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與星同墜8
第22章 與星同墜8
要看下去嗎?
夢中仍停留在暫停的時空裏——已經确定兩點是錨定的。
眼前的這個男人曾經站在跪倒的縫合臉咒靈前;
而且, 他應該會在某個古建築群的小巷裏負傷前進這兩點而已。
那邊的氣泡一時間沒能做出選擇——雖然他們看上去關系不錯,但直到這個時候才逐漸顯出了幾人的性格差異。
[滑子菇:那個、我們現在還不清楚那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事情吧……?如果它是時間間隔很長發生的事件的話,我們現在繼續在這裏觀測下去, 可能看到的只會有災害場景而已。]他有些瞻前顧後、而意思也非常明确, 未知要素太多了, [要是錨定到的只有災害本身的話不是更加麻煩嗎?更不要說這裏還有……]他話沒有說完,但所有人都明白這個意思。
這裏還有在沉默窺視的家夥。
要這麽賭嗎?
藍色氣泡倒是一如既往地灑脫,不過考慮到善子在夢中觀測到過的情況,他應該是那種強到不需要糾結的類型:[他又不會輸。]這是一點, [而且術師本來就活在他人的惡意情緒裏, 在這裏被看到或是在戰鬥的時候被發現到底有什麽差別?]雖然平時看上去不太成熟, 但真的到了要在壓力下做出決定的時候,砂糖醬卻意外的是最灑脫的那個。
沒有必要因為那種陰暗地窺視而畏首畏尾。
[拜金女郎:我對于這後面事件的情報也很感興趣呢。]
術師這邊三對一,一人沒有表态, 角落裏倒是莫名奇妙又冒出了一兩個紅心。
漂亮毒物作為局外人倒無可無不可。
然後那個沉默了好久的與星同墜才突然冒了出來,但他并不是表态,而是問了幾個問題:[雖然有很多別的術師延展用法……但大部分時候, 檸檬撻綁上構造紅線,然後做夢的話,就能看到瀕臨對方死期的預知夢……你的術式的基本操作模式是這樣吧?]
小熊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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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星同墜:那麽, 在這裏和我綁上紅線的話,就是結緣了。]
“但是我不在這裏。”小熊善子直接就否認了,雖然她确實在理奈醬的預知夢藍本裏來到了眼前的這個術師眼前, 但她不會對這個夢中的未來造成任何幹預,也就是從結果來說——不管是善子本人還是小熊都不在這裏。
這是一個虛構的、只是為了不被潛意識攻擊的身份。
[與星同墜:但是你可以在這裏吧?]
熊善子沒法回答。
不, 她不能出現在這裏。
而她無法搭腔的窘迫還沒被人發現,那位觀衆就已經說起了自己的想法。
[與星同墜:不、不需要你在現實裏也出現在這裏——檸檬撻, 如果你在夢中也能使用術式的話,你在夢裏還能繼續做夢嗎?]
其它氣泡已經很快明白了這個意思。
[滑子菇:啊!如果在這裏在與星同墜前、綁上構造紅線的話,只要在這裏繼續做夢的話,進入夢中夢來看他的情況也是可以的吧。]
[拜金女郎:而且這樣的話,看到的一定是屬于他的危機……也不用看到太大的事件全景,啊,确實是一個可行的解法。]
[砂糖醬:……你這家夥。]
小熊主播頓住了——因為與星同墜提的是一個異想天開,卻确實有可行性的主意。
……夢中夢。
這在夢境之中再合理不過了。
*
但熊善子猶豫了片刻,第一反應是搖頭:“理論是可行的,但是我在夢上加了太多束縛,我在這裏睡着的話并不能進入下層夢境,只是休息而已。”
[拜金女郎:你的意思是‘不能’進入,而不是不存在下層夢境,是這個意思嗎?]
“……”善子并不驚訝于對方的敏銳。
[拜金女郎:這也是你的術式應用的一部分吧?它不在必須開示的內容裏嗎?]
