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章
26章——不安分的夏川陽平
我有個危險的想法……
九井一插話打斷我的思路:“不,你不想。”
“?”我驚呆了,“我都沒說過話!你怎麽猜到我在想什麽?”
九井一挑眉,露出一個神秘莫測的表情,幽幽地說:“誰知道呢,可能是和你一樣特殊時期的體質吧。”
我:……
料事如神這個詞用在他身上已經不夠用了,可可他針對我開辟了新的玄學。
是的,他說對了。
我是打算利用這段時期的孕期特殊體質來達成目的,至于怎麽做我還沒考慮好。
擺在我面前的分為主線和支線。
主線:穿越回到過去
支線:在這個時期的東萬打工/幫助東萬的生意蒸蒸日上/繼續尋找九井優茗可能存在的筆記
支線前兩條是看在可可的面子上,正如我和十二年後千冬說的那樣,我對東萬這個組織沒什麽特別的感覺。
松野千冬死前托付的資料我趁九井一不在家,支開久美子,從頭到尾翻了一遍。
在此期間,一個結論萦繞在我的心頭——千冬是個很細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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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萬的首領佐野萬次郎許久不露面,他現今的左右手是稀咲鐵太和原黑龍組。其中千冬想扳倒的是稀咲。
他清楚這樣做不會觸碰到我的底線,于是私下和警方聯絡調查的整個過程中,提前把對黑龍組影響不利的東西全部抽離出來,再交由我判斷。
不過我對這些都沒有太大想法,除了U盤裏的一段視頻。
視頻是藏在隐蔽處偷拍的角度,裏面的主人公我都認識。
花垣武道和他的發小阿敦。
視頻內容大致可以概括為:稀咲讓花垣負責除掉一個人,而花垣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直接把事丢給了敦,結果便是……
橘日向死亡。
我的眉頭緊鎖,深深地呼吸一次又一次,期望自己能很快平複情緒,自我安慰道:沒關系,我還會回去的,我能改變過去。這個仇我記下了。
稀咲鐵太這個家夥很古怪。
他在國中時期一邊當着他的天才學神一邊在不良界馳騁成就他的野心,現在算是混黑事業有成,但他似乎并未就此滿足。
別的暫且按下不表,光是他手段間接、動機直接害死日向這點我就打心底和他反目,但現在不能表現出來,面向他只能打持久戰。
客廳響起一串經久不息的電話鈴,遲遲無人接聽。
很少有人會撥通這個家裏的座機。可可當下不在一樓,我猶豫了一會,拿起電話。
“可…”
“你好,這裏是九井。”我說。
對面原本起了個頭的男低音瞬間卡了殼,我明顯聽到了短促的呼吸聲,等待他說明來意,卻沒了後續。
他不說話,我也不解釋,多說多錯,仗着不擔心話費的家底一直就這麽僵在那裏。
前五秒,我尚且反思自己的問題;
前十秒,我開始懷疑對面信號不行;
前半分鐘,在我馬上要挂斷電話前,我聽到對面響亮的背景音——“您辛苦了!”
我:“……”這不是在通話中嗎!
一只手伸來抽走我的話筒,九井一姍姍來遲,将話筒遞在下巴和肩膀間,空出的手摸了摸我的發頂。
“嗯,我明天過去。”他說着看了我一眼,“有緊急的事還是別打這個號碼了,要像這次是優茗接電話,你也會很困擾吧,柴君。”
我第一反應是柴大壽,但不對。
柴大壽是原黑龍的十代目,然後他死了,現在的十一代目是他的弟弟柴八戒。
“柴八戒和不熟的異性說話會全身暫停。”挂完電話,九井一說,“就像這樣。”
他有模有樣地學起來,從頭到腳一動不動,眼睛也不眨一下,仿佛時間在他的身上凝固…很好,一目了然。
等下,他嘴裏叼着什麽?
九井一剛才不在一樓,再加上沒聽見電話鈴應該是在屋外,嘴角漏出一截白色的細長條,我沒怎麽細看就聯想到了幾大打工人必需品。
無非抽煙喝酒燙頭……等等這怎麽還跟不良少年一樣。
我揉散了他每天花心思弄出的發型,極度有包容心地問:“煙灰缸在哪?還有打火機,不用藏那麽嚴實。”
他叼着“煙頭”挪到了嘴的另一邊:“沒有那種東西啊,老婆大人。”
可可的嘴騙人的鬼,他以為我會信嗎?“快交出來,我又不會阻止你…找點事情發洩。”
九井一看着我說:“優茗什麽事都順着我們,對自己人過于寬容了,你看,就是因為這樣,阿乾到現在都不想換發型。”
怎麽還被他找到案例了。我不假思索:“我在乎的人一定要開心,想做什麽就做什麽,這個想法有問題嗎?”
