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拉鋸
第22章 拉鋸
謝楚星漫無目的的騎着車,竟然神奇般地跟于熱想帶他去的地方大方向一致,于熱就也不說話。
謝楚星也不問,哪怕已經不知道下一個路口是該向左還是向右了,仍是不問。
眼看要繞路,于熱在他耳邊說:“這裏右轉。”
過了一會兒,又說:“這裏左轉。”
就這麽一路聽着指揮,兩人到了目的地。
然而謝楚星擡頭,看到明亮刺眼的“XX溫泉酒店”六個白色大字,才明白,所謂的約會竟然……
就這?
他滿腹驚疑地看着于熱:“什麽意思?”
“還能是什麽意思,別裝傻,”于熱拔出車鑰匙,拍了一下他僵直的後背,“走吧。”
房間很寬敞,湯池是獨立的,水面上灑了幾片粉紅色的花瓣。
謝楚星疑惑道:“你訂的是什麽房間?”
“蜜月套房,”于熱脫了外衣,“因為別的房間都被訂完了。”
要是沒有剛才那檔子事,謝楚星現在的心情應該挺美妙的,但葉子笑挑揀着講的那些事,凝結的憂思還全都挂在眉間,化不開。
他沒心思泡溫泉,坐在了落地窗邊的竹椅上。
竹椅又窄又矮,謝楚星坐下去只覺得伸展不開,沒來由地湧上一股焦躁,想抽煙。
他拿了煙和火出來,正要打,于熱朝這邊走了過來:“無煙房間,不能抽,想抽我一會兒陪你出去。”
“那不抽了。”謝楚星把煙和火扔到面前的桌子上,金屬外殼撞擊玻璃臺面,發出一聲脆響。
于熱想謝楚星不會這點常識都沒有,定是動氣了,因為葉子笑說的那些話。
只是還憋着沒有發作。
他也願意哄一哄他。
于熱靠近他,把謝楚星的腦袋攬在懷裏:“不喜歡這裏嗎?”
“沒有。”謝楚星直起了身子。
“那洗個澡泡一下?”于熱溫聲道,說着動手給謝楚星脫衣服。
謝楚星跟觸電了似的縮了一下身子,碰了碰于熱的手說:“我自己來。”
于熱站在旁邊,看謝楚星脫了衣服,站起來,赤身往湯池的房間走,只拿餘光看了他一眼。
突然覺得挺沒意思的。
他跟葉子微真的純潔的要好過,至少他這邊是不摻雜其他的,後來的感情也是真的變了質,可那些細節有什麽說出來的必要,彼此添堵嗎?
還暧昧着,他又不是不想更近一步。
要是真好過一場,葉子微是個死去的前任,謝楚星反而沒什麽好氣的。
就是因為沒有,但這之間的關系錯綜複雜,他才會被推到一個需要解釋的位置。
可他就是不喜歡沒愛過沒好過,要怎麽說明怎麽證明,發誓還是剖心?
謝楚星脫了褲子,轉頭問于熱:“你不過來嗎?”
舉止神态中不難察覺到幾分勉強與不願,看上去完全是為了配合于熱在做這件事。
于熱站在原地,覺得很滑稽。
還真被葉子笑說重了,他就是想帶謝楚星來開房。
而且,是他曾經那樣言之鑿鑿的說“不約”,如今卻打臉一般帶人來這裏。
都這麽“自輕自賤”了,還不夠說明麽。
為了空出今天晚上的時間和準備禮物,白天忙了一整天,午飯簡單吃了兩口,晚飯到現在都還沒有吃。
蜜月套房也是他特意定的,不是因為其他房間都訂滿了。
他以為謝楚星會喜歡,會高興。
“你要是不高興,就說,”于熱深吸一口氣道,“或者有什麽想問我的就問。”
“沒有不高興。”謝楚星說。
“那是在別扭什麽,”于熱說,“是我會錯意了嗎?你并不想?”
“沒有,”謝楚星脫光了衣服有點冷,先下到湯池裏了,“說了沒有,現在是誰在多想?”
于熱大步走過去,三兩下脫了自己的衣服,也下到池子裏,強迫謝楚星看着他,問:“你是信他還是信我?”
謝楚星不答,他又問了一遍:“你是信他還是信我?”
