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夏油傑是我爸爸！

第35章 在謊言中複生（上）

在謊言中複生（上）

作者有話說：

上一章後來添了四千字，如果看本章時前後文鏈接不上，記得看看上一章後半段是不是沒看

正文：

“發生了什麽，能跟我說說嗎？”五條悟落地，隔着無下限踩在地上，一如既往地笑眯眯。

乙骨憂太緩慢回神，扭頭看向五條悟呢喃：“老師？”也不知道為什麽，好像一瞬間很委屈，他眼睛裏帶上了些許淚光，半掉不掉。發生了什麽？乙骨憂太也不知道，事情發生得太快了，他根本來不及回神。

“這裏沒有活人。”乙骨憂太說，他緩緩回想，一幀一幀分辨腦子裏的記憶，聲音有些沙啞：“村子是假的。”

“嗯？”五條悟歪頭，摸不着頭腦。

“那個男人，是個魔鬼。”乙骨的臉色逐漸蒼白，像是回憶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甚至有些幹哕，他六神無主：“老師，整個村子，整個村子的房子，建築內部，都是咒靈，像蛾子一樣。它們，它們在裏面生活，産卵，安家，與村民同吃同住，甚至，寄生在村民體內，”說着，眼淚一滴一滴砸落，他終于受不了跑到一邊吐了起來。

假意勾起的笑容回落，五條悟面無表情，手指稍微有些顫抖：“然後呢？”他問。

吐了一陣的乙骨憂太，也顧不上幹淨不幹淨，用袖子擦擦嘴巴，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咒靈在村民體內寄生，能延緩衰老，延長壽命。他們這個村子為了保守長壽的秘密，只互相通婚。可是他們已經不能算是人類了，能生下來的沒有幾個。生下來的那些也從小跟咒靈卵共生，直到咒靈孵化成成蟲，便可以破殼而出。”

這個‘殼’指的便是村民。

“我不知道伊斯跟他談了什麽，那個男人身邊的咒靈突然孵化，暴起殺了伊斯。”盡管理智已經恢複，可乙骨憂太的身體還在控制不住地顫抖，他喘着氣：“然後，那個男人不知道感知到什麽，揮揮手，周圍所有的房子都變成了灰，但其實是裏面的咒靈飛了出來，然，然後它們把那個男人裹在中間，之後全都化為了灰燼，殘穢也在飛快消失……”嘴唇蠕動，乙骨憂太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說出最後一句話——就像咒靈被祓除那樣。

他最終選擇咽下那句，乙骨憂太：“咒靈消失，被圍在中間的那個人，也不見了。”

五條悟：“……”捏着繃帶的手擡起，再次把眼睛圍了起來，捋了捋頭發，他：“這樣啊，小真晝還說什麽了沒有？”

“有。”乙骨憂太瞬間回神，氣也不喘了，身體也不抖了，目光灼灼看着五條悟：“伊斯讓我轉告您‘霧枝淞真晝跟霧枝淞伊斯之間不能完全劃等號’，老師，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唔。”五條悟裝模作樣思考了很久，回答：“字面意思喽，小真晝跟小伊斯不是同一個人。”右手的拳砸向左手掌心，五條悟：“好，小真晝的遺言老師已經完全明白了。”

走過去用力摸了摸乙骨憂太的頭，五條悟：“接下來就交給老師吧，憂太去跟真希他們集合返回東京！”

被摸頭的乙骨憂太，垂着頭站在原地，遲遲未動，他：“真，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空氣安靜了一會兒，五條悟看着地上的屍體，六眼反饋給他的圖像，已經不是霧枝淞·伊斯用能量構築的那個了，而是一個原原本本的，屬于普通人的屍體。他歪頭：“說不定哦。”

乙骨憂太瞬間擡頭看過去，眼神驚愕又不可置信，更多的是小心翼翼。

伸出強調的手指，五條悟：“小真晝是老師請來的外援，不是四級術師那麽簡單。”他轉了一圈，最後彎腰湊近超小聲：“所以這件事老師還要再跟朋友确認一下，之後才能下定論，憂太，你一定要保守好這個秘密哦，連真希他們都不能說。”

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只要是五條悟說的，乙骨憂太都願意去相信，他點頭，全心全意地信任：“好，我知道了老師。”哪怕，地上躺着的，是個沒有呼吸的屍體。

