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73
第73章 73
沈今瀾就是在這時候回來的, 她剛才和相談甚歡的某位女高層一起去洗手間補了個妝。
女人之間的話題，大到公司近來的動向，小到常用的化妝品和香水。
都是能聊的內容。
她并不知道自己剛剛被人造了個不輕不重的謠, 也不知道傅承文為此氣極。
出現那一瞬間，她只覺得室內有點過分安靜，氛圍很微妙。
大部分的人在往某一個卡座看過去, 而那邊的人，則有部分人目光落在她身上。
傅承文就在衆目睽睽之下站了起來, 往她的方向走來。
他手上拿着自己的長外套, 到了沈今瀾跟前，語氣很平靜：“走吧, 我送你回家。”
沈今瀾和傅承文在公共場合幾乎沒什麽交集, 傅承文這個舉動有點怪，她一時間沒品出來什麽意思。
但是有人臉色煞白了。
剛剛就坐在傅承文周圍開口笑過或者附和的人都生怕被他記上，何況是那個酒過三巡開口造謠的。
沈今瀾沒什麽非要留下的理由，遲疑了片刻, 根據這個微妙的現場氛圍做了決定，她聽從了傅承文的話。
“好。”
兩人就這麽離場。
酒醒了大半的人後知後覺問旁邊的人：“他們倆是什麽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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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多人裏，還真有個搖晃着紅酒杯走過來的, 不過他不知道這裏剛發生了什麽。
“你們有誰說了沈導壞話嗎，傅哥這麽生氣？”
沒人說話，看來是了。
那人用同情的目光看了他們一眼：“那祝你們好運了。”
圈子就這麽大, 又有些重合，有些事不算是秘密，但懂事的人不會去宣揚。
沈今瀾跟着傅承文到了樓下, 寒風吹來，傅承文将臂彎的外套套在沈今瀾身上, 才回答了沈今瀾剛剛在電梯裏問過的問題。
她問：“怎麽了？”
“對不起，剛有人說你，我氣不過。”傅承文說。
抛開他們兩個人的各種感情因素，沈今瀾是他孩子的媽媽，他不可能一聲不吭。
沈今瀾能猜到跟自己有點關系，但她遭受非議又不是一次兩次。
傅承文這當衆帶着她離場，無疑在表明他和沈今瀾有私交，關系一般的話完全沒必要因此生氣。
“沒必要生氣，”沈今瀾想了想，“剛誰說了什麽話，我現在回去跟他對峙？”
傅承文：“你認識莊勇嗎？”
沈今瀾聽到這個名字時，神色有些微妙：“算認識吧，之前……追過我，他剛才說了什麽嗎？”
這其中讓人一言難盡，沈今瀾情商不算低，已經盡量拒絕得體面了，對方一口一個今瀾妹妹，說是能做主給她的工作室投資多少錢，想要和她合作，共同經營工作室，私底下旁敲側擊她的住址，一副“女人不用太要強，嫁給他能得到多少好處”的模樣。
這個過程還攻擊了沈今瀾的年齡，說她三十了不要再想着挑多好的男人。
爹味重得讓人生理不适。
沈今瀾後面忙着拍戲也就沒和他再有什麽交集。
自然不知道人家耿耿于懷。
傅承文聽了沈今瀾這寥寥幾句，沒忍住嗤笑一聲：“他算什麽東西？”
他頂着這麽張臉，這麽有錢也追不上，那誰四十來歲已婚男是幾個意思？
“不用回去，他已經要倒黴了，”傅承文說，“我先送你回去吧。”
沈今瀾不是很理解傅承文話裏的意思，但是她頓了一下，還是說了句：“我的事你還是不要插手。”
傅承文從善如流地點頭：“不插手，上車吧，我順便去看看女兒。”
他只插手自己的事。
