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夏油傑是我爸爸！

第15章 世界的本質究竟是什麽？

世界的本質究竟是什麽？

決定第二天就出發去旅游，聚餐過後少年們就興奮得不得了，甚至想連夜趕回高專收拾行李，雖然霧枝淞有說可以到地方再買，花銷她負責，但少年們還是有很多想帶着的東西。

最終由于時間太晚他們都留在了別墅休息，第二天早起再回高專一趟拿東西。

深夜，家入硝子起來上廁所，注意到一樓客廳還亮着昏黃的燈，朦胧之餘走下去看了看：“老師？”只見霧枝淞還穿着她那身衣服坐在沙發上，手上拿着一本書。

聽到家入硝子的聲音，看書的霧枝淞擡頭去看：“嗯？”她壓低聲音小聲問：“怎麽起來了？”

“我起來上廁所。”家入硝子在沙發另一邊坐下，揉揉眼睛去看被霧枝淞拿在手裏的那本書：“物種起源？生物？”

“對。”霧枝淞點頭，把書放在腿上暫停閱讀：“我最近一直在看有關人類起源的書，生物，歷史，神話傳說等等，都有涉獵。關于人類的起源它們有各自不同的解釋，但是神奇的是，在沒有事先商量的情況下，世界上各地生命起源演變的文化都經歷過一個空幻的神話時期。

比如西方的亞當和夏娃，上帝七日創世；鄰國的女娲造人，誇父追日；就連我們現在在的在這個國度也有相關的文化，天照大神（太陽女神）竹筒粘土吹氣造人，以及伊邪納奇和伊邪娜美*。

世界上最為古老的四個文明，古巴比倫，古埃及，古印度以及古鄰國，它們已經是歷史上記載的最為古老的文明，在這些文明的記載中，都經歷過一段神治的歲月。在這個世界上從不曾存在空穴來風，所以我認為這些記載并不是全部來源于人類的構想，或許在很久很久之前我們所不知道的歲月中，那些鼎盛的高魔文化真的存在。”

說到這裏，在家入硝子懵懂的注視下霧枝淞嘆氣：“但他們滅絕了，于是世界上只剩下人類。”

不甚清醒的家入硝子試圖跟上自家老師異想天開的思路：“什麽樣的災難才能導致神明滅絕？人類又是怎麽在那種災難下存活的？”

“我不知道。”霧枝淞無奈搖頭，她眼中浮現思索的情絲：“不過我略有猜測，在神明鼎盛時，或許人類還沒有誕生，當然，我不是指那個時期沒有‘人類’，我是說目前世界上生活的人類跟神明鼎盛時的‘人類’不是同一批。

這一點生物上的人類起源大概可以佐證，生物上說人類是由猿猴一步步進化演變而來，或許在神明存在時，我們的祖先還是‘猿猴’，至于那時候的高智物種是什麽，或許也是我們這樣吧。”說着說着，她的聲音弱下去，陷入思考。

思索不過片刻，霧枝淞就重新理順了自己的思路：“并不是人類在那種災難中存活，而是在那時候人類還不是人類，更早一批的‘人類’已經跟随神明死在了那個時代。作為曾經用眼睛記錄那個時代的‘猿猴’，進化成新人類後，又根據殘存在代代遺傳中的文明記憶把那個神異的時代以想象的方式記錄下來，從而達到一種跨時代的傳承。”

“合理。”家入硝子試着跟霧枝淞的思路思考，發現确實挺合理的，除了那個神明滅絕的設想，到底什麽樣的災難能導致掌握着強大力量的神明滅絕？

“地球的發展從宇宙大爆炸開始到現在，已經經歷了138億年，而有人類有文字記錄的文明才不過1億年，有137/138億年都是沒有記錄的，只能依照殘存的痕跡一點一點推測，至于這些推測中多少正确多少錯誤誰都無法确定。

世界上十大未解之謎之八的巨石陣之謎，那些明顯與當地不同的巨大石塊建造起來的石陣，僅憑人類之力是無法做到的，或許它正是神明鼎盛時期的産物。”說着說着，霧枝淞笑起來，眼睛都合到一起，看上去十分為這些捉摸不透的文化着迷滿足。

收斂心神霧枝淞看向困頓卻依舊努力坐在那的家入硝子：“硝子，神明已經消失了，但人類依舊存在，我們是否可以認定那些弱小的物種其實體內存在着無與倫比的力量呢？”

