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舟哥要公費戀愛去
第32章 舟哥要公費戀愛去
錢與舟懸着一顆心走了,投入工作後倒是沒閑工夫想這些。
樂隊在舞臺上彩排的時候,錢與舟站在臺下靠近調音臺的地方看整體效果,順便和熟人聊天。
錢與舟圈內朋友很多,都是這幾年做經紀人的一些積累。
現在跟他說話的是另一個樂隊的經紀人,同時還是一個廠牌的主理人,是個特別優秀的姑娘,人漂亮,名字也好聽,叫談昕。
“及時道別這次巡演北京站我也去看了。”談昕說。
錢與舟有點驚訝:“你怎麽沒跟我說?都沒有招待你。”
“要說北京我才是東道主吧,我是第二天就要出差,沒敢聯系你,怕你們拉着我喝酒不醉不歸。”談昕很爽朗地說。
“這次你可跑不脫了,他們肯定要跟你喝酒。”錢與舟笑着說。
談昕看着前面的舞臺,開他玩笑:“那你老婆來不來?”
錢與舟一愣:“你怎麽知道?”
“周嶼說的。”談昕聳肩。
“這大嘴巴。”錢與舟一陣無語。
“我也好奇,你怎麽突然閃婚了?”談昕偏頭看他。
錢與舟抓了下頭發,避開談昕的目光:“遇到合适的就結了,這有什麽的。”
談昕笑了笑,也不再追問:“那就新婚快樂咯。”
錢與舟低低地“嗯”了一聲。
之後他們倆又聊了點別的,談昕問他們有沒有興趣來演拼盤,她最近計劃下半年要做一個系列演出,現在正在邀請樂隊。
錢與舟說他們一巡剛結束,檔期很空,能和談老師合作那是求之不得。
談昕罵他說話見外,兩個人約好之後再聯系。
今天他們樂隊試音花了很久的時間,時瑞一直在和調音師溝通,翻來覆去弄了好久才勉強滿意。
彩排結束後,談昕跟着錢與舟一起去後臺找他們,鼓手見到她眼睛都亮了。
“姐姐!好久不見!”鼓手老遠就揮起了手,等走到談昕面前的時候,又說,“晚上一起吃飯!”
談昕大大方方地說:“我正有此意呢,我喊上我們樂隊那幾個,大家一起吃個飯。”
錢與舟抿了下嘴唇,說:“我就不參與了。”
“你幹嘛去?”鼓手問。
“我要帶湉哥先去一下露營區,然後再去吃飯。”錢與舟說。
談昕用胳膊肘捅了捅鼓手:“舟哥要公費戀愛去,你別煞風景。”
“那你晚上還回酒店嗎?”鼓手問。
“不回去了,今天睡帳篷。”錢與舟已經安排好了,“明天我們直接現場見,有什麽事電話聯系。”
“行,你好好陪莊老師吧,我們沒問題的。”鼓手很有眼色地說。
錢與舟匆匆走了,他給莊定湉打了個電話,問他在哪。
莊定湉說剛剛四處轉了轉,現在已經回休息室了。
錢與舟加快腳步,回到休息室,一進去就看到莊定湉正拿着平板畫畫。
錢與舟走到他面前,笑着說:“去哪裏逛了?”
莊定湉停了筆,說:“旁邊去走了走,看到很多人在搬水搬東西,我看大家都挺忙的,我就回來了。”
“大家都在為明天做準備。”錢與舟彎腰拿包,“我們現在去露營區吧。”
莊定湉關上平板,把它裝回包裏,表情有些期待:“那走吧。”
這個表情讓錢與舟想到了自己的小侄子,每次出去玩都是這樣子,很興奮,又不願意承認,覺得這樣不酷。
錢與舟笑了,用空着的手握住了莊定湉的手,有點幼稚地晃了晃。
露營區就在音樂節場地旁邊,出了門,走七八分鐘就能看到露營區的牌子。今天雖然還是音樂節前一天,已經有不少樂迷到了,拖着行李箱,拎着帳篷,甚至還有用露營車拉了好幾箱啤酒的。
露營區是免費的,第一次進要憑音樂節門票領取手環,後面再進就只要出示手環即可。錢與舟和莊定湉有工作證,就直接進去了。
錢與舟訂了官方的帳篷,一是方便,官方的帳篷不用自己搭建,可以拎包入住,二是官方帳篷區是單獨的一塊,離門口近,人也相對少一些。
錢與舟去辦手續,莊定湉站在一旁,有些好奇地張望着。
露營區很大,一眼望不到頭,四周用鐵皮圍了起來。已經紮起了很多帳篷,有些樂迷裝備齊全,連天幕也搭了起來。
除了這些露營裝備外,還有很多旗幟和橫幅,莊定湉看見有個年輕人正坐在小馬紮上抱着吉他,旁若無人地唱歌。他旁邊就挂着一面旗,白底紅字寫着:“我要山,要海,要自由。”
這裏很嘈雜,除了人聲,還有此起彼伏的音樂聲,有人帶了音響,在放自己喜歡的歌。
如此忙碌,如此鮮活。
錢與舟抱着睡袋,從後面碰碰莊定湉的肩膀,笑着說:“湉哥,幫忙拿一下防潮墊。”
莊定湉抱着防潮墊跟着錢與舟走,官方帳篷區就看起來規整多了,兩種尺寸的帳篷整齊地排列着。錢與舟找到序號7,彎腰拉開帳篷的拉鏈,說:“我定了個三人帳篷,睡起來寬敞點。”
這是個一室一廳的帳篷,還算寬敞。莊定湉站在後面探頭,他看着錢與舟在睡覺那間裏鋪上防潮墊,然後把睡袋打開,他做這件事很熟練,很快就弄好了。
緊接着錢與舟爬出來,把卧室這一側的拉鏈拉好,他對莊定湉說:“這個天,可不能讓蚊子鑽進來。”
莊定湉和他開玩笑:“反正蚊子只咬你。”
錢與舟沖他扮鬼臉,然後繞到另一側,把客廳那側的門拉開,用杆子撐起來。
“我租了兩個椅子,一會兒拿過來放在這裏,我們可以坐着曬曬太陽。”錢與舟說。
莊定湉由衷地講:“你好厲害,經常露營嗎?”
