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出門買藥
出門買藥
一步,兩步....等到距離屍體只有一步之遙時,突然一股冷風出來,驚得蘇清晚打了個寒顫。他睜大眼睛看着沒有異樣的屍體,然後轉頭看向陶宥,發現他正不耐煩的看着自己。
自己要是再磨蹭一點,他估計就要将自己轟出府了。
蘇清晚眼睛一閉,快速的朝前走出一步然後将手一把抓住白布下的胳膊。
“啊——”
一道凄厲而尖銳的聲音從白布之下傳出,吓得蘇清晚趕緊放開手,往後退了幾步。
“掀開布,我倒要看看是什麽鬼東西。”陶宥的聲音帶着十足的冷漠。
我不想看!蘇清晚閉着眼睛在心裏無言的嘶吼。
“柳氏三郎,掀開布。”
陶宥話一落,那些原本就驚恐萬分的下人們抖得更厲害了。他們只能抱作一團,同情的看着蘇清晚。
蘇清晚呵呵一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不得不強裝鎮定的又重新靠近屍體,然後猛地閉上眼睛一把掀開白布。
“沒了!”
“真的沒了!”
下人們驚恐的聲音傳入耳中,蘇清晚趕緊睜開眼睛便發現白布之下當真空無一物。
這不正常,剛剛白布之下明明是一個人的輪廓,雖然只有一半.....
“啊——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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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的房間裏突然傳來尖銳的慘叫,驚得屋外的衆人趕緊往屋裏沖去。
他們還未跨上屋前的臺階,屋裏伺候的婢女便慘叫着沖了出來,一個個的臉上都淌着驚恐的眼淚。
“有鬼!”大夫人的貼身婢女青蘭撲倒在陶宥面身前,一把抓住他的腿:“郎君別進去...別進去...”
蘇清晚聞言停下自己剛想往裏走的腿,躲在陶宥身後,看着他。
陶宥臉上很急切,他一把拽下青蘭的手腕:“放開。”然後便朝着屋裏走去。
蘇清晚看着無力癱軟在地上的青蘭,湊過去問道:“裏面怎麽了?”
青蘭還有些驚惶未定,她愣愣的看着蘇清晚,低聲說:“有鬼...有鬼...”
“柳三郎!滾進來!”陶宥的聲音裏面帶着震怒。
蘇清晚嘆了口氣,起身朝着屋裏走去。陶宥還能叫的這麽大聲,看來裏面沒有危險。
“來嘞!”
大夫人的屋子裏面燃着熏香,但是現在卻蓋不住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蘇清晚越往裏走,鼻尖的血腥味便越重。
“快些!”陶宥在催促。
蘇清晚快步越過屏風,便看到陶宥坐在床邊緊緊的抱着陳夫人。
陳夫人的臉正對着蘇清晚,上面籠罩着一股死氣沉沉的灰敗之氣,就像是死了多時的屍體一般。
“大夫人...她還好嗎?”蘇清晚問道。
陶宥擡眼瞟了一眼蘇清晚:“別問廢話,看你左邊。”
蘇清晚将頭轉向左邊,心裏猛地一驚,一個只有半截的女屍正用那雙爬滿蛆蟲的眼眶死死地盯着自己,她身穿黃紗,蓋不住她胸膛上爛的稀碎的血肉,明明已經是一具腐屍,也不知哪裏來的鮮血正從她的腹部往地下滴....
“嘿嘿。”那個女子看到驚恐萬分的蘇清晚竟然咧開了嘴,漏出裏面清晰可見的血肉模糊的喉嚨。
蘇清晚的心跳動的速度已經快要達到身體的極限,他看了眼女屍然後轉向陶宥:“她...她在笑...”
“我還沒瞎。”陶宥沉着臉看着蘇清晚:“你怕?”
