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0章
40章——“這是你的第幾次穿越了?”
我在心裏暗自給自己找了一大堆理由,結果借口找到最後,才發現我的大腦容量已經無法支撐我去探讨過于理性的話題了。
“可可。”
我盯着他的後背不禁陷入了遐想。
他國中畢業後就真的沒再長高過嗎?…單純好奇,絕對沒有身高歧視的意思。
畢竟我們都實實在在地缺席了彼此國中以後的時間。
突然間,附近傳來一聲咕嚕的輕響。
第二聲接踵而至,我愣愣地低下頭,手掌隔着衣物貼上空空如也的肚子。
再擡頭,九井一露出了一個了然和歉意的表情,又很快振作精神,似笑非笑地問:“想吃點什麽?我來做。”
說罷他由不得我拒絕,迅速把算盤快準狠地塞到桌底下歸位,健步如飛地沖向廚房。
然後九井一失算了。
已知:以這裏的警戒級別,基本上可以阻斷一切點外賣的想法。
得出結論:冰箱裏有什麽吃什麽。
九井一把冰箱翻了個底朝天,終于找到了兩塊速凍牛排。
也是唯二沒有過期的食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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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在這裏工作的時候吃什麽?大腦過度思考的時候不會餓肚子嗎?”我的家政愛好魂都快附身成實體,“這點東西對你來說完全不夠,什麽時候去進貨?”
等說完我愣住了,九井一随之加快了處理食材的動作,抽空隔着淩亂的發絲偷瞟我幾眼。
啊…一不留神又像那條未來婚後線一樣對他的生活指手畫腳了。
我移開視線:“不好意思…廢話有點多,一下子沒忍住。”
“明天我讓人來送。”他說,“優茗從來都不需要道歉。”
不,其實我正在心虛。
那天的後續簡直比做夢更加迷幻。
九井一他确實如保證的那樣,把我一時嘴瓢說出來的話給原地失憶了一下…不過失憶的角度完全錯了。
隔天,他趁課間休息把我從教室後門口帶出來,頂着淡淡的黑眼圈,逐字逐句地複述了我腦袋一抽喊出來的話。
“你是要和我交往的意思嗎?”
然後當場颠倒了主語。
我還沉浸在原句發言人的角色中,表面坦然地勇敢面對現實:“是……”這句話就是我說的,想拒絕想嘲諷随你的便吧!
…等下,他說什麽?
“昨天我想了一夜,終于能确定下來了….優茗,你能和我交往嗎?”
“在擔任男友的時間裏,我會對你好的。”穿着國中制服的九井一對表情的把控還不夠熟練,做不到那種讓人捉摸不透的撲克臉。
他的神情嚴肅,仿佛下一秒就要英勇就義般說道:“我一定會保護好你。”
身體向下一顫,眼看怎麽都是個要跪地立誓的程度。
我滿臉震驚:這算什麽!不良少年間流行的儀式感嗎!?
【求你別動!走廊上會有人路過的!!】
——我差點自暴自棄地大喊出聲,另一頭的九井一似乎終于意識到了我臉皮太薄的特點。
臨時更改為鞠躬,最後只用我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輕輕地複述了一遍:“我會保護好你的……絕對不會出任何差錯。”
不等我回答,他重新起身,用極輕的力度握住我的手腕,察覺到我默許之後,從外套裏掏出一塊東西,交到我的掌心。
是一個外觀看起來質地稍顯古舊的錢包。
本着拿到東西就要仔細檢查一番的習慣,我打開扣子,接着被裏面厚厚疊起的一萬面額鈔票閃耀到詞窮:“???”
“他們給我起了個‘錢袋子’的綽號,現在我把‘錢袋子’上交了。”國中時期的九井一放輕松地笑了笑,順手揉了揉我的頭,“優茗要替我管錢啊。”
“好。”我稀裏糊塗地答應下來。
但也只是針對“我來管錢”這件事感到糊塗。我了解自己的想法,在那段時光中,我絕對沒理由拒絕九井一的告白。
…好吧不管放在哪段時光我都找不出什麽像樣的理由就是了。
放到誤會全都圓滿解除的現在,再去品味這句話時,一個略有深意的解讀可能性漸漸浮出水面。
【他們給我起了個“錢袋子”的綽號。】
【優茗要替我管錢啊。】
結合起來補充完整,便是:【基于我的想法作為标準,我随時随地都可以管教他,不需要額外的理由。】
九井一将主動權親手交給了我。
所以我會成為他生命中的底線。
……
空氣中飄散出混合着香料和肉排的氣息,我面無表情地舉着叉子,加快嘴裏的咀嚼速度。
我:“你能接受我加入梵天的最早期限是什麽時候?”
