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
第 19 章
人未到,聲先至。
.....
稚嫩的王站在舊日的王都之上。
巨大飙風的吹得她身上的裙擺飛揚,那張看不清楚面容的臉,徹底模糊在銀血王冠閃耀的光輝之下。
普利斯特利明明覺得的自己的言語說的足夠清晰。
但是他的‘谏言’卻依舊被拒絕,無法阻止跪在銀血王庭之中接受授勳的暴徒的瘋犬,同樣也無法阻止的那個肆意妄為的‘王’。
孱弱稚嫩到纖細的初生者。
披散着翠發的高挑男人,輕笑着将英俊的眉眼貼在冰冷泛着雪花的通訊器上,慢慢的輕扣了一下。
回憶着剛才看到的倉促畫面。
站在王庭深紅似血的毛毯上,穿着陳舊卻依舊閃耀奪目銀色華服的纖細身影,被垂到膝蓋的金色薄紗徹底蓋住。
那只握着象征着鮮血與榮光的勳章指尖,跟衰老的王無力垂在王座上枯瘦幹癟的指尖一樣。
被身旁別有用心觊觎者蠱惑。
做出糟糕決定...
披散着翠發的高挑男人,像是凝視着‘愛人’一樣。
普利斯特利修長的指尖搭在滿是雪花屏幕上的時候,在原本影像停留的位置反複摩挲了下。
暧昧的。
像是能親手撫摸到那張面紗下的精致面容一樣。
親自看看那張如玫瑰般嬌豔的面容,想親自走進王庭中感受到王蟲無法抗拒的精神力與的信息素。
“那些心懷鬼胎的僭越者...披着‘溫柔皮囊’的蠱惑者....”
“年輕稚嫩的王難免被操縱。”
“但是沒關系!”
“我會為您掃除一切障礙!”
....
不合時宜出現在飲血王城上空的艦隊前鋒。
那些突兀的聲音打亂了授勳儀式。
穿着沉甸甸的衣飾,幾乎壓得她透不過氣來的白殊被巨大飙風吹得,整個人抑制不住的往後栽倒的時候。
站在身後幾乎融成陰影的蟲族公爵,尤裏西斯一把将她整個人攏在身後。
而這個時候作為貼身女仆的梅布爾。
那雙溫和的閃爍着紫色光芒的機械眼瞳詭異的發出的刺眼的紅光。
防禦程序啓動。
梅布爾整個人像是突然被剝奪了所有的人性與溫柔的僞裝一樣。
修長高挑的身材變得極其妩媚危險,同時漏出了臂骨裏藏起來槍械以及鋒利的長刀。
開叉幾乎高到大腿根部的裙擺,漏出裏面極具爆發性的合金腿,以一種攻擊姿勢跪下去的時候。
白殊才發現梅布爾看起來曼妙的薄紗長裙。
其實是精美的戰鬥服。
因為機械合金人沒有性別,即使全身一-絲-不-挂,也不存在走光風險。
所以當梅布爾攔在王面前的時候,兩米多高的身形幾乎将白殊徹底籠罩,這個時候白殊握在手上鮮血勳章才剛剛壓到了的帕裏斯手上。
巨大的飙風吹迷了白殊的眼睛。
因為生理性的不适,以及貼在臉上的金色薄紗粘在眼球上的艱澀感,讓她下意識滲出了淚水。
也就是這個時候。
站在身後一言不發的尤裏西斯将她整個人攏在身後。
原本在授勳儀式現場被倉促打斷的帕裏斯,以為自己今天抓不住那只預想中的時候。
猝不及防。
稚嫩纖細的王沖,先一步提着裙子。
着放在紅色托盤上紅色勳章,直接強行塞到他手裏。
真的是強扣下去,帕裏斯能明顯感覺到砸在自己掌心的力度,因為常年握槍起繭指尖的絲滑皮膚。
細膩的如同最輕盈柔軟的絲綢一樣。
輕輕觸碰掌心的時候,如同擦過掌心的花枝一樣。