非常混亂陣營的發言,我越來越不像一個單純意義上的好人了。
“但我想要優茗管我。“九井一的發言逐漸離譜,帶有撒嬌意味地賴在我身邊,“一直管好我嘛,不然我會不小心迷路跑掉的。”
“…你是有什麽奇怪的癖好嗎!”我推了推沒推動。
他鬧着鬧着便捏住了那根煙頭的尾端,抽出來,前端是一顆粉紅色的圓球。
…居然不是煙,只是根棒棒糖。
我正在觀察棒棒糖的顏色猜測它口味,九井一附下身湊到我唇邊,身體力行告訴了我答案。
很甜,是草莓味的。
“你是傻了嗎?你在懷孕我怎麽可能在家裏抽煙。”九井一舔舔嘴角說。
“是是是,我現在是蠢茗了。因為太蠢所以九井家不要我我就無處可去了,嘤。”我胡說八道一通,而後見識到九井一那副噎住似的表情,心頭閃過一絲惡作劇成功的酸爽。
可可跟我互怼多年,我不反駁了反倒讓他渾身難受。
計劃通.jpg
“你最近說話還是…別那麽口無遮攔。”九井一唉聲嘆氣,“憋壞的不只是你,還有我啊老婆。”
“我以為咱們老夫老妻八年之癢早就柏拉圖了。”我裝傻充愣。
“那你需要實驗證明一下嗎?“九井一作勢又想要求親親。
我讓他趕緊打住,不然後面部分放在綠江絕對播不了。
“可可。“我叫他,“把頭發染回來吧,我想看純黑。”
九井一扯了下嘴角:“請允許我為自己狡辯一下,親愛的九井太太。黑發的人太多了,我擔心不能第一時間進入到九井太太的視野當中,所以要做特立獨行的那一位。”
我:“可我能見到的距離最近的黑毛只有你一個——”
九井一不買賬:“上次你看電視盯着怪盜基德的歷史出現畫面剪輯看了半個小時。”
我躲閃目光:“…那是一場美好的意外。”
“我真是越來越搞不懂這個世界了。”九井一随口一說,捏捏我的掌心,“過去有柴八戒的異性對話靜止,現在有你的事态颠倒體質,近期有個出名的偵探據說陷入昏睡後能一語偵破兇殺案,真不知道他是怎麽開口說話的……”
對此我略有耳聞,忍不住吐槽:“最奇特的難道不是他每次都能剛好在兇殺案附近嗎?那應該叫死神體質。”
“人類真是神奇啊。”我感慨萬分,心裏想的是自己瞞着所有人的穿越能力。
“我讓久美子轉給你的信件你都看過了嗎?”九井一問。
“大多是些公司集團祝福的官方問候,應該是覺得紙質信更有誠意吧。”我想了想,說,“我寫了手寫信一并回複過去,邀我出席的邀請函都用委婉說辭推掉了,剩下的還沒看完,需要我做什麽?”
“最後有幾封你家裏人寄來的信。”九井一拿不準主意地說,“優茗,你想見他們嗎?”
我的沉默維持了很久。
說到家人,我能見到可可,赤音姐出國繼續進修法學,她是東萬的家屬剛好借此避避風頭。
但是家裏人于我而言已經變得陌生又熟悉。
夏川家的信是寄到我讀大學前租的公寓,可可把我接走前操作了一番,讓那裏一直留着一間姓“夏川”的人的住所。
而後我更換了所有互聯網的聯絡方式,夏川家沒有收到通知,于是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寄信到公寓。
九井一派人把信取回,現在交到我的手上。
媽媽的信有兩封,第一封無非是問我的生活情況,念書成績,将來想考的大學等等,還自以為是地羅列了很多女子大學說是幫我參考…居然是好幾年前的信。
第二封的跨度很大,她不知怎麽得知了我早婚的消息,先是對我的決定産生質疑(這兩行字的筆墨和其他行都不一樣,我估計是劃掉删改過),然後态度突變,讓我好好操持新的家庭。
爸爸的信是一封挺糊弄的手寫,非常別扭地祝我新婚快樂,來自八年前。
“我都要懷疑你私底下脅迫他們了。”我對着可可半眯起眼。
九井一晃手指:“我是上門用真心求得家長的祝福。”
後面接連五封信的發件人則是在我的意料之外。
來自夏川陽平。
讀到一半,我的指尖猛地發力,把幾張單薄的白紙統統揉成了紙團。
“手底下的人禀告說最後一次見到他是在東萬地盤的賭場。他似乎沾染賭後欠了很多錢,放債的那批人不屬于我們的勢力,要查嗎?”九井一替我扔了那幾張信紙,詢問我的意見。
十二年後的夏川陽平,我的同父同母的親弟弟…他經歷了什麽才會變成那樣?
我說不清自己抱有怎樣的想法,沖動和理智在心中争論不休,最終,一段回憶為這場心理鬥争劃上了休止符。
那是爸媽離婚前的某個夜晚,夏川陽平在晚上偷跑出去玩,又在睡覺前偷偷溜了回來。
他的小臉布滿了驚慌,直到我答應他會保密,夏川陽平抓着我的手眼見就要哭出來,喊着:“姐姐,我再也不想當不良少年了,姐姐你一定要離他們遠一點,嗚嗚,姐姐……”
“太可怕了,會死的!“小時候的弟弟抽泣道,“真的會死的!!!”
我決定去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