“束縛并不是術式,只是一種咒力的使用技巧而已。”而小熊雖然外表十足可愛,卻并不像是外觀那樣沒心眼,它蹬着一邊的短腿,解釋道,“我早就告訴你們原理了,沒有猜出來并不是我的責任。”紐扣眼睛理直氣壯,
熊熊又有什麽錯呢。
[拜金女郎:但是現在這個知識缺漏被束縛的兩邊認知到了——不會違反束縛嗎?畢竟這也是‘全部’的一部分呢。]
對束縛那種同樣唯心的設定感到厭煩——熊善子仰起笨重的熊腦袋,看了一眼旁邊仍處于凝滞狀态的、穿着五條袈裟的男人。
她猶豫了片刻,還是把必須開示的內容告訴了他們,當然,這也是她對這一個計劃并不抱有期待的原因。
“我定下了束縛,在夢裏睡覺是不能進入下層夢境的。”小熊這麽說着的時候,夢境的旁邊已經出現了那個反複出現的紅色木門,“因為我對夢境做了結構性區分——這層夢境是他者的未來和潛意識,而下一層則是被我的未來填滿了,”雖然那确實也是善子在這一層入睡的話,應該看到的夢境。
當然這麽做一部分原因有不用自己的潛意識污染預言,但更多的還有一點。
[砂糖醬:……你的術式對自己也生效啊。]男高反應很快。
“沒道理看到別人身上紅線就能解析出命運,而自己卻不能吧——我的術式對象是紅線而不是人。”而且因為她身上的紅線特別、特別少,所以要做‘受力分析’特別簡單,又因為是自己本人看,精準度是最高的,雖然一開始善子并不能精準看到自己的‘末日’,但随着對術式的掌握程度提升——
在大概十幾歲的時候她就已經開始能模模糊糊地看到自己作為人類的終點了,只是太不清晰而已。
更別說如果每天看到那個夢境的話,重複地看到同一個未來,就算自己會遺忘,也難保不會有漏網之魚……
這麽思索着,小熊主播舉起了圓手比劃了起來——
“大概就是三歲看到老的意思。”第一次看到的時候她都吓到了呢,對那種未來的可能性。
[滑子菇:……這句話不是這麽用的吧。]
所以。
熊善子的圓手拍了拍旁邊的這扇總是出現在夢中的紅木門:“這下面就是下一層夢境,而平時的話……我把‘入睡’這個動作和進入我們現在身處的這層夢境綁定在一起了。”也就是通過重複的行為,讓它仿照宗教成為一種儀式,“這種民俗方面的嘗試對術式的操縱意外地有用。”是因為咒力本身就是人們情緒與相信的力量嗎?
簡而言之。
[拜金女郎:你在外面做夢,就自動進入這層這層夢境……]
[滑子菇:而在這層夢境裏面入睡的話?]
“我會睡得很香。”小熊主播語氣非常爽朗。
[漂亮毒物:等等!重點不是這個啦!那個,所以夢中夢是不行的嗎?]
小熊歪着腦袋,說了實話:“不,是可以的……大概。”她指向那個紅木門,“我把進入下一層的方式和地下室的門綁定在一起了。”
也就是說——走下樓梯的形式即為做夢,進入更深層的夢境。
不僅如此。
小熊用兩只小短手捧着自己的腦袋:“因為潛意識是不能控制的,所以,要給自己下規訓才行。”
就是一種自我催眠。
——為了避免一做夢看到自己的未來,不小心進去,她可是在店裏也貼上了絕對不允許進入地下室的标語,将這種概念直接變成一種生活準則,強迫症一般植入了潛意識。
“滿意了?”小熊用小短手叉腰,畢竟也已經相處了大半個月,她并不覺得這些人是不能投以少量信任的對象——但直播間裏還有一些不太可信的家夥,“總之,你們能記得夢境的話,我是絕對不能進去的——”
不看的話,未來倒是能改變。
但如果把這些人帶下去,怎麽想都是直接給自己錨定某個未來吧。
[滑子菇:……檸檬撻已經看到了自己的死路了……是嗎?]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許是最能共情、體諒他人的體現,滑子菇的氣泡裏第一時間就露出了萎靡。
而其它幾個氣泡多少也有些沉默。
右下角的紅心像是安慰她一樣蹦了出來,繞着直播界面裏的小熊轉圈。
[砂糖醬:那種事情一開始就應該說吧——!而且,如果不想錨定的話就先把可以透露的細節、]
而小熊主播想也不想地打破了這種多餘的多愁善感:“雖然你們好像很嚴肅的樣子……”
[漂亮毒物:這就是應該嚴肅起來的事情诶!]
“可是我也不記得下面發生了什麽啊。”
[滑子菇:诶???夢中夢也會嗎?]
