蓮。

後來,榮獻帝登基,這位通房亦是第一位被封妃的。

沒多久,榮獻帝娶妻,與此同時,這位寵妃懷了身孕,榮獻帝高興壞了,當即赦免天下,并封她為貴妃。

但帝王的寵愛,亦是毒藥,皇後善妒,時常欺淩這位寵妃。

沒多久寵妃及腹中子嗣,一同被一場大火燒個一幹二淨。

到這裏,并未結束。

皇後更是給這位寵妃按了個通奸罪,與誰呢,居然是與一位宦官。

帝王得知此事,別說去看那妃子的屍骨,氣得直接揚了人家的骨灰。

直到多年後,宦官即将辭別人世,才敢将當年的秘事說出來,原來這些年,他一直愧對貴妃,當年他與貴妃清清白白,絕無私情。

但皇後派人奪了他的命根子,揚言,如若不承認他與貴妃的奸情,便把他的命根子丢給狗吃。

宦官因着閹割一事,心思敏感,命根子雖被割,卻依然小心翼翼保存。。

傳言,淨身的命根子若丢了,下輩子仍是太監。

故而,宦官無奈之下只能承認。

這種宮廷秘辛,實乃奇恥大辱,後世其實記載不多,但每一句都揭示着帝王的薄情和冷漠。

皇後母家如日中天,帝王無奈,并不能為寵妃正名,且骨灰被揚,也不能安葬皇陵。

生前被燒,死後名聲盡毀。

那位寵妃從十四歲被跟着榮獻帝,結果落了個骨灰被揚的結局,實屬荒唐。

這也是李桃之不願嫁于元國的原因,後宮争寵,一個不小心就落着屍骨無存的地步。

眼下,皇兄後宮空缺,她且願意陪着他,若是日後皇兄納妃娶妻,她定逃個幹淨。

這般想着,李桃之松了口氣。

“嗯?”男人挑起她的下巴,看向她的眼,問,“在想什麽?”

微風拂來,吹起她的長發,模糊了她的眼。

他伸手,替她捋了捋,動作輕柔,指尖不小心落在她臉頰,冰冰涼涼。

李桃之顫了顫,只搖頭,喉間哽咽,她不知該說些什麽,只能別過臉,不讓男人看見她的神情。

“朕惹你不開心了?”宋沅庭察覺到了她的情緒,開口問道。

李桃之如芒在背,他的溫柔在此刻,變成了一根昔日鞭笞她的長鞭,讓她覺得如鲠在喉。

她仿佛覺得自己變成了那位寵妃,落了個骨灰被揚的結局。

紅唇微張,她想了想,随口說道,“陛下,今日是不是有人給您送羹湯了?”

說完,她微微一愣,本就是胡亂找的話,可當問出口,她就後悔了,她心思淺,且心緒不寧,說出口的話連她自己都覺得荒唐,她猛地紅了臉,揪住男人的袖子,眨了眨眼。

“皇兄,我......”

我不是這個意思。

話未說完,她便覺得氣氛冷了下來,男人的目光帶着探究、淩厲、冰冷,像鋒利的劍抵在她的喉間。

頃刻間,他的溫柔、缱绻,空氣裏的那點旖旎,煙消雲散。

她有些難堪,眼眶泛紅,長睫顫得厲害。

“桃之,你僭越了。”他冷冷開口,嗓音似臘月冰霜,凍得她瑟瑟發抖。

溫情退卻,他又變成高不可攀,冷漠無情的帝王,看向她的眸子裏,只有打量和深思。

她低着頭,覺得眼眶有些發酸,手指失了力,垂了下來,落在身側,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過是随口一問,卻不料男人會這般冷漠。

或許,他本就是薄情之人。

李桃之沒敢再開口,她站在風中,也不敢擡頭看他的眼,只覺得落在腰間的手松開,不帶一絲溫情。

良久,在她被盯得後背發涼時,宋沅庭沉聲道,“桃之,守着規矩,謹言慎行,別再有下次。”

話落,他轉身,徑自離開,高大冷峻的身影消失在未央宮。

宋沅庭走後,李桃之腿一軟,身子顫了下,她忙扶住秋千,可那千繩本就是晃動的,她被帶着往前一倒,直接跪在了地上。

膝蓋被地面磨了下,似針紮般疼痛,她背脊彎着,眼神空洞,後背發寒,頭腦更是昏昏沉沉。

皇兄方才那句話,俨然是在提醒她自己的身份,別僭越,別妄想......