這對父母在面對女兒的事上都很平和，畢竟以沈今瀾的意見為主。
距離沈今瀾囑咐司機來的時間還沒到，她本來起碼還會在上面待一個小時左右。
傅承文當衆說要送沈今瀾回去，以後其他人評估沈今瀾個人和她的工作室，或者沒辦法再保持一定的客觀。
誰都知道，她背後起碼有傅承文。
傅承文也是這個意思。
他表面上是道歉，但沒怎麽後悔。
沈今瀾要強，她現在所有的成就幾乎來自于過去幾年的奮鬥和那麽一點運氣，但真要繼續往上，她這樣缺乏後臺的女性高層，勢必會招致凝視。
競争者有男有女，不是誰都講究公平競争的。
車子停在樓下，傅承文輕車熟路地跟在沈今瀾身後，一開門，發現他女兒在哭。
哭得小臉都紅了。
“怎麽了這是？”傅承文走過去抱起沈知沅小朋友，“哭成小花貓了。”
阿姨臉上要笑不笑的：“沅沅剛才擦完手腳自己抱着腳丫子在啃，咬疼自己了。”
“……”
自己給自己咬哭了。
這小姑娘笨笨的。
沈今瀾順手調了監控看一眼，還真是阿姨說的那樣，小家夥啃腳丫用力了，給自己啃哭，阿姨在旁邊愣是一邊笑一邊哄。
她沒忍住笑，幹脆給傅承文也看了眼，于是傅承文彎了唇角，一邊笑着一邊拍女兒的背。
那個監控視頻之後被沈今瀾剪了發在家族群裏，獨樂樂不如衆樂樂
傅承文抱着孩子哄了一會兒，不哭了，奶聲奶氣喊爸爸媽媽，她大概也有點疑惑為什麽能看見爸爸。
但小姑娘的腦袋瓜子顯然還思考不了這個問題，傅承文也沒有待很久。
京市又下雪了。
沈今瀾抱着女兒在窗邊看外面飛舞的雪花，小家夥現在有時候不是很願意被抱着了，她自己蹭蹭蹭地在屋裏走，但這個年紀的孩子走路是不穩當的，一不小心就摔了，有時候沒人看見，沈知沅小朋友自己就站了起來，但有人看見了，她就會委委屈屈地掉幾滴眼淚。
她好像知道自己可愛且讨人喜歡。
沒兩天，沈今瀾收到了一些比較出乎意料的消息。
那位莊總，在背地裏大言不慚給她造謠的那位，在微信上發了篇小作文來向她道歉，言語誠懇到沈今瀾都懷疑那一個個字是不是他敲出來的。
也就在這時候沈今瀾才知道，對方公司和傅氏原本板上釘釘的合作就這麽取消了，傅承文一句話，供應商就換了。
傅氏旗下的業務不少，老板發話，底下的人自然是照辦的。
說起來有點公報私仇的嫌疑，但傅承文也擁有任性的資本。
那位莊總道歉之餘，說是已經将賠禮道歉的禮物送到她的工作室，希望她能在傅承文跟前說兩句話，繼續洽談原來的合作。
從道歉的小作文看，沈今瀾才知道那天晚上這人當着好些人的面編排了她和她的老師。
“……”
傅承文那天晚上說，都是些不堪入耳的話，沒必要知道。
原來是這個。
沈今瀾難得去了解了一下這位莊總和他所在的公司。
她不是菩薩心腸，但還是打電話問了一下傅承文。
“他來找你了？臉皮這麽厚？”傅承文語氣微冷，“不用理他，這個合作早就和他們公司沒關系了。”
“那天晚上，他們競争對手也在，連夜就聯系了我們這邊的負責人，已經簽好合同了。”
機會稍縱即逝。
丢了這麽大一個合作，自然會有人去挖掘原因。
不用傅承文費心，這件事就已經傳到該聽的人耳中了。
“他們公司看着運轉沒什麽問題，但公司內部的黨派之争很激烈，”傅承文語氣緩和，順便和沈今瀾說了些內部消息，“莊勇站的隊本來就落了下風，這筆合作原本應該成為他們的翻身仗，剛好沒簽合同，不算我毀約。”
當着他的面，诋毀他孩子的母親，就算合同已經簽訂，傅承文也願意賠這筆違約金。
他賠得起，對方未必。
“這件事後，估計他會降職降薪，嚴重的話，被辭退也不是不可能，就看他在公司裏樹敵夠不夠多了。”
傅承文說完一頓：“他和你有公事上的往來嗎？”
“沒有。”
