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
第 20 章
奢華的吊燈泛着森冷的光澤。
太陽已經徹底升高了,從巨大落地窗照進來的光線。
像是将這座腐朽的王庭上陳舊的琉璃,照出絢爛的光暈,縱橫交錯的陰影輪廓将整個王庭籠罩在一層詭秘的氛圍裏。
白殊挺直脊背坐在王座之上等待着新的‘觐見者’。
戰火與硝煙與鮮血鋪墊而成紅毯,一路的衍生到王庭之中,直到那個修長高大的身影一步步從殿外走。
身量颀長。
過腰的翠發濃豔的像是蠍子的尾針一樣。
但是極其濃豔發色卻搭配着一雙淺色系的眸子,銀白的色澤中隐隐泛着一點翠意,虛無的像是行走在光明與陰影交界的鬼魅一樣。
明明穿的是白衣。
卻莫名的讓人感覺到極致的壓迫。
就像是尤裏西斯在底下通道裏套着殘破的機械铠甲,身上密密麻麻長滿了可疑的贅生物,黑發紅眸像是地底死神一樣危險到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
僅僅只是一眼就讓她感到窒息與拘束。
四目相對的時刻。
白殊腦袋裏回想起剛剛跟尤裏西斯閑談時獲取的信息。
當年的十二公爵之一,曾經的叛徒...竊取了基因編程的核心資料逃脫了混亂崩塌的銀血王城的背叛者....
尤裏西斯提到那個名字時候,冰冷的帶着奇怪金屬音質的男聲,性感像是擦過耳際的黑暗詛咒一樣。
那雙象征着死亡的猩紅色眸子直勾勾的看着來人。
褪去了破爛的合金機甲之後,精瘦具有爆發性的男性身體裹在舊日的軍服之下,有種禁忌的誘惑。
尤裏西斯長得很俊美如同鋒利出鞘的刀刃般,配上他摘掉了防毒面罩的機械面罩的面容上縱橫交錯的紅色凹痕,都顯得有種受傷的另類危險的美感。
危險,但是令人沉迷。
白殊其實本能的感覺身側的黑發戰士危險。
尤其是梅布爾在的時候,白殊幾乎都不單獨靠近尤裏西斯,但是當她斜靠在王座上從只言片語竊取信息的時候。
眼尾的餘光落在擺出戰鬥姿态的梅布爾身後。
輕盈的薄紗仿佛死神的裙擺一樣,全身的合金機械全部打開,手上槍械還冒着滾滾的熱氣。
一步步壓着某個未知身影進來的時候,梅布爾身後跟着臉色極其難看的紅發暴徒帕裏斯,像是沒有撕扯到敵人血肉的餓狼一樣饑腸辘辘。
以炮火的嗡鳴拉開序幕,以天空炸裂的巡邏前艦火光作為授勳儀式的禮花。
白殊的左肩膀還被黑發的尤裏西斯拽的生疼。
可是她剛剛回到銀血王庭裏,冰冷的王座都還沒有捂熱,戰鬥的風波就已經消散過去。
帶着枷鎖和鐐铐。
翠綠的長發像是閃爍着光輝的緞面一樣,來人即使身上帶着刑具,卻像是回歸到王庭的貴族一樣。
那副從容閑适的姿态令人厭惡。
同時那雙自從王庭之外,就直勾勾望着她的淺色眸子,盯得白殊渾身密密麻麻爬滿了雞皮疙瘩。
淺色的瞳仁中那種異于常人的掠奪欲,就像是套着劣質枷鎖的野獸一樣。
無論長得多俊美。
骨子裏的危險感都像是抵在咽喉的利刃一樣。
就像是沒有退掉殘破機甲的尤裏西斯的一樣,處在暴走邊沿的蟲族戰士,狂化崩潰的精神讓他游蕩在黑暗世界的死神一樣。
只知道殺戮,不知道理智與感情。
機械女官梅布爾帶着來人來的時候。
白殊整個人倚靠在王座寬大的扶手上,她正低頭看着尤裏西斯手上,一塊塊不規則的紅色痂口。
能的嗅到對方身上的血腥味,看到男人手腕袖口上華麗精致的金色暗紋,以及湊近的時候能看到尤裏西斯自己削斷的濃密黑發。
以及如同海藻般豐盈的黑色卷發中,如同惡魔烙印般的詭異紅痕。
顯得尤裏西斯那張俊美的面容越發危險。
白殊其實有點畏懼身側的人,她所謂的‘關心’更多是為了挖出情報的言語,可是她那句‘你是不是受傷了’的話音剛剛落地。
渾身冒出詭異紅光的梅布爾帶着一身煞氣就進來了。
機械人走路的姿态很曼妙。
就像是對踏在刀鋒上的死亡舞步一樣,極美但是極其危險。
尤其是當它身上象征着純潔的薄紗,沾染上鮮血的之後,就成了死亡的幕布。
身上每一寸皮膚泛着冰冷的金屬光澤,她身後跟着白色身影套着枷鎖,豔麗的翠綠色長發披在身側越發顯得的面容極其儒雅。
尤其是來人像是罪人一樣枷鎖。
白殊餘光瞥見的時候明顯有着瞬間的錯愕,而站在她身側的黑發戰士那雙猩紅色的眸子則是直勾勾的看着臺下。
緩緩開口。
“沒有受傷...”