善子放棄得十分幹脆:“因為就算從那邊醒來,也是從夢中醒來的嘛。”她的态度倒是理所當然。
先炸鍋的果不其然是那堆氣泡。
[與星同墜:為什麽要設置這種對自己不利的束縛呢……]
“束縛就是要有利有弊才能發揮最大效用吧。”她無法記得客人的預言,這是好事,但也記不清自己的未來,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對自己不利的情況,“不過……”小熊思考了片刻,“如果設置這層遺忘、那層記得那麽複雜的束縛的話,束縛會因為太過冗長出現各種BUG的。”
所以幹脆就設置成‘夢醒就會忘記上層夢境’那種模式了。
而且。
一米三的小熊主播站在紅木門和那個狐貍術師中間,以圓手抵在腦袋以下肚皮以上,姑且算是小熊下巴的部位:“而且我不覺得看到自己的末路是什麽不好的事情——不需要那麽嚴肅吧。”
她拿起了一根自己的構造紅線,把它無限拉長然後卷成了線團,只餘兩頭露在外面。
“線段會有開始和結束,人也是——只是因為你看到了線頭和線尾,為什麽要覺得可惜呢?”術式包含預知的小熊語氣理所當然,“我的能力本來就會看到最後,但是實際上人生不是那部分。”
小熊的圓手像是哆啦A夢一樣锵锵一聲捧起了被她卷成的線團本身。
是這部分才對。
而且——
“我在夢裏的壽命時間本來就會比正常人長好多倍吧。”
壽命觀念異于常人的小熊女主播語氣理所當然。
[拜金女郎:明明對夢境的原則這麽嚴格?]
“因為會很無聊。”
被劇透的話,人生會超級無趣吧?
*
[漂亮毒物:啊!這樣說起來确實呢,在這裏面的話,時間就是外面的好幾倍!]
聽到了她的‘苦衷’,雖然善子(和被她說動的漂亮毒物)是覺得沒什麽好苦大仇深的,那些術師好像反而頭腦清奇地認為她是在嘴硬,悲觀了起來。
雖然我也是術師。
但是總感覺這些術師……是不是腦袋裏面全都是咒力的負能量呢?
善子完全搞不懂。
[砂糖醬:啧,那種樣子到底是想反過來安慰誰啊?先說好,太愛哭的類型我絕對受不了。]
“啊?”你在說什麽。
[與星同墜:如果是這樣……是這麽要求的我為難你了,抱歉。]黑色氣泡的脾氣比起另外幾個觀衆——跟個傲嬌貓咪一樣的咋呼男高,和多少讓人覺得有些壓迫感的拜金女郎姐姐、傻白甜滑子菇和漂亮笨蛋——他給人的感覺要柔和不少。
熊善子搖了搖頭:“不,我并沒有覺得不開心。”畢竟兩邊的情報量不同,會做出那樣的判斷是合理的,她倒是解釋了起來,“主要還是我并沒有試過在夢裏讓他人的夢境進入地下層,綁上紅線的話,應該确實能以這個僧侶術師的未來覆蓋我對自己的預知——達到夢中夢的效果”
但是。
小熊主播思考着自己的夢境結構,講不好是安慰還是勸解、或者單純只是在思考:“越深層的夢境代表越靠近我的靈魂和潛意識,說實話……我也沒有試過在夢裏給人套上構造紅線,畢竟這裏雖然是預知的時間線,我也不清楚這位術師算是他實際上的本人,還是他人認知裏面的投影。”
而在夢境裏面
和他結緣的話。
那到底算是對于一個潛意識投影的分析,還是……像是善子在不同的節點跳躍一樣,從理奈醬的夢境跳到他的預知夢呢?
[砂糖醬:你這麽說就是打算一試的意思是吧。]
[拜金女郎:不會看到自己的未來嗎?]
“只看一點點應該沒問題。”熊善子點了點頭,然後她思考了起來,“只能說有試驗的價值——畢竟我沒有可以見到咒術界核心人物的機會,如果能在夢境裏能跳轉對象,能獲取的情報也會增加。”她點了點頭,又搖搖頭。
以目的來判斷——不管是對她自身,還是對這些術師,這麽做都是有利的。
于善子,她可以測試術式的延展用法,而且可以把自己的預言壓制到更下面。
而對術師來說,他們不需要找到善子本人就可以觀測更多的未來,這樣的話應該也更容易改變潛在的危機……畢竟這些核心人物應該也會在事件的中心。
假如錯過了這個機會,憑借經和咒術界完全斷緣的自己是絕不可能和這些人結緣的,她倒是能接觸到不少邊緣人物和普通人,但是普通人自顧已經費盡了全力,善子也沒有拿夢主的性命冒險的意圖。
小熊站在原地糾結了起來,陷入了沉思——泰迪熊似的圓腦袋微微垂着,即便從紐扣眼裏看不出感情,也能察覺到這份遲疑。
[與星同墜:怎麽了麽?不是有試驗的價值嗎,不管是對你來說,還是對這個事件來說。]
“……他本人不一定會同意吧?”小熊這才把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這位術師應該很強?”