得到了安慰，乙骨憂太離開，現場只剩下五條悟，他又只單手向上鈎開繃帶的一角，裏面藍寶石一樣的眼睛看了地上的屍體一秒，兩秒，最後收回手眼睛再次被遮蓋住，嘴上抱怨：“哎呀，小真晝真是會給人找麻煩。”

他往後弓腰，整個人像是躺在了空氣上一樣，呈現出十分不科學的下腰弧度，手裏捏着他之前從七海建人那裏搶來的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夏油傑曾經捉了一只咒靈，能讓手機在毫無信號的情況下打通電話，也就是所謂的鬼來電。但那只咒靈只是一只二級咒靈，限制也很大，比如撥打電話前得先在手機裏存放咒力，一次只能固定綁定一只手機。

為了讓七海建人跟伊斯聯絡方便，好好教主夏油傑把咒靈出借給了伊斯，伊斯綁定了她自己的手機跟七海的，後來五條悟搶劫，伊斯沒有辦法，只好解綁了她自己的那只手機，于是另一頭就落到了擁有咒靈的夏油傑本傑手裏。

不過也不知道是懷着什麽心思，五條悟一直沒打通過這個電話，現在倒是給了他一個光明正大的機會。

電話接通了，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只有靜靜的呼吸聲，他們聽到彼此呼吸聲時，已經清楚了電話對面是誰。

許久，對面的夏油傑：“怎麽了satoru，有事嗎？”臉上是假笑，聲音卻一如既往的溫柔，像沒有這幾年的隔閡，回到了高專的曾經。

“……”緩緩的風揉動潔白的發絲，像飄飛的蒲公英般輕柔蓬松，五條悟的腦子憶起曾經，嘴上說着狀似毫不在意的話：“伊斯死了。”

“……”空氣瞬間陷入死寂，五條悟頭疼揉揉頭發，整個人煩躁得不行，他開着無下限在泥地裏打滾，像一只想吸引人注意，又因為犯錯死死克制的貓。

就像他在看到霧枝淞·伊斯屍體的第一瞬間腦子裏湧出的想法一樣，‘啊，她死了，我要怎麽跟傑交代？’然後是憤怒‘怎麽就死了？為什麽這麽弱？’最後才是空洞‘她死了，啊，她死了’一切歸于沉寂。

電話那邊終于再度響起聲音：“……”五條悟的動作一頓，他坐起，頭微偏，繃帶後面的眼睛好像投射在不遠處的屍體上。

電話挂斷，有些崩斷的理智回歸，五條悟嘴角帶笑，滿血複活。

-……

第二天白天，來了不少人調查，有乙骨憂太的情報在，輔助監督們很快給出了結果。

整個村子，無一生還，盡數被咒靈寄生，咒靈是四級咒靈，數量衆多合起來卻能造成特級咒靈才能造就的災難。這個村子被咒靈淹沒太久，估計即便是五條悟接到這個任務，也只能束手無策。

“DNA對比結果顯示，共有兩個人的血，其中一份屬于伊斯小姐，另一份，”給五條悟做報告的伊地知潔高猶豫，他捏着報告單：“另一份不明身份，應該是敵人的。結合乙骨君提供的情報，合理推測，那個男人最後被咒靈啃食，因此連屍體也沒有留下。”聲音越來越小。

坐在椅子上的五條悟，擺擺手：“我知道了。”沒對調查結果發表任何任何意見。

在伊地知潔高驚疑不定的揣測中，五條悟起身：“你把結果調查結果交給爛橘子吧，我們回去給小真晝舉辦葬禮。”言語中沒有一點傷心的痕跡。

伊地知潔高：“……好的。”

有了調查結果，剩下所有的事情都跟高專無關了，他們就都回到了學校，在五條悟的強烈要求下，有了近三天的假期（批假的過程跟要了老橘子的命一樣，翻白眼）。

-高專教學樓走廊

家入硝子，夜蛾正道和七海建人齊齊站在窗戶邊，視線同時投向窗外。外面，五條悟正沒個正形帶着他的學生在那玩，哦，不，準确得來說是他在逗學生們玩。

片刻，夜蛾正道：“兩天了，satoru還沒說要怎麽處理伊斯小姐的屍體嗎？”

叼着棒棒糖的家入硝子，嗓音淡淡：“我有問過，他說先放着。”

一旁的七海建人：“……五條前輩最近還正常嗎？”

家入硝子稍微側頭，看了學弟一眼：“他什麽時候正常過？”

夜蛾正道正在考慮：“或許該給他放個假，硝子，有心理醫生推薦嗎？”