其實翻譯過來想說的是:我什麽時候跑來跟你混。
“…至少下半月。”九井一肉眼可見地愣了一下,還是沒有反駁我的決定。
“是因為要【清貨】嗎?我看新聞有提,關西那帶的舊幫派和梵天起了些沖突。”我很自然地用上黑話,也說出了我的猜測。
“嗯,那裏算是老生常談的麻煩了,關西地區的人不夠聽話。”九井一的手指點在下巴,接上道,“畢竟梵天的前身是關東地區起家,從很早之前積攢起來的威懾力,跟那群半途上車的家夥們可不一樣。”
“等處理幹淨,局勢穩定下來後我去接你。”他說。
用紙巾擦拭嘴,我正在思考回去後該如何跟阿乾解釋來龍去脈,九井一忽然記起了一件重要的事:“你見過三途了?”
“運氣不好,灰谷蘭找到我前見過。”我脫口而出,“春江花月夜。”
九井一憋笑失敗,立即get到了我的奇怪腦回路:“對,春江花月夜。”
而後笑容逐漸消失:“如果你哪天又在外面撞見他,不要猶豫,第一時間想辦法和我取得聯系。”
“盡可能離遠點,他就是個瘋子。”九井一想了想,追加,“其他的幹部雖然腦子也沒正常到哪裏去,但總歸能聽得進去人話……”
“還有,除了Mikey。”
他的話鋒一轉:“要是碰到了佐野萬次郎,就馬上掉頭離開,不要有任何猶豫。他是首領,而三途是深受他影響的二把手。”
“硬要去形容的話…Mikey的精神狀态和危險系數可以類比成十個三途同時疊加。”九井一做了個很不優美的比喻。
…疊加?
粗略想象了一番,面前仿佛有一棟充滿惡意的高樓大廈平地而起。
我抽了抽臉:“……”
畫面感一下子就出現了。
假如把三途當成游戲裏擺在明面上的反派組織頭目,那Mikey就成了那個默不作聲的隐藏首領、幕後主使。
到底是有多瘋才能讓九井一做出如此恐怖的評價?真一郎先生要是知道他的弟弟未來變成這樣,會作何感想……
任憑思緒怎麽四處亂飛,我沒忘記把可可的叮囑牢牢記在心裏,用力一點頭。
“哈…”
這聲無實際意義的嘆息像是給予了九井一行動的力量,他遞給我一張手帕,點了點眼睛下方的位置。
我以為是那附近沾到了醬料,擡手去擦。正當皮膚傳來手帕貼面的觸感,同一時刻,九井一迅速将掌心覆蓋在我的手背,另一只手的拇指也輕輕撫過臉頰。
他捧着我的臉,似乎是想做什麽,但又不好意思表現得過于明顯。
“要親嗎?”我直截了當地問。
“…!”
看吧,無論到了什麽時期,他都拿我一點辦法也沒有。
九井一也不拖泥帶水,他很誠實又坦然地尊崇內心:“要。”
我順勢閉上眼。
想象中的觸感沒有傳來,久到我的好奇心勝過了耐心,重新睜開眼。
這時候,九井一方才低頭,隔着劉海吻在眉間,一觸即分。
他就是故意的。
“……”手帕掉在地板,我還沒反應過來,有點迷茫地眨眨眼,掌心不知何時又多了個收納袋。
秉持着拿到東西就要仔細檢查的習慣,我打開了那包黑色的收納袋,然後……
發現了幾張花色不一,其中有張表層印有金邊、底色漆黑到快和收納袋融為一體的卡片。
好熟悉的操作,還緊跟時代發展,紙幣變信用卡。
好熟悉的流程,這集劇情我肯定在哪見過。
原本沒什麽想法的我想起了丢在阿乾他們店裏的全部家當,果斷塞進口袋。
“我會記得幫你好好保(hua)管(diao)錢的。”我忍住不笑。
該出手時就出手,而且不需要我來耗費精力洗幹淨後面的數字和平帳,一想到這點,就忍不住偷樂。
“再借我樣東西吧,外面不方便找,下半月回來後還給你,可可。”我向他提出了最後一個請求,“——”
聽罷,九井一露出了怔愣的表情,在斂下雙眸的片刻後立刻眯了眯眼,眉角揚起。
他看起來心情很不錯,更準确一點來說是為我的這句話感到自豪,于是惡趣味地換了種口吻說話:“明白,優茗小姐,很樂意為你效勞。”
*
第二天一大清早,我就蹲在D· D·Motor的店鋪門口等開業,順便攔截阿乾或者Draken。
初次接觸梵天就見到了九井一,稱得上是全身而退,沒有達成任何慘烈的結局。
出來後,我首先想起的是塞在收銀臺的那個信封,裏面塞着我的出租房鑰匙、錢包、駕照等身份證明文件,還有一張現在想來用詞略顯誇張,語氣深情到羞恥的自白內容。
——總之風險和意外現在都經過去了,得趕緊拿回來才行!
