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三位客人2
第28章 三位客人2
某種程度上來說, 這是三方對于同一起還未發生的事件的反應。
善子雖然也心有所悟,但大體來說還是繼續着自己的生活。
而另外兩邊就不太一樣了。
*
“那個自稱羂索的輔助監督本人呢?”
“我們追查的時候已經失蹤了……”
最先回答的當然是這個問題。
然後、在排除了幾個明顯過于離譜的答案之後,夜蛾正道的辦公室裏, 術師們總算是達成了一致, 大概定下了對于齊木善子的猜測——他們選了最無聊的那個(萬幸)。
“畢竟齊木小姐在夢中的協力者, 被判斷為失蹤多年的伏黑甚爾身上穿着的确實是東京澀谷某家咖啡店的圍裙,那麽,齊木小姐應該是和這家店多少也有些關系才對。”
但是他們同時也達成了一個共識——
那位夢中的貓眼女主播很明顯是被某種外力限制了行動能力,不管是她潛意識的表現模式, 還是她對于咒術界的了解都能說明這點。
“總之, 不管我們之後是怎麽找到她……在排除她的主觀惡意的情況, 優先确認齊木善子的受威脅情況,把她保護起來吧。”夜蛾正道揉着自己皺起來的眉心,已經從伊地知的報告裏大概知道了夢裏的情況, “不過現在的問題就是怎麽找到她的蹤跡、和她建立聯系這點。”
而對于這點。
幾個參與、或是沒有參與預知夢的術師倒是都有了各自的想法——但讓人吃驚、或者說是一點都不吃驚的是,最先有想法的是七海建人。
這位去年才回歸咒術界的三七分術師嘆了口氣,穿着西裝的職場人士想也不想:“……她已經直播了半個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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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大概是從九月中旬開始, 差不多正好是半個月。”
“雖然她本人的情報有限,但是這半個月的夢境對象是能确認出來幾個的吧?畢竟是看到了死期、那麽對方的生活環境,大概身份應該是能确認的。”明明是這裏一半人的後輩, 七海建人金發混血的面相卻看着比某個白發童顏成熟不少,“從夢境
裏得到的術式開始結果來看,她必須要親自給對象挂上紅線——那麽只要排除這些人的共同行蹤就行。”
這應該是最快、也是利用咒術界和能夠借調的世俗執法機關資源能夠找到人的方法。
七海伸手以手背彈了彈手上打印出來分發的A4紙:“銀行消費記錄、交通攝像頭、個人情報……總是能得到一個縮小過的範圍的。”
反倒是硝子吊着戒煙用的棒棒糖, 翹起糖棍子算是異議:“但是你們也說在夢裏的那個敵人——羂索是吧,他也打算利用我們來搜查齊木善子的話, 調用體系內的力量不是正如他意嗎?”
“但是,就算我們不搜索, 敵人也很可能把這些可憐的猴子找到,用作人質也說不定。”坐在前排的夏油傑已經伸出袈裟的袖口遮住了嘴巴。
夜蛾正道想也不想就糾正了某位不名譽畢業生:“早知道在你腦袋清醒之前都不能讓你靠近高專和薨星宮一步的,傑。”
“我認為自己現在這種狀态才是清醒呢,夜蛾老師。”
五條悟唉了一聲,早找到了張椅子,雙腿翹在了桌上,一開始并沒有說話。
“——啧!好歹在開會,你這家夥就不能正經一點嗎!”庵歌姬直接炸了。
白發特級哈哈地雙手比起手槍指向了歌姬:“夜蛾校長——歌姬想要發言——”
“诶!?那個、我根本沒有進入那個共同夢境,你要我說我也沒法提出……”巫女打扮的大前輩不出所料地慌張了起來。
而五條悟這會兒反倒哼哧一下坐直了身體:“是呢,現在還有乙骨的事情需要解決,那些老爺爺會不會卡着不給方便是一回事,但總之——高專、咒術界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呢……”掃把頭歪着腦袋,摸着下巴,目光隔着白色繃帶已經看向了那邊站着的伊地知,“果然、得用笨辦法了吧?伊地知。”
在場的幾個術師都看向了那位瘦削的輔助監督。
庵歌姬已經從慌亂中恢複了精神,這位總是不甘心自己在輔助位置上的女性前輩已經咂了咂嘴:“真是的,有想法就早點說啊!”