“那這個人拉黑了吧，省得他騷擾你。”傅承文道。
沈今瀾嗯了聲：“那不打擾你了。”
傅承文：“可以多打擾的。”
回應他的是電話挂斷的忙音。
看着手機，傅承文扯了一些唇角。
簡助理進來彙報工作，剛好看見老板亮起的手機屏幕，是個很可愛的女寶寶。
傅承文有個女兒的事不算秘密，簡助理算是比較早知道的一批，他平時還得往來幾個公司辦事，之前有一次就聽見隔壁趙總和他老婆嘀咕着說喜歡他老板家的女兒。
後來他就逐漸發現，老板的手機壁紙是女兒，西裝口袋裏偶爾能摸出來一個兔子小玩偶，在工作時間也會和某個人保持視頻聊天，說話的語氣溫柔得像是被誰奪舍了。
所以老板有女兒這件事是真的，問題是，老板娘在哪兒？
簡助理見過距離他老板娘位置最近的那位馮大小姐，老板的前未婚妻，近來事業上發展得正好，和堂哥打着擂臺呢，不是她。
這個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千金小姐像是憑空出現得那樣。
不過作為一名優秀打工人，臨近年底，簡助理才剛漲薪不久，他眼裏只有他尊貴的老板。
沈今瀾31歲的生日也就這麽平淡地過去了。
沒有大辦，但收到的禮物不少，有些是朋友送的，有些是合作過或者有交情的藝人送來的，每年這種時候都能收到不少祝福。
她訂了一個生日蛋糕，帶着裹成球的女兒出門。
沈知沅小朋友想張口就啃，被攔下來了。
她年紀太小了，還不适合吃奶油，最後只吃了些蛋糕胚。
“瀾瀾，你生日不請孩子她爹啊？”
姜盈秋吃着蛋糕，想給旁邊宋栖喂一口的，但人家為了身材和事業堅決一口不碰，于是喂沈今瀾了。
“請他幹什麽？”沈今瀾反問。
“我看你們倆養孩子這件事還挺平和的，眼睛沒瞎的應該都能看出他對你餘情未了，還以為你們關系不錯呢。”
沈今瀾：“……”
傅承文倒是提前送了禮物，沈今瀾也收了，但她私底下的聚會還是沒請他。
包廂裏熱鬧着，她的朋友們在大唱特唱，那幾個公衆人物平時因為唱歌難聽一直被網友笑的，今兒個也在釋放天性了。
沈知沅小朋友在沙發上蹦跶着伴舞，時不時在某個叔叔姨姨的懷裏當時尚單品。
後果也嚴重，玩得太樂呵了。
最後一起出門時，沈今瀾的女兒還在某位歌手懷裏，第二天一早醒來時看到熱搜上面挂着某某歌手疑似隐婚生女時，沈今瀾人都麻了。
不知道哪家的狗仔亂拍亂p，圖裏原本應該十來個人，愣是被p得幹幹淨淨。
照片裏剩下的三個人，一個是戴着口罩的某人氣歌手，懷裏抱着看不清臉的沈知沅小朋友，另一邊是很具有明星氣質的宋栖女士。
狗仔自動給配了個最符合明星氣質的，現在都在猜女主角的身份。
一大早，宋栖就打電話來了，很真誠地問沈今瀾：“寶貝兒，這熱度我能蹭嗎？”
“……”
沈今瀾剛睡醒就是幾個電話，她女兒還在床上睡得正香，絲毫不知道自己剛撿了一個明星爹。
差不多在沈今瀾醒來後一個小時，她那個非要賣弄自己幽默細胞的歌手朋友發了澄清：
【剛睡醒看到眼饞了很久的小閨女成了自己的，開心得以為中大獎了，去問朋友能不能順勢将女兒給我，她不願意，我還會再問她要的（另外誰p的圖，把孩子親媽p哪兒去了？）】
還曬了張大家的合影，照片上除了幾個公衆人物，都打碼了。
包括沈今瀾。
宋栖沒打碼，因為她說想蹭熱度漲粉，真讓她蹭上了，很快有人順藤摸瓜找到她的微博。
蹭上了。
傅承文不知怎麽的也知道了這件事，打電話來問了嘴。
沈今瀾：“這你都能認出那是沈知沅？”
傅承文：“……先認出來的你，而且你朋友有些我記得的，熱搜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