[拜金女郎:是數得出的特級之一喔。]
“我的術式,對于大部分夢主來說……大概就像是詢問絕症患者要不要參與新藥測試這樣的東西。”因為夢主都是将死者,他們沒得選,也談不上願不願意将自己的夢境作為情報獲取途徑這一問題了。
畢竟他們最差的結果已經确定了,就是死亡。
不會有比這更壞的可能性。
小熊仰着腦袋,看向了那個被自己凝固在時間裏的黑發男人:“他……沒關系嗎?”這是個還沒出現死亡征兆的人。
畢竟夢境裏,結果就是起因,預知會反向确定現實。
如果出現沒法收場的情況,這到底算是他的命運本就如此,還是為了好奇心擅自去看的自己的責任呢?
從前一個人的時候,善子是絕對不會去看的。
要因為面臨的是更大的潛在危害而破例嗎?
[與星同墜:沒關系,他還挺強的。]這位黑色氣泡語氣非常平和,[……他是我非常親近的朋友,替他做決定也是可以的,他不是會介意這種事情的人。]
善子不自覺将視線移向了聊天窗口——這确實是難得測試術式是否能夠在夢境中跳轉的機會。
“我知道了。”小熊主播已經做了決定,“只看一眼。”
她和直播間裏的氣泡們最後協商好了幾個去看的原則——
如果這位術師的夢境沒能覆蓋善子的預知,她就直接返回;
又或者,如果一開始就看到屬于這個術師非常不妙的未來、或是距離這層夢境時間軸太遠的将來,她也馬上原路返回;
而不論如何,只要确認了夢境中的跳躍是可行的,他們就回來,最多再順着這裏的時間軸獲取一些情報就結束今天的直播。
不過這倒不是因為那下面的情報沒有探索的價值。
“這個術師很強的話,由我來錨定他的未來可能還比不上讓他自己來的效果。”而且自己的人生還是自己走最有意思,善子看向聊天窗口,“反正你們也會記得。”确切來說,她看向的是與星同墜的黑色氣泡,“能傳達嗎?”
[與星同墜:他會聽到的。]
然後像是猶豫了一會兒,黑色的氣泡才彈出了不知道算是委婉坦白、還是說算暗示的一句話。
[與星同墜:謝謝你,檸檬撻。]
……我又不是笨蛋。
但小熊主播并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她只是點點頭。
那就試試吧。
*
這麽說着,小熊的外觀已經又變成了新的外殼,為了增加術式的精準性,這恐怕是善子在夢中離自己本體最近的一次——在夢境直播的視野裏出現的是個看不清面目的黑發女性,身上套着善子最愛的睡袍、睡帽和毛拖鞋,除此之外,她身上唯一稱得上特征的只有黑色的貓眼和披在腰後的黑色長發。
夢中的善子身上的紅線仍然稀少,除了手上系着的幾條善緣和一條惡緣。
就只有心口的那條。
但和在咖啡廳裏看到的情況不同。
這條紅線像是在反應着她潛意識對她的看法似的——從心口出發的紅線像是神社的注連繩一樣粗細,它從心口出發,然後落到善子的腳下,扭成了一個捆在了她的腳踝上的枷鎖,然後又延伸出去,一直順着封閉的紅木門往下去了。
因為善子也沒怎麽下去過,她先給氣泡們打了個預防針:“下面的邏輯可能和這層不太一樣,但具體我也不太清楚了。”這麽說着她就想伸手去打開通往下一層夢境的紅門。
而那些氣泡問的關注點卻不在那裏,他們好像是注意到了別的關注點,聊天頻道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拜金女郎:我應該沒有看錯吧。]
[滑子菇:……嗯。]
[漂亮毒物:在腳上沒問題嗎……?]