“沒關注過。”家入硝子瞥了一眼夜蛾正道：“夜蛾校長，你覺得你說放假管用嗎？”

夜蛾正道：“……”不，就現在這種情況，夜蛾正道根本不敢去五條悟面前晃，生怕刺激到他。

上一次高專的學生出事，夏油傑叛逃了，七海建人離開咒術界了，就只剩下五條悟一個。這麽多年，有了五條悟，高專沒再出現過學生在校時期因任務身亡的事，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在他們好不容易能跟夏油傑緩和的時候，又出了一次這樣的事。

“真希跟熊貓他們還不知道伊斯出事，都以為有其它任務需要她幫忙分析情況，乙骨在配合五條瞞着真希他們。”家入硝子摸了摸口袋，沒找到煙盒。

七海建人：“我跟灰原的父母聯系過了，他那邊一切都好。”并沒有因為霧枝淞·伊斯的死，讓一切像肥皂泡一樣一碰就碎。

現場一時陷入寂靜。

良久，七海建人摘下眼鏡：“早點跟五條前輩商量，讓伊斯小姐下葬吧。實在不行，想辦法聯系一下夏油前輩，讓他們那邊決定。”

“我們要是能聯系上夏油，早就聯系了。”家入硝子轉身，朝着遠處走：“恐怕會被那些老家夥打成詛咒師，聽五條的，随他吧，這樣不也挺好。”幹嗎非逼他承認現實。

夜蛾正道：“……”他嘆氣，也離開了，一瞬間好像滄桑了很多。

現場只剩下七海建人一個，他拿着眼鏡的手抖了兩下，深吸了一口氣，把眼鏡戴上，也離開了。

下面，練着咒具的真希半途皺眉，停下動作，轉身看向五條悟：“派給伊斯的那個任務還沒解決嗎？她什麽時候回來？”

被那個名字激出應激反應，乙骨憂太立刻僵了一下，沒跟上跟熊貓對練的動作，有些慌裏慌張看向五條悟。

“嗯？”五條悟後知後覺擡頭：“啊，應該快了吧，大概，過兩天就能回來？”

熊貓看看左邊再看看右邊，小聲吐槽：“這不确定的語氣要鬧哪樣啊？”

狗卷棘癱着臉，內心戲卻超多：“鲑魚鲑魚！”就是就是！

“啊，那個，要到時間了，不如我們出去吃飯吧？”乙骨憂太飛快轉移話題，絞盡腦汁想轉移其他人的注意力。

幾個人拉扯了一番，最終煩躁地決定出去吃飯，真希打頭。

終于轉移了夥伴們的注意力，乙骨憂太也是松了口氣，落在隊伍的最後，慢悠悠跟着前面的人。

“嗨嗨。”五條悟瞬移到乙骨身邊，彎腰以一個別扭的姿勢挂在乙骨憂太身上：“憂太，晚上有空幫老師一個忙嗎？”

“好啊。”乙骨憂太點頭，小心瞅瞅前面的夥伴，超小聲：“老師，你跟你那個朋友聯系過了嗎？”

五條悟神神秘秘：“今天晚上你就知道了。”

乙骨憂太：“？”

-當晚

霧枝淞·伊斯的屍體由五條悟花大價錢運回來後，一直放在高專的某個房間冷藏保存着，大夏天，她身上甚至浮着一層冰渣，周圍擺着一圈圈的花，躺在冰床上的她，就像是睡着了一樣。

值得一提，那些花是五條悟為了惡作劇準備的，不是為了下葬。

吱呀，門被從外面推開一條縫，光線順着縫隙投入漆黑的屋內，落在花床上屍體緊閉的眼睛上，屋內漆黑一片，空無一人。

整張臉都被走廊的光線照得清晰，只夠一個人側身進來的口子張開又合上，人影緩慢湊近冰床，伸出右手朝屍體摸去，手下的觸感讓他眼前一亮，同時又有些不太确定，于是順着胳膊往下摸。

“別摸了，是真的。”一道聲音猛地響起，冰床旁的人瞬間驚愕，擡頭看，跟嚴絲合縫躺在天花板上的五條悟隔空對視。

屋內的燈也瞬間亮起，板着臉的乙骨憂太從櫃子裏走出來，手上拿着武器對準冰床旁的人，人走到門口，堵住了去路。

五條悟上下颠倒着仔細觀察來人，讓他起了一身冷汗。

心情愉悅，五條悟整個人都開着花，他點頭：“嗯，魚兒上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