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阮行書愣住, “嗯?”
殷譯同淡聲道:“我給你轉點錢。”
阮行書下意識的拒絕:“不用,我有錢。”
殷譯同望着他,沉聲道:“行書, 你想完美的打贏這場仗,只靠你自己一個人是不可能的,花錢的地方必不可少, 我如今這個樣子恐怕也幫不了你太多忙,凡事還是需要你自己處理, 但是我可以讓你不用再為銀錢費神。你如果當我是兄弟, 你就不要拒絕, 如果你覺得心裏過意不去,日後你有了錢再還我就是。以你的能力,我相信這點錢對你來說不是什麽難事。”
阮行書想了想:“好,那就多謝你。”
殷譯同當下給阮行書轉了一千萬, 阮行書覺得太多了。
殷譯同道:“剩下的就當做是啓動資金。”
阮行書抿了抿唇,到底沒有拒絕:“好。”
阮行書心裏暗暗發誓,日後賺到錢一定要把錢還給殷譯同。
殷譯同這才問起蔡暢卷款潛逃的事情:“我記得這個事情前世應該是在一年後才發生的吧?”
阮行書颔首:“沒錯, 所以背後操縱這一切的是殷譯敏。也不知道殷譯敏到底拿住了他什麽把柄, 竟然讓他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前世他們确實在賭場找到蔡暢的, 但當時蔡暢是賭場的貴賓受賭場的保護, 他們拿蔡暢毫無辦法,等到蔡暢将手裏的錢全部輸光, 被扔出賭場的時候, 還不等他們行動, 蔡暢就被人一槍斃命, 這背後種種他們自然是無從得知。
殷譯同眼裏閃着冷光:“不管是什麽理由,背叛就是背叛。”
絕不可能被寬恕。
蔡暢是殷譯同提拔起來的, 在殷譯同手下十幾年時間,向來得殷譯同的信任,便是殷譯同出事後殷老爺子重新掌權也并沒有對殷譯同手下的人進行打壓,畢竟殷老爺子并不是想要奪權,而是幫孫子守住江山,等待孫子恢複,如果蔡暢遇到困難或者威脅,他完全可以求助殷老爺子,而不是一聲不吭往他們背後來一刀。
而且這情況跟前世有極大的不同,前世蔡暢卷款潛逃的時候,殷譯同依舊昏迷不醒,殷老爺子也已經去世,殷氏被叫到阮行書這個殷譯同的妻子手中,跟殷譯敏相比較起來勢單力薄,蔡暢受殷譯敏的威脅還能說情有可原,這一世殷譯同早早蘇醒過來,且殷老爺子雖然沒有大肆宣揚卻也沒有遮掩消息,看馬景行昨天就得了消息跑過來看望殷譯同,蔡暢身為財務部部長若是不知道,那必定是他失職,若是知道還不來那就是想造反。
阮行書問:“你現在有什麽打算?”
殷譯同眼底閃爍着冷光:“抓到人,弄死。”
正好前世的仇今生報。
阮行書:“……倒也不必這麽暴力。”
殷譯同勾了勾唇,“前世他是跑去了美麗國的大西洋賭場了吧?”
阮行書點頭:“沒錯。不過今生情況到底不一樣,他未必還會去大西洋賭場,甚至連他是否會去賭場都不一定,現在只能等馬特助那邊将他的出逃路線查出來,再做定論。”
殷譯同颔首:“你說的不無道理。不過狗改不了吃屎,他一旦逃竄出去,最後肯定也是要去賭場的。”
阮行書:“這我就不知道了。”
殷譯同:“這個事情我來處理。”
阮行書沒意見,畢竟他可不是前世的殷氏當家人了,而是一個剛剛沖喜嫁進豪門的小媳婦。
殷譯同給馬景行打電話,阮行書先去換下睡衣,然後去洗漱,等他弄完出來,殷譯同也打完電話了,阮行書問:“你是起來洗漱還是繼續躺會兒?”
殷譯同慢慢的撐起一點點:“這哪兒還能躺得住?還是趕緊起床吧。”
阮行書就把輪椅推過來,扶他下床坐好,進衛生間後先解決生理問題。
今日殷譯同有更大的生理需求,阮行書只需要扶着他坐上馬桶就行,接下來洗手,刷牙,擦臉,殷譯同也拒絕了阮行書的幫忙,自己慢慢收拾,也好在他今日的狀态比昨天好多了,雖然手上還是沒啥力氣,但這些小事情也已經能夠自己搞定了。
殷譯同艱難的洗漱完畢,殷家的早餐也送來了,阮蓮等下要抽血還不能吃早餐,所以用早餐的只有阮行書和殷譯同,殷譯同本來也想自己吃早餐的,不過一看等會兒就到查房時間了,等查房完,阮行書就得陪阮蓮去抽血,還要陪她下樓吃早餐,殷譯同就沒有再逞強,依舊是讓阮行書喂他。
他們剛剛吃完早餐,梁治醫生就過來查房了。
阮行書站在一旁看着梁治給殷譯同做檢查,完後問道:“梁醫生,我哥身體恢複的怎麽樣?有沒有什麽隐患?”
