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自薦枕席
第3章 自薦枕席
展戎之私帳位于這營盤的中央,只與議事大帳隔了幾個營房,營中将士皆是屯田兵,常年駐紮邊境,個個黝黑結實,見了宴從君這般瘦弱清秀的男子,皆投來好奇的目光。
宴從君恍若未覺,只顧專心走路,絲毫未曾移開目光。小兵将他送至帳前,于看守帳子的衛兵說了情況,硬聲對宴從君說:“将軍歸來前,你便在這裏等着,稍後會有人送來浴湯,小心你的手腳,莫要亂摸亂碰。”
宴從君輕輕點頭,待送他來那小兵走了,才掀開簾幕,走進帳中。
魏朝重武輕文,邊将大多習性驕奢,從帳中布置便可見一斑。
大帳目測方圓近十丈,帳中布置豪奢,地上毫無遺漏地鋪上了厚厚的地毯,大帳被帷幔隔成了數個區域,正位擺着一條長案,繞過屏風,乃是展戎的卧榻,上面鋪着動物的毛皮,帳中圍牆皆有挂飾,若不知這是在軍營中,說是游牧民族首領的常住之地也是有人信的。
兩個勤務兵将浴桶擡了進來,只看了他一眼,遂收回視線,将木桶放在帷幔的另一邊,又拎了熱水進來,一個紅衣的女子緊跟着掀開了大帳的簾子,與宴從君四目相對,微微愣怔,旋即嘴角微微勾起。
一身紅衣,是娼妓的打扮。宴從君暗自打量她,女子容貌豔麗,眸色放蕩,嘴唇同衣裳一樣豔紅,眉中央貼着一枚花子,再見衣裳布料,便知不是尋常營妓,宴從君只微微思忖,便知這女子可能是方才将軍口中的“紅藥”,想來是個管事的,說不定,是将軍府的內妓,帶來帳中料看營妓,照顧将軍起居。
宴從君側身看着她,沒有說話,勤務兵退出去後女子才走上前來,圍着他繞了一圈,笑吟吟道:“這倒是哪家的公子,淪落至這等境地了?”
宴從君雖然衣衫皆為素白,卻不似尋常為奴的那般畏縮,眉目雖然寡淡,卻依然帶着一股不容亵渎的貴氣,脊梁骨筆直,好似一枝竹子立在屋裏頭,這麽單薄的一道景,卻是容不得別人的目光往別處看。
宴從君并未作聲,女子無心逗弄他,說:“我本來要來教導這一條腿踏入虎穴的姑娘一番,但看公子是個聰明人,想必不用我多說,我只知道今日有新押來的營妓,将軍放着二八小茶不選,一面之緣就能走進這帳子裏,公子必然是使了手段,這心思,誰人能不清楚呢?”
紅藥一雙笑眼看着他,這時候倒有些嗟嘆意味,提點道:“公子不想被萬人騎才使了手段,跟了這位将軍,你若是不乖覺,下場恐怕還不如萬人騎。”
宴從君這才擡眼,看向對面女子的眼睛。
“将軍喜歡馴順之人,公子記牢了。”紅藥最後說。
宴從君知道紅藥深意,他最為通透不過,即便紅藥不說,他也不會給自己找委屈,聽得紅藥提點,心中更是有數,輕輕開口說:“謝姐姐提點。”
他一開口,女子又笑起來了,宴從君不知緣由,卻無好奇之意,女子望着帷幔那邊升起的水汽,問:“沐浴淨身,公子用我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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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從君搖頭,
紅藥湊近,媚眼微眯,又輕聲說:“公子剛入賤籍,禮數可用我教嗎?侍奉之事,又需得我教嗎?”
宴從君看着她,無心細想女子此言是為羞辱還是為提點,回道:“從君自除去外袍,便自知身份,不敢逾越。
“從君?”紅藥輕佻地笑了一聲,打斷了他的話茬,卻無什麽嘲諷意味,她笑起來不遮不掩,與尋常女子不同,竟是十分明豔,“你叫這名字,難怪被發配到這裏來。”
宴從君眸波微蕩,轉瞬即逝,垂下眼簾。
“你去洗浴吧,我在這裏等你,将軍脾性喜好,我略知一二,多少能教你少吃些苦頭。”紅藥說,“我卻幫不了你什麽,你的命數,還要看你自己。”
宴從君微微颔首,繞過帷幔去。
展戎歸來之時,夜色已深。
自紅藥離開,從君在塌邊已跪了不知多久,他不知展戎會在何時歸來,不敢亂動,幾乎支撐不住,終于聽得衛兵行禮與掀開簾幕的聲音。
腳步聲踏在地毯上發出悶響,屋裏安靜異常。展戎眉毛微揚,繞過屏風,只見那清瘦俊俏的男子只着了一身紗制白色中單,乖順地跪在塌邊,聽得他走近,馴順地伏低身子行禮。
如同每一個等待寵幸的美姬侍妾。
展戎雖稍有意外,卻不以為意,他淡漠地俯視跪伏在地的身影,靴尖挑起從君的下巴,從君輕輕擡眼,看向居高臨下地看着自己的将軍。
男人面容俊朗,劍眉星目,鼻梁挺翹,如作風一派的硬朗,背着光,看起來更是冰冷不近人情,從君乖順地看向将軍,神态平靜馴順,那雙眸子仍是如同盈着水光一般,清澈異常。
“為本将卸甲。”展戎沉聲道。
“是。”從君輕輕應聲,垂眸起身,有條不紊地為展戎卸甲,自肩甲開始,一件件擺在身側條案上,卸到下身時,他複又跪下,卸完所有盔甲,又替展戎除戰靴。
這娴熟的動作,若是不說,哪裏讓人能聯想到他是相府的公子,展戎眼中閃過一絲玩味,這落魄的小公子朝他自薦枕席,又如此馴服順從,怕不是将他當成了救命稻草,養尊處優長大,卻是個識時務的人,能如此彎下脊梁,着實有趣。
他又能将這脊梁彎至何等境地呢?
