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生根發芽4
第40章 生根發芽4
握着她的手的紅線大高個啊了一聲, 然後才有些遲疑地說起了自己确認善子這裏并不是個什麽陰謀的話,這就可以打電話讓其他待命的同伴趕過來的事情。
也是這個時候善子才突然察覺到一個有些麻煩的事情。
她就連松開對方的手也忘了,甚至是一下子抓得更緊, 木楞的臉上的黑色|貓眼微微睜大, 善子張着嘴也啊了一聲。
然後她才在對方明顯混雜着疑惑與莫名的呆滞的肢體語言裏好不容易組織好了語言。
“……在店裏說了名字。”善子的另一手下意識捂到了自己的嘴上, “該怎麽辦?”
雖然是很強的術師,對面的五條先生好像還是花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紅球裏冒出了一聲有些低沉的喉音:“手。”
“是?”
“善子這樣繼續握着我的手沒關系嗎?”
貓眼老板娘連忙松開了手,然後才将姿勢變成了有些焦慮的一手抱胸, 一邊咬着自己屈起的食指, 在吧臺裏面的狹窄空間裏像個焦慮的小蜜蜂一樣轉了兩圈。
不知道哪裏讓那個五條先生覺得有趣了。
他忍不住發出了兩聲輕輕的笑聲。
直到善子回頭看向吧臺外側, 那位五條先生這才語氣裏帶着安撫發問了:“怎麽了嗎?”
“一般來說在店裏是不适合說自己的名字的。”善子試圖解釋,但是因為這裏面的情況過于複雜,她張了張口也只是幹巴巴吐出了這麽一個缺乏說服力的句子, “不過之前忘記了。”
“忘記了?”
黑色的貓眼微微眯起,看向了某個罪魁禍首:“因為五條先生的壓迫感……”然後她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認,“稍稍有些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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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而紅球人好像一點緊迫感也沒有, 不如說是覺得有趣,“被你知道名字會有些麻煩嗎?非常危險~真·可·怕~”但他的語氣比起‘害怕’,更像是找到新玩具似的微妙亢奮。
善子一本正經地糾正:“不是被我知道、嗯……雖然也有被我知道的要素, 總之更像是這間店裏,這個地點被标記了吧——因為祂總是很執着地關注這邊。”因為有些緊張,老板娘話說得有些颠三倒四的, “總之要是搞不好的話,會被盯上的。”
“被盯上?”他還是沒認真。
黑色的貓貓眼裏有些不高興了, 她定定地盯着紅球看了一會兒。
然後兩只手從錯綜複雜的紅線裏伸出,在腦袋附近的位置舉起了兩手掌心——五條悟投降了:“抱歉, 善子是在擔心我來着。”
善子沒有回答他。
“……原諒我吧?”他語氣輕柔地問。
貓眼老板娘過了一會兒才重新問他:“……這之後五條先生會很忙嗎?”她問。
“诶……我的日程?我稍微有些忙诶。”那個紅球人有些懶洋洋地回答了,“不過待會兒交流情報的時間應該是、”
貓貓眼老板娘搖了搖頭:“不是這之後交換情報的事情——啊,不對,雖然那個也需要您在場、”
“都說了不需要對我用敬語了,善子。”他直接打斷了老板娘那種有些距離感的稱呼方式。
“關于這個請允許我拒絕。”而貓貓眼已經伸手制止了五條悟,“固定的說話模式有利于讓我有條理的生活。”一開始就按照自己的節奏來的話,就不會出現這種不小心忘記咖啡店的原則的事情了。
然後她這才深深吸了口氣:“總之,具體的原因我會在大家都在的情況都說明一下的,不過如果可以的話……”善子看着時鐘思考了片刻,“您今晚可以過來一趟嗎?”
紅球裏面的笑意這會兒倒是暫停了。
沉默了兩分鐘,五條才诶了一聲,重複了一遍善子的說辭:“晚上?”
善子點了點頭。
她的打算倒是很簡單——讓五條先生在夜間營業的時候被‘嗅聞’一下,确認并不是自己,應該可以洗掉身上屬于那個東西标記的味道吧……?
