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他的那兩個問題讓我望而生畏,不敢再跟他搭話,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反正我說什麽他也不相信。
他也沒有追問,答案對他來說不重要,他要的是一個結果。
回到別墅,我下車站在院子裏,傅晏禮連車都沒有下,離開了別墅。
晚上傅晏禮沒有回來,我一個人吃的飯,沒什麽胃口,随便吃了點就上樓。
洗漱完躺在床上,沒有開暖氣的屋子四處透着寒意。
我失眠到淩晨兩點都沒有睡着,翻來覆去地想這兩年我跟傅晏禮之間的事。
我之所以愛他,到底是愛他的錢財,還是愛他救我于水火時的偏差。
感情是一個很模糊的東西,我看着它,撫摸它,湊進嗅了嗅它,始終沒能參透它到底是什麽東西。
傅晏禮不在別墅,本就冷清的房子變得更冷清。
我從床上爬起來,燈也不開,打着手機的手電筒下樓。知道随意進別人房間不禮貌,所以我只在樓下開了電視機。
一個人在,就想有點別的聲音稀釋孤獨帶來的恐慌。
電影頻道正在播放《大話西游》,周星馳和朱茵主演的。
這部電影我只在短視頻中刷到過,還沒有看過完整版。
我盤腿坐在沙發上看這部電影,有點涼,跑去樓上把被子抱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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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朱茵長得很漂亮,一笑一瞥都讓人心曠神怡。
周星馳,令男人為之着迷的男人,其自身魅力不可言說。
看完整部電影,我還是沒有困意,聽着片尾曲,不知覺地跟着唱了起來。
苦海翻起愛恨
在世間難逃命運
……
這天晚上,傅宴禮沒有回來,我在沙發上睡了過去,又被冷醒。
看着落進的晨光,又是新的一天。
我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照到客廳,保姆也來了一會兒,在收拾別墅的衛生。
保姆是位四十歲的女人,我喊張姨。別人的四十歲像三十歲,張姨的四十歲像五十歲。
白發多如月光撲在她的頭上,臉上的皺紋根根分明,笑起來很慈祥,也喜歡笑。
看着黑黑的屏幕,電視機估摸着也是她關掉的。
她問我餓不餓,我說有點,然後她給我煮了碗面條,還攤了一個煎蛋,外焦裏嫩。
我在別墅沒什麽事做,百無聊賴地按着遙控板,切換各種頻道。
都不好看。
我開始跟張姨搭話,得知她有一個兒子。兒子有嚴重的心髒病,在icu住着,一天花出去的錢如潑出去的水,如果不是傅晏禮發善心,恐怕她孩子早都死了。
沒想到傅晏禮還真是普薩心腸,不僅僅是救了我,還救了這一家人。
我在別墅等着,想着他不要我出去,我就聽話,哪裏也不去。
然而傅晏禮第二天也沒有回來,第三天,第四天……
整整一個星期沒有回來。
按理來說他不可能躲着我。
那麽只有一個可能,他追求沈清有了實質性進展。
這個噩耗把我從睡夢中驚醒,我在床上坐了很久,呆滞地想着傅宴禮如果和沈清在一起我會怎麽樣。
第九天下午,一輛車駛入別墅的院子。
我看到林助理下車,緊接着後面還下了兩個人,跟在林助理身後。
當時我正在院子做拉伸,坐久了身體不舒服,需要運動一下。
林助理走到我面前,态度不卑不亢,溫潤有禮,“李先生,傅總今天晚上要帶您參加一場宴會。”
帶我參加宴會?
以什麽身份參加?
難不成他想當着那麽多人承認他是同性戀?
我沒有拒絕,“好的。”
等工作人員伺候我穿禮裙時,看了又看,不确定地問:“他是不是搞錯了?”
這是一件深綠色禮裙,布料絲滑,在燈光下隐隐泛着光澤。
“傅先生親自挑選,不會有錯。”工作人員笑着回答我,并催促我盡快穿上,他們還要給我化妝。
禮裙的設計簡單,兩根一指寬的繩子挂在我肩膀上,深V型領口,背部镂空,加了幾條金屬鏈裝飾,再搭配一條白色皮草披肩。
裙子下方的開叉只到小腿中部,他們找來一雙中跟鞋讓我穿上,接下來為我化妝。
他們化妝慢而仔細,手非常穩,好像對待的是洋娃娃。
兩個小時後,大功告成。
我看着鏡子裏面的人,根本不敢想象這居然是我。
戴着一頂黑色假發,紮成低丸子頭,留下一撮頭發修飾臉型,慵懶而顯氣質,修飾了裙子本身帶來的豔麗。
我的皮膚還算不錯,化妝師的底妝上的輕薄透亮,細長的眉毛飛入鬓發,眼睛沒有多加修飾,含羞帶怯的模樣最是動人。
“把喉結遮起來就完美了。”工作人員去翻找化妝箱,但由于禮裙的特殊性,她找不到合适的東西來遮我的喉結,最後用的粉底。
宴會時間為八點整開始,林助理在外面算着時間,敲響了門。
坐上車的時候,我人還是恍惚的。
穿裙子讓我十分不适應,假發戴着也非常不舒服,化完妝的臉也緊繃着。
到酒店外是七點五十分,傅宴禮乘坐另一輛車在路上,還有幾分鐘到。
林助理遞給我一件外套:“外面冷,到時候你把這個披在肩上。”
我接過:“謝謝。”
“不客氣,那我先下車了。”
林助理下車後,司機也跟着出去。我內心十分緊張,眼睛一直注視着車窗外,生怕錯過任何一幀。
另一側的車門打開,我側過頭,傅宴禮穿着黑色西裝,量身定做的款式盡最大可能将他的比例延伸出來。
他伸出手來,我把手放上去。
傅宴禮手掌寬大,掌心有一層不明顯的繭子。
“很适合你。”他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溫柔,神情也不似往日冰冷。
他演戲水平跟我不是在一個層面,我是才入圈的萌新,他是拿下數不清獎項的影帝。
宴會在室內舉行,整個布局我只能用我貧瘠的幾個成語來描繪。
富麗堂皇,紙醉金迷。
來的路上林助理事無巨細地簡要說了一遍流程,今日是一位老總女兒的生日,讓我不用太拘謹,到時候跟在傅總身邊就好。
傅宴禮長得高,哪怕我穿了帶跟的鞋,也要矮他十來公分。
說是吃飯,其實也是變相社交。傅晏禮的頭腦清晰,面對他們的攀近能拿捏着恰到好處的距離,并且十分健談,和面對我時完全不一樣。
我挽着他臂彎,嘴唇帶着笑,靜默地游走在他們之間,充當背景板的角色。
其中有不少人問起我,傅宴禮以女伴的托詞回答他們。
然後我會得到一句來自他們的誇獎,是一位很漂亮的女人,傅總好眼光。
我聽到他們的誇贊,微笑着默認,堅決不講一句話。
他們的目光帶着欣賞,但我很明白他們不是欣賞我,而是欣賞發現我的傅宴禮。
在他們看來,我不過是他的附庸品,沒有他就沒有我。
晚宴進行了一個小時,傅宴禮準許我出去休息會兒。
我提着裙擺往外面走,走廊上只有幾個服務員。今天晚上的傅晏禮過于迷人,我好像更愛他了。
聽到後面有腳步聲向我逼近,趨于本能,我回過頭去,還沒有看清楚那個人是誰,我被拉入安全通道。
當時我在想,如果我出事的話,傅宴禮會不會有一點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