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鬼氣不見仙氣外露
43.塗山 鬼氣不見仙氣外露
渡劫完第一件事是洩欲，殿下還真是一點未變。秋搖守在床邊，瞧着彥清的睡眼，遲遲不肯離開。
“我已經不是普通的鬼了，瞞着我做什麽？”看到他身上隐約可見的道道傷痕，秋搖喃喃細語。
逛完夜市回家途中，突然有師門任務要處理，鬼都不信這話。
去時好好的，回來遍體鱗傷，還只字不提，除了渡劫飛升，秋搖再想不到別的可能。
只是不知道，彥清要瞞多久？是不是後悔了，不想放他輪回？他看起來倒不像是想起了前世記憶……
秋搖沒打算去問這些，只想好了，這次月滿之前再最後求一次救贖。為提前報答他的寬恕，才有了那一句“彥清想怎麽弄都可以”。
……
第二天一早，秋雨清冷寂寥。
彥清睜開眼，秋搖那張平靜熟睡的臉就在他身側。
床不小，足以睡下兩個人，可秋搖卷縮着，半個身子懸在床邊，與他之間仿佛隔着一條空河。
“我是什麽碰不得的東西嗎？離得這樣遠！”彥清摸摸他的臉道。
原以為能将他喚醒，不料秋搖竟睡得這般安逸，半點要醒的跡象都沒有。
彥清想，短短幾日要怎樣去做完一生想與他共做的事？罷了！同床共枕已是美事一件。
他攬過秋搖，往自己身邊挪，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才滿意地閉上眼。
管他窗外多蕭條，他與秋搖要在床上睡個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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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知到了體溫便覺得安心，秋搖自然而然地往他懷中擠了擠。
這一擠，刮到了不得了的地方，彥清眼皮大開，目色立刻變得蕩漾。
這麽大一根白蘿蔔落在眼裏只能看不能啃，簡直比修仙更難。
有道是強忍傷身，他秉承了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即使千難萬難也要逆流而上的修仙奧義，決定向“不省人事”的秋搖俯身過去。
彥清靠近，那少年面容逐漸放大……
秋搖已與那山上撿回來的少年大不相同了，那時他整個人灰黢黢的，白也白地沒有一點生氣。
而今，白皙裏透着光澤，鼻梁秀美，唇色紅潤，彥清不禁猜想這模樣只會比比游那太子侍讀更光鮮好看！
他的鬼修也不知到底到了什麽境界，上回破了彥清的境障兩人還未細聊過，想必是與任何一位上仙單挑也不在話下吧？
鼻尖相觸，他開了口要去嘗一嘗那嫣紅的唇珠，他們每回接吻彥清都有遺憾，總覺得不夠仔細，這回需一點一點慢品細嚼才好！
他小心翼翼的樣子過于緊張了，滿是欲望的呼吸聲吵得少年想笑！
少年偷窺一般睜開一只眼，彥清愣住，倒也沒有吓到，有一種正大光明偷啃蘿蔔的覺悟。
“醒了？”
“早醒了。”秋搖的另一只眼也睜開了。
“裝睡？”
“嗯。”
“怎麽不繼續裝了？”
“你太慢了，我等不及不小心睜了眼……”
“嗯？”彥清頓覺恥辱，“……”
“我不是說了，怎樣都可以嗎？彥清還有什麽可顧慮的？”
原來這白蘿蔔是明晃晃地躺在那裏讓他啃啊！他卻在講究是用筷子還是用勺！
不必再說，昨晚欠下的，今早全部要補回來！
……
縱然輪回過，魂魄還是那縷魂魄，一舉一動都能勾起秋搖那塵封已久的肢體記憶。
要說有什麽不同，那便是彥清更巧，畢竟修仙，懂得取樂有道。
雨止。秋風送爽。
青絲上的沉香味沁入心脾。
在彥清懷抱中的秋搖，紅暈未退，瞳色晶瑩，柔糯的音色裏透了一些沙啞，道：“雨停了。”
彥清看了眼窗外，繼續嗅着他的發，在他耳邊親呢：“好舒服，世間絕妙。”
秋搖回頭看他，嬌潤淺笑。
彥清立刻去捕捉這難得一見的美色，在他嘴角吸了一口，道：“我可算知道你為何不愛笑了。”
“為何？”
“物，以稀為貴！”彥清擡指點了他的鼻尖，道：“你若總對我笑，一切工夫怕都要荒廢了。”
秋搖每每聽這些話都忍不了要臉紅，一紅就要躲，一躲，彥清就更喜歡了。
“從魅林出來，一直想問你，那時菌孢致幻，你看到了什麽？”彥清問。
“……沒什麽。”
“是太子彥崇？”
“不是。”
“那是解了鎖魂咒？”
“不是。”
“食毒症好了？還是遇見了輪回道？”
“都不是。”
身後投來疑惑的目光，秋搖又笑，微微眨了眨眼，藏了一絲凝重之感。
“你不用回碧空盡嗎？”
“我表現好，師尊準我七日假期。”