不過善子之前也沒做過這種事情,所以她的語氣也不大确定。
“大概是八點半到九點左右吧……”然後貓眼老板娘才擡眼看向吧臺外面被紅線纏住的高大男人,“畢竟是我的失誤惹出的問題,那個,希望能夠盡量
擠出時間、十分鐘!五分鐘應該也可以——”
因為對方一直沒什麽反應,善子語氣有些急促,不過她的‘讨價還價’還沒來得及說完。
對面看不清面目的高大男人卻已經将姿勢換成了雙手插兜:“有空噢。”對方的尾音微微上揚,“善子想多花點時間也是沒問題的。”
“啊,那倒不用的,在夜間營業的時候來一趟就可以。”善子用手在身前擺了擺。
而五條悟點頭的動作在紅線裏并不怎麽顯眼:“嗯,到時候我會過來的……不如這樣吧。”男人從口袋裏摸出了自己的手機,“先交換聯系方式,如果我沒法及時來找你的時候,就先行聯絡怎麽樣?善子應該有郵箱之類的。”
他的語氣裏倒是沒有催促,就連行動也是把東西擺在吧臺上,讓善子自己選。
……但她就是有種這人實在太過好說話的微妙悚然感。
要是平時這樣她是會覺得對方有所圖的。
不過——看來五條先生是真的很重視同伴啊,只是提供了幾個預知夢,他就已經好說話到了這個程度。
貓眼老板娘在心裏倒是對自己的過于警覺有些抱歉了,明明五條先生并不是敵人。
她歪着頭思考了片刻,關掉了直覺警報不停發出的哔啵聲,摸上了對方遞來的手機。
“啊、密碼……”
“891207。”
“嗯?”
“啊,反正也不會有人偷的,是生日啦,姑且設置了一下。”
“這樣……”善子點了點頭,已經解鎖了手機。
“善子呢?生日?”
黑色|貓貓眼看了一眼被紅線裹住的男人:“我的手機密碼不是生日噢。”
“被發現了呀?”五條發出了被抓包的嘿嘿聲。
然後打開了陌生默認手機屏幕的善子這才語氣輕快地回答了:“我是90年12月31日出生的。”
“那我們很近呢,啊,郵箱在這邊。”然後對面那個男人好像這才想起自己‘遺忘’的事情,紅球人已經雙肘撐上了吧臺的木制面板,将身體和腦袋微微湊了過來,指點着善子找到自己的郵件界面。
因為善子不能離開結界,所以這次五條離結界的邊緣湊得更近了——兩人‘調試’了一會兒才找到了兩個人都能看到手機熒幕,也不至于被紅線擋住視線的距離。
五條的口氣這會兒倒是稍微正經了一點:“抱歉,全都是工作往來信息,很無聊吧?”
“那是五條先生的隐私吧,我不會看的。”而打開對方手機的收件箱的貓眼老板娘已經直接跳過了收件那頁會顯示的各種縮略信息,只是在新增聯系人那裏輸入了自己的信息——齊木善子、郵箱和私人電話則是……啊,這種時候把店裏的電話也留一個吧。
紅線人诶了一聲:“善子輸入自己喜歡的昵稱就行了吧。”
“太過私人的信息很容易被詐騙的。”老板娘唯獨在這種小事上喜歡一板一眼,她豎起一根手指扭過了頭,“總感覺五條先生意外地很孩子氣、”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五條為了看清楚手機屏幕所以湊得很近,善子的臉不小心落進了無法觀測的因緣裏。
她連忙縮了縮脖子從紅線裏撤出,呆了兩秒才扶着吧臺,把手機重新遞回給了五條悟。
對方接過手機,一時間沒有說話。
善子眨了眨眼剛想問其他人什麽時候會來的事情。
倒是吧臺外面的五條先生卻已經撿起了話頭:“我很喜歡吃甜食,不,這種情況應該是超級喜歡嗎?”
“啊……”善子點了點頭,然後才反應過來對方在說什麽,“是的?”
甜黨怎麽了嗎?