帕裏斯躁動不止的心弦瞬間就撥動了,恍惚間可以嗅到對方身上那股令人着迷的信息素的氣息,以及那張遮面的金色薄紗下輕輕顫動的銀色睫毛。
像是輕羽一樣的睫毛遮蓋的是一雙絢爛的金色眸子。
就像是他在陰森冰冷充滿死亡氣息的孵化巢裏看到純白身影,仿佛凜冬黑暗世界裏剛剛抽條的枝杈一樣。
象征着生命與劍刃。
瞬間就刺穿了他墜入地獄嗜血的靈魂。
帕裏斯像是沒有反應過來一樣,本能的抓着手中的鮮血勳章,單膝跪在了地上兩三秒。
直到站在面前的孱弱身影被人直接拉開,直至盤踞在銀血王城中徘徊的近身侍女梅布爾展開了攻擊形态。
直接從內部通道攻陷了入侵王城的傳音系統,同時也操縱了王城那些塵封的星際飛彈,落了盤旋在銀血王城上空未知的艦隊前鋒。
巨大的火光帶着轟鳴的爆炸音從天空傳來的時候。
撕裂了整個天空,同時也撕裂了帕裏斯整個靈魂一樣,将他鎖骨與心髒貫穿牢牢穿刺在銀血王城幾乎風化的成黑暗的王都之上。
讓他下意識握着手上鮮血勳章站起身。
“戒嚴各個出入口....所有的擅闖者原地絞殺...”
....
白殊整個人被人拽着肩膀往王城裏拖的時候。
感覺的自己就像是一只‘羔羊’一樣,站在身旁的黑發男人尤裏西斯,可以輕易将她一只手托舉起來。
而她自己站在臺階上的時候。
白殊感覺自己身上的華服加上頭頂上的王冠一起有十多斤壓。
她像是個藏滿禮物的聖誕樹一樣,頭頂上原本精致的發髻,因為王冠的挪動拽的他有些頭皮疼。
尤裏西修長大到幾乎能攏在她整張臉的手掌直接拽住她的手臂,抵拎着她整個人往銀血王庭的深處躲藏。
巨大火光伴随着燃燒的殘片墜落的時候,在黎明前的黑夜上劃出長長的戰火餘輝。
白殊感覺得到自己手臂上隔着衣服卻依舊能讓人感到灼燒的體溫。
稍微偏頭能感覺到尤裏西斯那張俊美到如同堅冰的面容,那是一張出挑但是絕對稱不上‘和善’的臉。
矜貴高傲。
而且全身上下有種磨砺過之後刀刃出鞘般的鋒利感。
白殊腳步踉跄根本跟不上尤裏西斯的速度,所以她整個人幾乎是的半挂在高大的臂膀上,稍微一側頭大就能看到男人下颚上扭曲的紅痕。
看到尤裏西斯蒼白骨節分明的手背上。
那一塊塊扒掉贅生物而裸-露出來的血色傷口,隐隐透出一點暗紅的結痂組織,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有種說不出來的猙獰感。
白殊被十二公爵唯一的幸存者攏在身後。
同時被圍繞在身側的低階的蟲族密不透風的團團圍繞,直接送入了防禦系統啓動的銀血王庭之中。
直至跌回冰冷王座之上。
白殊整個人像是個做夢一樣。
“剛剛....那是‘觐見者’嗎?....”
直到整個人的力氣卸在了王座之上。
白殊腦海裏依舊回蕩着艦隊若隐若現在雲層中穿插的畫面。
以及剛剛出現的在奇怪的光束中那個長着豔麗的翠色長發的詭異男人。
他長得面容俊美氣質優雅,但是那雙奇異的眼瞳裏沒有絲毫的喜悅,他就像是個擅自插入她決定的僭越者一樣。
明目張膽讓白殊感覺冒犯。
他罵梅布爾的腦袋腐朽生鏽了....還嘲諷跪在地上正在接受勳章的紅發暴徒是個‘一個臭名昭著流浪瘋犬....做條看門狗就可以了.....’