硝子：“？”努力睜眼去看。

霧枝淞拿開書，雙手比劃着方方正正的形狀：“你看，神明就像一個房子，鼎盛時期的他們是一棟高樓大廈，但即便強如他們在記錄中也需要依賴人類的力量，需要他們的信仰，所以人類就好比那個地基，假設地基不存在了，房子自然而然也就塌了。那人類為什麽會消失呢？”霧枝淞不再比劃那個形狀，而是雙眼清明看向對面的家入硝子，再一次顯得固執問：“硝子，你說，人類為什麽會消失呢？”

內心模模糊糊浮現出一個答案，越想越合理，家入硝子一個激靈瞬間清醒，頓時心驚肉跳起來：“……咒靈？”她不是很确定地回答，看着霧枝淞期許能得到一個答案，她希望這個答案是否定的。

霧枝淞沒有否認，而是移開視線扯出另一個話題：“硝子，咒靈誕生自人類，你覺得可以通過殺死人類的方式達成滅絕咒靈嗎？”

驚魂未定的家入硝子皺眉：“……”

“做不到的。”霧枝淞自問自答，截止至2016年為止：“地球上的人口為75億8614萬2千，假設不考慮其它所有的時間浪費，一秒鐘殺一個人，一年能殺3153萬6千人，在這些人類不繁衍的理想情況下，僅是這些人口就需要不休不眠一刻不停地殺240年還還多，更別說他們其實不可能停止繁衍，一個人也做不到每分每秒都在殺人，所以考慮到實際這個得到的時間還要再翻一番。”

是的，做不到的，這是一個絕對不可能做到的目标，夏油傑選擇的那條路從一開始就沒有未來，但他偏偏還是那麽做了，因為這個世界，這個無休止誕生咒靈的世界不是他的理想國，他夢想着創造一個烏托邦，即便代價是付出他的一切他也心甘情願。

——他還是那個感性的浪漫主義者，被世界逼着走上那樣一條路，是因為他已經別無選擇了，他實現理想的路只有這一條，他無可奈何。

“只有笨蛋才會那麽做吧。”家入硝子已經徹底清醒了，她言簡意赅一針見血發出評價。

“是啊。”霧枝淞認同這個說法：“只有笨蛋才會那麽做。”但夏油傑還是做了，在明知道前方沒有終點的情況下，想到這些，霧枝淞的眼神定了定：“但很偉大，就像毫無力量的人類面對刀山火海也毅然決然，堅定發出‘我一定要闖一闖’的言論一樣，生出那樣的勇氣和毅力本身就已經很值得人敬佩了。”

“那他自己呢？”家入硝子特別想抽一根煙，莫名煩躁，她繼續問：“做這件事的人想拯救世界，滅絕咒靈，那他自己呢？他自己怎麽辦？”

這個問題的答案，霧枝淞也不知道，所以她茫然：“對啊，他自己怎麽辦？”那夏油傑怎麽辦？大概從來沒人問過夏油傑這個問題，他也理所當然的忽視了他自己，只把眼睛落到其他人身上。

“他像一個殉道者，”霧枝淞邊思索着推測邊說：“他憑借勇氣和毅力往前走，但這些勇氣和毅力又能堅持多久呢？一年，兩年還是三年？能支撐他走到最後嗎？這個答案，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走不到。”家入硝子給出言之鑿鑿的回答：“去走那樣一條路本身就耗費了很大的勇氣和毅力，他哪還有多餘的毅力去堅持？”癱着一張臉，家入硝子評價：“反正我做不到，僅是拿出那份勇氣和毅力我就做不到，更別提繼續堅持，那太難了。”

“所以才很讓人震憾啊。”霧枝淞發出這樣的感嘆，她之前以為夏油傑本身就是那樣，是反社會人格之類的，她沒想到原來夏油傑與她最開始評定的樣子不能說不同，只能說毫無幹系。

——這樣的人，這樣的人要她怎麽狠下心無視他的理想把他當成棋子？然後眼睜睜看他去死？

這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是這樣，如果我沒有看到，我本可以視若無睹。霧枝淞咬牙切齒，該死的五條悟，做什麽把這些東西展示給她看！

進入這個幻境的第一時間霧枝淞就知道了，這一切都是五條悟的謀劃。雖然幻境是依托于那個咒靈的領域存在的，但以目前的了解來看，以五條悟的實力，怎麽都可以幹死那個咒靈，但他偏偏沒有！

霧枝淞猜五條悟恐怕已經看透了她的本質，在天王寺看到夏油傑時就堪破了，他知道了她的意志可以脫離□□活動，知道了她的本體大概就術式本身，進而在遇到那個咒靈時就想着試探她了。所以五條悟沒有祓除那個咒靈，而是将計就計，把夏油傑拉了進來，也把她拉了進來。