而伊地知已經咳嗽兩聲,推了推眼鏡:“我認為我們可以從兩個方面下手。”這麽說着,他已經把今天上午搜索到的情報分享給了辦公室裏,可以信賴的幾個術師,其中一份就是前段時間搜索到的搜索到一半的澀谷都市傳說的情報。
伊地知已經從當時的那位窗人員手裏得到了他當時的訪問店鋪記錄。
“總之~”五條悟伸手,“畢竟咒術界常年人手不足也是事實,雖然我也很想和學生們友愛地進行澀谷咖啡甜品店的巡回,不過果然——冥小姐。”
那位薄荷發色的拜金女郎已經比出了卧倒的OK、示意金錢的手勢:“我會讓烏鴉們都去查看一下的。”
然後白發特級教師已經看向了旁邊的夜蛾正道,二十八歲的人,還要比出伸出雙手的裝可愛的姿勢:“夜蛾校長、報銷就拜托你了~”
平頭的壯漢校長滿頭青筋地正打算讓這家夥出具收據,不過想來也是伊地知遭殃,夜蛾正道直接看向了那位眼鏡仔輔助監督。
……你倒是罵這家夥兩句啊!夜蛾校長!
伊地知忍着流出海帶淚的沖動直接将第二份,也是最重要的情報遞交給了術師們,這正是今天上午從戶籍系統裏調出的,關于齊木善子的戶籍和失蹤信息,伊地知這次交付給衆人的情報裏當然還有新的內容。
但舊的情報信息已經足以讓幾人驚訝起來了。
“廉直女子學院……這不是、”夏油傑挑了挑眉,“而且是2006年失蹤的……她是天內理子的校友?”
“是比天內小姐大兩歲的前輩,和七海先生同齡。”伊地知回答。
而夜蛾正道已經點了點頭:“悟、傑,她失蹤的年份,剛好就是你們去廉直女子學院保護天內理子的時候吧,你們在那個時候完全沒有碰上面嗎?”
某個最早發現這點的白發特級術師已經聳起了肩膀:“要是能有這種記憶就好了,那個時候就只有個讨人厭的紙袋腦袋詛咒師,我把詛咒師解決了之後就和傑帶着天內去了沖繩。”他用食指撓着自己被繃帶綁起來的前額,表情被遮住了看不清楚,只能以沒有揚起的嘴角确認那并不是輕松的抱怨。
白發男人若有所思。
“哈……”而坐在他的對過角,想起被前輩強行征調的痛苦回憶,七海建人已經嘆了口氣。
夏油傑倒是毫無羞恥感地舉手打起了精神污染牌:“我的話……我那段時間的記憶超級模糊的,畢竟之後就被啓蒙了。”不過,既然都說到了這點,“不知道大家有沒有興趣了解一下我們盤星教的偉大、”狐貍眼臉上的和煦笑容簡直就是把‘商業’二字寫在了臉上。
然後試圖傳教的狐貍眼教主就直接被一左一右兩個同級生不約而同地堵住了嘴巴。
三七分的後輩直接把文件擋在臉上,完全是一副‘退訂’的架勢。
*
而夜蛾正道的意圖也很明确:“齊木是天內小姐的校友的話,搞不好她會知道什麽。”校長的目光直接跳過了那邊笑眯眯舉手的怪劉海教主。
作為在場最小後輩的伊地知嘆了口氣。
——這位前輩不管過了多少年都是問題學生。
“硝子。”然後夜蛾正道叫住了明明不是一線員工,卻也被叫來了的校醫小姐。
留着棕黑色長發,眼下是一顆淚痣的家入硝子唔了一聲:“确實,過幾天我就要去薨星宮給天內做例行的身體檢查。”她将嘴裏的棒棒糖推到一邊,明明已經二十七歲了,身上卻有種不管是五條悟還是夏油傑都比不上的惬意松弛感,“可以哦,我會去問問。”
那邊的七海建人這會兒才認真看完了文件:“這裏說的失蹤事件——就沒有更詳細的調查嗎?而且她的父母當時也報警了的話,我們應該也可以直接找到他們的家人吧。”
“這個嘛……”伊地知面露難色,“具體搜查還需要時、”瘦削的輔助監督話還沒說完——
他的手機就是這個時候響起來的。
眼鏡仔連聲說着抱歉,低頭确認起了信息。
