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
第 20 章
顏渺搭在腿上的手緊了緊,怎麽可能,她不相信。
那廚娘還在繼續:“夫人你信我,真的是世子身邊的如霜姑娘,她給了我十兩銀子,如今還在我床底下藏着。”
心底升起一股寒意,好一招禍水東引。
華寧不僅要除掉這個孩子,還要趕走如霜,真是一箭雙雕。
莫非今日這件事就這樣結束?
王妃臉色也不好看,如霜是她送來的人,如今卻要害自己的嫡孫,果然是低賤的奴婢,主人家給點好臉色,就忍不住蹬鼻子上臉。
“來人,把如霜給我帶過來,再去搜這廚娘的房間!”
随着王妃一聲令下,有個人影逐漸消失。
今日顏渺派人請慕容珩回來時,他就察覺到不對,他這個妻子平日最是少言少事,如今有孕,更是甚少外出,在家中安心養胎。
果不其然,剛進蒹葭院,就看到滿院子的人。
這段時日,因為慕容珩一心撲在公務上,甚少回家,如霜便照顧他的飲食,一日三餐親自做好再送過去,慕容珩對飲食沒什麽要求,有的吃就行,還一直以為是顏渺讓她送的。
每次送到也是阿順接過去的,她連慕容珩的面都難見上,可如霜還是願意如此。
誰知今日午膳備好準備送去時,慕容珩居然回來了,她高興的迎上去,跟在後面随身伺候。
誰知剛進蒹葭院,她就被兩個力氣大的婆子壓住,摁在王妃跟前。
“說,你為何要害本王妃的孫兒!”王妃的威壓在此刻達到巅峰。
Advertisement
如霜搞不清狀态,可憐巴巴的望向世子,可他只是坐在了下人搬來的椅子上,低聲問身邊的顏渺:“身體沒事吧?”
顏渺今日很生氣,也不情願行禮,便一直借口不舒服坐在椅子上。
慕容珩也沒在意,只聽她清軟的嗓音帶着濃濃的擔憂:“我無事,是喻雅姐姐幫我擋了禍患,她現在還躺在榻上昏迷不醒,這可該如何是好?”
事關尚書府的千金,必須有個交代。
王妃也沒料到這件事會影響到尚書府的小姐,當即下令嚴查。
慕容珩拇指抵着太陽穴摁壓,他昨夜沒休息好,有些不舒服。
但他還是安慰道:“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好。”
那邊如霜咬死不認,她沒做過的事自然不會認,跟那何廚娘一樣,被王妃賞了二十丈。
此時須缙拿着老大夫開的藥方,從藥館取藥回來,經過他們時,抱拳行禮,而後急匆匆的進屋給喻雅喂藥。
經過時,慕容珩擡頭看了他一眼,沒作聲。
顏渺擔心,進去看喻雅,老大夫開的藥是用水化開服用的藥丸,又澀又苦,喻雅根本不願意喝,還是須缙哄着才喝下去。
藥服下沒多久,她的臉色就好了很多。
一旁的顏渺也是長舒一口氣,只是這藥只能緩一時,要連續服用十天才能徹底把體內的寒涼驅除,也幸虧她喝下去t的少,否則真的可能影響到以後的子嗣。
外面的拷問還在繼續,只不過從王妃換成了慕容珩。
“世子,世子你要信我,奴婢這幾日一心放在您的膳食上,從不敢出差錯,況且夫人的膳食也不由我管,奴婢怎麽可能下毒啊!”聲聲泣血,句句真心,可是對面站着的男子無動于衷。
“就是你!不是你還能是誰?”那廚娘站出來指認,“是你用銀子收買我,給了我毒藥,讓我下在夫人的飯菜裏。”
“你血口噴人!”這時那句不是你還能是誰讓如霜想到了一個人,于是她立刻道:“王妃,世子,奴婢知道是誰了!”
“還不快說!”王妃身邊的一個老嬷嬷道。
如霜看了眼慕容珩,咽了口血唾沫,緩緩道:“是華寧郡主身邊的月兒。”
此話一出,王妃臉色大變,查個下毒,竟然查到了華寧身上!
跪在地上的何廚娘也開始哆嗦,低着頭不敢說話。
“你可要想清楚再說。”王妃陰着聲音提醒。
如霜當然怕,可那又如何,她只想留在世子身邊。
于是她一鼓作氣道:“奴婢看到過很多次月兒跟她私下說話,當時只以為她們是關系好,現在出了事,奴婢才感覺到不對,她們肯定是一夥的,聯合起來害夫人!”
