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
第 22 章
很快她被人摁進了盛滿冰的冷水裏，牢內陰涼，濕寒重，月兒被摁在冰水裏拼命掙紮，偏偏掙紮無果，在瀕臨死亡時，被人狠狠拽起，如此反複，直到整個上半身像個木偶一樣再無知覺。
可她還不肯死心，拼着那一點力氣求饒，“世子，奴......奴婢願說出實情，還求，咳咳，求世子饒奴婢一命。”頭上臉上的水讓她清醒又麻木。
可慕容珩并不感興趣她口中的實情，他只是很憤怒，想殺人。
月兒等不到他的話，一旁的阿順也只是冷眼看着她，她抖如篩糠的身子跪在地上，求道：“是華寧郡主指使奴婢的，她用奴婢的妹妹來威脅，奴婢不敢不從啊！”
好半響，都沒人說話，月兒小心翼翼的擡頭，可那位主子爺根本不看她，阿順把一瓶藥扔到月兒手邊，道：“郡主讓你如何做的，你就如何對她，你害的是夫人，死罪難逃，但你妹妹可以好好活着。”
聽到這些話，月兒的悲痛的哭了，可她的妹妹還那麽小。
她俯身跪在地上，泣道：“奴婢會做到，也請您照顧好奴婢的妹妹。”
當夜，原本應該被關在柴房等候發賣的月兒偷偷跑了出去，在華寧的粥裏下了足量了藥，那藥沒有毒性，只會讓人皮膚發癢，長出膿包，能治療，但過程很長且奇癢無比。
幾乎是華寧剛一發病，月兒便被抓起來了，聽說是被人吊起來活活打死的，何廚娘被趕出了王府，換了新的廚子，如霜重新回到慕容珩身邊伺候，只是這段時日低調了許多。
王妃既要照顧華寧，又要管理庶務，忙的不可開交，卻也日日派身邊的嬷嬷來關心慰問，連帶着府中的下人也對她恭敬了不少。
華寧的身子是真弱，一病接一病的。
顏渺更不願意出院子，可每日待在院子裏也很悶很無聊，她期待着慕容珩帶她出去，她很想同他一起上街。
她如今懷孕有兩個多月了，胃口時好時壞，心情也是變化很大，有時候莫名其妙就想發脾氣。
念夏怕她煩悶，每日都扶着她在院子裏走動，走到微微出汗才停下。
慕容珩回來時，顏渺恰好在更衣，如霜迎上來要幫他更衣，被他揮退，他今日回來是為了帶顏渺出去透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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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因是他聽到辦公官員的閑談，那官員說自己娘子懷孕後，脾氣火爆，每日都要發一通火才能消停，另一個有經t驗的官員說自己也是，說什麽這是因為腹中孩子的原因，讓他多忍讓一些，還說女子懷妊本就是鬼門關裏走一遭，要他多關心些，畢竟那也是他的孩子。
緊接着那兩人就聊起了如何讓自家夫人高興的方法，送首飾珠寶，買漂亮衣服，帶她去江上泛湖，去望月樓賞景，都是可以的。
當然，重要的不是做什麽，而是那份心意和陪伴。
慕容珩聽見的時候，還冷笑說無趣，可回來後一個好地方都想不到。
心裏還想着顏渺的乖巧溫順，他們說的這些問題，她一個都沒在跟前表露過。
她太乖了，像皮毛柔順，可愛純潔的小兔子，不用管，也能很安分待在那裏，卻讓人時不時想起，想一直抓在手裏。
只聽念夏的聲音在屏風後道：“夫人，這衣服好像有點小了。”
“啊，是我吃胖了嗎？”她孕期胃口并沒有大增，小腹變化也不大，不應該穿不上的。
她不知道女子懷妊除了肚子，其他地方也會慢慢發生變化。
念夏指了指衣服的上圍，暗示道：“您這裏變大了。”
顏渺臉頰頓時如火燒一般，找了寬松的衣服換上，嗔道：“別亂說。”而後急急忙忙逃離屏風後。
身後，念夏拿着穿不上的衣服出來，嘴裏嘟囔着：“奴婢哪有亂說。”
猝不及防的撞上慕容珩的視線，男子似來了有一會兒了，眼神清冷，似乎還夾雜着一絲調笑。
方才她們在屏風後的話，他都聽到了。
羞怯如熱浪纏上她的臉頰，宛若染上了最嬌美的胭脂。
她像轉身逃走，可又不敢，只能強裝鎮定行禮：“夫君回來了。”
“嗯。”清清冷冷的回應。
顏渺悄悄擡眼看他，見他神色并無變化，興許是自己多想了，他沒有聽到。
“今日休沐，來兌現承諾。”
承諾？
顏渺滿頭霧水，她不記得他許下過承諾。
見她一臉不解，慕容珩提醒：“那日說過帶你上街游玩，今日便去。”