“我臉上的印記...不是傷痕....”
“至于手上這些....都是我自己用刀刃挖出來的...那些密密麻麻令人厭惡的吸血鬼..根須....長到肉裏去了...”
“不剔除很麻煩...”
它們會肆無忌憚的紮根在他的身體裏,将他身體作為肥沃的土壤肆意的生根發芽。
尤裏西斯不喜歡自己被吞噬的感覺。
就像是他在兩百年的時間裏無限失控理智,就像是他在兩百年時間裏靈魂仿佛被地獄的火焰灼燒殆盡一樣。
所以他把自己長過臀部的黑發削斷了一大截。
臉上帶了将近兩百年防護面罩也摘了下來,殘破的機甲和面罩在身上上留下了深深的疤痕與壓痕,所以即使裝備褪下之後那些痕跡短時間之內依舊消散不去。
但是傷口縱橫交錯的傷口無損于他俊美。
或許可以說,恰恰是因為身上那些另類的傷痕,讓他整個人有種禁忌的危險感。
像是握着死神鐮刀的魔鬼一樣,颀長高大的身影站在她身側,高大的陰影将她整個人完全罩在自己範圍之內。
讓坐在王座上的白殊感到莫名的‘庇護’。
....
孱弱稚嫩的王啊!
....
普利斯特利接受了王城的緝拿。
順從戴上了鐐铐與枷鎖。
在被他阻撓授勳儀式的瘋狗帕裏斯怒視目光中,在被脖頸上劃出傷痕的灰發青年厲不贊同的眼神裏。
親自低頭戴上了安放着炸彈的枷鎖鐐铐。同時讓那些低階的機械士兵搜尋了他身上有沒有攜帶危險武器。
以最快的速度到達舊日的王庭之中。
普利斯特利來的時候,焦躁的坐在飛船上坐立難安,他的腦中預想過很多關于王的畫面。
她會長成什麽樣子?
個子高不高?身體瘦弱不瘦弱?剛剛孵化出來王蟲是最脆弱無助的時候,普利斯特利簡直不敢想象落在那種的王!
會是什麽樣倉皇無助的姿态?
所以他感受到王蟲氣息波動的瞬間就從沉睡的營養液中強行蘇醒過來,然後一路強撐着越來越崩潰越來越狂躁精神力飛速感到王都。
普利斯特利已經許久沒有感覺到自己心髒跳的如此之快了。
他好像從一具絕望的行屍走肉的中活了過來一樣。
不在寄希望于冷冰冰的機械和營養液。
終于能觸摸到那只溫熱柔軟的手,終于能重新見到那張如同神明般的面龐。
普利斯特利腦海裏模模糊糊浮現一張看不清楚臉,孱弱纖細的身影像是枝頭冰晶花一樣,脆弱的仿佛他只要力氣稍微重一點就會随着風聲消散一樣。
壓抑了百年愛意與沖動幾乎噴薄而出。
目光對視的瞬間。
普利斯特利先是對上一雙絢爛的金色眼瞳,然後就是如玫瑰花苞般嬌豔的面龐。
銀發金眸。
頭上披着遮擋面容的薄紗。
她微微偏頭淺笑的時候,普利斯特利幾乎失控的精神力,似乎能描繪出到她輕柔的聲音。
年輕,充滿活力,并且美貌的令人垂涎...
所以當普利斯特利以最快速度到達銀血王庭之中,跟王座上詭異的紅眸相對之後。
他瞬間就嘗到了嫉妒。
因為坐在王座上稚嫩王,眸光瞥見在他時候,眼底的‘關切’散了去。
而站在陳舊的銀血王庭,王座旁的颀長的黑色身影,熟悉的幾乎是化作灰燼都認的出來。
那是尤裏西斯...
.....
四目相對的瞬間。
白殊脊背上的雞皮疙瘩密密麻麻的全冒出來了,她像是被盤踞在沙漠裏的劇毒的蠍子蜇到腳-踝一樣。
整個人下意識挺直脊背不讓自己露陷。
但是她整個人身影卻往身側黑發戰士尤裏西斯的陰影輪廓中縮了進去。
因為兩權相害取其輕。
雖然沒有證據。
但是白殊本能感覺站在王庭下的翠發男人會更危險。
因為他像是蠍子一樣。
迅猛,致命...
而這個時候表情臭的不像話的紅發暴徒帕裏斯,雙手抱胸斜着紫眸從身後隊伍最後方走上來。
他身後跟着擺出攻擊姿态的王城近衛兵,那些揮舞着鋒利前足的低階蟲族,從各個隐藏點中爬了出來。
吓得跟在普利斯特利身後同樣帶着枷鎖的灰發青年,厲的表情變得格外嚴峻,以及在翠發的男人身後微微發出倒抽氣的那些研究人員臉色大變。
一個個像是逼到絕境的羔羊一樣。
反倒是站在最面前的翠發青年,淺色眸中隐隐閃過一絲陰霾,但是他颀長高挑的身影卻先一步跪了下去。
整個人呈現恭敬的‘歸順’的姿态。
“年輕稚嫩的王啊!請原諒我遲歸與無禮!”
“我是銀血王庭的十二公爵之一的普利斯特利·托馬斯.....您最忠誠的戰士....”
“同時...也是您王夫的....十二個候選人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