那語氣冰冷又疏離,和方才的缱绻截然不同。

心不受控制地疼了起來,李桃之咬咬唇,提手,用手背擦了擦眼,她這幅樣子着實有失體面,她忙起身,膝蓋間的疼痛,昭示着她的狼狽。

她幾乎是踉踉跄跄走回寝宮,趴在梨花木桌上,心緒不寧。

明明片刻前,他還溫柔地輕撫她的臉頰,結果就因為她一句失言,那點寵愛便被他瞬間收回。

李桃之長長嘆了口氣,臉頰白了又紅,紅了又白,她覺得難堪極了。

片刻後,門被敲響,阿茶端着盞茶走了進來,将茶盞擱在嘴上,她看了眼公主蒼白的臉,抿抿唇,未開口。

李桃之恍恍惚惚端着茶盞抿了口,淡淡菊花香萦繞唇齒間,她才覺得情緒緩了些。

将茶盞置在桌上,她低頭蹙眉,“阿茶,幫我捏捏頭。”

阿茶點點頭,雖不知方才狀況,但她也未問,只是雙手撫上公主的頭,輕輕按着。

隐隐約約,她聞見一股淡淡的冷香,這香孤傲,淡漠,并不屬于公主,她一下子了然過來,這是何香。

方才兩人定是糾纏了一番,才會在自家主子身上,留下陛下的氣息。

捏完頭,阿茶又給李桃之捏了會兒肩,方才難堪羞愧的情緒,才消散了些,困意襲來,李桃之揮揮手,“本宮困了,阿茶你也去睡吧。”

語畢,她捂着嘴,打了個哈欠,黛眉微皺,眼中泛起水霧,瑩白的小臉染上紅暈,看上去可人極了。

上了床榻,李桃之的頭依然昏沉沉,各樣淩亂的思緒,紛呈而至,亂七八糟的夢一大堆,一閉上,便是那羞人的情緒,她幹脆直接坐起身,不睡了。

起身,披着外衣,她倚在雕窗前,門口桃樹搖曳,晃得她暈乎乎的,但又睡不着,只能睜着眼,盯着那桃枝看了會兒。

月色下,她仿佛看見了那貴妃的結局,大火中,她身懷六甲,抱着沉重的肚子,在火中無聲求救。

那身披珍貴披風的皇後,冷冷看着她,沉聲道,“妄念,終将會害死你。”

這是她從雜史上看來的,總歸,那貴妃死前是絕望的,可那位帝王并非良人。

思及此,李桃之又清醒了不少,她揉了揉眉心,微微嘆了口氣,既來之,則安之,伴君如伴虎,她确實該謹言慎行。

窗外起了風,卷起地上一片塵土落葉,片刻後,落了雨,空氣中盡是塵土的氣息,寂寥又凄涼。

李桃之不願再看下去,阖上窗,她重新上榻,脫下外衣,躺下。

下半夜,她沒再被夢魇纏身,倒是睡了個好覺。

一覺醒來,已是次日。

塵土飛揚,又重歸地面,她的日子又回歸平靜。

一整日忙來忙去,也不知忙些什麽,她像只無頭蒼蠅,拿着墨筆畫來畫去,宣紙被她弄得一團糟,也沒畫出個名堂。

最後,書室的一角,被她扔了不知多少張手稿,一團團的,足以見主人對它的厭惡。

阿茶端着一碟果子進了屋,瞧見的便是地上的手稿,皺巴巴的,有些甚至被撕得粉碎。

她将碟子放在一盤,進了屋撿起那些手稿,無意中打開看了眼,是幅山水圖,畫得栩栩如生。

“公主,這些都扔掉嗎?”她問。

“嗯。”李桃之點點頭,仍低着頭,提着筆,卻一直未落筆。

心中煩躁,她幹脆直接擱下筆,揉了揉眉心,“阿茶,給我倒杯茶。”