此話一出，顏渺心裏頓時放起了絢爛的煙花。
“那我們去哪？”顏渺歡喜道。
慕容珩看了眼念夏手裏的衣裙，視線回歸到顏渺身上，淡淡道：“帶你去做幾身衣服。”
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熱意，又“唰”的一下升騰起來。
慕容珩深深看她一眼，對着念夏道：“給你主子梳妝。”
“是。”夫人能跟世子一同外出游玩，念夏也跟着開心。
三千青絲梳成朝雲近香髻，點綴着幾只釵環珠玉，一個水靈靈的典雅美人頓時出現在面前。
“念夏。”顏渺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有些不習慣，“這會不會太招搖了。”
“不會的，貴族夫人們都是這樣打扮的，是夫人往日太過素靜，不習慣而已。”
顏渺自知身份，一直按規矩做事，就連穿着打扮也是不出錯不出挑就行，竟也忘了自己在閨閣時也是愛打扮的小姑娘。
這兩年，她小心翼翼地收起自己所有的小脾氣，只為了能夠配得上慕容珩。
他太過優秀，以至于太多女子在背後說她不夠資格相配，可她一眼就愛上了慕容珩，想要嫁他，想和他在一起。
為此，她一直努力着做的更好。
今日，她終于有機會，作為慕容珩的夫人，與他肩并肩，一起走在路上。
慕容珩看到更衣好的她時，眼裏閃過一絲驚豔，他一直都知道她很美，即便打扮的普通尋常也很好看，可精心裝扮過的她更有柔美的風情。
一身粉色衣裙襯得她整個人宛若涉世未深的妍麗少女，不自覺地引人靠近。
雖然懷着孕，可她腰肢纖細月份又小，根本看不出來。
明明誇贊的話就在嘴邊，可他還是說不出口，只有一句辨不出情緒的：“走吧。”
顏渺連忙跟上去，在他身後半步的位置跟着。
走在路上，她不由得想，他到底喜不喜歡自己這身裝扮，若他喜歡，以後日日如此打扮也可以，若他不喜歡，那便換回平日的裝扮。
可他的反應讓人看不出。
到了府門口，馬車已經在等着了，府外也只有這一輛馬車，沒有慕容珩常騎的那匹黑鬃馬，上馬車的踏凳已然擺好，慕容珩卻站在原地不動。
看樣子倒是像在等她。
顏渺不再耽誤，擡步便要上馬車，可一擡眼，慕容珩修長的手穩穩的伸着，等她來搭。
他竟然也有這般體貼的一面。
顏渺受寵若驚，內心充滿喜悅的搭着他的手上了馬車，坐下時，掌心還留戀着他的體溫。
一路上，慕容珩都在看一些信件，他也不避着她，就在她面前大大方方的看，看完随意歸攏在一個小匣子裏。
這讓顏渺聯想到他書房那個暗格，裏面也是藏着滿滿當當的書信紙條，只是那些全都是關于華寧郡主的，不是公務，也與她無關。
阿順直接把車駕到錦繡閣，這是全京城最有名的制衣鋪子，很多貴女夫人都喜歡來這裏定做，裏面的衣服也很昂貴，但勝在制作精美且巧奪天工，引得無數貴女争相搶購，有時候連買都買不到。
顏渺搭着慕容珩的手下車。
慕容珩氣度非凡，且今日穿了一身墨綠色長袍，腰間墜着塊天家玉牌，他姿容俊逸，往那一站，不怒自威。
任誰看了都知道，這是王孫貴族。
掌櫃一見到他們，連連點頭哈腰，畢恭畢敬的把他們請上了二樓。
顏渺容色好，尤其今日穿這身衣裙，更顯楚腰衛鬓，她是天生的美人。
那掌櫃是人精，看到顏渺穿着的衣服料子，便知這是個不差錢的大買主，立刻請出藏在最頂樓的寶貝——飛雲流光軟錦。
這料子千金難求，乃是翻山越嶺從南方的邊陲小城裏買到的，布料材質特殊，需要三十幾位織娘合力才能完成。
遠觀似霧，近看似雲，布料上還有細碎流光閃爍。
布料，的确很美。
可成衣只有一件。
當掌櫃把那衣服裙取出來的時候，顏渺被那恍若流星般的閃爍吸引。
沒有女子不喜歡漂亮的衣裙。
她站在那裏看了許久，連念夏都說好看，“夫人，您去試試吧！”小丫頭有些期待的催促。
顏渺害羞的看了慕容珩一眼，那眼神中暗含期許。
這樣的時候倒是少見，他還不曾見過她有這麽喜歡的東西，眉眼間盡數放松，對她道：“去試試。”
女子眉眼彎彎，柔聲道：“好。”
念夏幫她更衣，如雲似霧般的衣裙穿在身上感受不到一點重量，腰肢的部分被完美的包裹起來，也不會覺得緊。
她穿好後，迫不及待地出來讓慕容珩看。
慕容珩擱下手中的杯子，掌櫃的殷勤添水，視線回轉間，一位神女緩緩朝他走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