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時容與面上波瀾不驚,似笑非笑的眼眸緩緩看向了韶華:“我也剛剛過來,師尊出去了,你找他嗎?”
他輕巧的将自己揭過,把重點放在了後半句上,韶華定然是有事才會過來。
果然,韶華點頭道:“我要找懷瑾仙尊,浮玉掌門說為了答謝仙尊相救,殺了白鯊,打算在正殿辦個答謝宴,邀請仙尊過去呢。”
時容與扯了扯嘴角:“知道了,我會轉告師尊的。”
韶華看了看時容與,又看了看梁郁,道:“走吧,一起吧,請了所有妄虛宗弟子,還有他們蓬萊島自己的弟子。”
時容與淡淡道:“好啊。”
蓬萊島正殿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明明大家都在忙碌着布置,妙姝神色卻有些不虞,她看着坐在高椅上敲着腳撐着下颌的浮玉,走了上去:“掌門,雖說懷瑾仙尊于我們蓬萊島有恩,理該答謝,可是如此大費周章……”
浮玉撐着半張臉轉頭看向妙姝:“可是,人家幫了我們這麽大的忙,還有一個親傳弟子身受重傷,我們應該重視他們,不能讓人家覺得我們蓬萊島是知恩不報的人啊。”
妙姝看了一眼底下的弟子們,又道:“可是,蓬萊島剛有弟子犧牲,此刻如此大操大辦,難免有弟子心裏不快。”
浮玉嘟起了嘴,也是一臉為難:“啊……不辦顯得我們不重視仙尊和妄虛宗,辦又會讓自家弟子心生不滿,那你說怎麽辦呢?”
妙姝輕輕蹙起了眉頭:“之前弟子同掌門說過,懷瑾仙尊要帶弟子去滄海秘境,本可以等他們出了秘境再辦答謝宴……”
浮玉懶懶的打斷妙姝:“可是我辦都已經辦了,那些弟子你代我安慰一下吧。”
妙姝:“是。”
似乎,也只能這樣了。
時容與挨着梁郁坐好,又用一縷神識操控着傀儡走進正殿,蓬萊島的正殿宛若水晶宮,夜明珠挂了滿房頂,将屋內照成白晝,柱子上纏滿了各種貝殼珠子,就連地上也嵌着不少海螺和各種裝飾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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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玉看見他來,揚起個靈動純粹的笑:“懷瑾仙尊,來這兒坐。”
她讓了一半的座椅給時容與,水晶做的高椅在夜明珠的光輝下閃着奪目的光。
時容與走到第二階臺階,道:“此處是蓬萊島,浮玉掌門是這裏的主人,我是客人,哪有客人和主人同坐的道理?”
第二階臺階左右兩邊各放着一把椅子,妙姝坐在右側,時容與便朝左邊走去。
浮玉卻嘻嘻一笑,毫不在意道:“蓬萊島日後也有懷瑾仙尊的一半,算是我蓬萊島半個主人,和我坐一把椅子也沒關系啊。”
這下時容與直接愣在了原地:“這話是怎麽說的?”
浮玉給自己倒了杯酒:“華雪聖君定的婚約,難不成他沒和你講嗎?”
聞言,一旁的妙姝也望了過來,浮玉笑着道:“這事知道的沒幾個人,華雪聖君當時随口一提,可能早就忘了吧,懷瑾仙尊若是不想認也無妨。”
時容與瞥了她一眼。
說的是“不想認”而非“不願意”,這話的意思倒是将他架了起來,讓修仙界都會覺得,他們妄虛宗和華雪聖君言而無信。
“洞兩!這什麽劇情?我和她有婚約?不對,原身和她有婚約?”
系統:“我也不知道啊,和主線無關的劇情,我也沒注意。”
時容與:“……要你何用。”
系統:“等你離開這個世界,這婚約跟你又有什麽關系呢?”