他們應該還沒拆開來看過吧?
“優茗?”
“真的是你啊,昨天不是才來過嗎?”乾青宗的聲音自後方響起,他穿着日常生活服,自側門慢慢走來,不像是準備營業前的狀态。
我問:“你們今天不開店嗎?”
“嗯,臨時有事。兩個很早認識的朋友提前回國,剛好帶她來提車,下午去幫另一個朋友跟車行再次确認預約單…月底就是他的婚禮了。”
我聽了半天沒聽出阿乾口中的朋友都有誰,索性大膽提出猜想:“是以前在黑…(不對他們後來被合并了)在東京萬字會的同伴嗎?”
乾青宗沉默着多眨了兩下眼,才認真點頭:“對,一點也沒錯。”
“所以你今天又特地趕過來,是發生了什麽嗎?”他問。
“我見到可可了,他的情況你也能猜到。”我抱住雙臂,很平淡地闡述事實,“我和他說了分手。”
但沒有否定他重新追我的機會。
話還沒講完,拐角處猛地竄出一名英姿飒爽、有着柚子色長發的女性,她對我一見如故,大聲說:“你終于和可可那個混蛋分手了嗎?!恭喜!!”
我:“???”
等等,好眼熟的人。
好耳熟的話!!
“哦抱歉,忘了自我介紹。”她聳聳肩,“我的名字是柴柚葉,喊我柚葉就好。從前在黑龍呆過一陣子,也算是老相識了。”
柴柚葉朝乾青宗的方向揚了揚下巴:“這家夥以前提起過你,夏川…我可以叫你優茗嗎?”
“可以,我不介意。”
“那好。”柴柚葉是個爽快的人,很幹脆地決定,“優茗,要不要跟我去兜風?”
*
我當然沒有拒絕。
坐上柴柚葉剛從阿乾那裏提到的車,打着試車的名義,她又從店裏拿了一個新頭盔遞給我,教我該如何正确佩戴。
待我握緊了車後座的扶手,她的手指在摩托的握把上滑過,輕輕轉動油門,緊接着用力一擰,腳在踏板上輕輕踩動,車身當即沖到路面上。
風從耳邊呼嘯而過,摩托在全是汽車的道路上盡情穿梭。
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了自己也曾有過學習駕駛摩托車的計劃。
初始線忙于學業和工作,尚且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過什麽樣的生活,後來重生到小學時期,又被一群混混敲壞了頭,從此和劇烈運動、危險系數高的東西無緣。
說起學習某樣東西,其實人只要動了這個念頭,無論什麽時候開始也不算晚。
所以假如身體健康的話……我一定要去學怎麽騎摩托。
“不好意思啊優茗——”柴柚葉在前面大聲說,“我不小心拆開了——你放在店裏的信封——”
我在狂風中擡起頭。
“因為它長得太像稅收單了——本來想嘲笑阿乾跟Draken連繳稅都沒研究明白——”柴柚葉歉疚地說,“我瞄到一眼開頭就塞回去了,其它東西沒碰,我猜你大概率會反悔,就擅自做主放進了包裏,方便你拿回去,假裝什麽事都沒發生。”
我:“嗯,我反悔了。”
柴柚葉推了推護目鏡:“什麽?風太大了,我聽不清!”