事情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
熱度會慢慢散去，影響不了沈今瀾和女兒的生活。
臨近年底，多的是應酬。
沈今瀾在紅毯上再次見到了時玥，她穿着紅色晚禮服，濃妝豔抹，明豔動人，剛才劇組殺青不久。
在紅毯上走的時候，不停在媒體的鎂光燈青睐于她。
今年時玥上了兩部劇，也參加了幾檔綜藝，還是其中一檔綜藝的常駐嘉賓。
記者紛紛喊話讓她慢點走，好拍下更多的美照。
這位女藝人在內娛的風頭正盛，連續好幾年的火爆，幾乎注定了只要她德行沒有問題，就能一直紅下去。
她主動過來和沈今瀾打了招呼：“沈導，好久不見。”
沈今瀾看着時玥道：“好久不見，你看着又瘦了。”
她對藝人身形體重方面還挺敏銳。
時玥笑了笑：“太忙了，都沒時間吃飯，你的工作室辦得怎麽樣？”
“還行，都在正軌上。”
“那等之後有機會，我們可以再合作。”
沈今瀾的口碑在藝人這邊還算不錯的，畢竟拍出來的作品都是好評多些，拍戲時她也向來溫溫柔柔的，很多藝人碰上她都能心甘情願地重拍。
前排坐着不少資本家。
沈今瀾垂眸看了眼手機，就看到了傅承文的消息：【你在嗎，我怎麽沒看見你？】
【在後面】
她只是回了這句話便沒再看手機，接着就看見前排有個人頭往後轉，掃了一圈之後終于鎖定她，放心地轉回去。
“……”
沈今瀾和傅承文的關系這一年多以來，因為共同撫養一個孩子，終歸是得到緩和的。
那種緩和更趨向于，他們能夠平和地共處一室，像是朋友那樣。
但他們到底不是多清白的朋友。
臨近年關，沈今瀾再次帶着孩子回家過年。
她家裏那邊是愈發覺得她這個未婚生子其實挺好，若是結婚生了孩子，她過年或許還要去男方家裏。
中國式的婚姻說到底都是兩個家庭的磨合，萬一磨合得不好，就是滿地雞毛。
沈知沅小朋友現在敦實可愛，她的太姥姥是沒法抱她很久的。
老太太之前病一場瘦了不少，現在都得靜養。
過年家裏人齊，老太太高興得多吃了小半碗米飯。
家裏兩個孩子相處得挺好的，除了沈霁小朋友經常亂喂妹妹吃東西以外。
他将自己珍藏的各種零食和玩具拿出來和沈知沅小朋友分享，沈知沅小朋友抓着他的變形金剛就要咬。
“妹妹，這個不能吃。”
他說零食好吃，然後被他爸拍了一腦門兒，科普了一出他妹現在什麽零食都不能吃，他敢喂就揍他。
于是沈霁小朋友一邊吃，一邊心疼地看着他的妹妹。
——
傅承文這個年過得不怎麽好，他沒帶女兒回家過年，這件事讓他父母很有意見。
家裏兩個30+的兒女都未婚，父母自然不太高興。
畢竟同齡人都在抱孫。
雖然是個私生女，但是他們家的血脈，自然應該領回來養。
傅承文還沒開口，傅棠清先開腔了：“又沒結過婚，人家又不缺錢，辛辛苦苦生個孩子，你說要就要啊？”
“你怎麽跟你爸說話呢，傅棠清？”傅鶴言立馬轉移火力，“三十多歲人了，戀愛不談，天天抱着你的狗和貓，還指望它們給你養老不成？”
這話說得。
“行行行，我等會兒聯系一下我前女友複合，談個戀愛而已，這能聽* 您的。”
“……我造了什麽孽，生你們這些兒女？”
傅棠清輕笑：“可不就是造孽嘛。”
這個年沒什麽意思，無非是各種大大小小的應酬。
那些所謂的相親傅承文也沒再去。
人确實會在某一段時間發生改變，傅承文也說不上自己的行為準則什麽時候變的。
傅棠清有天看着他，忽然就來了句：“我現在覺得你還越來越像個人了。”
傅承文：“我以前在你眼裏是什麽？”
傅棠清沒回答，作為弟弟，傅承文有點懷疑他以前是不是都沒被當人看。