而将手機收回手上的高大客人只是把手機像是指尖陀螺一樣捏着角轉了兩圈,才回答善子的疑惑:“所以,平時也可以過來嗎?因為善子看着我身上的因緣好像會很疲憊的樣子……”
什麽啊……
貓貓眼老板娘不知怎麽地,突然松了口氣:“當然了。”
“開店的人才不會拒絕客人。”善子搖了搖頭,“如果是以前的我看着那種程度的紅線搞不好會昏迷,不過現在也就是眼睛有些累的感覺罷了,只要不看五條先生就可以。”
他的語氣微妙地有些失望:“诶~我還想說能不能給我打折的事情呢。”但尾音卻沒大沒小地撒嬌了起來。
已經察覺到了這個男人得寸進尺的幼稚本性,善子歪着腦袋:“五條先生真的已經二十七歲了嗎……”
“其實我是男高噢,只是現在以成年人教師的身份在跟善子聊天~”某種方面來說,被紅線遮住了臉即是脫下了面具——雖然現在善子懷疑這就是這個家夥‘戴上面具’的姿态。
……真是不敢想象他摘下面具是什麽樣呢。
“手比我大一圈呢,男高先生。”在經營和公平交易,還有生活得有規律、條理這方面心格外硬的老板娘在身前比起了拒絕的大叉,“而且我們店的價格已經很便宜了。”
但是感覺到了高大男人無聲的失望,善子猶豫了片刻還是心軟了:“不過如果五條先生有特別喜歡的東西,又經常來的話……我可以根據提前點單做點特|供的點心,這樣可以嗎?”
然後她才啊了一聲,連忙補上了‘條件’。
“要提前一天告訴我想要吃什麽,而且最好不要是太麻煩的東西,因為要經營店鋪只能順帶做幾個……”她倒不擔心咒術師的胃口,“我只接受包括人工費在內的預付款。”
貓貓眼老板娘絕對不能虧本。
“了解了。”然後他才輕輕抱怨了起來,“我還以為會是那種‘絕對要吃完’的臺詞呢……我連應對都想好了。”不知道為什麽,紅線裏面的聲音隐隐有些失望。
而善子則是理所當然:“術師不都是猩猩嗎?”
還會有猩猩吃不下的東西?
“我會受傷诶~”被指責成為大猩猩的五條悟抱怨了起來。
而這短暫的交互已經讓善子完全搞懂了這個家夥的亂來風格:“哪部分?如果五條先生要給我心裏面那種輕浮的答案我就要給負分了。”
對方的身體僵硬在原地,沒有回答。
貓貓眼老板娘無聲哈了一聲:“還沒編好嗎?”
也不知道是配合她,還是真就是渾身冒出了冷汗,紅線裏影影綽綽的身影已經刻意露出了緊張的模樣:“哪個……這個……再給我十分鐘?”
“不用了。”老板娘從櫃臺裏摸出了一小塊切件起司蛋糕,“我現在已經沒有在緊張了,五條先生。”她把起司蛋糕推到了吧臺對面,“不用這樣逗我也沒事的。”
五條哦呀了一聲,已經将雙手收回了紅線裏,大概是個捂着自己嘴,少女一樣的姿勢:“被人仔細地察覺了內心好感動!”
“800円。”
“明明是安慰我的蛋糕诶!”
“所以給五條先生打了折扣。”善子有來有往地回複。
然後那個家夥這才短促地笑了一聲:“嗚哇,完全被善子看穿了!明明看不到臉的?”
“就是看不到臉,所以身體的意圖才更容易發現吧。”善子斂眸,“身體是不是僵硬,代表心意的腳尖到底指向誰,姿态是前傾還是保守地圍住自己,聲音裏到底有何種感情……會更明顯的。”
“明明沒有看出來的诶~”
“嗯?”