白發男人坐直了身體。
然後伊地知這才擡頭,看向了等待着自己下文的術師們:“說是已經發到我的郵箱了——”他啊了一聲,才想起解釋起自己說的話,“因為關于當年的失蹤案件還需要後續調查,我就拜托齊木家附近的窗幫我去看看他們一家是不是還住在那附近……應該是結果送來了。”
“總感覺……會不會有點太巧了?”庵歌姬倒是講出了在場所有術師的想法。
冥冥站在最後方,雙手抱胸倚靠着窗臺:“也許這也是緣分的紅線呢。”
而伊地知已經慌慌張張地打開了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将發送來的郵件內容傳到了辦公室的投影設備上,同時給聯絡人回撥了電話,按開了公放——那邊的地方窗口人員提供的結論倒是很簡單。
警方當年的報警筆錄之類的文件倒是還在,但裏面除了齊木善子是住校生,他們也不清楚她發生了什麽事情,還是在學校的老師打電話告知‘善子不在學校,她是不是回家去了’,粗心大意的兩口子才在家裏兩個兒子的提醒下想起報警這件事。
除此之外,筆錄就沒有什麽有效信息了。
唯一有所進展的是對齊木善子老家的搜尋……如果那種奇怪的結果也算是進展的話。
——那個地址确實有一戶姓齊木的住家,并且後者已經在這裏生活了二十幾年。
但那并不是報警的齊木夫婦的家,當然也不是齊木善子的家。
[簡直就
像是他們根本不存在在這裏一樣……]電話那邊的窗口人員語氣帶着些還殘存着的驚訝,[我也去戶籍搜索了這一家人的信息,但結論是,不管是那對齊木夫婦,還是作為兩個兄長的齊木空助和齊木楠雄,都是檔案裏不存在的人——啊,她就讀的小學我也去打聽了,沒有pk小學這個地方。]
結論就是——除了齊木善子是确實存在的之外,她的家人,就讀的小學,在入讀廉直女子學院之前的人生都完全不可考。
簡直就像是這家人只有善子是存在的一樣。
電話那頭的窗還在等待回複,但這頭的術師卻一個問問題的都沒有,不,不對——五條悟最後還是托着下巴問出了問題:“那你發到伊地知郵件的內容是?”
[啊!]那頭的窗口這才想了起來,[是寄錯到齊木這家的郵件……雖然我訪問這邊的齊木家的時候他們說自己很早以前就住在這裏了,也沒聽說過齊木善子這個名字。不過,就在我訪問之前,有人不小心寄錯了郵件過來……我想應該是和這件事有關系,就把信件打開了。]窗的語氣有些猶豫。
“那是?”
[給伊地知潔高先生的信。]
一切都說得通了。
眼上綁着繃帶的白發男人沒有說話:“……”他只是沉着臉看向了旁邊的伊地知,“辛苦了。”囑咐對方如果有相關情報記得保持聯系,五條悟就挂斷了電話。
而伊地知這才打開了窗口人員發來的郵件——那是張拍攝了信件內容的照片。
比起任何只言片語,空白的信紙上只有一段網絡鏈接。
然後為了保險起見,術師們換了臺電腦打開了這個地址——是一段視頻。
網址的标題有些難懂[0:4254],而彈出的、還沒開始播放的視頻畫面裏,則是一個坐在一排搞不懂的機械面前的金發年輕人。
年輕人的金發遮住了一邊橄榄綠色的眼睛,腦袋上還頂着個玩具似的黃色的球形天線發箍。
此刻,他正穿着件像是學士服還是研究者的袍子,坐在椅子上直視着鏡頭。
伊地知倒是第一時間就認出了畫面裏人:“啊!是和齊木小姐合照的……”那應該是齊木空助還是齊木楠雄來着,“應該是她的養兄之一吧。”他語氣裏帶着些疑惑,“不過為什麽……”
“和照片上幾乎沒有變化啊。”夏油傑确認着手裏的照片和視頻,“悟,比你童顏的人出現了噢?”