做完這一切,從君安靜地跪着,等待展戎的下一步吩咐,展戎對他視而不見,轉身朝帷幔那邊走去,從君挪了挪膝蓋,朝展戎的方向跪着,未敢再做動作,眸色低垂,不知眼中究竟是何景色。
嘩啦的水聲從帷幕那邊傳來,西北風沙大,展戎解掉衣裳,提起木桶随意沖洗一番。從君知道帳中沒有熱水,對展戎印象又多加一分,即便邊将驕奢成性,展戎到底還是個将軍,如此看來,并不是貪圖安逸與享受的一位主。
從君不知自己現在作何是好,若擅作主張過去伺候,放在此時,決計不是什麽好辦法,一動不動,又未免顯得木讷,想了想,起身拿了幹淨毛巾,侍立在帷幔這邊。
水聲停息,片刻後,展戎從帷幔那側走出來,只披了件袍子,腰間用一根綢帶松垮地系上,肌肉緊實的胸膛大敞,邁步間,甚至隐約可見胯下一片黑影。
從君雙手将毛巾奉上,展戎接過,朝床榻走去,待他坐在床邊,從君再度跪下。
展戎随意地擦了幾下頭發,待不再滴水便停了手,伸手掐起從君的下巴。
真是頂好看的皮相,手下皮膚光滑如美玉,明眸皓齒,尋常女子與其相比都要遜色幾分,生就這般淡漠疏離的氣質,如今侍人身下,竟毫不突兀,這乖覺淡漠的模樣,輕而易舉就能勾起他侍奉的男人一股欲意。
展戎眸光深邃,打量從君片刻,拇指輕撫他朱紅色的嘴唇,問:“會做口侍嗎?”
下巴被掌着,從君輕輕地點了點頭。
“哦?”展戎眼中閃過一絲玩味。
從君垂眸:“出京前,有嬷媽教過。”
他方一啓唇,展戎的拇指便順勢探到他口中去,從君擡起眼簾看向展戎,似是受驚,眸子輕輕顫了顫,展戎促狹地輕笑了一聲:“程允卻是鐵了心要你做性奴。”
說着,他指尖輕輕觸及從君舌尖。
展戎竟敢直呼天子名諱,從君心頭微微一驚,面上卻無甚波瀾,他看着展戎面色,猶豫須臾,小舌輕輕舔上将軍手指。展戎擡起抵在從君下颔的食指,迫使從君仰起脖頸來,拇指自然從口中脫出,從君從眼底看着将軍,脖頸優美修長,十分惹人淩虐。
将軍抽回手,道:“既是會,那便做吧。”
他睥睨從君,嘴角微彎:“若是做得好,本将免你明日那三十下規矩,親自賞你十鞭。”
從君雖然不知詳情,聯系前後,卻也猜得出大概,新到的營妓,初入賤籍,想必是要受些教訓做下馬威,教得認清自己身份,今後恪守規矩。
他垂首,膝行至展戎胯間,素白手指解開展戎腰間松垮的腰帶,胯間沉睡的巨物現了全貌,頗有些猙獰模樣。
從君即便再過通透,心中怎可能沒有掙紮,縱使他沒有擡頭,也能感覺到将軍刺探的目光就落在自己頭頂,他不作聲地長出一息,小心翼翼地握住将軍那物事輕輕撫慰,經冷水一激,表面有些冰涼,體溫又升了回來,觸感十分奇怪,從君雙手交錯托住将軍的物事,探頭将陰頭納入口中。
胯下陽鋒落入一片溫熱之中,從君初承人事,即便被“教導”過,仍是青澀無比,倒別有些其他韻味。展戎低頭看着從君的頭頂,如瀑的發絲覆蓋在他腿間,如他主人一樣柔順,發梢偶爾掠過大腿,觸感微癢。
宴明堂一朝為相,位極人臣,顯赫一時,宴從君乃是相府嫡子,想也知道必定從小錦衣玉食,求無不得,想來是個會審時度勢的,抓了他的袖子以作緩兵之計,展戎興致所起,本想體會一下熬鷹的樂趣,沒成想這小公子卻是個懂事的。
及至此時看來,尚還合将軍的口味,若是耐得起折騰,不妨留在身邊細細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