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臉紅
第9章 臉紅
于熱啓動摩托車:“上來麽?”
謝楚星搖了搖頭。
“你不是來找……”我字沒出口,于熱就改口道,“不是來拿衣服的?”
“我開車來的,”謝楚星挑唇笑了一下,笑容裏有幾分得意,“走吧我跟着你,今天不喝酒了。”
車停在酒吧門口。
謝楚星說是來拿衣服的,卻完全沒碰那衣服,也只字不提于熱的衣服打算什麽時候還回來。
他背着吉他進來的,還是老座位,過了一會兒,酒保上來一杯淡紅色的液體:“石榴氣泡水。”
謝楚星都習慣了,來這兒他不用點單,都是于熱看着給上。
謝楚星看着紅彤彤的氣泡水心情好,連帶着看酒保小哥都覺得他格外帥氣,姓名牌上寫着Leol,謝楚星把這個名字記住了,然後向他打聽:“你們老板每天都過來嗎?”
“不是,”Leol說,“最近過來得比較勤,而且……”
“?”
“而且熱哥很少親自給客人做東西。”
“你們叫他熱哥?”
“是,平時我們都這麽叫。”
謝楚星喝了一口氣泡水說:“替我謝謝他。”
可能是地段太荒涼了,酒吧的人一直不多不少。
零點過後,人逐漸減少,謝楚星一直沒走,他在等人過來。
一兩個小時的時間裏,謝楚星不是想樂隊的事,就是在想這個叫于熱的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時不時出現在吧臺裏,一杯又一杯地給他做喝的,不就是在等他主動過去說話嗎?
兩個人都在比誰更沉得住氣。
最後人差不多走光的時候,于熱過來了,彎腰收桌上的空杯子,問:“不困嗎?”
“不困,氣泡水提神,”謝楚星看着舞臺,“我能去唱一首嗎?”
“随你。”
謝楚星拿了自己的木吉他,唱了那首《逢你》。
沒問于熱自己唱得怎麽樣來自取其辱,他唱完,就坐在吧椅上扒拉琴弦。
于熱坐在一個比較近的座位上,跟他聊天:“寫了那麽多情歌,你談過戀愛麽?”
“高中談過一次。”謝楚星說,“她追我我就答應了。”
于熱:“她是個女的?”
“嗯,校花,說我彈吉他的樣子特別帥。”然而謝楚星已經完全忘了她長什麽樣了。
于熱把別處的燈都關了,只留舞臺這一隅。
兩人一問一答的有點像深夜電臺,寧靜,溫馨,又有點浪漫。
這個時候,謝楚星十分煞風景地,打了個嗝。
不知道于熱是不是累了,趴在椅背上問:“所以你是喜歡女孩的?”
謝楚星:“……”
挺會抓重點啊。
“不是,”謝楚星接着講,“那之後我又喜歡上了一個男生。”
于熱:“然後呢?”
“然後什麽然後,他有女朋友,我能怎麽……”謝楚星又打了個嗝,“樣。”
于熱覺得他可愛:“你怎麽老打嗝?”
“這他媽能怪我?”謝楚星說,“你做那麽多杯氣泡水,撐死我了。”
“怪我,”于熱憋不住笑,“在試新品,你可以不都喝完的。”
謝楚星:“……你他媽還笑?”
他又打了一個。
于熱起身去給他倒了杯溫熱的水,端到嘴邊說:“喝一大口,然分七小口咽下去。”
謝楚星抱着吉他,手就是不動。
于熱只好擡手喂他,謝楚星聽話地喝了一大口,也順勢擡眸,跟于熱落下來的目光相碰。
在那樣溫柔的注視下,他一口一口地咽。
面前是話筒,吞咽的聲音無比清晰。
謝楚星緊抿着嘴,唇角有顆水珠,于熱伸手給他擦去,動作是如此自然。
最後一口謝楚星突然不會咽了,也不太想咽,整個上半身都凝固住了沒有動,好像動了,于熱就會馬上收回手。
不動,還可以讓溫度多停留幾秒。
于熱的指腹停在謝楚星唇邊,慢慢地,将整個手掌貼了上去,動作變成撫摸,有些驚恐地問:“誰打你了嗎?”
謝楚星不想揭醜,往後躲了躲:“都過了一天了,還能看出來啊?”
于熱的手還在上面:“這半邊比那半邊紅。”
謝楚星:“或許是因為你在摸它。”
“……”
于熱把手拿下去了:“二叔打的嗎?為什麽啊?”