阿茶忙應下,轉身去給她倒茶。

李桃之接過茶盞,淺啜一口,才覺得那股燥意被壓了下去,她蹙眉,本想以畫來解憂,卻是越畫越煩躁。

“公主,今日宮中搭了臺子在唱小曲兒,您要不要去看看?”阿茶問。

“哪家伶人?”李桃之擱下茶盞,看向阿茶,眸子裏帶了好奇。

阿茶本是随口一問,因着有段時日,太後總逼着李桃之唱小曲兒,昆曲,蘇州評彈,都逼着公主學了個遍。

從前,她不知曉,為何貴為公主,主子卻要學這些,明明那些是月館的伶人才會的玩意兒。

現在,她才明白,太後明顯是把公主培養成了取悅男人的——玩物。

沒錯,是玩物。

當家主母要學的是掌管府宅一事,如看賬本、仆人調配、人情世故、宅院打理等,上的了臺面,易于宅院打理之事,而她們主子,從小學的都是魅惑男人的伎倆......

這般想來,阿茶不禁起了身冷汗,原來,一開始太後就在算計他們主子。

“阿茶?”李桃之擡眸看向她走神的眼,又問了一遍,“今日來的是哪一家的伶人?”

阿茶回過神來,忙回,“是清平樂坊的徐菱。”

清平樂坊。

徐菱。

李桃之垂下眸,眼裏有了一絲情緒。

那位,可是當紅頭牌呢,也是太後口中常說的天生唱曲兒之人。

從前她學曲兒時,那位師傅的關門弟子便是徐菱,李桃之愛作畫,不愛學這些抛頭露面的伎倆,故而一開始極不專心。

那師傅也并不認真教她,總常常嘆氣,說要讓她看看徐菱的唱功。

後來,偶然一次,宮中搭臺子,徐菱登臺,一曲昆曲,驚豔全場,太後一高興,賞賜了她萬兩黃金。

徐菱的昆曲,唱功精湛,如今多年過去,怕是更令人驚豔了。

“公主,聽乾寧宮的宮女說,太後有意讓這位徐菱入宮。”阿茶低着眼,在李桃之耳邊輕言。

入宮作甚,毋庸置疑。

李桃之聽到這話,眼中并無波動,只是眨眨眼,問,“江瑟瑟今日來嗎?”

阿茶點點頭,“江家嫡女已然入宮,正給陛下送......”

話落,她察覺到什麽,忙噤了聲。

李桃之指尖碰了碰墨筆,眼皮都未掀下,“且說無妨。”

阿茶見她并無所動,才輕聲開口,“送自己做的點心了。”

頓了頓,她又開口,“一個嫡女,居然親自下廚,動不動送些東西去禦書房,真是把進宮的心思全寫臉上了。”

她彎腰,說得認真,說完又垂眸掃了李桃之一眼,她仍然不動聲色,指尖摩挲在宣紙上,神色不明。

良久,她開口,“自然是要去聽曲兒的,幫我挑件衣裙。”

阿茶怔了怔,忙點頭,思忖幾秒,問“好的,公主,穿那件藍色蘇繡水墨裙?還是藕粉桃花織錦襦裙?”

李桃之猶豫了片刻,答,“織錦襦裙吧。”

畢竟是陛下所賜的嫁妝之一。

阿茶點頭,嘴角揚笑,“好,奴婢這就去拿。”

她沒想到公主為何會答應去聽曲兒,公主不喜與人争寵,無論是徐菱,還是江瑟瑟,她都不願與她們撕破臉。

徐菱這人,嗓子婉轉悠揚,自小便是清平樂坊的頭牌。

可阿茶到如今也沒忘記,那一個低賤的伶人,看見一身宮裙,明媚漂亮的公主,眼中露出的是何等的奚落和不屑。

李桃之起身,走至雕窗前,倚着望向天空,她沒忘記,那一年,太後壽宴,徐菱一曲後,是怎樣挑釁地看向她。

她不擅昆曲,但李桃之的琵琶彈得頗為生動,她一口嗓子,清脆悅耳,加上從小在蘇州聽着評彈長大,她一張口,便能引人入勝。

而昆曲,她一開口,便是稀巴爛。

徐菱唱完,太後便直言——比熹微那丫頭好得不止一點。

這話無疑将李桃之的尊嚴踩在腳下碾,坐席上的權貴,輕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讓她覺得無地自容。

