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毒鬼天天求我修仙

第43章 .渡天劫享太子未享之福

42.沐浴 渡天劫享太子未享之福

他想着秋搖，尋着水源。

途中，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懷千！”

“詠溯……”他喊道。目中有彥清的顧慮，也有莫懷千的牽絆。

“你渡天劫了！”詠溯迎上去，擁抱百年未見的“哥哥”。

彥清拍拍他的背，淡淡道：“離開的這六百年，辛苦你了。”

此話一出，便抱得更緊了。

許久，詠溯道：“我們回紫雲洞去好不好？”

聞言，面前的人驟然變色，沒了莫懷千的親切，只剩彥清的疑忌。

他撩開詠溯的手，平靜答道：“彥崇的記憶尚未恢複，秋搖還在等我回去為他解咒。”

詠溯亦驟然大變，他目色焦灼，神情透漏着緊張，笑面相勸：“想不起來就算了！他現在這樣不也挺好？什麽鎖魂咒，說不定他鬼術登峰造極自己就解了呢？”

彥清那深邃的眼中滿滿都是懷疑，道：“你到底做了什麽？！”

“懷……懷千……”他低下頭，無處閃躲，唯有笑來掩飾懼色，“我做什麽都是為了你能早日飛升，早日回到莫懷千那時的光景，你應該能懂我的！”

“如你所願，先回來的是莫懷千，你不應該高興嗎？為何緊張？詠溯你還在怕什麽？”

那些尚未知曉的秘密，一旦開誠布公，彥清亦是心疼的，他也不願看到這個追随了他将近千年的小仙靈真做了什麽無可挽回的事，以至他們關系永不可修複。

然而他始終不肯吐露。

彥崇為何沒有重回仙位而是選擇再次輪回？這件事詠溯始終不願說。

彥清甚至想他若能坦白，一切或都來得及。

但是沒有。

他一直在沉默。

“我與秋搖情緣未斷，他心中郁結三百年，還在等我一句‘原諒’，故而不能同你回紫雲去，你走吧！”

“懷千……”

他的留戀既厚重也微弱。

彥清拍拍他的胳膊，頭也不回地走了。

走遠，詠溯怫然作色，他氣息紊亂，咬牙切齒，緊繃的兩拳向左右兩側發力，頃刻，周身所有皆被夷為平地。

……

迫不及待地想見一個人，懶得在外頭沐浴，施了法術将殘破不堪的模樣隐去，彥清急急回了家。

已是午夜，家家戶戶熄了燈，路過鄰裏鄰居時甚至能聽到安然的呼嚕聲。彥清嘴上微笑，鼻中卻是酸澀，他擡眼，遠處燈火微亮處不正是自己的家？

進門，見秋搖正一心一意在制什麽東西，問：“阿搖？做什麽呢？”

“彥清！”他望了一眼又立刻把目光收回，專注自己手上的活，道，“皂角水用完了，我做一些。”

“怪不得有清香味。”

屋裏香味沁人，他拈了一些多餘的沉香粉，忽而想起秋搖剛來閑舍時，第一次給他洗頭，當時秋搖一嗅便知皂角水中加了沉香，現在想來或也與彥崇有關。

他問：“彥崇也喜歡沉香？”

“我不知道，太子殿下用的皂角都是進貢之物，他從未用過其他皂角。”

彥清淺笑道：“他喜歡的。”

秋搖停下來看他，有什麽東西好像不一樣了。那變化很細微，以至于無法用語言描述，但确實不一樣了。

“何不明日再做，光線這樣暗，你眼睛才剛好不久，下輩子還想不想要一雙好眼睛了？”

“我看得清，就快好了。”

“那我等你做好，正好想沐浴。”

“不必等，你先去燒水泡澡，我很快就好，一會兒給你拿過去。”

他湊近，擋住了光亮，在他耳邊道：“嗯，我一定乖乖等你！”

彥清去竈間燒水沐浴，關上門，消除身上的“障眼法”，袒露的電痕觸目驚心，他脫去沾着血的破爛衣裳，丢進柴火堆裏。

水中打坐有治療的作用，一炷香下來，傷痕淺了不少。

秋搖敲門，但未進去，放下一罐皂角水在門口便要走。

“你不進來嗎？”彥清轉對門，下颚枕在交疊的雙臂上，搭在浴桶邊緣，半虛着眼道：“今日歷練煞是辛苦，絲毫不想動彈。”

間外沉默一會兒，半掩的門又開了。

秋搖提着皂水罐子走過來，道：“你為我的鎖魂咒修仙，吃了不少苦，我該對你好。”

“嗯！”他笑成一個得了寵的乖孩子樣。

背過身，等着人伺候……

秋搖系好寬袖，取了一些皂角水淋在他發上。

先打散皂角，仔細又輕柔地讓每一根發絲都滲透，接着手指貼緊頭皮一點點搓捏。

指頭上力度正好，似在安撫頭上的每一處穴位。

“阿搖給彥崇洗過頭？”

“不曾，殿下沐浴有專人服侍。”

