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威遠候府。
“二姑娘對未來夫婿可有何要求”聊了半晌,梁氏才緩緩開口。
眉峰上揚甚至帶了些英氣的景蔓少有的紅了臉,“蔓兒尚不知,婚事...任憑夫人做主。”
心底一直來的焦急突的放空,景蔓默了默,難得有了些喜意。
梁氏難得見她這般,微微勾唇,“這個還是得看看你的意見,比若品性之類,蔓兒喜歡陽剛一些的還是溫文一些的?”
“這...”她性子較淡漠,也未與男子有多少接觸,所以是真真的未有設想,如果真是要擇...
景蔓羞澀一笑,腦中有了某個男人的俊顏,“陽剛一些的,若是可以,習武的更是好。”
梁氏明白姑娘們對婚事的羞怯,理解的一笑,溫柔的目光看着她:“我與侯爺都在為你擇合适的夫家,嫁妝也已為你準備好了。”
景蔓露出笑容,多了些真心實意,起身向她福了福身,“多謝夫人。”
梁氏帶着笑緩緩點頭。
......
景蔓去梁氏那回來時,經過花園遇見胞弟景正司回府。
景蔓眉頭一皺,這個不上進的弟弟她實在是不想理會,正打算繞道而走,卻沒想到被景正司叫住。
“你去向梁氏求婚事了?”那一副玩世不恭的語氣讓她厭惡。
景蔓的腳步頓住,蹙眉回頭:“我沒有。”那是梁氏喚她去商量的。
景正司輕哼一聲,不屑的搖了搖他的扇子,那扇子出自名家之手,本是灑脫大氣,在他手上卻毀了原本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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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氏能給你選什麽人啊,不如我将我那些兄弟介紹給你吧,好歹也是一表人才的貴族之後。”
景菀眼裏的嫌棄掩不住,嗤笑道:“你的朋友不都是些狐朋狗友麽,那些纨绔子弟還能稱得上貴族?”
“景蔓你說什麽!”
“呵,景正司你給我記住,我是你同胞姐姐,請你注意自己的身份,下次再胡叫我可不會再放過你。”景蔓眸色冷下來,倒是有幾分淩厲的味道。
倏然想起景蔓習武的事情,景正司瑟縮了一下,再想反駁時她已經走了。
他咬牙切齒的看着她的背影,片刻後輕哼一聲,看梁氏能給她找什麽人家。
撫了撫衣襟,景正司又恢複吊兒郎當的樣子晃着扇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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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豔陽高照,景菀正繡着芍藥的花瓣,石凳周圍是假山與花叢,恰似一幅美人圖。
一小丫環拿了封信上來,與一旁候着的若梨耳語幾句,若梨點頭接過信,讓小丫環退下。
若梨拿着信想着要不要現在呈給小姐,可又怕打擾了她,還在猶豫之際,未想小姐擡眸看了過來,視線觸及她手中的信,若梨便将信遞到她面前。
“小姐,阮府來的信。”
一聽阮府便想到某人,終于從老家回來了啊,她唇角上揚,展開信閱讀。
信裏所言如那人一般,直接簡潔,了當的邀她去虞山泡溫泉。
看罷将信折好放回信封,景菀淺笑言:“這人啊,從老家回來便閑不住了,唉,将我的筆墨拿來。”
若梨依言照做,将筆墨擺好在桌上。
給那人回了答應赴約後,景菀将那朵芍藥繡好才放了繡繃針線,換了身衣服去梁氏那告知一聲。
梁氏聽罷只叫她小心些,留了她吃飯又給了些銀票給她,到了晚上才放她回去。
隔了一日,她将那未完成的芍藥繡好,繡上一個秋字做成了塊帕子,放進要帶去虞山的行李中。
好好的睡了一覺,第二日早上景菀便帶着若梨和爹爹得知她要去虞山後硬要她帶上的兩個侍衛上路了。
虞山是京城郊外的一座山,因溫泉而引人來此。
虞山上分了好幾個區域,花的銀子越多所在區域的人越少,說明越是金貴。
而邀她之人直接幫她付了銀子,她與管轄之人說時管轄之人直接便讓人領她往某處去。
景菀來過虞山幾次,記得這人帶她來之處應是單獨的溫泉,這一片的屋子只住不到五人,且有兩個池子。
待靠近了便看見有一人在屋外等着她,不過二八年華,身段柔軟,穿得豔麗妝容明媚,一雙桃花眼便将這一身招搖撐起來。
“菀菀。”那雙桃花眼微眯。
景菀噙着笑走到她身旁,“剛回來?”