她羞愧難當,咬着唇,臉紅了一片,像只熟透的桃子。

徐菱聽聞,當即跪下叩謝,起身時,掃了李桃之一眼,目光不屑、挑釁、驕縱。

和那宋長寧一個模子出來的神情。

那兩人還是好友,徐菱可是宋長寧心心念念的嫂嫂。

風拂面,美人長發被吹起,發絲黏在眼上,李桃之勾起長發,掖至耳後。

又一陣微風拂過,她忍不住想起,那一年,她被徐菱的眼神奚落後,只覺着坐如針氈。

正當她想找個借口離席時,一道冷漠疏離的嗓音響起,“人各有愛,孤更喜愛皇妹的嗓音。”

太子殿下話甫落,四周寧靜。

太後的臉紅了又紅,讪讪一笑,“太子說笑了。”

“孤未說笑。”那人擱下茶盞,眼神薄涼,“孤覺得這昆曲不甚入耳。”

李桃之偷偷擡眸,瞧了那人一眼,清隽溫雅,一襲白衣,如谪仙降臨。

自那之後,她總是無意識看那位,有時在禦花園偶遇,明明想看他一眼,可她卻只敢垂着頭,微微俯身,行上一禮。

而那位,态度冷冷清清,只微微颔首,連一眼也未瞧過她。

可他越是這般,她越是忍不住注意他,看他對宋寧安和和睦睦,語重心長勸教,她也總向往他的指點,讀古書時,宋寧安有不會的,便去問那位太子殿下。

而她......

什麽也不敢。

她只有羨慕。

她唯有躲在宋寧安後面,看着寧安拿着先生給的古書,坐在他身邊,問,“皇兄,這是何意?”

而他雖看上去冷冷淡淡,卻會耐心指點。

她癡癡看着,随後低頭,一邊看着自己的古書,一邊聽着少年冷冽的嗓音,那些枯燥乏味的文字,瞬間變得清晰起來。

就這樣,日複一日,她都未曾僭越,甚至未開口問他一句。

她守着這點小心思,度過一歲又一歲。

直到後來,她開始夢到皇兄,她的貪戀,妄念,在夢中無處遮掩。

如若,皇兄知曉她的心思,定會離她遠遠的吧?

李桃之這般想來,後背一涼,她垂下眸子,遮住眼簾的波濤洶湧。

“公主!”直到阿茶的聲音響起,她才肩膀一顫,回過頭看她,眼眸帶着迷茫。

阿茶拿着那條織錦長裙走過來,擱在衣匣上,走至李桃之面前,輕聲道,“公主,奴婢伺候您換衣。”

李桃之擺擺手,“給我找一下那條粉色水晶璎珞,這衣裙,我自個換即可。”

阿茶點頭,“好,公主。”

李桃之接過長裙走至屏風後,她脫下身上的衣裙,露出雪白的後背,膚如凝脂,像是剝好的荔枝,無一絲瑕疵,光滑細膩。

褪下裏衣,李桃之低頭,腰間一處紅痕讓她微怔了怔,猛然,她想起昨日那人将她扣在懷裏,大掌落在腰上的畫面。

想必是那時落下的痕跡。

臉紅了紅,她緊抿紅唇,黛眉微皺,随手拿起衣裳穿上,直至那身雪膚被遮住,她才斂下眉,臉頰的紅暈也漸漸褪去。

實在令人頭痛,她對那人的貪戀,一不小心就露了出來。

藕粉襦裙穿在身上,将她姣好的身段勾勒分明,亭亭玉立,身姿婀娜,近日天氣暖了些,衣裳變得單薄,那身線一覽無餘,胸口微微起伏,襦裙下,一片雪白。

她拿起披帛披上,走出屏風。

美人身姿綽綽,身姿纖細,随着她的走動間,漂亮的曲線清晰可見。

阿茶睜大眼,拿着簪子的手頓了頓,良久,反應過來,忙拉過她的手,晃了晃,“怎麽辦?我家公主這麽美,非要亮瞎他們的眼。”