“跟他頂嘴了。”謝楚星不是很想聊這些,也不想博心疼,如果可以,他想讓于熱再摸摸他。
但于熱轉身走開了,幾秒之後又回來,手裏多了一個用毛巾裹着的冰包。
還跟剛才的姿勢差不多,于熱擎着冰包給謝楚星敷臉。
這一次,謝楚星往于熱那邊靠了靠,離他更近些,霎時感覺安全感萦繞,感受到了莫名的踏實。
“老實說,”謝楚星問,“你覺得我唱的還行嗎?”
于熱:“說實話嗎?”
謝楚星:“廢話,難道我在逼你誇誇?”
于熱跟變魔術似地笑出兩個梨渦:“最後一句很好聽。”
最後一句是:我遇見你,你一笑驚鴻。
唱那一句時,謝楚星剛好看着于熱,于熱剛好對着他笑。
謝楚星忽然有點茅塞頓開的感覺,難道是因為這樣,所以他唱出了感情?
謝楚星沒留在酒吧裏,回到家已是後半夜,正好撞見二叔下床上廁所,也沒細問他的行蹤。
後面幾天,謝楚星跟鄭小北吃了頓飯,溝通了組樂隊的想法。
鄭小北表示雙手雙腳贊同,他最近跟老爸的關系鬧得非常僵,搞不好哪天也要自力更生。
而且謝楚星是這個地球上他最信得過的人,跟謝楚星組樂隊,他就不用擔心會輕易解散。
連着好幾晚,謝楚星都晨昏定省似地往酒吧跑,基本上于熱都是在的。
也遇到過那個藍發妹子兩次,謝楚星每次都會點兩首歌。
聽于熱說,那妹子叫藍晴,跟男朋友丁潮就是在街頭唱歌時候認識的。
為了追藍晴,丁潮學了吉他,也因此藍晴看他順眼了一些。
但在一起之後,丁潮看女朋友看得特別緊。
藍晴加過兩個樂隊,但丁潮要麽覺得她跟主唱眉來眼去,要麽覺得她跟貝斯手有一腿,整天疑神疑鬼的,吵完架就去揍人。
最近藍晴實在受不了提了分手,或許是這兩天有點傷心,就又在街頭唱起了歌。
對于這種無中生有、搬弄是非,謝楚星有點打怵。
突然覺得藍晴或許不是合适的人選,誰願意在身邊安個不定時炸彈啊。
找鍵盤和鼓手暫且緩一緩,眼下,謝楚星有個更重要的事,就是給自己找個落腳的地方。
來回跑太麻煩了,而且住在家還要上交平攤費用,三千都打不住。
何況在二叔眼皮子底下,多少還是會有阻礙,想有個新的開始,第一步就是先離開舊巢。
這天,他坐在吧臺前面,問于熱:“熱哥,你這兒,缺不缺打工的?”
于熱:“你?”
“嗯,”謝楚星打的是包吃包住的主意,“行嗎?”
“你是想找個住的地方吧?”于熱說。
“我看那張單人床就挺好,”謝楚星說,“也不想白住。”
于熱皺起眉:“你想把我這兒變成景點嗎?”
謝楚星大小是個明星,又是個顏值抗打的帥比,整天泡在這兒,已經吸引了不少流量了。
“不行啊……”謝楚星悻悻然喝了一口酒,想或許是自己來太頻了,還提出這種要求,是不是有點煩人?
“不行。”于熱說。
謝楚星:“……”
“駐唱你想都別想,”于熱說,“給別人倒酒更不可能。”
謝楚星:“為什麽啊?”
“我家樓下有一間出租房到期了,離這裏不遠,”于熱說,“你着急的話,這兩天就可以搬過去。”
“房租?”
“你想出多少?”
“那當然是越少越好了,”謝楚星說,“最好一千就能搞定,再貴點也行,別超過三千吧。”
于熱:“行吧。”
謝楚星不敢相信:“什麽意思,房子是你的?”
說話間,水果冰沙做好了,于熱放到謝楚星面前,說:“不然呢,誰家房東這麽傻做慈善啊?”
謝楚星:“……”
這他媽,于熱是上天派來拯救他的吧!
吃了口冰沙,并沒能讓謝楚星的神經冷卻,反而受了甜味的刺激,突然站起來,在于熱腦門上吧唧親了一口。
謝楚星知道于熱不想跟他有親熱舉動,尤其在公衆場合。
但他發誓親的時候絕對是不帶情.欲的,就只是激動和感動。
可帶了又怎麽樣呢。
他親了,于熱除了有點傻眼,也沒怎麽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