自九九重陽節彥清回家那日起算，七日後正好是月圓之夜，他果然已經飛升上仙。秋搖心中明了，原來兩人只是心照不宣，各自瞞着又各自知曉。
“我想回閑舍。”秋搖道。
“回那裏做什麽？”
“想看一看養雞養鴨砍柴喂魚的彥清過得怎麽樣了？他後來是不是真的打着光棍孤獨終老？”
“不必看了，閑舍的彥清雖會終老但不孤獨，會孤獨終老的只有遇上了秋搖又失去了秋搖的彥清。”
秋搖轉過身來看他，忽然間好似感受到上蒼垂憐，得到了一份從前死也不敢妄想的情緣。
“彥清，我……不能陪你終老。”
“嗯，我也不舍你陪我終老。”彥清又将他環在懷中，胸口貼着背，讓心靠在一處，“下輩子，下輩子給個機會？沒有鎖魂咒也沒有食毒症，到那時再陪我終老，可以嗎？阿搖！”
“我已下過決心……來生不見你。”
“我已說過我在緣結樹下祈了願，除非你将我忘得幹淨，否則終會再見。”
确實說過，在碧鱗潭治眼睛之後。
“說到底還是彥崇造的業，”彥清嘆息，“我這副靈魂偏就膽小，想不起來彥崇的事情，我看吶，他比你還不敢面對。”
“這麽說來，其實這話你是對彥崇說的而不是對我，是與不是？”彥清轉眼便心中寬闊起來。
“你們本就……”
“本就是一人！這話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彥清打斷他道。
秋搖沉吟不語。他不敢篤定萬一哪一天彥崇與彥清合二為一，他還會不會這般待他。
“阿搖想回閑舍也不是不可，不過此前我們得先去一個地方！”
“哪裏？”
“狐族仙境——塗山！”
……
上回與塗山尤涯約定要去喝他親自釀的石榴酒，彥清也沒想到不過幾月時間就能喝上了。
塗山仙境等于神界瑤池，是仙境中一等一的好地方。
彥清攜着秋搖駕雲而去，途中給秋搖看了一封信件，信上寫道：彥清兄，塗山近日秋收豐碩，萬株靈果成熟，肥魚沃野味美正鮮，更有親釀石榴酒及各類佳肴等候光臨，望爾前來品鑒。塗山尤涯。
“塗山可真是個好地方！”看了信的秋搖也不禁贊嘆。
“正是！”
說罷，俯身望去，塗山仙境近在眼前。
塗山界的門坊做得着實氣派，兩根白玉柱直達雲霄，高的得那牌坊上寫了什麽都已看不清，只有一片茫茫白雲。
彥清取出魂瓶要給秋搖用。按理這仙界地方，妖魔鬼怪一概不得進入。
除非那妖魔鬼怪能破結界。
巧了，眼下就有一個！
秋搖顧自進去，不料被無形的屏障推了回來，接着他輕輕巧巧施了鬼術，前路便暢通無阻，絲毫沒想起來這裏是仙界。
彥清搖了搖頭将魂瓶丢回乾坤兜裏。
直到有巡邏隊上前盤問，秋搖才想起來他不該這麽肆無忌憚地在仙界晃悠，正緊張得要致歉，那巡邏兵道：“外族來的仙君？可有請帖或介紹信？”
奇了怪，一向管理嚴密的塗山，怎麽還分不清是仙是鬼了？
兩人對視一眼，彥清道：“有信，請仙兵過目。”
那巡邏兵正查看，塗山尤涯向他們迎面走來：“彥清！秋搖！”
“尤涯！”彥清喚道。
他清楚地記得分別時塗山尤涯說過來塗山必喚他名不能喊他姓，因為這裏都姓塗山。
三人見面寒暄。
巡邏兵也将信件還給彥清，抱拳行禮：“少主！”
塗山尤涯見那巡邏兵一改親和面容，威嚴以對：“去禁閉所領罰！”
“啊？”巡邏兵不知自己錯在哪，瞠目結舌。
“仙鬼不分，沒收你巡邏符三日，領了罰，去治治眼睛再來上崗。”
巡邏兵不服，好端端的忽然被罰，換誰都不能接受，他理直氣壯道：“敢問少主，這裏哪有鬼？”
“眼前正是！”塗山尤涯往秋搖處瞧了一眼。
巡邏兵再看，雖有些微弱，但明明就是仙氣，怎麽就成鬼了？他繞着秋搖轉了一圈又一圈……
秋搖鬼修了得，鬼氣這東西非仙君天神已不能辨別，巡邏兵看不出來怪不得他。可頂多看上去就是個凡人，仙氣又是從何而來？
……該不會是沾染了彥清的什麽殘留之物？秋搖頓然面紅耳赤。
一時難堪，垂着頭道：“抱歉！是我施了鬼術，企圖蒙混過關，是我錯了。”
彥清聽得心上開花，笑道：“阿搖急着認什麽錯，是我的不對，施了仙法，企圖……占為己有！”
塗山尤涯還在訓兵呢！這倆可好，演得哪出情意綿綿？
他已然看出了些所以然，幾月不見，這一仙一鬼不僅修為精進不少，關系也親密地同夫妻一般無二了。
“沒看出來就是錯！這是我塗山疏于管理，幸而他們是我朋友，若不是呢？”塗山尤涯保持嚴謹作風，對那巡邏兵道,“今後要針對這種情況做專門訓練，你且先去領罰，稍後我再統一整頓。”
巡邏兵自認倒黴，不服氣地應道：“是！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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