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章
第 41 章
自律謝堅持了十幾年，一直是這個訓練量，掐點結束，先來找人。
她把視頻切掉，收起手機看他，遞上不再燙口的茶。
他總是用這種眼神看她：真摯，還有一點點……崇拜？
真的很像是這麽一回事。
她曾經有幸跟一個追星狂人做同桌，每天都能看到這樣的眼神：過分熾熱。
“累不累？”
他對流汗的自己很是嫌棄，和她保持了兩米距，站立，不肯坐，笑着搖頭，餘光瞥見一個身影，笑容逐漸消散。
她站起來向前移一步，跟着往那方向看。
冤家路窄！
他主動幫那兩人解釋：“這家開了很多年，他們是因為我推薦，才到這邊辦卡。”
那就好。
那兩人交談甚歡，沒空關注周邊，沒發現他們也在場。
他們沒做錯什麽，沒有必要躲，但避開能省很多麻煩。她催他快換衣服，趕緊回家去。
他把上次跟謝景堯談話的精要告訴了她。
“你鼓勵他去追鮑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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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以前的考慮太片面，現在發現你的猜想更有道理，可行性很高。”
“不是為了把他們一起打包丢出去嗎？”她沒憋住，問完就笑了。
他也笑，不否認，不承認。
“他剛回來吃的那頓飯，跟我說話的時候，時刻在關注鮑小姐，但死活不承認暗戀。”
在謝陽和看來，謝景堯對待鮑星晨，大概是五分欽佩+兩分關懷+三分習慣，可以轉變成愛慕，也可以轉變為親情。不可能完全丢開，因為這十來年，已經投入了太多關注。
越看越覺得“在一起”是個不錯的提議。
“受家庭環境影響，他一直不确定自己想要什麽。想學足球，又想學籃球，還喜歡宅在家裏，精力有限，最後兩樣都放棄了。想做漫畫家，只堅持了一期繪畫課程；想當領導人，帶他去接觸，覺得套話太多，虛僞；想當飛行員，送他去訓練基地，當天晚上就不幹了；想進娛樂圈，集訓一周，悄悄溜走。總是糾結，當有人幫他拿主意，他又為此感動痛苦。”
這個“有人”，通常是這位無私奉獻的叔叔。
飯菜太豐盛，上桌了不知道該吃哪樣，不願意動筷子嘗嘗，光杵在那糾結。有人出于關心，幫他夾菜，他又會因此生氣。
她也常常不知道什麽是好，但只要開始嘗試，就會全力以赴，并且從不後悔。
她一想到這個人辜負了謝叔叔的深情厚誼，就特別生氣，忍不住挖苦：“日子太好過，生出來的矯情病。”
謝陽和為他，也為自己過去的縱容做解釋：“謝瑞陽當了十幾年的獨生子，加上身體不好，從小被嬌慣，很自私。結婚生子後依然不靠譜，沒有盡過做父親的責任。方雯算是被他坑了，曾經奮力往上爬，還是沒能逃得脫。”
他輕輕嘆息，表達惋惜。
方雯沾上毒瘾，應該和謝瑞陽脫不了關系。耗去半條命，才能戒掉毒瘾，而複吸只要一個小小的引子。沉溺吸毒的丈夫見不得她向好，輕輕朝她吹口氣，又害她墜入萬丈深淵。
“一個孩子，沒有父母的正确引導和正常陪伴，很容易走偏。早期我在外上學，他爺爺奶奶為工廠的事忙碌，他度過了一段很長的彷徨期。”
“你只是他的叔叔，是他爸的弟弟，不是直接責任人。這是他們的命運，你幫過很多次，不需要再自責。”
“嗯。”
空想家又有了新主意：她要把發生在他身上的故事畫出來。而且這次不單想出來了，還要做出來。
手繪速度太慢，反正不會拿去出版或者傳播，不用擔心侵權風險，可以用AI輔助，快速出圖。
“那天的事，你能跟我從頭到尾講一遍嗎？”
他從始至終都沒有真正成為話事人，有那兩位的摻和，管理很混亂。拿大的老員工，端架子的親戚，因為他們的狂妄大意，工廠出了個大纰漏。賠償完問題批次，現金流出現了問題。他心急如焚，親自去跟進驗收款，又惦記原料入庫，連夜往回趕。
謝景堯去了夏令營。
兩個老人要去親戚家為長輩吊唁守靈，臨走前惦記上了心肝寶貝。謝瑞陽有先心病，不能進強戒所。私立戒毒康複醫院管理标準不同，有家人作保，輕易就出來了。被關了十幾天，憋壞了，一放出來，那必須狂歡，單種不過瘾，可以照毒友們的推薦來點猛料——反正牢頭今晚不在，反正家裏沒監控。
送他們回來的出租車司機，一路聽着他們的豪言壯語，提取了重要信息：等毒蟲磕嗨，家裏約等于沒人，沒監控。兩人各抓着很厚一沓現金在數，卻還嫌少，可見家裏非常有錢。
中途聽他們指揮，拐去兩個秘密交易點，買了不同的毒品。偷拍交易視頻，留作保命符，讓他們不敢報警。
完美的發財機會。
司機就這樣起了意。
大閘蟹是他，石蟹是他父母，寄居蟹是那兩位，傻瓜蟹是謝景堯。
除了前因後果加案發當天的事，她還截取了一些生活日常加進“蟹家故事”裏，讓“蟹物”特征更飽滿。
反正手裏沒有急着要交的單，專心弄好畫冊，先給他過目。
他看完，面色平靜，點頭說挺好。
“我想發給我媽和姐姐看。”
他再點頭。
如果可以，她希望發給全世界看，讓大家知道真相，不要再誤會他。
他把平板拿走，把燈調暗，抽消毒紙巾擦手，然後抱她吻她。
“對不起……”
“怎麽啦？”她很不解，摸着他的臉問。
“沒有給你一個好的男朋友。”
她搖頭表示不贊同——他已經很好了，好得不得了。
“你年輕漂亮，可愛善良，多才多藝，有好的家庭條件……”
他沒給她插話的機會，說一半就吻她。結束後，他望着她的眼睛，愧疚地說：“你可以贏得全世界，可我……不想錯過。”
被誇了這麽多，但依然有種不确定感。
年輕，但不穩重。有點漂亮，但不愛打扮，形象分大打折扣。可愛談不上，因為心直口快，有時會顯得情商低。多才多藝也有點含糊，只有善良挨了一點邊……
“你喜歡我哪一點？”
他又貼上來吻，撫着她的臉頰說：“每一個點。你是我的太陽，帶來了光，帶來了熱。喬荞，閉上眼。”
她閉上了，他帶動她靠向自己胸口，那裏有身體給的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