時容與:“……”
時容與皮笑肉不笑:“此事我還是得回去問問我師尊再給浮玉掌門答複吧。”
浮玉似乎也沒有在這件事上做文章的打算,笑着點頭:“好啊。”
她沖着時容與舉了舉琉璃杯,果酒入喉,清爽可口。
時容與也只好舉了杯,只是琉璃杯剛靠近唇畔,他便覺得不對。
酒有問題。
繞了這麽大一圈,公開了這麽震驚的一個消息,就是為了不知不覺的讓他喝下這杯酒麽?
時容與不動聲色的将酒喝了,反正這具身體是傀儡,一縷神識操控而已,酒裏也不是毒藥,而是迷藥,對他而言沒什麽作用。
倒是時容與的本體化作了澍清的模樣,靠在梁郁身邊,而梁郁正在扒蝦,将蝦肉去頭剝殼後放進了時容與的小碗中,一只接着一只,将那只小碗盛得滿滿當當。
一旁的韶華看的眼熱,拿過自己的空碗,跟讨飯似的挪到了梁郁旁邊,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梁郁瞥了他一眼,沒理他。
韶華舉着碗道:“梁師兄,你也給我扒兩只蝦呗?或者……澍清師兄碗裏都那麽多了,我拿兩只……”
他探出去的手被梁郁重重拍開,整個手背迅速紅了起來:“梁師兄,你也太偏心了!”
時容與從梁郁身側探了個腦袋出來,對韶華道:“阿郁這個待遇可是我的專屬。”
韶華癟了癟嘴,自讨了個沒趣,也不惱,又回去坐着了。
他還挺羨慕梁師兄和澍清師兄的相處氛圍的,格外融洽,這世上還沒聽說過師弟給師兄扒蝦的,梁師兄對澍清師兄真是好過了頭。
不過想想澍清師兄重傷初愈差點死掉,一副病恹恹的樣子,比起平日裏有些血色的清冷模樣,反而多了幾分讓人想照顧的憐惜。
換他,他也給澍清師兄扒蝦!
倒是梁郁聽着時容與的話,唇角不自覺的挑了起來:“師兄,都剝好了,吃吧。”
和韶華不同,梁郁看着時容與這副稍帶病氣的模樣,除了心疼憐惜,還有一股莫名的沖動,想要将人欺負得更狠一些。
這個念頭一動,他便想擡手扇自己一巴掌,師兄都傷成這樣了,他怎麽還有心思想這些?
時容與搖搖晃晃的倒在了梁郁身上,梁郁的手還沒擦,不敢去碰時容與,舉着手僵在那裏,着急道:“師兄,你是身體不舒服了嗎?”
時容與卻是在笑:“阿郁,你怎麽這麽乖,這麽聽話。”
梁郁垂眸道:“師兄喜歡就好。”
時容與坐起身子,接過梁郁扒好的一碗蝦,還沒吃完,浮玉便又舉了杯,邀請所有人喝一杯。
他這一次沒再将酒喝下去,而是順着唇角倒入了衣領,酒水染濕了他的衣袍,但不會有人注意到。
旁邊的梁郁确實看的眉頭一皺:“師兄重傷初愈,還是別喝太多。”
時容與瞥了上面的浮玉一眼,淡笑道:“沒事,我已經好了。”
他回頭,卻見梁郁壓根沒動酒杯,問:“你怎麽不喝?”
梁郁看着他,道:“我不喝,喝醉了就沒辦法保護師兄了。”
時容與笑了笑,傾身湊近梁郁:“你已經保護的很好了。”
梁郁看着時容與,對方白皙的臉上不知不覺間爬滿了紅暈,眼神也帶着些許迷蒙:“師兄,你喝醉了。”
時容與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靠近梁郁時,在對方耳朵低聲道:“酒裏有問題,你也得裝醉。”
梁郁頓時眸光一凜,冷着臉看向酒杯:“浮玉?她要做什麽?”