“那是,剛回便邀你玩,是不是感動極了?”
“感動是感動,可是突然想起來,是何人将我最喜愛的碧玉藤簪弄斷了呢。”景菀似不在意的苦惱道。
阮盈秋頓時美目一垮,“菀菀我錯了,回老家前我已經讓珍玉軒的人給我打造了一支差不多的,待三日後我們去拿可好?”
阮盈秋走前,她曾與她去馬場看球,回家時分別時,阮盈秋許是想捉弄她一下,卻沒想到失手打掉了她鬓上的發簪,恰好是她最愛的碧玉藤簪,又恰好摔在地上直接碎了。
景菀當時氣了許久,任憑她認錯也不想理會她,但是當時天色已晚,兩人得回家了,卻沒想到阮盈秋第二日便被家人帶去了老家,直到近日才回來。
盡管過了一些日子,感覺淡了些,但如今想起來心裏還有些氣,她沒好氣的撇她,“不好。”
阮盈秋苦了臉,将她身旁的若梨擠開,挽住她的手晃了晃,“菀菀你就原諒我吧,我保證打造的那支與你那支一模一樣,而且我從老家還帶了特産給你,哦還有絨花簪、禁步,看我這麽貼心的份上原諒我吧。”
她好生好氣的讓她原諒,景菀心軟了,妥協的小聲哼了一聲,才悶悶道:“嗯。”
“真原諒了?可不許心裏有氣卻不說。”阮盈秋認真道。
“如何,你還想我不原諒你?那好吧...”
“不不不,原諒就好原諒就好。”阮盈秋認真看着她的神色,見她眼裏帶了一分笑意便放心了。
她們自小玩到大,有什麽小動作一眼便知對方的态度,阮盈秋為她心軟原諒而舒了一口氣,又為她如此快心軟而擔心,以後被人欺負了去該如何是好。
見她走神,景菀無奈,“神色如此複雜在想什麽?”
“怕你被人欺負。”阮盈秋認真道。
兩人邊走邊跨進一間大的屋子,有幾面屏風圍住池子,從屏風上方隐隐約約看見騰騰的熱氣。
景菀被她拉着進了屏風裏,“瞎操心。”
池子旁有矮桌,放着酒水瓜果,方便客人食用。
“你如此溫柔,若是別人罵你你都不會罵回去。”盡管知道她不會讓自己吃虧,但是阮盈秋就是覺得她太溫柔了。
若梨替她解去外衣,接着褪到只剩下肚兜裹褲,景菀先試了試池子的溫度,才緩緩走到池子裏,任由水浸到肩膀處。
“可是到如今還未有人罵過我。”
阮盈秋褪下衣服後也入了池中,聞言想了想确實如此,頓時無語,難不成是自己做人太失敗才招人罵。
“好吧咱們不聊這個了。”
景菀點了點頭,垂眸用手盛水澆到自己脖子上,“在老家可還好,可有遇到什麽好玩的事?”
“好玩的事沒遇到,倒是糟心的事不少。”阮盈秋嘆氣。
“哦?”景菀來了興致,側身眸子微亮的看着她,一副願聞其詳的樣子。
池中煙霧袅袅,阮盈秋卻未回答,咽了咽口水盯着她,“菀菀你別這樣看我。”
她正扭頭疑惑的看她,粉嫩的唇裏吐出輕輕一句:“怎麽了?”
身段褪了衣物後玲珑有致,明眸若水,豔紅的肚兜似乎讓人白皙誘人,阮盈秋沒忍住多看了兩眼,眼亮晶晶的又羨慕,惹得景菀警覺的雙手護胸驚叫。
“阮!盈!秋!”
“我什麽都沒做啊。”阮盈秋委屈的朝她癟嘴,可是下一秒面上邊嘻笑道:“自小以來還看得少麽。”
“你是不是流氓啊。”景菀羞惱道。
“美好的事物總是值得欣賞的。”
煙霧依舊伴着兩位姑娘,随之而來的嬉戲打鬧亦如年少那般肆意。
而同一片區域的另一個池子裏,一男子靠在池便持酒盞淡淡飲酒,很是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