“我說沒喜歡過他就是沒喜歡過,”于熱說,“我自己的感情自己清楚。”
兩人下水的動靜都挺大,尤其是于熱,手臂帶着水花擡起來,濺了謝楚星一臉。
謝楚星抹了把臉,身子沉了下去:“你就是喜歡過,我也沒什麽好介意的啊。”
于熱:“那你到底在鬧什麽脾氣?”
謝楚星本就是壓着自己的情緒,被于熱這麽追問反而壓不住了:“我怎麽了,我說什麽了嗎?是你說你我之間用不着老提別人,我自己消化也不行嗎?”
數日來,謝楚星确實是在自我消化。
一開始,他以為給自己帶來沖擊的是于熱跟葉子笑深厚的感情,看了那段視頻才知道,他在意、嫉妒的是他們一起并肩作戰的過去,以及于熱為了那個男人不再打鼓并不想回歸樂隊的事實。
謝楚星跟鄭小北從小一塊長大,他自問,如果那種事發生在鄭小北身上,他也不可能放棄音樂,地球毀滅了都不可能啊。
“是用不着老提他,但你不高興就可以提,”謝楚星說出來,于熱的情緒也跟着緩和了下來,溫柔地看着他,“不然我怎麽知道要怎麽哄你。”
“我也想跟你一起站在舞臺上,可你因為他拒絕了我,我就不能不高興嗎?不能吃醋嗎?”謝楚星說,“但我不想你因此不開心,也不想讓你看到我這麽小氣,可我就是控制不住。”
可笑的是,這段時間謝楚星不務正業,把其他樂隊成員晾在一邊,就想着幫于熱撫平傷疤。
借由學打鼓想幫于熱找回丢失的熱愛,又小心翼翼地什麽都不敢問。
可就算真有傷疤,又豈是他能撫平的。
想到這裏,謝楚星有點委屈地推了于熱一把。
他沒用多大的力,但水中人的平衡感下降,輕輕一推,于熱便滑倒了,還嗆了一口。
謝楚星見狀伸手去撈他,于熱坐起來,在謝楚星額頭親了一下說:“傻瓜,我為什麽去Fever打鼓,不就是為了你,你剛才沒聽他說?你知道他在酒吧裏看到我們親吻,差點要殺了我。”
“可你也說了,”謝楚星別過臉去,“沒有加入別的樂隊的打算。”
“那個時候确實沒有。”于熱說。
謝楚星又轉過頭來,愣怔住:“那你現在……”
話說到一半,他的唇舌被堵住了。
帶着溫熱潮濕的氣息,于熱親了過來。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就都自然而然了,湯水有些燙人,卻也柔軟細膩。
不需要其他工具,他們就這樣在湯水裏負距離接觸,做了又做,做到盡興,做到沒有體力再來一次。
雙雙虛力地靠在池子邊上,才想起來彼此都還沒有吃晚飯。
謝楚星先披着浴巾出水,打電話叫了送餐服務,又回來問于熱:“我抱你去洗澡?”
于熱:“你敢。”
謝楚星不敢,他以為這一次于熱要把上次他占的便宜讨回來,他也願意,卻沒想于熱不僅沒那個意思,還有點哄着他的獻身姿态。
謝楚星不敢再挑釁他。
洗過澡,吃過東西,謝楚星把他買的鼓棒拿了出來。
于熱:“你送我的?”
“你之前那個鼓棒裂了,”謝楚星臨時改了主意,“我想找人幫你修補一下,你先用這副,修好了就還你。”
“不用修了。”于熱說。
“哦……”謝楚星早料到了,送鼓棒是個很蠢的選擇,他無比掃興地把禮物收回去。
然而于熱捏着盒子的一角不松手:“那副鼓棒我就不用了,也該換了,以後我用你送的這副。”
謝楚星大喜過望地握住于熱的手:“真的?”
“有必要騙你麽?”于熱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還有,我不再打鼓不完全是因為他,我也沒有放棄打鼓,但是讓我重拾熱情,卻是因為你。”
謝楚星單膝跪在床上,心跟被泡在糖水裏似的被于熱的甜言蜜語揉搓得不成樣子,低頭抱着人又心滿意足地親了親,要求道:“別說了,你再說,我會忍不住想要再來一次。”
再來一次于熱當然沒意見。
他從沒想過作為承受的一方,可以從這件事中獲得巨大的歡愉。
但彼此得有個約定。
“商量個事,”于熱說,“以後你想做就做,但不能跟別人,我也不跟別人做,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