“幫大忙了,柚葉!”我也開始扯着嗓子嚷嚷。
柴柚葉發出了一聲很輕快的笑:“不用謝!把某個丢下女朋友就跑的人渣抛到腦後去吧,你的人生才正要開始呢!”
我高聲回答:“明白!!”
嗯,絕對不能讓她知道那個分手等同于沒有,不然柚葉恐怕要氣死。
嗯,還是不告訴她真相了。
接下來的飙車時光中,柴柚葉和我講述了她這十幾年的經歷。
黑龍被合并前她就已經退出了,但她有個叫柴八戒的弟弟還呆在東萬,直到東萬在頂峰時期宣布解散。
她出生的家庭經濟情況不錯,畢業後沒過幾年就跟弟弟一起去了國外發展,如今,柴八戒成了在國外活動的模特,而她則擔任柴八戒的經理人。
“這樣啊。”我在她講故事期間給予回應,實在想不出什麽特別的話來。
因為我沒有忘記維持人設——在這條通往梵天未來的初始線,我和柴柚葉、橘日向、艾瑪等女生都不怎麽認識。
頂多是她們從別人口中聽說過我,有中間人(我強烈懷疑這個中間人有八成可能性是社交達人阿乾)擔保我的人品,所以對我也格外親切些。
摩托停在了一個很适合登高望遠的平臺,柴柚葉摘下頭盔,仔細端詳了我一番,說:“果然還是見到本人更有說服力。”
我不解:“?”
柴柚葉斟酌語句:“用我們女生的第六感來說,優茗給我一種…類似于不管發生什麽都能适應良好,很清爽幹淨的氣質……一般這種氣質在學生時代比較常見,到了社會後出現的盡是些梆梆硬的、沒有意思的空殼。”
“沒有人能拒絕和你交朋友的吧。”柴柚葉笑笑,話題突然一轉,“阿乾有沒有和你說過日向婚禮的事?”
日向…橘日向嘛,她要辦婚禮了啊。
和誰結婚?花垣武道嗎?
“對,就是武小道!”柴柚葉拍了拍額頭,“壞了,乾青宗那個腦子肯定是沒意識到…優茗你可別忘記來參加啊。”
她低下頭,碎碎念起來:“參加婚禮的人多加一個要跟婚禮公司提前報備,最好先跟新娘方溝通一下……”
“這樣,反正下午的事都有別的家夥幫忙,我直接帶你去見日向!”
*
柴柚葉的行動力超高。
她可以一邊載人飙車,一邊在等綠燈的時候和橘日向發送消息,接完電話,柴柚葉比出一個大大的OK:“日向那邊沒有意見,一起吃午飯吧!”
我猜到了“日向那邊”不單單指她一個人。
但沒猜到…人會有那麽多。
“是優茗嗎?”橘日向主動向我打招呼,“你好啊!那句話怎麽說來着…百聞不如一見?”
我笑出聲:“聽上去我像某個名人似的。”
柴柚葉使出會心一擊:“怎麽不算名人了?Draken他們的店剛開始營業,明細賬都做不好,是你幫的忙吧?”
我思索道:“…好像是有這件事。”
“阿乾他們後來把技巧跟筆記教給了Angry,就這樣一直傳來傳去……”
怎麽我不管到了什麽位置都和管錢過不去。
河田飒也從櫃臺的另一端扭頭看我,遠遠的,做了一個沒什麽表情的點頭示意。
河田奈保也頂着笑顏探頭探腦:“八戒呢?”
“今早下飛機一不留神被女粉絲堵了,身體僵硬在原地一動不動,現在躲在三谷那。”柴柚葉說。
意識到自己不經意間冷落了其他人,我輕輕點了下頭:“初次見面,我是夏川優茗。”
準婚禮新郎花垣武道也在,很好,這樣看來,午飯徹底變成了小型東萬聚餐。
店鋪的名字是“雙惡”,看起來是家拉面店,櫃臺那邊的架子正上方擺放着一個相框,裏面是張穿着特攻服的核心成員合照。
……也對,我早該猜到的。
“第一次吃的話,我推薦‘Angry’的黑豚骨拉面哦。”橘日向說,“‘Smiley’的白豚骨拉面當然也很美味,不過辣味有點重,要謹慎嘗試!”
“好。”
點完單,在上菜前,我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觀察起花垣武道。
因為坐在方桌的斜角處,他正好處于我擡頭就能看見的位置,國中時期染金的奇怪發型已經變成了正常的黑色短發。
花垣武道的臉上貼了創口貼,眉眼和嘴角附近有略微青腫。
他受傷了?