他們說得沒錯,只見視頻畫面中的齊木家的養兄……比起十年後的現在該有的成熟模樣,除了着裝稍微有點不同,他看上去幾乎就和照片上的少年人一模一樣,根本不像是二十多歲的人。
有太多疑惑亟待解決,所以,比起還在踟蹰的伊地知。
反倒是五條悟直接嘿咻嘿咻地瞬移到了電腦旁邊。
我按。
白發男人啪叽一下按下了播放鍵。
視頻裏面,過于年輕的聲音第一時間從擴音器裏放了出來:[我是齊木空助,因為楠雄還要工作,所以是我來交涉,抱歉,讓你們失望了吧?]
庵歌姬皺起了眉頭:“交涉?這不是視頻嗎。”她打量着電腦的攝像頭,“攝像頭打開了?”
“啊,是年齡大的那個……”伊地知翻動着情報,“照片是十年前的話……那現在應該是二十九、”他也确認起了攝像頭,但攝像頭并沒有啓動。
[因為兩邊的時差有點大,我還是十九噢?]
“……到底是怎麽做到的,術式?。”
而視頻已經繼續播放下去了:[這是視頻——我聽不到也看不到你們說話,現在說的內容完全出于我的猜測,大概會問那種問題吧……這種思路來回複的。]那邊的年輕人面帶微笑,語氣裏卻微妙地冒着股奇怪的S氣,[原理講給猴子聽可能也聽不懂,所以我就直說了……]
術師們不約而同都把視線移向了另外一位猴子愛好者夏油傑。
那位怪劉海已經面露微笑地無視了把自己掃射為猴子的言辭,只是伸手示意幾位舊友專注于視頻。
[……我們家只有楠雄和善子有特殊能力,我只是比猴子聰明點的普通人而已。]而不知道是誰負責剪輯,視頻上方已經飄過了‘注:以他的标準應該是全人類’這樣的粉色字眼。
這種讓人火大的喊話根本不知該怎麽回複。
而那個自稱聰明人的讨厭鬼卻像是根本讀不懂人情世故一樣面帶着面癱一樣不走心的微笑,繼續在視頻的另外一頭說着‘真心話’[我的開發和楠雄的工作還需要十個小時、啊……你們那邊的話可能就是一個半月吧,就可以過來把善子接走——]那位自稱齊木善子大哥的金發年輕人低頭看了一眼旁邊遞過來的紙條,[七海先生、還有伊地知先生。]
視頻裏面傳來了這個金發年輕人非常難得的請托聲:[善子,我妹妹在這一個半月就拜托你們照顧了。]
七海有些疑惑地皺起了眉頭:“……我?”
而伊地知卻覺得自己的臉正在被無形的視線尖刺紮穿,成為了火爐上被烤幹的滑子菇——七海先生就算了,為什麽要把我都算上???
[畢竟楠雄說,看上去就七海先生和伊地知先生算是靠譜的成年人。]那個金發年輕人不知道是把聰明才智都點到哪個方向,該不會是煽風點火吧?
伊地知以餘光把視線移向了坐在下面和屏幕對視的五條悟,此刻,白發男人倒還端着有些輕浮的羽毛球模樣。五條悟歪着腦袋像是在思考,沒說話,留意到伊地知的視線,他甚至笑眯眯地:“嗯?”了一聲。
——完蛋了。
完全就是被挑釁了興奮起來的表情。
[啊。]而視頻已經接近尾聲,齊木空助看向了鏡頭的這邊,[差點忘了,除非想辦法讓善子和你們結緣,不然你們是絕對沒辦法找到她的,別努力了,只是浪費時間而已。]視頻裏的金發年輕人豎起了一根手指,笑眯眯地看着熒幕外面,[畢竟和善子沒有緣分。]
視頻播完,已經痛快地陷入了黑屏。
伊地知已經在心裏啊了一聲。
糟糕。
氣氛死掉了。
不,這種情況的話……要死掉的是我的心吧。
滑子菇幹癟了下來:“總、總之……就先按照安排先保護無辜人群……?”他哆哆嗦嗦地建議起了最近的行動方針。
*
而另外一邊。
羂索看着還沒誕生的兩顆咒胎,将視線移向了旁邊的火山頭咒靈,一手摸着下巴:“所以,咒靈果然是沒法做夢的?”