李桃之戳了戳她的臉,“休得胡言,你家小姐,又不是去選秀的。”

這麽多年,她偶爾自稱小姐,如在姑蘇一般。

阿茶笑了笑,忙拉着她在銅鏡前坐下,“來,公主,奴婢為您梳妝。”

雖說梳妝,但自家主子天生麗質,她也只是個她绾了個簡單的發髻,便沒再繼續了。

*

水榭亭。

戲班子入宮,皆在此搭臺子,今日亦不例外。

李桃之到時,那邊已經唱了起來,不是徐菱登臺獻唱,是另一位伶兒,穿着寬松的長裙,眉間凄冷,唱得是一曲《牡丹亭》。

李桃之站着聽了會兒,在偏後的位置入座,陛下雖未讓她禁足,但有時,在這後宮還是低調些好。

她坐下,阿茶給她端來茶,便立在她身旁。

今日來的貴女尤為多,比之前的踐行宴還要多了不少,太後的心思,李桃之胡亂想想,都能猜得着。

從前,太後亦會邀些貴女入宮,但從未有過今日這般規模。

太後之心,昭然若揭。

在人群裏掃了眼,李桃之并未看到那抹英姿飒爽的身影。

未看見林子珺,李桃之有些失落,她斂眉,再擡頭,便瞧見跟在太後身後,姍姍來遲的徐菱,以及跟在兩人身後,瞪着眼,略顯不悅的江瑟瑟。

尋常高傲似孔雀的江瑟瑟,此刻板着臉,把心思寫在了臉上,她素來受寵,此刻,倒像是只失寵的孔雀。

她衣着張揚,乃時下最盛行的藍色繡花鳥紋裙,妝容精湛,頭上戴的乃珍品蝴蝶簪。

而她身旁的徐菱只着一身青衣,風姿綽綽,倒比從前從容淡然許多。

也是,樂坊勾心鬥角可不輕于宮闱,幾個戲子争一出戲,那是常事,徐菱的棱角恐怕早已被磨滅。

李桃之接過阿茶遞來的瓜子,丢進嘴裏,嚼了下,嘴角微揚,這出戲,可不比臺上的有趣。

沒過一會兒,徐菱登臺獻藝,她換了身粉色長裙,外搭白色披風,李桃之瞧了眼,伸手解開身上的白色披風遞給阿茶。

阿茶勾唇,笑着接過披風,搭在手臂上,又抓了把瓜子替李桃之剝殼。

徐菱功力精湛,一出嗓,立即引得衆人觀看。

多年過去,她褪去青澀,懵懂,無知,那曲調自她口中出來,悠揚婉轉,極為動人。

李桃之聽得出神,眼睛都未眨下。

一曲畢,臺下衆人唏噓不已。

可徐菱的目光卻顫了顫,她在人群裏掃了掃,并未瞧見想見之人。

李桃之挑眉,接過阿茶遞來的瓜子,嚼了下,她知徐菱在等誰,無非是那薄情的帝王。

徐菱沒等來宋沅庭,她下臺入座,眼中不乏失落。

李桃之瞧了眼,沒了興趣,甫想轉身,便瞧見身後來了一人,那人着墨色長袍,袍上繡着麒麟、雲紋,彰顯着男人尊貴的身份。

李桃之斂眉,欲行禮,那人按住她的手。

“皇兄......”那人冷冷嗯了聲,自她手中抓了餘下的瓜子,目光并未落在她身上,可莫名李桃之覺得心跳加速。

男人徑直往前走去。

他身後跟着候公公、荔香、青妄等人,姿态慵懶,漫不經心地走至主位坐下。

太後正拉着徐菱絮絮叨叨,說她唱得曲兒甚得她心,問她有無意願留在宮中為她唱曲兒。

話落,四下靜谧。

太後這話,就算是傻子也明白,太後是想把她納入後宮。

皇後這位置,迎娶極為繁瑣,除卻三書六禮、四聘五金、八擡大轎、十裏紅妝,還需禮部那邊籌劃一份吉日、吉時迎娶皇後的籌劃手冊。

但納妃不同,一頂轎子,迎回即可。

但就這頂皇家所賜的轎子,那也是衆多貴女,擠破頭想進的。

“陛下,您覺得呢?可否讓徐菱進宮陪哀家?”太後拍拍徐菱的手,目光落在宋沅庭身上。

宋沅庭端坐高位,正撚着手中的瓜子,聽聞此話,擡眸,看向她,冷冷一笑,“母後想聽曲兒,朕讓桃之唱給您聽,何必勞煩一外人?”

