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這裏很安靜,安靜到樓下人在走動時我都能聽到聲音。
睜開眼,望着潔白的天花板,側目看了一下四周,都是陌生的裝潢。
腦子是生鏽的擺鐘,無法轉動,直到上了一層油,才開始運轉。
昨天遇到了陳文州,被他迷暈帶走,然後還被他打了一針藥物,欲火焚身,在釀下大錯之前傅宴禮出現,我被他帶走。
再然後我就沒了印象,因為傅宴禮把我帶走後,心神安定下來,就沒過多注意接下來發生了什麽。
我身上的衣服換上了幹淨的襯衣,偏大,不出意外是傅宴禮的衣服。
抓住領子,往上帶,把它放在鼻尖。衣服上帶着一股淡淡的清香,非常好聞。
就當我準備放下去,房間門推開,我下意識看過去,傅宴禮端着一杯水站在門口。
我臉瞬間爆紅,手立馬松開,無措的不知道該怎麽放。
這個舉動看起來一定很奇怪!
“傅…傅先生,我……”結結巴巴地不知道怎麽接話,怎麽說才不會讓他反感。
“身體怎麽樣?”雖然語氣還是冷冰冰,但是他難得對我發出這樣帶着關心的問句。
我搖搖頭,心底湧上幾分雀躍,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沒事。”
身體有幾分疲憊,好像跑了很久,休息一晚上緩解了一部分,但還是很累。
“既然沒事,我想跟你聊兩句。”傅宴禮走進來,水杯遞給我,去拉開了窗簾,刺眼的光讓我眼睛不适應地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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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開着暖氣,傅晏禮只穿了一件白色寬松毛衣,黑色休閑褲,踩着一雙毛絨拖鞋。
頭發沒有特意打理,自然垂下的樣子看上去柔軟了不少。
我說好,他拉了根板凳坐下來。
“你跟沈清是怎麽認識的?”
縱使我想了很多的問題,但是我也沒想到他會第一個就問我關于沈清的問題。
“我和他是在咖啡店認識的。”我回答他的問題,努力把自己的情感壓下去,以免讓他發現覺得羞恥。
我并不覺得傅晏禮不知道這件事,也大概明白他只是想從我嘴裏聽到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還有一些他不知道的細節。
可是他從來沒想過我。
我慢慢地說着我和沈清認識的過程,不加以任何的美化和虛構,原原本本将我還記得的事情講出來。
說到他的手機密碼和貓的時候,傅晏禮的眉頭微微蹙着,看起來不太高興。
我停下來,他看我不再繼續,擡眸看着我,示意我繼續。
說到他走路送我回去的那天晚上,傅晏禮終于沒有忍住,開口道:“李辭,沈清從小就是個善良的人,他對你或許更多的是同情。”
他試圖用三言兩語打消我對沈清的看法,也讓我知道沈清不是喜歡我,而是可憐我。
然而他不知道,沈清對我是哪種感情于我而言不重要。
“傅先生,那您呢?”我問他的時候心裏帶着幾分不甘心,還有幾分一較高下的比拼。
盡管知道我會輸的一無所有,但人往往不自量力。
我不想要傅晏禮以外的人可憐我,別人只會給我帶來壓力,但傅晏禮或許能分我一個憐憫的眼神。
在我看來,這就足夠。
他不愛我,但他不能完全不看我。
傅宴禮直截了當地問:“我?李辭,你喜歡我對嗎?”
這一刻,他是全世界最好的解剖醫生,把我完全拆開來,讓我毫無保留地面對他,發不出一點對峙。
我目視他,一眨不眨地,好像在看穿他皮囊下的靈魂。
我只會掉進他的世界,不會看穿他。
他坐在那裏沒有表情,我看見外面的雪下的好大,我的手放在被子上,輕輕捏着,垂下頭去,不再看他,“如果我說是呢?”
我想知道他得知我喜歡他會是什麽反應。
傅宴禮并沒有什麽反應,“有時候你的這幾分天真極像沈清。”
“可是我不是他。”我小聲地說。
傅晏禮輕笑出聲,眉目間的戾氣和不快已然散去,“你第一次反駁我,為什麽?”
為什麽我也不知道,不管我怎麽證明,在他看來我就是一個替身。
我擡起頭,雪像是掉進了我的心髒,“傅先生,您那麽喜歡他,為什麽不追求他?”
傅宴禮眼神暗下來,微微睨目,“李辭,我認為你不是個膽大的人。”
我确實不是,我只是很在意傅宴禮到底是怎麽想的。
“是這樣的。”我回應他。
傅晏禮站起來,走到門口,頭也不回:“今天回川城,你收拾一下。”
回川城?
又是一個我不能理解的問題。
讓我來新城的人是他,要我回川城的也是他,我是被他任由的玩偶娃娃對嗎?
不過能回去自然是好。川城有傅晏禮,在那裏我會有安全感。
“好。”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我才說出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