“那只是不夠完美的劣等人類腦部需要修整而産生的需求吧。”象征着人類對于大地的恐懼而誕生的特級咒靈漏瑚哼了一聲,但也不得不承認,“咒靈可以休息,但是我們沒有做夢這種能力——咒靈本身就是人類的恐懼、信念和幻想。”
幻想還能幻想嗎?
頭頂縫合線的年輕人點了點頭,已經念叨起了之後的計劃:“要催熟這兩個咒胎的話,我記得這個是對海的恐懼,而那個是……?”
“人類的相互厭惡與恐懼。”拄着拐杖的漏瑚哼了一聲,“是你說要合作我才帶你過來,如果只是這個程度……而且你也說過,現在時間不夠,自己有輸掉的可能性,是吧?”
羂索倒是很痛快地點了點頭:“唔,畢竟在死滅回游的時間點那個伏黑甚爾還在繼續行動……确實存在我已經被她殺死的可能性。”
在場的火山頭咒靈并沒有問出那個‘但是’,但氣氛分明是存在一個轉折的意思。
“不過我也知道該怎麽對付她了。”羂索思考了片刻,“也可以催熟人類之間的相互厭惡與恐懼。”他舉起一根手指,“雖然不知道機制,齊木善子的術式應該可以引導澀谷的将死者找到她。”
他臉上是平靜的笑容:“那麽,只要有足夠多的死者就行了,特別是非常幸運的、可以得救的那種。”羂索明顯是知道自己應該殺誰了。
“死者。”漏瑚下意識重
複了一遍羂索的話。
羂索點點頭:“不知道是不是存在限制,不過她一天基本只做一場夢,但是假設死者多到根本無法篩選哪個預知夢更重要的程度呢?”詛咒師看向了咒靈,“只要僞造人類、在澀谷持續殺人就能用數量、死因不同的家夥直接污染齊木善子的夢境,很簡單吧。”
殺人就行。
讓澀谷的死者多到從今天一直做到十月底也無法做完的程度。
不管是順着死者的走向找到那個女人。
還是這樣培育出足夠的對人類的恐懼。
……這都是正确的方向。
而漏瑚臉上已經露出了厭煩的神情,雖然是臨時合作對象,它依然根本不掩飾語氣裏的厭惡:“你這樣的家夥居然占着人類的位置,而我卻是詛咒,真是諷刺。”
“我只站在生存者的那一邊。”羂索則是搖了搖頭,倒是頗有餘性地和漏瑚說起了閑話,“而且你不覺得嗎?”
作為敵人,沒有比盡全力殺死對方更加高等級的褒獎了。
*
而善子對這些事情一無所知,她活在與他人斷緣的孤島上。
此刻的善子帶着三號剛接待完午市的人潮,等着二號回來。
“二號前輩是……去綁架……?”三號問得戰戰兢兢。
而貓眼老板娘則是擺了擺手:“放心,不會被抓到的。”而且也有撲空的可能性,“我們也絕對不會把你供出來的。”善子直接對三號豎起了大拇指。
……更擔心了。
三號一臉完蛋地移開了目光,但表情分明就寫着那樣的一行字。
而今天需要協助的客人就是這個時間出現的——善子站直了身體,看向了推門進來,身上紅線很少的特殊客人。
那是個梳着偏側馬尾的……金發術師?
“太幸運了!”這家夥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還以為要被那家夥殺掉了。”他舉起手,語氣裏帶着命令,“我想要吃的。”
而善子則是示意三號躲去後門外面的巷子裏處理垃圾。
“您想要什麽呢?”她伸出了手。
這是今天的第一位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