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章
第 50 章
雲錦制成的衣料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姿, 即便已經翻開領口,可還是覺得很熱。
被簾幕遮擋住的風光,旖旎無限。
顏渺渾身無力, 軟成了一灘春水,雙眼水汪汪的,迷離又惑人, 濃長卷翹的烏睫被細密的汗水沾濕, 兩腮正泛着不正常的緋色。
細喘的呼吸聲從簾幕後傳來,顏渺只覺得口幹舌燥, 肌膚燙得厲害, 在這灼人的溫度中,她已經迷失自我,像一條快要瀕臨死亡的小魚,迫切的需要水來滋潤。
香霧缭繞,被慕容珩吸進去不少,就在匕首即将撩開床幔那一刻,他倏地清醒,有人對他下了套!
不可,萬萬不可。
只是這迷藥的催情的厲害,空氣裏遍是膩人的甜香,一呼一吸之間, 又吸進去了不少。
男子逼迫自己轉身,鋒利的刀刃劃過手掌, 頓時顯出一道血痕。
熱辣的痛意和空氣中揚起的血腥味讓慕容珩清醒了些。
可這遠遠不夠,他必須盡快離開。
可剛踏出一步, 就聽身後傳來一聲細微的嘤咛,宛若莺啼, 難耐柔軟。
這聲音,竟有些熟悉。
慕容珩背後一僵,宛若遭雷劈,不可能,她不可能在這裏。
可身後一聲接一聲的低吟,讓慕容珩不得不轉過身去。
她的聲音,他太過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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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掌中黏膩的血痕緩緩凝固,很快便失了清醒的效果。
床幔被拉開一個角,帳內女子眼含春水,雙頰早已嫣紅,宛若天邊落日雲霞,美的不可方物。
“顏渺。”他輕聲喚,可她像是不知道他的存在一般,不應他。
女子的貝齒咬着嫣紅下唇,很快就滲出了淡淡的血絲,似乎不制止她,她能一直要咬下去。
“別咬,會受傷。”慕容珩忍着身上燥意,捏住她的臉頰,好讓她放過唇上的軟肉。
觸手的肌膚柔嫩炙熱,如溫泉水那般熨帖卻不傷人,反倒讓人上瘾沉醉。
室內一角擺上了新鮮的百合花,花香清新淡雅,聞之令人舒心,粉色白色的花骨朵一個挨着一個綻開,美麗極了,只是這花上不知何時被人撒上了清水。
水珠清潤,映照着粉色雪色,晶瑩剔透,宛若美玉。
清水摻了香料撒的太多了,花心被清水淹沒,連帶着那花粉都被水潤透,只留下一片泥濘。
百合清雅淡然,惹人憐愛,卻不如真正的美人讓人t心疼。
中了藥的女子神情懵懂,眼尾帶着洇紅,眸中含水,嬌豔欲滴。
顏渺認不清眼前人,只覺得胸口煩躁,無意間掙動,“啪”的一聲打在了慕容珩的臉側,原本白皙冷硬的面龐頓時浮現一道淺色紅痕。
這力氣還不小呢。
皓腕顫顫,腰間點綴的玉環相碰發出叮叮聲響。
那枚象征崔氏族長繼承人的墨玉珮不知何時從床沿滾落,徒留一道清脆的聲響。
那墨玉佩越滾越遠,直至停留在不遠處的珠簾下。
慕容珩摁住她,臉上帶了幾分怒意,心底卻想自己跟一個意識不清的人置什麽氣,她現在又看不懂,可他還是沒能忍住,掰正她的臉,捏住她腮邊的軟肉,厲聲質問:“你可知我是誰,你看清楚!”
顏渺既生氣又難耐,尤其面容上的手掌壓得她疼,含水的美眸微微聚焦,被質問聲強迫着回答。
眼前男子的眉眼她熟悉至極,是她苦苦愛了多年的人啊,也是傷她最深的人。
顏渺不滿,以為是在夢中,胡亂的狠狠咬了一口。
慕容珩吃痛輕嘶出聲,卻也沒推開她,只抱着她任她為所欲為,咬吧,使勁咬,這樣你醒來也不會怨恨我太多,畢竟是你先動口的。
檀口微張,丁香小舌上帶着一絲淡淡的血跡,卻遠不及女子似珍珠般散落的眼淚多。
在夢中總可以放肆些吧,她低聲埋怨道:“你還知道來找我......你為什麽對我那麽絕情......”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他認真道歉,夢中女子卻未曾聽進耳中去。
熱氣彌漫,春色外露。
——
崔灏言巡查完鋪子後,準備上馬車回府。
卻見人群中一個臉熟的婢女,正着急忙慌的東找西看。
身邊的侍從記性好,一眼就認了出來,“公子,那不是顏大小姐身邊的念夏姑娘嘛,她怎麽在這兒?”