沉香安神，彥清閉着眼，要好好享受這份難得的待遇。

方才只顧體會手法，現在放松下來，頓覺手指到過的地方無不酥酥癢癢。

觸感靈敏，猶如拿了一塊磁石隔空在吸鐵粉，那鐵粉被吸得長出了根根絨毛，磁石滑向哪裏，絨毛就倒向哪裏。

他的每一下都勾起他心頭的情絲。尤其是後頸上方那半圈，觸一下，心頭便蕩起漣漪，一圈圈散開去撥動全身經脈，一股欲望湧來，一時間燥熱難耐。

一瓢熱水沖下去，彥清反手握住秋搖的腕，一時錯愕，秋搖手上一松，葫蘆瓢落在水中，霎時水花飛濺，弄濕了他的臉。

那浴桶裏的人竄立出水，秋搖來不及躲避，臀上被臂膀一夾，那力道硬 挺容不得他動彈。

“彥清？做什麽？”他慌張喊問。

說話間已然被強抱着卷入浴桶，熱水翻湧，濺出的水浪潑灑了整個屋子。

熱氣氤氲，朦胧中，水珠從秋搖的額上滾落到唇邊，又滑到鎖骨，正要躲進衣襟時被彥清截住。

他往上移動，到了鎖骨，再到喉結……

“彥清！”秋搖不禁挑弄，已是嬌羞無比。

他聽到了自己的名字，深知失了控，看了眼秋搖，将人擁入懷中。

他身上比水更燙，心跳快而強勁，秋搖被裹在懷裏，貼在他身上，記憶重回，是他熟悉的情境。

“抱一會兒，阿搖，讓我抱一會兒。”他好似在乞求。

抱着好，看不見他的臉，忍一忍沒準能熬過去。

秋搖自己也是男子，哪會不知他的辛苦？

又想，從前太子彥崇何曾像他這般強忍過？

——

作為太子侍讀，從進東宮那日起，他便全部屬于太子的了，所有人都只在乎他懂不懂為太子分憂、疏解，喜歡或不喜歡好像都沒了意義。

為家也好，為國也罷，他欣然接受這樣的安排，并漸漸熟悉着太子的每一種發洩。

盡了興，太子才輕柔地摟着他的秋搖，道：“秋搖令人心安，孤喜歡！”

不知不覺地秋搖滿足于太子的滿足，他也會迷戀、渴望太子的召見。再後來，太子結識了西夢游說，那個叫鶴律的美男子。他們“情投意合”，秋搖認為太子沒那麽需要他了。

某一夜，在東宮，秋搖忽然抵觸起太子，強制之下反抗不得，他捂嘴抽泣起來，眼淚簌簌而下。此時方知，鐘情已深。

——

彥清果真一動不動抱着秋搖。

剝去太子的身份，彥崇也會這般忍耐嗎？秋搖沒有答案，他至今都不知道他的太子殿下到底心中有沒有他。

但眼下，與太子同一靈魂的彥清無疑是心悅他的。

仿佛找到了一種莫名的平衡。

并且彥清會錯了意，那一聲綿潤的叫喚并非是制止。

秋搖艱難地從他摟緊的懷裏鑽出來，擡了眼，把目光放在他唇上，道：“彥清大可不必這樣忍着。”

未等摟他的人作出反應，他已伸長了頸去吻他的唇。

彥清松開手，意想不到地眨眨眼，就這一怔的瞬間，秋搖圈上他的脖子，從水裏起了起身，十分自然地搭上他的身體……

從未想過秋搖能這般主動，他以為不翻出桶去便是對他仁慈了。不過既然他願意，那麽主動權還是要去争一争的。

秋搖倒是忘了太子殿下的性情了，只當他是彥清，只可惜江山易改本性還是難移！

秋搖這時知道“收斂”了，邊後躺邊撇開臉道：“歷練辛苦，還是早點休息吧？”

彥清發笑，埋進對方胸口，嘆道：“你這麽吊我，歷練累不死我倒要被你吊死，你可壞透了啊，阿搖！”

“對、對不住，适才忘了你剛歷練回來……”

彥清靠倒在邊沿，苦笑不止。

這也是真話，适才陷入了奇怪的對比中，忽覺自己心狠沒有顧及他才歷劫回來。另一方面，且不說他們是同一人，就是不同的兩個靈魂也不該去試探比較。

“秋搖出去吧！我再泡一會兒。”

他語氣溫柔，卻不喚他阿搖，改回了秋搖。也沒有看他，而是沮喪地望着水面。

秋搖附身上去，道：“改日彥清想怎樣都可以，只沉苌仙尊看着溫和，實則一點不含糊，師門歷練一定很苦對不對？”

他臉上倒是心疼之色，彥清見他這般，心中頓然寬慰。

“不苦，有你這般疼惜我一點也不苦。”

“我幫你搓搓背吧？”

彥清看他，想到秋搖未曾給那彥崇搓過背便換了心情，道：“……嗯！這樣難得的事，我可不能錯過！”

他趴在沿邊上，睡在自己手臂上，閉上眼，聽着水聲，卸下疲倦。

他心中想着，此生遇到秋搖，即使是上一世積的業此生來報，也必定要全盤接收，比如他日秋搖輪回獨留自己承受接下來的苦，比如當下這般上一世未曾享過的福。