梁治滿臉笑容:“殷先生的身體恢複得很好,并沒有什麽隐患。”
殷譯同問:“那我什麽時候可以做康複治療?”
梁治道:“你現在就可以做一些輕微的康複訓練了,比如你的雙手,平時就可以慢慢的做一些訓練恢複力氣和抓握能力,但是切記不可以操之過急,訓練的時間不能太長,一次大約十五分鐘就可以停下來休息,如果不到 15 分鐘就感覺到不适也要趕緊停下來,總之現在可以做一些小幅度的康複訓練,但切記不可以過于操勞。至于正式的康複治療,得等你的身體體征穩定下來,按照你現在的恢複情況下來,大概三五天後就可以制定康複治療計劃了。”
阮行書記下,又問:“那哥他什麽時候能吃飯?”
梁治道:“現在也可以吃飯,但是分量不能太多,還是以粥食為主,慢慢增加。畢竟殷先生的腸胃吸收功能正在恢複中,不可以操之過急。”
殷譯同問:“那我可以出去走走嗎?”
梁治笑道:“沒問題啊,但最好不要太久,以免過于勞累。”
梁治又叮囑了一番便離開了。
等到梁治一走,阮行書問殷譯同:“哥,你是不是一整天待在病房裏覺得悶了?回頭等我有空了就帶你下樓去小花園轉一圈,要是你等不及我讓看護帶你下去也行。”
殷譯同笑說:“我确實想下樓走走,看看花草樹木,不過這個不着急,我們現在趕緊去找姑姑,想必姑姑這會兒已經等急了。”
阮行書怔住,“你要陪我一起帶姑姑去抽血?”
殷譯同颔首:“當然。姑姑怎麽說也是我的長輩,要是我只能躺在病房裏也就罷了,現如今醫生都說我不必要一直在病床上躺着,我自然也該陪着她一起,當然就是要麻煩你給我推一推輪椅。再者說了,你不是一直都希望姑姑相信你嫁給我是幸福的,好讓她安心嗎?有什麽比我尊敬她這個長輩,重視她這個長輩更能說明我對你的喜愛呢?”
阮行書聞言不管殷譯同到底是想出去轉悠散心還是真的關心姑姑,這一份心意他都領受了。
阮行書推着殷譯同來到隔壁,殷譯同一見阮蓮就道:“抱歉姑姑,剛剛我做檢查,所以遲了些時間,讓您久等了。”
阮蓮本來是坐在病床邊乖乖等着阮行書的,沒想到殷譯同也跟着過來,跟她說話還這麽客氣有禮貌,頓時有些手足無措,雙手緊張的揪着衣角,眼睛求助的看向阮行書,阮行書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她才稍稍心安,說話還是結結巴巴:“沒,沒事。”
殷譯同臉上沒有任何異常,如常般招呼阮蓮:“那走吧,我們去抽血。”
阮蓮瞪大眼睛:“你,你要跟我們一起去?不,不用了吧?”
阮蓮看向阮行書,希望他能阻止殷譯同,殷譯同可是病人,哪能這樣勞煩人家。
阮行書笑道:“沒事的,姑,我們走吧。給您抽完血,就去食堂看看有什麽好吃的。”
殷譯同也跟着笑道:“這家醫院的食堂确實是不錯的。”
殷譯同和阮行書這麽一說,阮蓮肚子都忍不住咕咕叫起來。
阮蓮面紅耳赤,恨不得地上有條裂縫鑽進去,“我——”
阮行書笑了笑:“都怪我太拖拉了。走,我們這就去抽血。”
三人往外走,殷譯同看向阮蓮:“姑姑請。”
阮蓮忙擺手:“你們請,你們請。”
阮行書笑道:“都是一家人,就不用請來請去這麽客氣了。”
他率先推着殷譯同走了出去,阮蓮松了一口氣,連忙跟上。
殷譯同雖然跟她一樣穿着病服,但那模樣多英俊,那一身氣派多高貴,阮蓮在他面前只覺得自己連跪在他面前給他舔鞋子都不配,她又哪裏敢跟他并肩而行?如果不是沒有辦法,她連跟他同行都不敢。
想到這裏,阮蓮忍不住擡頭看殷譯同的背影,覺得就連坐着輪椅他的背影都這樣好看,再看自家孩子,背影也很好看,這倆孩子都這麽好看,真是般配吶。
阮蓮真是覺得自家撞了大運了,行書這孩子居然能嫁進這麽好的家庭嫁給這麽好的孩子,最為重要的是,這女婿瞧着對他們家行書也很好,她真是現在就死了都心甘情願哪。
“姑姑。”殷譯同側頭看向身後的阮蓮:“聽行書說,他從小就跟您相依為命?”