紅線人指向了自己:“我已經後悔了。”
貓貓眼老板娘眨了眨眼。
“幹脆讓老板娘超級緊張~”紅線人伸出了一根食指神神秘秘地說,但語氣和姿态卻分明是安撫她的樣子。
于是善子也嘆了口氣:“……五條先生真難懂。”
“诶~哪部分?”體型高大的紅線團乖乖縮在吧臺椅上戳起了小蛋糕,啊嗚一聲塞進嘴裏,這種有些孩子氣的樣子配合那種似人非人又很高大的外表倒有些笨拙的可愛了。
“——說話好像總是行動相反的那部分。”
對方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沉默了一會兒,把勺子塞進了紅線團
裏之後發出了唔诶的驚嘆聲:“好吃!這個手藝都可以去考取特級廚師然後制作袖标、唔……不妙,嗯……老板娘不如跟我結婚吧!”紅線人比出了個過于油膩的愛心。
“我拒絕,而且我做甜品只是工作,結婚也不會讓我把工作變成生活的。”公私分明的老板娘擺出了刷卡機,“誠惠。”
紅線球拿出了銀行卡:“切,失敗了嗎,要是能讓善子看到我的臉就好了。”
“就算是帥哥,在知道自己很帥的瞬間也會讓人失望的,五條先生——而且對第一次見面的異性随便說這種臺詞是大扣分。”
“那我撤回~”他懶散地耍賴。
這幾番玩笑似的交談,善子也忍不住在眼睛裏帶上了笑意:“又沒真的扣五條先生的分數,畢竟是之後的同伴。”因為對方太過胡來,以至于她完全沒有那種該認真的緊張感,“總開這種玩笑,要是有人當真了怎麽辦。”雖然她自覺自己也是很能鬧騰的類型,但是這位五條先生好像是比她還要脫線一點。
“心裏會受傷?”
“看來您是真的很執着于要講那個會受傷的部分是內心的冷笑話呢。”老板娘面無表情(雖然平時也沒有表情)地回答。
然後那個男人只是滿帶着笑意地回答:“才不會産生誤會啦,我可是個很有分寸的男人。”某種小星星似乎随着他說話出現在了紅線團旁邊。
善子只是唔的一聲點了點頭。
“相信我嘛~”高大的紅線團子趴在了吧臺上,像是喪屍一樣對着吧臺內伸手,卻也好好地守着規矩,沒有将手伸到結界內側,然後他才像是低聲感嘆,“不過太好了,我和善子相性很好呢。”他一看就是渾身散發着快來和我搭話的快活氣息。
而老板娘懶得理他,只是将咖啡壺歸位。
不知道為什麽,可能是因為對方的表現太過明确了,她就是知道這個男人不會因為這種程度的冒犯而生氣。
……簡直是在邀請別人和他一起亂來一樣。
“這點也太亂來了吧……”善子低聲抱怨。
*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術師們都非常忙碌,雖然五條悟說自己已經第一時間讓待命的同伴們在這邊集中,他們還是花了一兩個小時,已經過了最忙碌的午市才全部聚齊在店裏。
這中間五條悟又說是有工作離開了咖啡店好幾次,不過都是過了一段時間又回來了,一邊抱怨着哎呀這些工作人員真是慢死了,一邊懶洋洋地坐在吧臺邊上點上一堆甜食,美其名曰充電。
人來齊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情況。
紅球人想當然地已經開始怪罪起了來人中最瘦削的黑西裝:“真是的,不是都提前說好了要進行重要的戰術讨論嗎!結果完·全沒有把日程安排好诶,滑子菇~”
“诶、是我的錯嗎……”正将印着自己真名的名片遞給老板娘和三號的滑子菇,确切來說是伊地知潔高已經露出了胃疼的表情。
五條悟回答得理所當然:“畢竟不會是我的錯嘛。”
“……老板娘。”而八點之後就已經來上班,已經看五條悟看到臉熟的三號則是拿着清空的托盤回到了吧臺邊上,“我感覺到他臉上寫着不是你的錯還會是誰的、嗯?”作為普通人的店員悄咪|咪吐槽,然後就突然打了個哆嗦,“空調壞了?”