[與星同墜:果然是在逞強。]
[砂糖醬:喂,檸檬撻。]男高倒是直接就想叫善子回答,[你那個模樣……]
“嗯?”但貓眼女主播根本沒有注意他們說的話,“睡覺就要有睡覺的樣子吧?”而且她在夢境裏只要會想象穿什麽衣服都無所謂。
她不走心地答完這句就擡手示意氣泡們讓自己集中一下,專心地伸手從血裏取出了構造紅線,往那個穿着五條袈裟的術師手上綁——直到這個時候她才注意到一件事。
這個術師……
貓眼女主播先低聲道了一聲失禮,才抓住了這位僧侶的手腕(雖然後者完全聽不到)。
殘穢雖然已經很淡,但是在善子把紅線往上綁的時候仍是察覺到了非常強烈的阻礙感——她知道這種感覺會從哪裏來。
當她嘗試重複在同一人身上捆綁紅線的時候就會出現這種情況,越是靠近第五根紅線,不知道是命運自我修正的阻力、還是因為那就是術式的限制,綁上去的難度,構成紅線需要的血量就會越高。
而這個情況。
……怎麽看都是第四、第五根紅線的水準。
怎麽可能?
貓眼女主播握着術師的手腕擡頭,有些緊張地仔細打量起了眼前這位狐貍眼術師——她确信自己的記憶裏并沒有給他綁上過紅線,更不要說是這種奔着就是要操縱對方命運的架勢來使用術式。
這不是她的風格,更不會是善子的取向。
那麽,是他在善子的‘現在’到聖誕節這期間已經見過自己然後被自己綁上過紅線……?
但看他在夢中的表現,似乎也是第一次看到和二號合作的自己。
而且如果被自己綁過那麽多條構造紅線的話,這個人的精神應該比現在要——唔,至少應該是更對她偏聽偏信一些?
但之前他分明還能做到反駁自己,話裏話外表示自己的咒靈要更勝一籌,讓自己話不要說太滿。
她确信兩個人的記憶裏應該都不存在善子給他綁過過量紅線的記憶,但術式不會騙人……那會是什麽時間、又會是什麽意圖給他綁上的呢……
首先可以猜測大概是她未來做的好事。
善子還沒想明白這些因果。
視角角落裏的已經出現了砂糖醬藍色氣泡的好幾連發——而那些氣泡內容出奇的一致。
[喂、檸檬撻!]吵死人的呼喚聲直接刷了屏。
而想來是看到貓眼女主播注意到氣泡彈出的舉動,砂糖醬的氣泡內容變了:[說明一下。]
“嗯?”被認為很悲傷·嘴硬·苦情的女主播善子沒太明白,她應該該開示的都已經交代清楚了吧。
[砂糖醬:那個紅線的鐐铐是有意義的吧。]他說的正是那
個從善子心口出發,然後像是枷鎖一樣捆住她的一邊腳腕的紅色注連繩。
貓眼女主播啊了一聲:“這個是私事。”她這麽說着,已經在長發術師的手上綁好了紅線,将另外一邊連在自己手腕上,然後伸手打開了紅色木門,“只是看着吓人……會是這種模樣只是我的潛意識對它的觀感而已,看顏色不就知道了,是非常好的善緣。”
而且從粗細上看,也是對她有着非常深刻影響的關系。
[砂糖醬:別把我當笨蛋……你之前說了好幾次‘我不在這’,其實是因為你不能出現在這吧。]他的眼力确實很好,但不知道他之前是因為什麽沒有拆穿善子不想回答二避開的內容,現在卻突然咄咄逼人地追問了起來。
到底有什麽要緊?
而且在這麽靠近我靈魂核心的位置,冒冒然說起這個會被聽見的——我還不想被神隐呢。
她久違地打量着紅木門後面,那是一條幽深而漆黑樓梯,只有盡頭的出口有着些微的光亮。
于是年上的姐姐只是嘆了口氣,避開不答男高的那個問題:“那麽,大家準備好,我們下去了。”她踏進了漆黑的樓道。
[砂糖醬:喂!不要顧左右而言他。]
像是說出那種話要讓他折壽一樣。
[砂糖醬:你這家夥,如果需要……需要拯救的話就要說出來啊。]
善子一邊往樓梯下前進,一邊疑惑地嗯了一聲,完全搞不懂這些術師,特別是青春期男高到底在想什麽。
她思考了片刻,然後問了這位熱心男高:“那我能先不睜開眼睛,讓砂糖醬幫我确認一下下面是不是我萬一是橫屍當場的未來嗎?”
[砂糖醬:不是這個!]
……你這個人怎麽什麽都幫不上忙啊?
善子低聲抱怨:“總感覺砂糖醬雖然很強,但對有的方面……意外地笨拙呢。”
應該是血壓上升,某個男高沒有回答。
[拜金女郎:……總之,檸檬撻不用逞強也沒關系噢。]
善子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
……你知道嗎?
有的時候誤會就是這麽産生然後越滾越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