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晚上洗完澡出來,手機收到幾條消息,是傅雲歸,約她明天一起吃飯。
陳見月嘴角抽抽,輕哼一聲,敲下:“沒空!”
明天安窈要回來,她才沒時間見他。
可這并不能阻止陳見月心情好,她滿足地躺到床上,一夜好夢。
第二天下午,陳見月開車到高鐵站,總算見到了閉關修煉三個月的閨蜜安窈。
“天!你怎麽瘦成這樣?”陳見月驚訝。
三個月不見,安窈整個人瘦了一圈,原本還有些嬰兒肥的小臉徹底癟下去,以前穿正合适的衣服變得松松垮垮,直角肩都瘦出來了。
安窈一副“仿佛身體被掏空”的心酸,擺擺手,“別提了,我一去就叫我減肥,說我的臉在鏡頭裏太大了,這三個月我是吃也吃不飽,餓也餓不死,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
她委屈屈鑽到陳見月懷裏,“姐妹,我已經三個月沒有吃米飯了,我想吃飯!吃好多好多的飯!”
陳見月摸摸她的狗頭,仿佛花心大帥對小妾,豪邁道:“安排,全部安排!今天飯管夠!”
接上安窈後,陳見月開車帶她去吃飯,因為太久沒出去吃不知道附近有什麽好吃的,她想了下打開跟傅雲歸的聊天記錄,把他推薦的餐廳名稱輸到車載導航裏。
安窈火眼金睛,一眼便看見傅雲歸的名字。
“傅雲歸?!他不是死了嗎?”安窈震驚。
“他什麽時候死了?!” 陳見月也震驚。
“跟你分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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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窈覺得副駕駛座椅的角度和距離不對,調整了下,繼續說:“姐妹的男朋友,分手的那一刻就是死人了。”
陳見月被她整無語了,但仔細想想,好像說得也沒錯。
安窈調了好久才調到自己習慣的位置,敏銳道:“你這車除了我以外還坐過別人吧?讓我來猜猜,是傅雲歸那個狗吧?”
陳見月只是笑,并不否認。
“啧啧啧,看來有情況啊,說說吧?”安窈躺到副駕駛上一副等瓜吃的樣子。
“吃飯的時候再跟你說。”陳見月認真開車。
那家餐廳叫MEET,聽說是家很有名的餐廳,評分很高,從向海開過來的。
陳見月她們到時正好趕上飯點,在門口等了快半個小時才進去。
“現在可以說了吧?怎麽着,舊情複燃了?”
安窈把那一大盆牛柳滑蛋飯端到自己面前,抱着勺子就吃了起來,一點沒給陳見月留的架勢。
陳見月點了杯奶昔,咬着吸管思考道:“其實也不算,只是……睡了幾次……”
“噗!”安窈一口米飯差點噴到她臉上,因為被嗆到,捂着胸口咳了半天才緩過勁兒來,喝了口水看向陳見月那張人畜無害的臉。
“我沒聽錯吧?是我想得那個……睡嗎?”
陳見月眼神飄忽,點頭。
安窈這下連心心念念了三個月的飯都沒興趣吃了,把盤子推到一邊,“不是,什麽情況啊?這都不算舊情複燃那怎麽才算舊情複燃?去民政局領證嗎?”
陳見月把這些天發生的事告訴她。
安窈聽完陷入沉思,然後篤定道:“他八成還喜歡你!”
“你怎麽知道?”陳見月有點期待,問她。
安窈拿出經驗之談,“只是身體的關系都是走腎不走心的,在一起就幹,分開後就散,不打擾對方的私生活是作為炮友的基本準則,但傅雲歸明顯對你餘情未了啊,還來破壞你聯誼,這不純純小學雞行為嗎?”
“那他為什麽不說?”陳見月不解。
“你不也還喜歡他,你為什麽不說?”安窈反問。
“誰喜歡他了!”陳見月本能否認,但又有點心虛,“萬一……他就是饞我的身子呢?”
“你不也饞他的身子嗎?”安窈露出看破一切的表情。
“我的姐妹,人生苦短,世道已經很艱難了,有些事情就讓它簡單一點不好嗎?你要是饞他的身子就去約,你要是還喜歡他就去說,一句話的事,用得着在這兒糾結來糾結去嗎?”
陳見月又何嘗不知道該幹淨利落些,可是她一想到以前的事就心裏膈應,當初明明就是他玩弄她在先,怎麽到頭來還要她去表白?
她做不到,也不願意。
“話說你們當時為什麽分手?”安窈語氣緩和下來,問她。
當初年紀太小,分手的原因陳見月難以啓齒,所以一直沒有提過,只說是傅雲歸的錯。
“因為我去找他的時候聽見他室友說他前幾天還約過別的女生,我不是第一個……”
安窈震驚,“就因為這個?”
“但是我們……第一次的時候,他說他是第一次!”陳見月強調。
“那這事兒你問過他嗎?”安窈問。
陳見月低頭,又去咬奶昔的吸管,“我當時都快氣死了,一句話都不想跟他說,把他罵了一頓就回去了。”
“所以你都沒有問過人家就把人家踹了?”她豎起大拇指,“牛!你牛!”
安窈想了下,措辭問她:“那你們……第一次的時候,你覺得他是第一次嗎?”
陳見月的臉“唰”一下漲起來,“我怎麽知道!”
“你怎麽不知道?這事兒你能不知道嗎?”安窈覺得離奇。
“那……男的跟女的又不一樣,我哪兒能知道?”