慌慌張張,神色不安,一看就知道是出了事。
“你去将她請過來,問問發生了何事。”
侍從領命去喊念夏,念夏看見崔二公子,像是遇見了主心骨,急忙道:“崔二公子,我家小姐本在裁衣,可奴婢不過是去馬車上取個東西的功夫,小姐就不見了,還請崔二公子幫幫忙,找找我家小姐。”
崔灏言一聽是顏渺失蹤,心裏頓時一緊,立刻派人封鎖這條街道,親自帶人去尋。
顏渺曾經失蹤過,那對他來說無異于一個天大的打擊,如今兩人婚期将近,怎能允許再失去她一次。
這條街道又寬又長,也不知她此刻在哪一處。
念夏跟着崔灏言,長話短說把今日發生的事都說了一遍,“三小姐說大小姐更衣不讓她陪着,她就在外面等,可過了許久都沒等到人出來,推開門一看,這才發覺小姐不見了。”
顏紫溪已經命令随從去附近尋找顏渺了,自己正向那繡娘發難。
“我姐姐活生生一個人,在你這裏不見了,你還敢狡辯!”
繡娘跪在地上吓得直打顫,她哪裏知道知道今日這兩位是顏家的小姐,又怎會知曉人會消失,只小心的解釋着:“奴家是真不知道啊,那位小姐不讓外人服侍,興許是更衣後發現門外沒人,自己走出了也未嘗不可啊。”
崔灏言進來時,剛巧聽到這最後一句。
顏紫溪瞧見他進來,面上無辜憂慮,心底确是偷笑,今日這場戲有的演了。
她急切的朝崔灏言走去,身體還特意靠近了許多,帶着哭腔道:“二公子,堂姐她突然就不見了,我好害怕她會出事。”
崔灏言心中自然也擔憂,耐着性子問:“你可知渺渺平日外出會去那些地方?”
果然,只有在這種時候,崔灏言才不會故意遠離她。
顏紫溪仔細想了想,緩緩搖了搖頭,楚楚可憐道:“堂姐很少外出。”
這便無法了,只能描述顏渺今日的穿着,一個鋪子一個鋪子找了。
兩個時辰後,終于有人來報,說是有人瞧見了他們所說的藍衣女子,就在雲浮酒樓附近。
一行人得了消息,都朝雲浮酒樓去。
直到進了酒樓,上到二樓,看見守在一側的阿順,崔灏言察覺此事不對勁。
他吩咐侍從,請顏紫溪先去馬車上等。
顏紫溪得知他不讓自己跟上去,嘴角勾出一抹冷笑,被人戴綠帽子這種事,确實不能讓太多人知曉。
索性今日事已成,也沒必要再盯着看了。
袍角劃過欄杆,崔灏言緩緩踩上最後一層臺階,阿順持劍站立,提高警惕。
雙方各不相讓。
阿順雖不解這位公子為何會來此,卻也知道近日三番五次的刺殺,都是這位在背後搞的鬼。
衣擺掠過虛空,男子淡淡道:“攔住他。”
阿順瞬間被四五個侍從圍住,刀劍相向,瞬間轉變為劍拔弩張的場面。
這裏一共三間屋子,走向第一間時,崔灏言無意回首,瞥見阿順面色如常,走向第二間時,他讓身後跟着的侍從拔劍出來,阿順眉心挑了挑。
這麽看來,就是第三間了。
此時,搜尋的侍從來報,樓上樓下都查遍了,除了崔灏言親自搜查的這一層,其他的什麽都沒發現。
一個極其糟糕的警鐘在腦海裏尖銳爆鳴。
可他不肯相信,勒令其餘人退下,他要親自搜查這最後的地方。
屋內,迷香早已燃盡,只剩點點灰燼散入空中,風一卷,就消失不見。
慕容珩早就被外面嚷雜的搜尋聲吵醒,看着身旁女子恬靜的睡顏,露出的肩頭上還染着淡淡紅痕,他一定要把她帶走。
顏渺,自始至終,都只能是他的妻子。
幫顏渺穿好衣衫後,慕容珩才慢條斯理地披上外衣。
屋外傳來敲門聲,慕容珩把衾被蓋好,才慢悠悠的去開門。
雕花紅木門吱呀一聲打開了,崔灏言毫不意外的撞上了慕容珩。
身高八尺有餘的男人此刻正站在門內,眉梢倦怠,眼尾譏诮,一張冷峻的臉少見的多了幾分平和,本該老老實實穿在身上的墨色外袍被他随意的搭在肩上,整個人充滿野性和張力。
尤其他脖子上那一抹惹人遐想的紅色咬痕,很難不讓人猜到他在裏面幹了什麽。
“崔二公子今日好興致,這麽有空來觸我的黴頭?”
“論興致,誰比得上你安和王,青天白日就在此尋歡,我竟是不知,皇家的規矩這般亂了。”
慕容珩聽到他說出自己的名號有些微驚訝,這人本事不小,連這都能查到,可惜了是個礙眼的,跟他那個兄長一樣讨厭。
一想到屋裏的人有可能是顏渺,崔灏言心裏就疼的發顫。
他擡腳往裏進,卻被慕容珩長臂擋下,慕容珩眼神淩厲,“崔二公子這是作何?”
不讓他進,崔灏言也不顯急色,朝身後揮了揮手,很快慕容珩就被團團圍住。
這下,沒了阻攔,崔灏言終于能進去了。
只是,身後男子幽幽道:“你就不怕自己後悔今天這一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