桃之。

外人。

孰輕孰重,一語便知。

太後蒼白着臉,手掐進掌心,眸中蘊藏怒火,但對面那人是當今聖上,即便她,也不能動怒于陛下。

“陛下,哀家獨愛徐菱之聲。”她壓低聲音,眉頭微蹙。

宋沅庭“嗯”了聲,指尖摩挲着瓜子,仿若上頭還殘留那姑娘的餘溫,他一下一下摩挲,想到昨晚摩挲她的下巴,如玉光滑,冰冰涼涼。

他不鹹不淡的态度,在衆權臣貴女面前,讓她有些難堪。

這屬實荒唐。

太後眉頭皺成川字,偏偏她竭力隐怒,輕聲道,“陛下,個人所愛不同,您愛那丫頭的聲音,哀家愛徐菱的聲音,哀家想讓徐菱入宮,望陛下成全。”

徐菱,入宮。

躲在後頭的李桃之,聽見這四字,忙擡頭,往前面看了眼。

正好看見高位那人,漆黑暗沉的眼眸透過衆人落在她身上。

他有一雙極深邃的鳳眸,眼尾上挑,帶着蠱惑,令人沉淪。

李桃之忙垂眸,掐了自己一把。

淡定淡定。

榮獻帝那貴妃的結局,實屬她的參照。

不能效仿。

即使現在陛下獨寵于她,日後皇後進了宮,今日她多受寵,後面就有多凄慘。

李桃之沉默片刻,本不欲再聽,但四下安靜,容不得她不聽。

“母後,您喜歡便留着,別塞朕後宮就行,朕喜靜。”

宋沅庭垂眸,指尖落在玉佩上,如玉白皙的長指,拂過那雲紋,動作輕柔,帶着一絲缱绻。

別塞朕後宮。

陛下的意願已經明顯,他不願。

當衆被拒,太後氣得嘴唇發抖,臉上更是白一片,紅一片,氣惱、憤怒、羞愧、不堪。

她捏着手中的玉盞,死死捏着,指骨泛白,唇瓣被她咬出血,她怒極了。

偏生她要強忍怒氣,面上裝作不甚在意地笑笑,“陛下,真是不給哀家面子啊!”

宋沅庭靜坐,眼神薄涼,看不出一絲情緒,“母後大度,來,賞賜乾寧宮黃金千兩。”

千兩黃金。

太後聽得眉頭蹙地更緊了,想當年,她賞賜徐菱,是黃金萬兩,今日陛下賞賜她千兩黃金,全然讓她下不來臺。

更是在啪啪打她的臉。

他雖如平日裏一般清冷孤傲,鳳眸深邃,暗沉似海,但太後知曉,陛下是在警告她。

他動怒了。

太後抿唇,五指縮緊,手中的玉盞被她猛地砸在地上。

偏偏她要裝作不甚在意,甚至說上一句,“是哀家手滑。”

宋沅庭挑眉,冷冷一笑,他擡眸,便瞧見李桃之正和阿茶說什麽,阿茶忙遞給她一張帕巾,她垂眸,擦了擦眼,眼尾泛紅,看上去委屈極了。

長指輕叩桌面,宋沅庭眸中泛冷,太後要給他納妃,她這般難受?

竟躲在暗處,偷偷哭泣?