錢與舟壓了壓嘴角,說:“還好啦,偶爾會跟他們去露營,但不過夜的,我上一次睡帳篷還是在大學的時候,也是音樂節。”
莊定湉很感興趣地問:“也是這個音樂節嗎?”
錢與舟點點頭,他朝莊定湉伸出手,露出一個明朗的笑容。
莊定湉不明所以,但還是上前握住了他的手:“怎麽了?”
“去拿椅子,邊走邊說。”錢與舟用了點力,把莊定湉扯到自己身邊。
莊定湉任由他牽着,兩個人在帳篷之間穿行,陽光輕柔地落下,曬得發心發燙。
離開官方帳篷區,樂迷自己紮的帳篷排列就沒有那麽整齊了,各種顏色各種型號,擠擠挨挨,像一片缤紛的帳篷海。
錢與舟時不時看手機找路,越走越摸不着頭腦。
莊定湉看出來他路癡又犯了,探頭過來,看了聊天框裏的描述,下了結論:“好像走反了。”
錢與舟尴尬地咳嗽一聲:“這裏長得太像了。”
這下換莊定湉拉着他走了,錢與舟特別崇拜地說:“湉哥,你好厲害。”
莊定湉被他逗笑,他的表情和姿态都很放松,他有點感慨地說:“這裏真的好熱鬧。”
“晚上還要熱鬧呢。”錢與舟說,“看完演出回來,大家都不睡覺的,會在營區裏唱歌,巡酒,像狂歡一樣。”
“巡酒?”莊定湉不太明白。
“很多人會一邊拿着啤酒一邊在營區轉,看到人就碰杯,說新年快樂。”錢與舟笑了一下,“你晚上就會看到的,有個心理準備。”
“甚至會有人拿着喇叭循環播放,問還有沒有能喝的,找人拼酒。”
莊定湉有點震驚:“酒鬼大集合啊。”
錢與舟也是半個酒鬼,他有點不好意思地抓抓頭發,說:“畢竟酒精和搖滾樂最搭配了。”
莊定湉看着他:“那你晚上要不要去和他們喝酒?”
錢與舟搖頭:“酒什麽時候都能喝,晚上我要和你躺在帳篷裏聽歌。”
莊定湉想了想,覺得不錯。
繞來繞去終于找到了人,錢與舟跟他拿了兩把戶外椅,還有個折疊桌。他們回到帳篷那裏,把椅子和桌子都支起來。
“休息一會兒吧。”錢與舟一屁股坐下了。
今天天氣還算舒适,太陽也不灼人,間歇性有風吹過來,夾雜着水汽和淡淡的腥味。
“說起來,海就在旁邊嗎?”莊定湉問。
錢與舟點了點頭:“不遠,一會兒帶你去看海。”
莊定湉也坐下來,他把腿伸直了,很自在地伸了一個懶腰。
莊定湉有點困,就把眼睛阖了起來,半夢半醒間聽到錢與舟和別人說話的聲音,聽起來應該是旁邊帳篷的人,在問他們是哪裏過來的。
錢與舟總有和人輕易混熟的本事,莊定湉混沌地想着。
這一塊的草地有幾株草長得特別高,随着風搖擺起來,輕輕擦過莊定湉的腳踝。
他聽到四面八方傳來音樂的聲音,很近的地方有笑聲,舞臺區試音的鼓點要更遠一些,很有節奏地打在他心上。最後一切聲音都低下去,他聽到遠處傳來了模糊的潮水的聲音。
起起伏伏。
錢與舟跟他們的帳篷鄰居說話,聲音帶着笑:“今天天氣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