該死的！早知道當初不手賤給五條悟那顆【念】珠了，不然怎麽會被他反利用拿捏着霧枝淞頂頭上司夏油傑為人質進幻境，并利用那顆【念】珠把她也拉進來！

身為盤星教的一員，霧枝淞不會對盤星教的教祖大人坐視不理，所以就跟五條悟之前在霧枝淞的領域裏保持理智一樣，在這個跟霧枝淞無關的幻境裏她能保持理智，她就一定會做某些事情保護夏油傑，作為被拉進同一個個體的兩個生靈之一這就間接保護了五條悟，同時還能進一步試探【念】的治療能力究竟能到何種地步！

這已經不是一箭兩雕了，是一箭三雕！即便是伊斯，也不得不發出一聲：五條悟你真是好算計！

不過她想，大概最初五條悟的目的是想把夏油傑的【壞】展示給伊斯看的，因為五條悟，那個懵懂不解的禦三家之一五條家的小少爺，他鮮少理解人情冷暖，恐怕還不明白夏油傑為什麽突然轉身離開，盡管他知道夏油傑的目的是保護咒術師，他也依舊覺得傑變了，變壞了，因為那些苦痛的過往導致傑變壞了，所以他留在原地，想更改那些造成苦痛過往的東西。

——他還不理解夏油傑為什麽離開。

五條悟想把夏油傑的【壞】展示給伊斯看，從而達到一種‘你看，傑的路是錯的，我正在走的他曾經的路才是對的，小真晝你該選擇我才是’，目的依舊是撺掇伊斯叛離盤星教，加入東京咒術高專。

但令五條悟沒想到的是，這個幻境起到了一種催化的化學反應，它讓霧枝淞看的不只是夏油傑，更有五條悟本身。

這個世界上的人，都能憑借自己的意志自由選擇生活的方式，所有人都行，憑什麽這些人裏面不包括五條悟和夏油傑？

“生出這個想法的并不是老師吧？”家入硝子的聲音突然響起，驚醒了陷入思緒的霧枝淞。

霧枝淞回身看過去，詫異：“當然不是。”這是夏油傑想的。

“那就好。”家入硝子打了個哈欠：“我也覺得老師不是鑽這種牛角尖的人，老師可能會覺得這種方法很麻煩。”她站起來，又冒出一個哈欠：“我回去睡覺了。”

徒留坐在沙發上的霧枝淞眨眼睛，她會覺得這種方法麻煩？為什麽這麽說？不過，好像是挺麻煩的，計劃要籌謀好幾百年那麽久啊，她更喜歡快刀斬亂麻的方法。

坐在沙發上自我破析了一會兒，霧枝淞得出結論，家入硝子好像還真沒說錯。

“老師。”家入硝子離開後不久，又一道聲音響起，相似的畫面，腿上還放着書的霧枝淞擡頭去看，但這次的人不是家入硝子，而是，灰原雄。

“嗯？”霧枝淞發出一聲疑惑的音節，怎麽你們都起夜嗎？還起夜了都喜歡下樓看看。

見霧枝淞看過來，灰原雄不好意思撓撓頭：“我遇到家入前輩了，知道老師還沒睡，所以想問老師一個問題。這裏其實，并不是現實世界對不對？”

霧枝淞的眼睛瞳孔放大，心髒瞬間漏掉一拍，随後立刻眉頭緊皺：“你怎麽知道？”難道是，那個咒靈？

“原來真的不是現實世界啊。”灰原雄看上去有些失落，但更多的還是釋然：“因為我知道我已經死了，在明年的一次任務中，窗弄錯了咒靈等級，交給我們的任務是二級但到了之後咒靈卻是一級，我就死在那裏了。在之後有意識就是跟七海一起上課了，我還以為我運氣好，重生了呢。”說到這裏，他偷偷笑了笑，看起來是真心實意那麽覺得。

“可是後來老師的出現，以及發生的那些跟記憶裏不同卻又相同的地方，讓我忍不住開始懷疑這裏其實并不是現實。”灰原雄那雙清澈的眸子看着霧枝淞：“所以，老師你是來祓除咒靈的咒術師嗎？”

霧枝淞看着他：“……”那些話，一時讓她忍不住心驚肉跳起來，腦子裏各種想法在往外冒。

一個在六七年前死亡的咒術師，突然又在六七年後出現在了咒靈的領域裏，看起來還真的就是他本人。

這有點驚悚啊，霧枝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