時容與:“不知道,裝醉。”
梁郁這才收回了目光,有些為難道:“師兄,我沒喝醉過,不知道怎麽裝醉。”
時容與好笑道:“那就裝瘋,醉了的人喜歡借酒發瘋,幹點出格的事,都行。”
梁郁不禁看向時容與,看着對方假裝醉酒的模樣,時容與不止臉頰,就連眼尾都染上了一層紅色。妖冶到讓他挪不開眼睛,他只想帶着師兄趕緊回房間,這樣的師兄,旁人不配看。
他滾了滾喉結,問:“幹出格的事?”
時容與輕輕點了一下頭。
梁郁的目光卻不自覺的落在了時容與的唇上,沾染過酒杯的唇帶了點水光,将兩瓣唇襯得水靈靈的,讓他無端想要揉撚,想要按上去,欺負一番。
他的手一點點湊近時容與,卻在即将觸碰到對方的唇時,轉頭捏住了時容與的臉,将那張一貫清冷的臉捏的嘟了起來,他笑道:“師兄,好可愛。”
這笑容底下卻是驚濤駭浪,天知道他方才是如何忍住的,若是真喝了酒,恐怕……
時容與也是一愣,他還從沒被人這般捏過臉,可是他方才自己說的,耍酒瘋幹出格的事都行,簡直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他連表情都做不了,只能瞪了梁郁一眼:“撒手。”
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崽子。
梁郁噙着笑沒有太過于捉弄時容與,很快便松了手,似乎怕時容與生氣,立刻又道:“要不我還是喝醉昏睡吧。”
說完,也不等時容與說什麽,自己先倒頭趴在了桌子上。
時容與其實也沒真的生氣,見狀也趴下了:“這個法子也不錯。”
沒一會兒,滿大殿的弟子全都醉倒在了地上,包括懷瑾仙尊。
浮玉看着底下的場景,将手中酒杯裏的果酒一飲而盡,随後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梁郁身上。
比起給欲魔複仇,現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魔種……
她走到梁郁前面,笑的還是那麽甜,眼眸中卻洩露着絲絲縷縷的紅光,她擡手,魔氣化作黑霧纏繞在她指尖,眼看着就要碰到梁郁。
一只素白的手忽的握住了她的手腕,令浮玉無法觸碰到近在咫尺的梁郁,她憤怒的朝旁邊看去,只見“澍清”正淺笑着看着她。
浮玉眸光一沉:“你沒醉?”
時容與輕輕擡眉,胡扯道:“我酒量比較好,浮玉掌門見笑。”
浮玉冷笑一聲:“區區一個元嬰,沒醉就沒醉吧。”
時容與點點頭:“其實我很好奇,血魔為什麽對我師弟這麽感興趣啊?”
“浮玉”臉上的笑一頓:“你知道我是誰?”
她還沒震驚完,梁郁也緩緩擡起了頭,眸光陰冷的看着她。
“浮玉”這才知道這兩人裝醉等着她呢,她輕笑一聲:“好啊,那就試試。”
元嬰的澍清她倒是不怕,但魔種……
她擡手一揮,時容與連忙松開“浮玉”的手,一個閃身飛到一邊,但“浮玉”沒有和他纏鬥的打算,盯着梁郁,手裏的夜明珠朝着對方砸去。
梁郁旋身躲開,那夜明珠卻纏着魔氣仿佛被操控一般,在他身後緊緊跟着。
時容與幻化出弟子劍,風雪十三劍令這大殿仿佛染上一層霜雪,他身若游龍滑到了“浮玉”身邊,劍身泛着寒光,朝着“浮玉”刺去。
“浮玉”一打二游刃有餘,一邊還問着:“你們何時知道我就是血魔的?”