“是啊。”阮蓮回過神來,“他大約是三歲多到我哥家,五六歲上下我跟我嫂出去打工,結果路上卻出了車禍,獨留下行書一個孩子,我當時正好也離了婚,就收養了他,只是我無能,讓他吃了許多苦。”
殷譯同道:“姑姑您真是謙虛了,行書如今長得這麽好,還這麽聰明,您功不可沒呀。那行書他小時候有沒有很調皮?”
阮蓮聽到殷譯同這樣誇贊阮行書,心裏高興得很:“我哥嫂還沒有出事的時候,行書這孩子可調皮了,家裏的雞整天都被他追得滿院子到處亂飛……後來啊,哥嫂出了事,我又被離了婚回家,頂不住事兒,賺不到錢,行書這孩子就一夜之間長大了,再也不像小時候那麽調皮了。是我對不住他,我沒用,照顧不好他。”
阮蓮說到最後眼圈都紅了。
“姑姑說什麽呢?”阮行書松開一只手,攔住阮蓮的肩膀:“這輩子能遇到姑姑,是行書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以後行書還要好好孝順姑姑呢。”
殷譯同也側過頭來說:“是啊,當時姑姑孤身一人帶着行書生活那麽不容易,竟然還能把行書養得這麽好,這麽優秀,姑姑你真的是太厲害了,別說是行書了,日後我也得好好孝順您才行,要不是您把行書培養得這麽好,我怎麽會有這麽好的媳婦兒?”
阮行書忍不住看向殷譯同,殷譯同仿佛知道他會看過來,回眸與他對視一眼,眼裏笑意流淌,阮行書不由得臉上一熱,目光忙移到了一旁,“到了。”
赫然是到了專門負責抽血的科室。
殷譯同含笑的目光在阮行書臉上轉了一圈,重新落在阮蓮身上:“那先抽血,這個不疼的,一會兒就好了,等抽完了血,我和行書就帶您去食堂吃早飯。”
阮蓮感覺自己好像是變成了孩子,被殷譯同和阮行書維護着寵溺着,老臉都不由得一紅,卻又發自內心的高興,而經過這一路的交談,阮蓮對殷譯同的畏懼感和距離感都消退了些,多了幾分親近。
“那我進去了。”阮蓮進去,沒一會兒就抽好血了。
阮行書問收集樣本的醫生:“大概需要多久能出結果?”
負責抽血的醫生知道阮蓮的身份不一般,血液樣本會馬上送去檢驗室進行檢驗,便估算了一下時間:“大概半個小時就有結果了。”
殷譯同笑道:“那我們先帶姑姑去吃個早餐。”
阮行書和殷譯同帶着阮蓮下了樓,經過小花園,這小花園造得很是精致,青草萋萋,花木扶疏,陽光明媚。
殷譯同笑道:“這小花園不錯,傍晚我們再下來走走。”
阮行書自然答應:“好。”
穿過小花園就到了醫院食堂,正如殷譯同和阮行書所說,食堂裏早餐式樣不少,俱都清淡有營養,阮行書給阮蓮拿了好幾樣。
阮蓮還連聲說:“太多了。吃不完就浪費了。”
阮行書說:“吃不完我來清掉。”
阮蓮驚訝:“你不是已經吃過了嗎?”難道沒吃飽?
殷譯同笑道:“行書正年輕,他一會兒就餓得差不多了。”
阮蓮聞言忙說:“那你坐下來一起吃,還有殷先生,您也一起。”
殷譯同笑道:“姑姑您這樣可真是折煞譯同了,您還是叫我小殷吧。要不然行書要惱了我了。”
阮蓮這才說:“小殷。一起吃吧。”
殷譯同看了一眼桌上的食物,也起了些食欲:“行,那就陪姑姑再吃一點。”
阮行書立馬看過去,感情想吃的是他。
殷譯同眼裏含笑的回頭,阮行書也拿他沒有辦法:“不能吃多。”
殷譯同笑道:“就吃幾口。”
殷譯同雙手的抓握能力還沒有全然恢複,抓不住筷子,最後還是阮行書給他夾了一個蝦餃,殷譯同細嚼慢咽,感嘆:“這兩天一直喝粥真是太沒意思了。這才是人間享受啊。”
阮行書前世可沒聽說殷譯同還是個愛好美食的,只聽說他是個工作狂,但或許是歷經大難有所變化吧,便笑道:“你現在都已經醒了,以後想吃什麽不行?還差這一時半會?”
殷譯同含笑看過來:“行書說的是。”
阮行書被他看得臉上又是一熱,而後悄悄染上一層紅暈,正好這個時候院長來了電話,說是給阮蓮請的專家來了,讓他們趕緊回去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