看着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何廚娘,慕容珩冷聲問:“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那何廚娘哪敢承認,只跪在地上喊冤。
恰好此時搜查房間的婢女回來,手裏拿着托盤,盤子裏呈着一個荷包,王妃身邊的默嬷嬷拿起來,還挺沉,打開一看,裏面不是銀子,而是明晃晃的五錠金子。
王妃此刻的臉色完全變了,若說銀子是如霜給的,那還有可信之處,畢竟府中打賞給的都是銀子,可這金子多是給外來人的,拿出去也好看,很少有賞給下人的時候,除非是主人家特意給的。
何廚娘也愣住了,不明白為何好好的十兩銀子會變成沉甸甸的金子。
可她此時也管不了那麽多,只想把自己摘出去。
“王妃,您看。”嬷嬷指着荷包上那個月牙圖案,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定是那丫鬟起了歹心,才背着主子做這等腌臜之事!
于是王妃下令,“來人,把那丫鬟悄悄帶過來,別驚動了華寧。”
屋內,顏渺靜靜坐着,偶爾喂喻雅些水喝。
那老大夫也在此刻趕來,說回春堂有病人來找,要回去。
這老大夫也給王妃看過幾次病,王妃對他很敬重,要留他吃茶,那大夫卻說:“府上夫人已經安排過了,上好的碧螺春。”緊接着話語一頓,語重心長道:“府上夫人這一胎極有鴻鹄之相,王妃可要小心照料才是。”
鴻鹄之相,這是暗指這一胎極有可能是男孩兒。
他的話是真是假沒人知道,但實實在在的提高了顏渺在府中的地位。
王妃聽到大夫的話後,更加氣惱,揚言要處置下毒之人。
誰敢害她的嫡孫,她第一個不饒!
那廂華寧的婢女月兒正在焦急的尋找不小心弄丢的荷包,那荷包很新,才帶上沒幾日,突然就丢了,裏面還有些碎銀子呢!
誰知正當她急得額頭冒汗時,王妃身邊的幾個婢女不由分說地把她架走,帶到蒹葭院時,嘴裏還在喋喋不休:“我是郡主的人,你們怎敢抓我?”
自從她随華寧從平陽回到王府後,府上的下人都對她客客氣氣,甚至有些想巴結她對她畢恭畢敬,久而久之,忘了為人奴仆的本分。
果然刁蠻無禮,不守規矩。
她被粗暴的丢在地上,地上的石頭咯的她生疼,立刻就要起來。
王妃身邊的嬷嬷發話:“還不快摁住她!”
月兒這才看清眼前的王妃和院子裏的陣仗,一時間驚慌失措,連話都說不出來。
老嬷嬷扶着王妃,替她問話:“說!你為何要給夫人下毒,為何要害她的孩子。”
跪在地上的月兒抖如篩糠,她只是華寧身邊的三等丫鬟,為主子取膳食跑腿的,月銀少也不受主子看重,她也只是拿錢辦事。
況且前幾次都沒有被發現,怎麽今天就......
見她半天說不出一句話,王妃眼裏露出嫌惡的神色,看她這樣子,是她無疑了,下令:“給我打,往死裏打。”
何廚娘跟如霜只是二十仗,便疼的受不住,到了月兒這裏直接下了死命。
王妃的威嚴無人敢質疑。
慕容珩見顏渺一直不出來,想她是怕血腥味,便說:“母妃不如先問清緣由,然後讓人把她帶出去懲罰,渺渺懷着身子,見不得血腥。”
聽到這話,王妃才反應過來,被這群卑賤之人氣昏了頭腦,忘了如今最最要緊的顏渺,她肚子裏懷的可是嫡子!
執杖的人停在一旁,等待王妃的命令。
何廚娘此時也知道事情有了變化,便吐出了實情:“王妃,是月兒指使奴婢這麽做的!”
月兒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不能承認,否則只有死路一條。
“把你知道的全部說出來。”
“是。”何廚娘先是跪在地上連連磕頭,而後說出原委:“幾日前,月兒拿着一包藥找到我,要我偷偷下在夫人的膳食裏,說是保胎的藥,奴婢根本不信,若真是保胎直接讓夫人服用就行,便拒絕了她,她便開始賄賂奴婢,她給的确實太多了。”何廚娘朝那托盤上的金錠子看了一眼,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她突然向前膝行幾步,磕頭懇求道:“奴婢是被豬油蒙了心,但真不知道那是毒藥啊王妃,求您饒奴婢一命。”
看到一旁跪着的如霜,她又哭着道:“還有如霜姑娘,也是她讓我污蔑的,奴婢只是貪財,便聽了她的話,求王妃饒了奴婢這一次,奴婢願當牛做馬伺候王妃!”
一旁的如霜也弄清了大概,指着月兒的鼻子道:“我只是跟你有些口角,你便使出毒計害夫人,還企圖嫁禍于我。”
如霜的話大抵是真的,也是無心的,可卻剛好蓋過了暗中指使的人。
喻雅握着顏渺的手,臉色還是有些蒼白,但比起剛才已經好很多了,她朝她笑了下,還調皮的眨了下眼睛。
顏渺哪裏還不明白,她這是來替自己報仇來了。
她心中十分感激,可幕後黑手真的能查到嗎?
若查到了,夫君真的會狠下心來責罰嗎?
她不知道,心裏卻又很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