時容與衣袂翩飛:“你的演技說實話,挺差的,弟子死亡不見悲痛不見着急,我……我師尊要去後邊海域,你卻叫他先安頓妄虛宗弟子,白鯊死後你便開始慶功,将自己的蓬萊弟子抛之腦後,可不是一宗之主所為。”
“而且,白鯊死的時候,在喊救……救誰呢?你當時捂着嘴後退,看似害怕,實則是在操控白鯊吧?”
“浮玉”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化神後期的威壓蔓延至整個大殿,她輕蔑地看着兩個人,掌心懸浮的夜明珠光芒大盛,周圍柱子上用作裝飾的貝殼珠子,地上嵌着的夜明珠都齊齊發亮,好似一個結界。
時容與有一瞬間被這白光刺的眼睛都睜不開,但他是修者,警惕性仍在,直接閃身離開原本的位置,後背撞到了一個結實的東西,氣息熟悉。
梁郁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師兄,小心。”
時容與不知道為什麽,在看不清任何東西的情況下,聽到梁郁的聲音還令他挺安心的:“你自己才是,她似乎是沖着你來的。”
梁郁知道血魔想要什麽,他只踏出一步将時容與護在身後:“師兄待在我身邊,不要亂跑。”
梁郁召出墜霄劍,劍身一凜,擋住了“浮玉”的珠子,那鋪天蓋地的小珠子好似萬千把箭朝他們射了過來。
時容與道了句“專心”,運起靈力鑄成一個結界,将兩人護在裏面。
“浮玉”見狀,笑着道:“元嬰而已,真以為能抵擋化神嗎?”
她說着,不過輕輕擡手,夜明珠從她掌心飛起來,在時容與的結界上輕輕一叩,結界應聲而碎。
“本來想把你帶回去,給我做個爐鼎,不過現在看來,也不需要了,殺了算了。”“浮玉”看着時容與,擡手又操控着那顆夜明珠,仿佛能夠無視一切屏障。
“浮玉”仿佛貓捉老鼠一般玩弄着兩人:“懷瑾仙尊不醒,你們……在化神眼裏,不過蝼蟻。”
那夜明珠如同一把利劍,就要直直擊穿時容與的眉心。
下一秒,她的胸口便先中了一劍,梁郁以肉眼難以看見的速度閃到了“浮玉”的身後,身形猶如鬼魅,靠近血魔他才能正大光明的使用魔氣,如此,師兄即便察覺到魔氣,也不會懷疑是他修魔。
“浮玉”低頭看了一眼插/在/身/體裏的劍,愣了一下,随即笑的歡:“我說過了,有鮮血的地方就有我,我死不了的,而你們,今日就要長眠于此了!”
她話音還沒落下,化神後期的修為直接壓制時容與和梁郁,靈力術法和夜明珠全都沒用,手掌變成了蹼,尖利的爪子如同五把鋼刀,直直的朝時容與捅去,仿佛要将那顆脆弱的心髒捅穿。
時容與瞳孔一縮,青玉扇差點在他手中凝成實體,眼前卻被一抹溫熱濺濕了眼眶,透過那鮮豔的紅,只能看到梁郁模糊的身影,而他被對方擁入了懷裏。
時容與怔了好一會兒,眼前一片猩紅,看不清東西,只有梁郁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師兄,我終于,護住你了。”
他說完,垂頭擱在了時容與的肩頭,而時容與手中,青玉扇凝成實體,他似是嘆息了一聲,捋了捋梁郁的頭發,低低道:“傻子。”
等時容與再次擡眸,他的神色格外冰冷,臉上的冷漠比雪山之巅的冰霜還要冷,眼眶中的鮮血緩緩淌下,似落了兩行血淚,他緩緩站起身,靈力抹掉了臉上的鮮血,當着“浮玉”的面,将傀儡收回了袖中,神識拼湊完整。
化神期的威壓掃遍整個大殿,“浮玉”睜大了眼睛:“你……你才是時容與?”
時容與手一抖,展開青玉扇,扇面青光流轉,帶着濃烈的殺意:“只許你狡兔三窟,不許我也防備一手嗎?”