他喚來荔香,低低說了一語,荔香笑了笑,點點頭,“是,陛下,奴婢這便去準備。”

一直靜坐于一旁,被陛下親口拒絕的徐菱,眼尾泛紅,她低着頭,咬唇,掩住心中的委屈。

今日太後喚她前來,讓她多在陛下面前露露臉,讓陛下多注意她,她甚歡愉,想着籠絡陛下的心,進後宮,擺脫清平樂坊。

據聞陛下後宮至今空缺,一入宮,便意味陛下獨寵一人。

她怎能不心動,更遑論,陛下芝蘭玉樹,隽美矜貴。

可誰知,陛下竟一口回絕。

她擡眸,忽而在人群中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低着頭,拿着帕子拭着淚水,肩膀微顫。

她怔了怔。

是李桃之。

那個師傅口中的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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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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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古代言情 已完結 388.1萬字
  5.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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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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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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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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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女奸臣杠上假太監

    女奸臣杠上假太監

    她是女扮男裝的“小丞相”,游刃朝堂,臭名遠揚;他是把持朝野的東廠督主,前朝後宮,一言九鼎。“朝堂玩夠了,留下給我暖床?”他抓住她,肆意寵愛,滿朝盛傳東廠死太監喜歡男人,他樂了:“你也算男人?”“我不是男人,你也不是!”他挑眉,呵呵,這丫頭自己撩火,可別怪他辣手摧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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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盛唐小炒

    盛唐小炒

    穿越唐朝當廚子會是一件倒黴事嗎?白錦兒回答——絕對是的。什麽,你說自帶系統還能成天下第一,還附贈一個俊俏上進溫柔體貼的竹馬?好吧,那就值得好好斟酌斟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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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啓禀陛下:愛妻又跑跑跑路了

    啓禀陛下:愛妻又跑跑跑路了

    他是手握重兵,權傾天下,令無數女兒家朝思暮想的大晏攝政王容翎。她是生性涼薄,睚眦必報的21世紀天才醫生鳳卿,當她和他相遇一一一“憑你也配嫁給本王,癡心枉想。”“沒事離得本王遠點,”後來,他成了新帝一一“卿卿,從此後,你就是我的皇後了。”“不敢癡心枉想。”“卿卿,我帶你出宮玩,”“沒興趣。”嗯,我的皇後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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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傲嬌小萌妃:殿下太腹黑

    傲嬌小萌妃:殿下太腹黑

    “公子,一起洗澡吧!”時年五歲的葉七七拖着墨寒卿進了浴桶中,并且……帶着驚奇的目光毫不客氣地拽了他的小蘿蔔。
    墨寒卿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奈何技不如人,居人籬下,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八年後,他是殺伐決斷、冷酷無情,號稱墨國第一公子的靖安王,世人都說,他極度厭惡女人,且有斷袖之癖,殊不知,他的眼裏心裏滿滿的都只有一個人。

  11. 戮凰劫之嫡女狂後

    戮凰劫之嫡女狂後

    殺手藍墨靈穿越在了倒黴女身上。 替她出嫁也就算了,卻沒有想到竟然被退婚? 哎喲我去,我這暴脾氣! 做人太厚道是不是不行! 那我就不厚道給你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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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一胎二寶,腹黑邪王賴上門

    一胎二寶,腹黑邪王賴上門

    作為海城人民醫院外科二把手,雲若夕一直覺得,自己救人無數,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誰曾想,一朝穿越,家徒四壁,左臉毀容,還吃了上頓沒下頓?
    最關鍵,腳邊還有兩只嗷嗷待哺的小包子?


    雲若夕有些偏頭疼!
    好在上天可憐見,讓她一出門,就撿到個免費勞動力。
    只是這免費勞動力有毒,自打她說,他是她弟後,這十裏八鄉的女人都發了瘋,成天往她破屋鑽。
    被弄得不厭其煩的雲若夕後悔了,早知道就說是相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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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君寵不休:夫人要爬牆

    君寵不休:夫人要爬牆

    夫君,我有身孕了。”
    某女摸着小皮球一樣的圓肚子,笑眯眯道。
    “……誰的!”某男咬牙切齒,臉黑成了夜。
    “……君子修,我要跟你和離,敢質疑我!”
    “不可能,我都三年沒碰你了!”
    “好巧,我正好也懷了三年了……”
    标簽:寵文、君主、專情、寶寶、權謀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92.7萬字
  14. 上邪