慢着……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他在馬上就要辦婚禮的前夕臉破了相。
繼續深入探究下去…不管怎麽想都不會是件愉快的事吧。
菜上齊了,我先付過錢,三心二意地把享用拉面。
橘日向說得沒錯,真的很好吃。
…不是一般的好吃,而是超級、無敵、至尊好吃。
吃到第二碗見底時,我差點要幸福得落淚了(也可能是被辣到的),接過河田飒也送的豆腐,當場拍桌決定——“假如我哪天結婚,絕對要把菜品承包商交給你們。”
周圍的客人們紛紛發出善意的笑聲。
“那就說好了!”橘日向道,“優茗也要來參加我的婚禮。”
就在這時,花垣武道毫無征兆地站起身。
他放下手機,雙手合十擺在面前:“抱歉,日向…還有各位,我有急事,先失陪一下!”
說完他提包就走,橘日向望着他跑遠的背影,表示早就已經習慣了。
我:“……”
(蠢蠢欲動.jpg)
過去我受到過一位高人的指點。
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可可同志說過,在不良少年間套話套情報其實很簡單,究極核心技巧就是:唠嗑,唠嗑,和他的好兄弟唠嗑。
同理,想要在沒什麽心機的不良少年間竊取情報也很簡單。
究極核心技巧之一便是:尾随,外加偷聽。
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可可同志就曾經靠這招抓到了稀咲鐵太試圖靠唠嗑撬黑龍的牆腳。
開什麽玩笑,這是撬牆腳的問題嗎?這是…是錢有沒有給夠的問題!
于是九井一狠狠地訛了稀咲一筆,然後假裝自己什麽也沒看見,兩個人都皆大歡喜。
深受高人指點的我趕緊說“家裏的貓忘記喂了”,當場遁走。
實際上我根本沒養貓…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誰知道呢!
我小跑尾随。
我隔牆偷聽。
我……
不是…還真的被我實驗成功了。
花垣武道沒什麽反偵查意識,他似乎壓根就沒考慮過有偷聽這個風險的存在。
在一片空地上,他和另一名男子碰了頭。
一個我從沒見過的人,黑色長發,前額的劉海是金挑染。
我想了想,發現自己完全沒有偷聽的必要,幹脆走向前主動露面。
金挑染銳利的視線一下子聚焦到我身上。
“花垣君,剛才忘記說了,我有事要找你。”我說,“方便現在聽嗎?或者麻煩你替我聯系一下千冬?”
後半句話完全是擋箭牌,但一提到松野千冬的名字,金挑染的視線一下子緩和了不少,甚至有閑心調侃:“武小道,這位小姐是誰?”
“……”我眯了眯眼。
他們是一路人啊,那就好辦了。
花垣武道沒時間糾結我還認識千冬這件事,他的思路被金挑染的話給帶跑了,脫口而出:“她是阿乾…乾青宗的發小,夏川阿茗小姐。”
“抱歉口誤了!是夏川優茗小姐。” 花垣武道找補。
“等等,你說什麽,夏川…什麽?”
我的瞳孔緊縮,握緊拳頭,渾身上下都為之一顫。
頃刻間,我的大腦搶先一步意識到了什麽,一個近乎送到我面前的答案呼之欲出。
這種記錯的習慣……恐怕并非是巧合。
在黑龍與東萬交手完的時間線,花垣武道第一次見到我,稱呼我的全名時,就犯了同樣的口誤。
最重要的是,有梵天的這條初始線上,沒有人給我取過“阿茗”的昵稱。
既然沒有人叫過,花垣武道是從哪裏聽來的?
我的聲音有些抖:“花垣君,你為什麽會喊我‘阿茗’?”
花垣武道慌亂地看向別處,病急亂投醫:“那、那個……”
“是因為你不是第一次認識我,對嗎?”我試探着開始套他的話。
他驚呆的表情很誇張,排除掉他演技高超的可能性,我的猜想應該是對的……
其實我早就考慮到了。
既然我能重生、穿越,那麽在這個世界上擁有此能力的人,還會有更多。
我深呼吸三次,翻出手機,在備忘錄上打了一串字,遞到花垣武道手裏。
【武小道,這是你的第幾次穿越了?】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一時間沒有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