雖然白殊也厭惡帕裏斯。
同樣是厭惡肆意龇裂着獠牙的瘋狗,但是她不會把那麽難聽的話明目張膽甩在別人臉上,尤其是正在她需要籠絡對方的時候。
厭惡與利用沒有直接關系。
白殊在心裏對于事實的認知格外清晰。
所以她不理解為什麽在授勳中途,有人會以一種強勢的姿态直接介入她的決定,并且跟梅布爾的意見産生了的分歧
“那不是...‘觐見者’....”
高挑的黑發青年尤裏西斯低沉的聲音依舊有些冰冷的金屬銀質。
他只是前方的猩紅色的眸子裏隐隐浮現了些白殊看不懂的東西,似乎是憎惡似乎是敵意或者是懷念之類很複雜的成分。
“他是當年銀血王庭中的叛逃者..普利斯特利·托馬斯.....”
“曾經也是十二公爵之一....”
提到過去那些蒙塵的記憶。
尤裏西斯身上的陰鸷的氣息更重了,那張俊美精致面容都像是被黑暗籠罩一樣。
壓抑不住眸中的嗜血與憎惡。
同時也讓他聲音裏類因為退化而略帶冰冷的金屬音更明顯。
本來對于未知風暴的到來有着本能的抗拒,但是耳朵尖的孱弱王蟲迅速捕捉到來人的身份之後,白殊看着身側男人俊美的面容金色的眸子瞬間閃現過一絲暗光。
“背叛者?”
“他為什麽回來?他當年為什麽背叛,他跟你有仇嗎?”
坐在冰冷王座上稚嫩王蟲追問。
但是冰冷如死神般的紅眸男人,黑暗的目光卻直勾勾的落在她臉上。
只一眼白殊就知道尤裏西斯在表達什麽意思。
當年一定發生過很糟糕的事情。
糟糕的難以啓齒,或者兩人的關系還沒有親近到,足以讓身側這個鬼魅莫測的男人開口的程度。
其實白殊是有點畏懼身側的黑發男人的。
因為尤裏西斯長得實在是不像個好人,而他身上的在鮮血與殺戮中磨砺的氣質又太滲人。
白殊只要看到他那雙詭異的猩紅眼睛的時候,就會想起在漆黑到令人恐懼的漆黑通道裏,從背後突兀環繞上來的手。
一瞬間讓她雞皮疙瘩迅速冒過全身。
然後就是第二次在地下堡壘的門口,他操縱着破損的機甲,像個黑暗怪獸一樣跪俯在地上接受她信息素的滋養。
總體來說尤裏西斯的精神狀态比昨晚那種嗜血狂躁幾乎墜入地獄的姿态好多了。
但是這點好多了。
也僅僅只是相對他當初徘徊在失控癫狂邊沿的狀态來說。
尤裏西斯身上殺戮的氣息依舊濃重,脫去了殘破的機甲和束縛在臉上的防護罩之後,他俊美面容上的紅色疤痕清晰可見。
還有手上那一塊塊不規律凝結的血痂。
看起來就像是被瘟疫疾病侵蝕,留下的災難的痕跡一樣。
“你身體還好嗎?受傷了嗎?”
“我看你臉上...還有手上...怎麽成了這個樣子.....”
溫柔是把殺人刀。
殺人不見血。
尤其是‘高位者的憐憫’就像是拂過額頭的清風雨露一樣令人着迷。
孱弱稚嫩的王依靠在王座上,低着頭問他的那一瞬間,尤裏西斯恍惚間又嗅到了她身上柔軟的略帶着血氣淡淡得腥味。
還有她整個人抱在懷裏的時候仿佛花苞一樣鮮嫩的姿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