陳見月的臉燒得滾燙,拼命喝杯子裏的冰奶昔降溫,“而且我那時候緊張得要死,哪有心情關注這個!”
安窈知道她以前戀愛經驗匮乏,生理知識也匮乏,換了個角度問:“那你覺得他熟練嗎?”
陳見月回想了下。
他們是怎麽決定要走到那一步的呢?好像是個意外,又好像早有預謀。
那天是中秋節,因為軍訓太累,假期的時候陳見月就沒有回家,當然主要還是想跟傅雲歸待在一起。
她還記得那天下了雨,他們從校外吃完飯回學校的時候沒帶傘,傅雲歸就把他的外套脫下來頂到兩個人頭上,準備一起跑回去。
臨近打烊時間的火鍋店門口,有好幾對情侶共撐着一把傘說說笑笑走進了不遠處的快捷酒店,陳見月看着他們,不禁想象他們去酒店做什麽呢?
陳見月生在一個傳統家庭,除了初中生物課上老師草草帶過的生理知識,她幾乎沒有接受過什麽性教育。
她對愛,對性所有的了解都來自于電影電視劇和動漫,但是在清明的網絡表面世界,她根本接觸不到什麽限制級的東西,所以她很好奇,非常好奇。
恰好那時候傅雲歸脫下了外套,雨絲刮在他純白的襯衫上,浸濕了他的衣襟,顯現出那薄薄布料下姣好的身材。
陳見月順着他的領口往下看,流暢的線條,塊塊分明的肌肉,真的就像動漫裏畫得那樣,讓人憧憬摸起來的感覺。
而且他聞起來好香,雨後土地泛出的腥氣與他身上淡淡的清冽香氣形成鮮明的對比,陳見月忍不住想要靠近他,輕嗅他,親吻他。
傅雲歸大概也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菱形的喉結滾動,不太自然說:“雨越下越大了,我們快走吧。”
可是陳見月太好奇了,她不想走。
“這麽晚了,宿舍應該關門了吧?”她說。
那個時候剛過十點半,而京南大學的門禁時間是十一點。
傅雲歸看了一眼手表,殘存的理智還是占了上風,裝作聽不明白,“我們跑過去應該來得及。”
可是陳見月還是不放棄,低頭指自己腳上嶄新的紅色小皮鞋,“可是我穿了新鞋子,不能沾水,不能跑。”
傅雲歸克制着,“那我背你?”
他老是岔開話題,陳見月索性不裝了,在傅雲歸舉起的外套下鑽進他懷裏,下巴抵在他胸口柔柔地看他,軟着聲音說:“你抱抱我,好嗎?”
柔軟的觸感貼上來,“啪”得一聲,傅雲歸感覺自己腦內的弦瞬間繃斷,年輕的身體氣血翻湧,體內像火一樣熱。
他不是菩薩,更不是聖人,更何況懷裏向他撒嬌的還是他等了六年跨越山海也要見的人。
傅雲歸沒再反抗,默許了陳見月的動作。
傅雲歸常年生活在國外,從青少年時期媽媽就教他遇到喜歡的女生一定要尊重她,愛護她,給她最好的體驗。
所以他沒聽陳見月的去火鍋店旁那家連鎖快捷酒店,而是打了個車,帶她去市中心最好的五星級酒店,開了最好的房間。
傅雲歸一直以為,實踐只是檢驗理論的手段,親身體驗後才知道,理論根本派不上什麽用場,因為陳見月根本就不按套路出牌,她什麽也不會,甚至什麽都不懂,還搗亂。
比如他去吻她時,她在憋笑;他去解她衣服時,她癢得“咯咯”t地躲;他想教她觸碰他,結果她摸了摸他的腦袋問:“是這樣嗎?”
傅雲歸哭笑不得,舍不得放手,又擔心她沒想好,俯在她身前問:“阿月,你真的想好了嗎?”
那一刻,陳見月露出了委屈的神色,似乎是在向他抱歉自己沒有做好。
她不再笑了,閉上眼睛堅定道:“嗯。”
面對這樣的陳見月,傅雲歸又怎麽能忍得住不愛她?
之後的一切都變得順理成章。
“我覺得……他挺熟練的,反正比我熟練。”陳見月思考完回過神來。
“你?跟你有什麽可比性?電動車還比自行車跑得快,那能叫快嗎?”安窈恨鐵不成鋼地搖頭。
“算了,你也別琢磨了,找個機會自己去問他吧,省得一天到晚在這兒胡思亂想!”
其實安窈說得對,猜來猜去也都只是猜測,想要拔掉她心裏那根刺還是直接去問他比較幹脆。
道理她都懂,只是要做到卻沒那麽容易,她就是不想做先開口的那個人。
吃完飯,陳見月和安窈手挽手去地下停車場,才從電梯下來,便看見前方不遠處車位上,傅雲歸正在幫人拉車門。
他身旁站着一個高挑的女人,與他差不多年紀,一頭及肩直發,妝容淡而精致,是很有氣質的清冷長相。
女人坐上副駕駛,跟傅雲歸有說有笑。
陳見月幾次坐他的車都是自己拉車門,他竟然還幫她拉車門!
所以說什麽明天見約她吃飯都是廣撒網是吧?撈不着陳見月就撈別人?
好啊,傅雲歸,真有你的!
“我靠!”
安窈撸袖子就想上去打人,被陳見月拉住。
她沉着臉,冷冷說:“算了,炮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