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章
第 42 章
琳達發微信找她确認故事主角，很快表态：這種程度的顧家男人太罕見了，難怪你舍不得放手。方便的時候，帶出來見見。
莫莉打來電話，想約她一起去生活美療會所。
女子會所，意味着他要止步。莫莉想跟她單獨談話，說明還沒有完全接受他。
喬荞郁悶，不想現在就去聽那些對他不利的話，要求将日期改到3號，莫莉同意了。
3號他有工作任務，特意把2號空出來，陪她去見費先生。
費先生本打算臨陣脫逃，謝陽和報出他父母的住址，打算過兩天去拜訪。費遠航馬上改口，說工作上的事可以往後延，先來會面。
他們到得早，謝陽和配合她過了一遍流程，然而她很快發現這些完全用不上。
費遠航推開包廂門，自報姓名的那一刻，她想要的答案自動浮現在了腦海裏。
喬荞只在很小的時候見過這個人的照片，在小孩眼裏，大人都是高大的。費遠航這個名字，結合她對莫莉的了解，讓她一直有一種錯誤認知：這個人高大英俊，風趣幽默，有十足的魅力，才能打動莫莉，讓她心甘情願邁進婚姻的大門。而且從她自己身上反推，也能确定父系外形基因不會差。
然而真實的費遠航既不高大，也不英俊，甚至比她還要矮幾公分。他皮膚黝黑，瘦得厲害，把工裝褲穿得像闊腿褲。因為經常在戶外，過多的光侵害使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老。
喬荞不願意錯過任何信息，盯着他的鼻子看了很久。
他是駝峰鼻，莫莉是小翹鼻，應該生不出直鼻。
168左右的身高，莫莉只有161，父系母系都是矮個，很難養出172的女孩。
在費遠航身上，她找不到任何與自己有關的信息。所以在費遠航拘謹地解釋過去有不方便，沒法回來探視時，她打斷了他，直接問：“我知道你不是，當初為什麽要幫忙簽出生證明？”
費遠航更不自在了，腰剛挺起來，不到一秒又成了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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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荞繼續問：“你知不知道我生父是誰？”
費遠航搖頭，但仍然不解釋為什麽願意當接盤俠，也不說為什麽當一半就跑了。
喬玄致給的資料裏不僅有費家人的住址和聯系方式，還包括其它信息：費遠航長期在外工作，出入境記錄多，無婚史。
這人看起來老實膽小，而且他絕對不是那個始亂終棄的男人，他不欠她。
喬荞不願意再為難，帶着愧疚說：“不好意思，打擾到你了，你去忙工作吧。”
費遠航如釋重負，站起來，幹巴巴地說：“你媽媽很愛你，當時有人勸她拿掉孩子，別錯過那個工作機會，她不願意。”
“誰？”
費遠航茫然地搖頭，“對不起，我不認識那個女人。”
這次會面跟預期的完全不一樣，沒有解惑，疑問更多了。
“像不像我媽花錢買他的身份？他看起來跟我們一點都不熟。”
這樣的操作，讓她有種不妙的預感——她不會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子吧？
莫莉不屑于搶別人的男人，但她很注重愛的感覺，有可能被蒙騙。
“不好确定。做戶外向導賺的是辛苦錢，不算很多，但這位費先生看起來不像是在意物質的人。”
她點頭認同。費遠航的穿戴很普通，回到城裏依然穿着登山鞋，還是很舊的一雙。
“你記不記得是誰告訴你，費先生很不負責地任性離開？”
她認真回憶，很詳細地說出了名單：“保姆說的，經常說他壞話，說他坑慘了我媽。前任舅媽也說他……犯蠢，不知好歹。我媽喝多了抱怨過，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大概在我七歲以後，沒人再提他。”
如果是莫莉花錢借他的身份來用，為什麽要責怪費先生？