蘇清晚不知道陶宥為什麽還能這麽平靜,反正他已經開始接受不了,女屍眼眶裏面的蛆蟲好像在他心髒上蠕動一般,讓他有一股想要嘔吐的沖動。
但是他前面才在陶宥面前誇了海口,所以他不能怕,于是他只能用力掐着手心故作鎮定的搖搖頭:“不怕。”
“屋裏還有什麽嗎?”陶宥攏緊懷中的大夫人問道。
蘇清晚一愣,屋裏還有什麽嗎?突然轉念一想,剛剛在陶宥的院子裏自己好像說過可以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有。”蘇清晚挺直了腰。
“是個什麽東西?在哪裏?”
“是個身穿青衣的女人,在銅鏡裏面!”蘇清晚随手一指,反正只有自己能看到,他不怕陶宥看不見。
陶宥的視線看向蘇清晚所指的化妝臺上的一柄銅鏡,上面隐約的映照着化妝臺對面的一張書架,并沒有什麽異常。
“是嗎?”陶宥語氣如常,看着蘇清晚的眼神卻帶着探究。
“正是!”
“哦。”陶宥冷淡的回應了一聲,然後擡手将陳夫人橫抱而起:“回我的院子。”
“哈?”蘇清晚看着面前依舊沖自己咧嘴的女屍,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
“她沒有惡意。”
陶宥徑直越過蘇清晚,随意的說道。
“嘿嘿。”女屍聞言又沖蘇清晚嘿嘿一笑。
蘇清晚聽到這個笑聲,身上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拔腿便追着陶宥而去。
陶宥抱着陳夫人,步履匆匆,兩個回廊的距離他不過百步就走到了。他将昏睡不醒的陳夫人輕柔的放在院子的偏廳裏,然後對着追上來的蘇清晚道:“剛剛那個女子,是我母親的胞妹。”
“哈?”蘇清晚驚了,胞妹會來吓自己的姐姐?
好像是看出了蘇清晚的疑惑,陶宥解釋道:“我母親大概是被人下了藥才會昏睡過去。起初我也以為她是被吓到了,可是我進了屋子一眼便認出了姨母,我母親她必然也認了出來。”
“郎君,你不怕嗎?就算她是你的姨母,可是如今她...面目全非。”蘇清晚試探的問道。
“比鬼可怕萬分的人我都不怕,還會怕鬼?”陶宥語氣嘲諷,眼裏的深沉一點不想一個不谙世事的少年郎。
蘇清晚尴尬的說道:“郎君好膽量。”
陶宥冷哼一聲:“去街上藥店找到郎中,告訴他我母親的症狀,然後買些藥材回來。”
“為何不讓我将郎中帶來給大夫人瞧瞧?郎中也好對症下藥些。”
陶宥附身替陳夫人蓋好被子,然後走到蘇清晚身前低聲說:“父親說了,我母親沒病,你忘了?”
蘇清晚聞言心裏一驚,這才反應過來,陶府裏面原來是陶然只手遮天。
“你就說我有些東西放在你屋裏,你回去取來給我。你不是陶府的人,也與後門的管事臉熟,他不會為難你。”
“郎君,一開始便是做的這個打算?”
“什麽打算?不是你找上的我?說是可以幫我除去我母親屋裏的髒東西?”陶宥看着蘇清晚,面無表情,眼神更無情。
幾句質問砸的蘇清晚無話可說,他扯了扯嘴角,好像當真是自己找上他的。
“我這就去買藥材。”雖然蘇清晚此刻隐約感覺到眼前這個少年郎并不似自己以為的那樣單純,但是他也沒有計較太多。
能留在陶府就好,做一個記錄者就好,其中牽扯到的恩怨是非都與他無關。
“錢拿好。”陶宥從衣袖裏拿出幾兩碎銀遞給蘇清晚。
“好。”蘇清晚收起錢也沒耽擱,大步往外走去。
陶府蘇清晚很熟,準确的說應該是柳三郎很熟,七拐八繞的就到了後院門口。
守門的是個到了花甲之年的老頭,想來和柳三郎也熟,知道蘇清晚要出去一趟也沒說什麽,直接開了門讓他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