“浮玉”嗤笑一聲,臉上的鱗片都顯了出來:“你就不怕我告訴所有人,你假扮門下弟子,将他們耍的團團轉?尤其是這個……梁郁?”
時容與靜靜的看着她,随意道:“你以為你還能活着将這件事說出去嗎?”
他話音未落,青玉扇從手中脫出,在空中旋轉着劃向“浮玉”,一邊拿起了梁郁的墜霄劍,風雪十三劍灌注了化神期的靈力,急急朝“浮玉”周身命門刺去。
“浮玉”身上的鱗片越來越多,她閃身躲開青玉扇,在空中扭成不同的姿勢,時容與招招殺意,沒多時她便敗下陣來。
她看了一眼滿身鮮血昏死過去的梁郁,沖着時容與嘻笑一聲,下一秒,浮玉眼瞳中的紅光緩緩散去。
她的裙底,雙腿化作了一條泛着光的藍色魚尾,從額頭蔓延到脖頸下的鱗片将半張臉和露出的身軀遮擋,細長的尾巴浮在半空中,長發散落下來,是那深海中最美的鲛人。
滿殿的夜明珠也擋不住浮玉尾巴上鱗片的光。
時容與擡劍挑了青玉扇,将淡青色的靈力劃向了別處。
一道黑霧從浮玉眉心鑽了出來,順着梁郁地上的鮮血蠕動着。
時容與冷笑了一聲:“還真以為,有鮮血就死不了了?”
他手中青玉扇一揮,地上所有的鮮血憑空浮了起來,那蠕動的蟲子覆蓋在鮮血之下,一并被懸空,下一秒,時容與青玉扇一揮,空中的鮮血盡數炸了開來,化作漫天血霧,最後消散。
一旁的浮玉似乎也在剎那耗盡了全部的力氣,從半空中摔落了下來。
時容與青玉扇一擡,隔空将浮玉托了托,輕輕的放倒在地上。
他收了青玉扇,走到梁郁身邊,看見少年的臉上還沾了一點鮮血,指腹替對方輕輕擦了擦,背起人朝房間走去。
上一次梁郁不要命得将靈力輸給他,這一次換成了時容與給梁郁輸送靈力,腦海裏卻突然響起了另一道聲音:“你徒弟為了你連命都不要了,這樣的感情真是令人羨慕,你竟然還想着随時抛棄他?”
時容與挑眉:“喲,你醒了啊?欲魔。”
欲魔:“你猜到我了。”
時容與:“你和血魔還真挺像,一個兩個都喜歡讓人猜你們是誰。”
欲魔:“你見到老三了?”
時容與:“嗯,就剛剛。”
欲魔:“他竟然沒殺了你。”
時容與:“讓你失望了,不過你既然醒了,我告訴你一個驚喜吧,血魔死了,開心嗎?”
欲魔沉默了許久:“不可能,不可能!只要有鮮血,老三就不會死!!!”
時容與看着昏睡不醒的梁郁,眼底沉郁在暗自滋長:“所有的鮮血化作血霧消散在空中,是不是也算,魂飛魄散啊?”
欲魔又靜了好一會兒,忽的發出刺耳的叫聲。
時容與眉頭一皺:“洞兩,能不能屏蔽他,吵死了。”
系統這一次卻沒有回應他。
時容與輕輕擡眉,只是他還沒來得及多想,他向梁郁輸送靈力的手被對方用力握住,随即天地旋轉,他被梁郁扔到了床上。
時容與一怔:“醒了?做什麽……”
他話還沒說完,梁郁雙手撐在兩邊,俯身在他側邊脖頸貼上了唇。
時容與:“?!”
他正要一巴掌把人掀下去,脖頸卻傳來一陣劇痛,梁郁的利齒咬破了他的皮膚,鮮血在一瞬間湧出,又被對方吮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