家是待不了幾天的，這個家的氛圍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傅承文大年初五的時候腦門一抽就買了機票飛羊城。
沈今瀾帶着女兒回去過年後，除夕當晚讓小姑娘發了條“爸爸，新年快樂”的語音就沒有然後了。
傅承文給沈今瀾的賬戶轉了給孩子的壓歲錢。
好幾天沒聯系了。
他在羊城的那個房子，阿姨定時來清掃，開門還是能住人的，就是冷冷清清，少了股人氣。
傅承文給沈今瀾打了個電話，沒接。
後面她打了回來，背景挺嘈雜了，還聽見有人在吆喝着喝酒。
“怎麽了？”
傅承文：“你在哪兒啊？”
“同學聚會。”沈今瀾說。
三年前聚過一次後，這聚會的節目就保留下來了，不過前兩年沈今瀾沒參加。
“喝酒了？”傅承文頓了一下，“把地址發我，我等下過去接你。”
沈今瀾那邊明顯沉默了兩秒，她問：“你在羊城？”
傅承文：“我想女兒了，不行嗎？”
不過這句話說完之後，他又沉默了一下，覺得自己現在拿女兒當借口也挺不是人的。
“沅沅在我奶奶家，”沈今瀾倒沒說不讓見，她說，“明天帶來給你見行不行？”
行是行。
“那你還是發個地址給我吧，你喝酒了吧？”
關系緩和到現在，傅承文終于也能再次說出去接她的話。
沈今瀾的相貌和身材在這個年紀算得上好看，別人都說她和前兩年比起來沒什麽變化。
“今瀾，我開了車來，要不要送你回去？”有人扶住沈今瀾。
她回頭看過去，又緩緩搖頭：“不用了，我有朋友來接。”
傅承文就這麽看見沈今瀾搖搖晃晃在別人的攙扶下走出來，她平時應酬都不會喝這麽多酒的。
他驀地想起之前她也是這麽醉醺醺地回去，原來是同學聚會。
看來很高興。
傅承文下車去接的沈今瀾，在她同學們詫異的目光下。
“今瀾。”傅承文從別人手中接過她。
“今瀾，這位是？”
沈今瀾張了張口，似乎在思索怎麽介紹傅承文，他先開口了：“你們好，我是今瀾的朋友，過來送她回家。”
對，朋友。
不過那些老同學不太相信，還起哄了一下。
傅承文倒是想像他們起哄的那樣，就是沒這個機會。
他扶沈今瀾上車。
“送你回哪個家？”
沈今瀾遲疑兩秒：“回我爸媽家吧。”
最近全家都在老太太那住着，這個點回去會吵着他們。
傅承文還記得地址，車裏看着導航行駛，沈今瀾醉得眼神有點呆呆，偶爾看窗外，偶爾看了兩眼司機。
這兩眼就足夠讓司機心亂了。
車子到達目的地，沉默的司機下車扶乘客上樓。
送佛送到西。
但一看，人已經睡着了。
“今瀾？”
沒什麽反應。
傅承文遲疑兩秒，緊接着便将人抱下車。
他記得樓層，走進電梯時裏面沒人，懷裏的人呼吸均勻，但伴随着電梯上升醒了過來。
醒了，腦子不清醒。
傅承文明顯察覺到有人輕蹭了一下他的脖子，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
“今瀾，到了。”傅承文說。
他将人放下來，沈今瀾沒站穩，傅承文伸手摟住她的腰，提供一個支撐，垂眸對上沈今瀾目光時愣了一下。
這一刻氛圍比較微妙。
傅承文本應該喊她開門進屋的，沈今瀾這個模樣，說不定連他是誰都不知道。
但她這個眼神潋滟水色，格外眼熟。
已經算得上幾年前的事了，談戀愛那會兒，她想接吻的時候就會用這種目光看着他。
傅承文每次都會上鈎。
她想親他，哪怕只是酒精作用下的放縱。
成年人有些生理沖動再正常不過。
不過當沈今瀾湊過來時，傅承文偏了一下腦袋，他也不在乎沈今瀾能不能記住他說的話。
傅承文輕聲道：“沈今瀾，要麽跟我談感情，要麽別玩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