不。
應該是你的直覺啓動了吧,三號。
善子在心裏默默地吐槽。
懶得提醒他術師的耳朵都很好,所以貓眼老板娘只是給三號塞了個大福,讓他嚼着轉移了注意力:“三號能幫忙在普通客人都離店之後,把牌子換成準備中嗎?”黑色|貓咪無視了旁邊看着員工福利鬧着自己也要的大型紅線團。
老實店員比了個OK。
而就在他如此行動的同時——善子看向吧臺外面直接在吧臺邊上坐着的高大紅球人和笑得她有些瘆得慌的僧侶,還有坐在旁邊三人單桌邊上的瘦削西裝眼鏡仔、他對面頂着薄荷淺藍色長發的美貌高挑女性,和三人位置裏最後一個雙手抱胸,明顯非常嚴肅的三七分金發男性術師。
夢境直播第一次粉絲見面會(五條悟語)已經正式開始了。
不過這次善子長了個心眼,她早在五條悟往返咖啡店的幾次裏,已經在吧臺後面貼上了給自己的提醒貼紙,也在幾個術師進來之後好好告知了所有人店裏的規矩。
店裏除了善子之外,絕對不允許使用真名稱呼對方,同時還有絕對不允許進入吧臺的後面。
不過印在名片上,或是寫着的名字是可以的。
——不過不可以稱呼名字的規矩一來就直接被兩個人破壞了。
其中一個當然是善子的失誤,五條悟。
而另一個則是坐在吧臺旁邊,穿着五條袈裟,蓄着半丸子頭的狐貍眼,善子一開始就認出來了。
那個奇怪的劉海果然是與星同墜吧。
她瞟過小抄——與星同墜果然就是夏油傑先生。
“請叫我傑就可以,齊木小姐。”這位溫和到讓善子覺得有些怪異的男人面上帶着像是奇怪宗教頭子似的微笑,“我知道的。”
他在善子還來不及阻止的時候就已經直接伸手将善子的手握在了自己合十的雙手手心之中,像是祈禱一般微微彎着腰,屈身仰着頭對上了善子的視線。
“被神知悉名字是選民才有的特權,我都了解。”黑發男人不乏自我感動地點了點頭,狐貍一般的眼睛俏皮地閉上了一只,“沒想到與之同墜星河的寶貴星漿體竟然就在眼前,我卻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善子,是我來晚、”
五條悟已經直接把善子的手從夏油傑的手裏抽了出來:“傑,你這家夥腦袋壞掉也要有個限度。”紅球人攥着善子的手轉向了她,“抱歉,善子,他在高專的時候就多少有些不對勁了但是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善子看了一眼自己被轉移了一遍的雙手。
三七分金發術師啧了一聲。
紅球人嘿嘿笑了一聲,松開了手。
然後貓眼老板娘才點了點頭,雖然剛剛有些被夏油的舉動微妙地吓到,但是她并不是沒有見過這種舉動的家夥:“……與星同墜先生也是薨星宮的成員?”
“哎呀。”那位唯一到場的女性術師已經慢吞吞地撩起了自己蓋在眼前的頭發,看向了善子,“看來我們需要說清楚的事情不少呢。”她這是個問句,拜金女郎——善子看向了被女性術師用圓珠筆寫在餐巾紙上的名字,冥冥——語氣裏卻沒有多少疑問。
善子點點頭:“我想是吧。”
然後穿着紅色圍裙,頂着不倫不類藍色天線的女主播嘆了口氣,她的目光掃向有些面生,卻也給她不少熟悉感的‘觀衆們’,終于正式打上了招呼。
“之前都是被那個羂索帶着跑,都沒有自我介紹過。”看上去二十多歲的黑發女性在吧臺後稍一鞠躬,“我是檸檬撻,本姓是齊木,齊木善子,叫我齊木或者是善子都行的。”她掃視了一眼店裏的客人們。
雖然知道咒術界應該不會讓未成年人參與進這種事态。
善子啊了一聲:“……砂糖醬果然沒有來呢。”
幾個術師沒有說話。
只有無聲的視線落到了作為教師的五條悟身上。
——大概就是砂糖醬沒法來到這裏的‘罪魁禍首’,雖然善子也認為這種判斷是正确的,她小聲嘀咕的語氣仍是難掩非常細微的失望。
“……我還想看看砂糖醬聽到‘太甜了’的炸毛表現呢。”
“也不知道是誰的問題。”三七分的高大金發男人已經推了推自己的眼鏡,意有所指地抱怨了起來。
“哈、哈哈……”而伊地知則是虛弱地幹笑着轉移了話題,“畢竟來不了吧。
”
而那個之前還在跟同伴拌嘴的紅球人這才坐直了身體,那種輕浮好像不知道什麽時候突然從他身上消失了,五條悟坐在吧臺邊上,以食指敲了敲木質吧臺桌面:“開始吧。”
只是一個動作——剛才還嬉笑的術師們都嚴肅了起來。
從哪裏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