謝陽和思索片刻，說了她的猜想：“你外婆想要繼承人，有經濟實力，不會勸你媽放棄孩子。你姐姐的年齡不夠，你舅舅性別不符，而外人通常不會幹預‘要不要孩子’這樣的大事。喬荞，那保姆對你的排斥，可能是因為她覺得你的存在，阻礙了你媽媽的事業發展。如果她真心愛你媽媽，會愛她所愛，像個外婆一樣疼愛你，盡心盡力照顧，讓你媽媽能安心在外拼搏。她的實際做法截然相反，像在洩憤，不在意會不會傷害到你。比如滴眼藥水，關系到這麽重要的器官，執行的人會緊張，絕對不會粗暴對待。那我只能假定她将你媽媽當成了她的所有物，在她的幻想世界裏，一旦你媽媽飛黃騰達，她可以跟着水漲船高，變得尊貴。”
他每說一句，她就點一次頭，到最後的結論時，她瞪大了眼睛，用力點了三次。
真醍醐灌頂。
他把保溫杯送到她手裏，再端起面前的茶抿一口。
她對咖啡因敏感，基本不喝茶，出門就買瓶裝水或者含茶少的飲品，跟謝叔叔在一起後，轉變成了養生人：随身帶保溫杯，喝溫水。
可惜現在喝再多的水也壓不下焦躁。
“沒線索了，直接去問莫莉嗎？我怕她會難過。琳達跟我說不要在意這個，如果莫莉想說，她早就說了。她不想說，那就代表她不願意回想失敗的過去。琳達也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誰。”
“喬荞，你應該是足月出生。”
“對，你怎麽知道？”
“催産素。”他提醒她，“你再看看喬玄致發來的信息，你出生前一年的出入境記錄。”
她趕緊點開，一看就明白他想說的是什麽。
那一年費遠航有出入境記錄，用她的出生日期一減，就能得出，出國并不是發生在梅玲說的備婚期，而是在莫莉懷孕之前。到孕四個月左右，他才從緬甸回國，之後一年內沒有記錄。
所以他既不是她父親，也沒有借爬珠峰躲婚。
“他特意搞那出逃婚記，是為了背鍋！”
琳達出生的時候，莫莉還在美國上高中，為了她的名聲，喬歌果斷做主将孩子送回國，交給區也養。
她出生的時候，也是生父不詳。如果洩露出去，會影響莫莉的演員工作吧，不管紅不紅，她都算是公衆人物。但如果是因為渣男逃婚而不得不獨自撫養孩子，那別人會同情和欽佩這個單親媽媽。
謝陽和有個猜想，他拿出手機搜索，因為不确定，暫時沒有提出來，搖着頭說：“還需要一些線索。別着急，會有辦法的，不一定要通過你媽媽。”
“好。好奇怪，以前不在意，現在起了個頭，就抓心撓肝，迫切地想要個答案。”
“正常。喬荞……”
“嗯？”
他這語氣有點怪，她立刻打起精神來等下文。結果他只是很随意地說：“晚上我要出去一趟，見個客戶，你想安排什麽活動？我先送你去。”
“去曾娴那吧，我們還有些舊的設計沒完工。”
“好的。晚餐要做的普羅旺斯炖菜量有點多，兩個人吃不完。你跟她說一聲，不要預備晚飯，我們給她帶。”
她馬上發微信給曾娴：給你帶晚飯，普羅旺斯炖菜，《料理鼠王》那個，還有蔥油手撕雞跟烤羊排。
他在旁邊提醒：“再加一道水産，紅燒紅斑或者香煎鳕魚，你選一個。凍貨，不适合清蒸。”
她還有成千上萬個點菜機會，就把這次的選擇權交給曾娴，曾娴選了沒試過的紅斑。
敲定了晚上吃什麽，心裏突然變充實了。
謝陽和聽到她這樣說，扶額笑。
她沒笑，一本正經解釋：“吃飽了才有力氣惆悵。”
“沒錯！”
“走吧，回家做飯去。”
下午才剛開始，沒必要這麽趕，他們順路去逛了水果市場和幹貨市場，采購了一大堆。
有他們的，也有給鄰居的。
他不讓她過去，她也不希望他過去受氣。這事不用為難，可以叫保姆過來取。
保姆接連偷瞟在客廳練功的她。
他大大方方介紹：“這是我女朋友，喬荞。有什麽急事，跟她說是一樣的。”
保姆有點緊張，生怕要正面打招呼，拎着東西走了。
人一走，喬荞停工，過來吐槽：“謝景堯那個大嘴巴，肯定跟她說了。”
“沒事。她很老實，不喜歡出門，也不喜歡結交其他人。每次推出去曬太陽，都是找個沒人的角落待着。遇人不淑，年輕時吃了不少苦。”
“那挺好的。走，做飯去，我要切菜，我要排版。”
這道菜的精髓是醬汁，他負責制作蔬菜濃汁，她負責瓜菜排版。
他特意幫她采購了輕巧安全的小砧板和陶瓷刀，她用它們切好蔬菜片，再以黃紅紫綠一組為循環節，将切好的片整齊有序地擺進大烤盤。
做這道菜，準備過程需要耐心，烤制時間也長，但很有成就感，因為它又好看又好吃。
她在廚房參與得越多，就越能理解他為什麽願意花很多時間在烹饪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