    上邪

    傅九卿心裏藏着一個大秘密,自家的媳婦,是他悄悄撿來的……
    她為他雙手染血,為他心中的白月光,做了一回解毒的藥罐子。
    可是那日匪寇圍城,他說:你去引開他們,我去救她。
    後來,他悔了,她卻再也沒回來……
    再後來,她遇見了他。
    靳月不願意嫁入傅家的,可父親下獄,她一個弱女子又能如何?
    只是嫁過去之後,傳說中的病秧子,好似病得沒那麽嚴重。
    尤其是折磨人的手段,怎麽就……這麽狠?
    某日,靳月大徹大悟,夫君是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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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三分:日、月與你。日月贈你,卿盡(靳)天下!——傅九卿。
    ★鑽石每200加一更!
    ★鹹吃蘿蔔淡操心,架得很空莫考據。
    ★男主是大尾巴狼,女主原是母老虎!
    更新準時準點,麽麽噠!!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90.7萬字
  15. 養狐成妃:邪魅冷王甜甜寵

    養狐成妃:邪魅冷王甜甜寵

    傳聞,軒阆帝國四王爺,俊美無雙,功績赫赫,得恩聖寵,當朝無兩。傳聞,四王爺手段兇殘,殺人只在眨眼間,令人聞之喪膽!傳聞,四王爺冷酷無情,從不将任何人放在眼裏,然而,事實卻是——
    “不好了四爺,火狐跟十九爺打架,将藏書閣給毀了!”
    “無妨,收拾收拾就好!”
    “不好了四爺,火狐偷吃了皇上賜的千年七色果了!”
    “無妨,它喜歡吃就好!”
    四王府人盡皆知,火狐乃是他們四爺心頭寶,然而,當火狐化身成人……
    天哪!看着眼前這一雙芊芊玉手,蘇酒酒徹底雷得外焦裏嫩的。她不是穿越成狐了嗎!?怎麽如今化身成人了!?那麽,她現在到底是人,還是妖!?仰或是……人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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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重生燃情年代

    重生燃情年代

    再次睜開眼睛,梁一飛回到了似曾相識的90年代。然後,一飛沖天!新書已發,書名《逆流驚濤》‘網上每年各種挂法穿越的小夥伴,手拉手可以組成一個中等規模的城市;而他們創立的偉大事業,加起來可以買下整個銀河系!其實吧,才穿越那幾天,陸岳濤滿心憤懑,恨不得和這個世界同歸于盡。很快的,他釋然了。算了吧,又不是不能過。雖然大學落榜在複讀,爹媽鬧離婚,家裏還欠了一屁股債……’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0.9萬字
  17.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蘇邀一遭穿越,成了替嫁小可憐,無才無德,奇醜無比!
    夫君還是個廢了雙腿的病嬌王爺!
    廢柴小姐嫁給了殘疾王爺,天下再也找不出比他們更配的了。
    婚後,蘇邀與趙霁約法三章:“我治好你的病,你與我和離!”誰知治好這戲精王爺後,蘇邀卻被一把抱起,丢到軟塌之上。
    某個扮豬吃老虎的王爺眼神纏綿:“這兩年委屈夫人了,有些事也該辦了...”蘇邀瞪眼,怒吼:“辦你二大爺!
    和離!”趙霁一臉受傷:“如今夫人把為夫該看的都看了,該碰都也都碰了,難道要不負責任、始亂終棄嗎?”蘇邀:“......”原來這兩年她被這戲精給騙婚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1.5萬字
  18. 掌家福運小嬌娘

    掌家福運小嬌娘

    現代醫生蔣勝男死後穿越到異域時空,立志不婚的她睜眼便是人婦,入贅夫君又瞎又瘸,在她的努力下,改善了生存環境,也融入了這個家,并且收獲了愛情
    天有不測風雲,當日子越來越紅火時,災禍悄悄降臨,她又帶領全村走上了逃難之路,為了救治百姓,重新撿起前世的專業,成為一方名醫,幫助百姓度過災情
    就在重振家業之時,仇家又來了,為了自保,只好拿起武器,加入戰鬥,經過艱苦卓絕的鬥争,最後取得了勝利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3.5萬字
  19. 盛寵之嫡妻歸來

    盛寵之嫡妻歸來

    青磚綠瓦,陌上花開香染衣;朱門紫殿,素手摘星霓作裳。

    古代言情 已完結 867.2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